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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慧静第二天等城门打开就骑马奔向砚石山方向而去。来到山下安顿了马,找了头野猪很快骑到砚石庵。她在院外敲门喊着师叔师姐。慧思把门开了条缝故意喝道:“哪来的野小子敲门何事”
慧静挨着慧思挤进院子直向自己房间去,急匆匆地边走边请求说:“师姐快给我弄点热水,我要把胎记洗了。”
慧思好奇地问:“都回到庵里了还这么着急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风风火火的样子。”师叔走近不安地问。
“小胖说今天要上山来看我,我想把周莲带来让他们接触。时间匆忙的很,我换了衣服下山还得带周莲上山,她爬山不习惯,走路慢。”慧静解释说。
师叔安心了,说:“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好了,小胖先到我就让他等着你们。”
“怎么这么着急为小胖做红娘”慧思问。
慧静现在懂得一些男女之间的爱情,不想让小胖一心念着她,想让他分心。这些话不好意思跟师叔师姐明讲,就说:“小胖难得来一次,我不想错过这个让他们认识的机会。”
“切,我觉的小胖来的勤的很,机会有的是。”慧思说。
师叔问:“你在山下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人认出你是女扮男装”
”那假梅花贼抓住没有“
慧静走进自己的房间,师叔师姐跟了进来,她说:“没人认出我是女的。那假梅花贼前天夜里被抓住了。真是悬的很,我差点挨一刀呢。”
师叔师姐忙上下打量了慧静一番,见没有受伤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慧静绘声绘色地说:“我们挡住那狡猾的贼人,他丢了兵器装出无辜可怜的样子出来,蹲在我面前,突然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
师叔听完余悚不退,说:“江湖险恶你才见识了皮毛,我跟你说,那些恶人卑鄙的手段多着呢,什么偷袭、暗器、下毒药、下蒙汗药,陷阱,往你眼睛上撒石灰,防不胜防。你看看,如果不是孔神捕潜能暴发出来,你小命可能就没有了,你死了一了百了,你师父也得伤心死。”
慧静虚心地说:“我知道了,以后多加小心。”
“怎么还要回去没你帮助,人家不照样抓住了贼人,你还成了人家的累赘,还好意思再去帮人家,自己的安全都照顾不了。”
慧静明白师叔的好意,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慧思笑嘻嘻地说:“她呀,这辈子不做捕快也想做个与捕快有关联的人。”
慧静半边脸通红,嘀咕着:“我要换衣服了,你们回避。”
慧思在门口说:“我去替你把热水端来,刚烧的,我们正准备泡茶用。”
......
慧静梳洗好穿着道袍出来,师叔师姐细看着她,不约而同地说:”长胖了。”
“是吗”慧静摸摸脸问。
“比过去长肉了。”
慧静笑着说:“孔康的母亲做饭特别好吃,我每天晚上都吃的肚子滚圆。”
慧静打扮好来到后山一声呼哨召来小顽皮,亲热了一下后让它趴在后背,带它下山。
周莲正在帮小灵家种地,在这方面她可是小灵夫妇的师傅,因为小灵夫妇自小在张万金家做下人,从来没种过地养过牲口。三人见慧静到来,放下农具要一起回家招待她。慧静说明是要带周莲上山去见小胖。
周莲羞涩而又暗暗喜悦地听从慧静的安排。一个人没有家,有吃住也是觉的没有依靠,何况小胖各方面都不错。她初到小灵家,两人因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命运相同,很快就觉的亲近,开始以姐妹相称,但这终不是她的家。
慧静尼姑装和男人装面貌虽有天壤之别,见到小胖还是有些不平静,担心他拿清风来和她比较。小胖根本就没往这处想,见到慧静和周莲心情和周莲一样喜悦羞涩。上次因慧静说要把周莲介绍给他,他不由的多看了周莲几眼,心里喜滋滋的。
小胖跟往常一样带来水果,小顽皮就坐在水果筐子里满足自己的食欲。
慧静装模作样地问了一阵表弟清风的情况,然后就带他和周莲去树林里玩。三人坐不久,慧静借故去给猴王送点水果,带着小顽皮离开,让小胖和周莲两人单独相处。
小胖看着周莲拿根小藤条编花环,开始还紧张的说话有点结巴,但很快就恢复了话痨的本性妙语连珠,忘记了慧静离开了多长时间。当慧静回来说到了中午,该回庵里吃午饭了,小胖不由吃惊地说:“时间过的真快,怎么就到了中午了。”周莲一旁听了也是这么觉的。慧静前面还担心两人相处是不是愉快,见他们都笑容灿烂,也不拘谨,就知道他们聊的开心。
吃过午饭,慧静说要休息片刻,继续让小胖和周莲交流。待小胖和周莲出了庵,师叔和师姐围着慧静要她细说当捕快的生活。当慧静说到孔康教会了她游泳时,师叔和师姐都瞪大了眼。
师叔问:“你和孔神捕、小胖一块洗澡”
慧静发现自己说的太多,脸突然就红了,轻轻说:“是游泳,不是洗澡。”
慧思说:“那还不是一回事”
“怎么是一回事游泳是穿着衣服,洗澡还穿......嗳呀,你们都想哪里去了嘛!”慧静顿足羞怒,暗想还好没说出自己下水时是被孔康抱着的。“
慧思说:“游泳一下就能学会”
“你在水里他们都没发现你是女人”师叔问。
“没有,那时候天也快暗了。游泳有人教很容易就学会了呀!”
慧思又问:”他们怎么教你“
慧静想,怎么教的这可不能说出来,她说:”有机会我教你,你就知道了。“
说到后面,慧静讲到了孔康母亲烧的菜,引的师叔和师姐非常好奇。
师叔问:”你没问她是怎么烧的放些什么佐料“
”没有。“
慧思埋怨说:”你光知道吃,也不问问。“
”我回去再问问。“慧静不好意思地说。
”这事你要放在心上,问仔细了。回来教我,等师父回来我要给她个惊喜。“慧思强调说:”你让她手把手的教你。“她爱做饭,庵里的伙食都她经办。
慧静略有点内疚,师姐说的没错,自己怎么就光知道吃,没问问那菜是怎么做出来的呢下定决心,去城里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孔康母亲是怎么做菜的。
傍晚时分,小胖才和周莲回到庵里。小胖向慧静告辞下山,大家不便留宿,让周莲住一晚,明日再回小灵家。
晚饭后,等周莲去房间睡觉,慧静对师叔说:”周莲和小胖的事还得师叔想想办法。“
师叔无奈地说:”我有什么办法,这事必需要过张家那一关。“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我看你鬼主意不少,你用心想想,说不定能灵机一动。“
慧思笑着说:”我看她自己的事情都一筹莫展呢,一心要做捕快,现在该抓的人抓了,还不想回来安心过日子。“
”我等师父回来我就回来。“慧静说。这虽是她的借口,但她已经想过,她的将来必需要跟师父商量,听听师父的意见,让师父替她拿主意。
”随你的便。只要你小心保护自己不要出事就行。“师叔说。她也只能这样说,管也管不住。她还在想周莲的事情,又说:”怎么才能过张万金那一关呢据说这张万金与刺史关系极好,此外谁也不放在眼里。这事难办。“
大家沉思着,慧思突然说:”这事慧静能办的成。“
两人看着慧思,等下文。慧思说:”孔神捕有皇上的宝剑,说话谁敢不听只要他愿意促成此事,对张万金说一句话就成。“
”有道理。“师叔说。
慧静问:“让孔神捕说什么”
“就说你装的那逃出张家的丫鬟跟周莲没关系,或则承认是周莲妹妹,由他出面给张家点银子补偿,这事就了了。”
“我看行。就补偿点银子,把这事了了。”师叔舒展着脸说。
慧静也觉的这主意不错,由她找机会跟孔康说。
冷凤把下毒失败的经过对冷标一说,冷标顿时感觉不祥,说:“这不是好兆头。神人神狗,看来此人命硬,命大,要不了他的命反可能被他所害,或因他所害。”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回去”
冷标思索一番说:“你再试一次,如果还失败我们就赶快走人。等他的狗不在家时,你去他家往油里下药。一定在下午去,如果上午下了药,他中午不在家吃饭,毒死了他母亲更坏事,晚上他一定在家吃饭。”冷标的表情更严肃了,接着说:“这事最好三天内办成,三天内办不成,我们走人。”
“为什么是三天内”冷凤问。
“这两天关全伤势好转,捕快一定会审他,难保他不交待出我们。”
冷凤冷血地问:“我们何不想办法把关全毒死”
“这事我早想过。”冷标说:“我打听过,牢里看的极严,不易下手,你引诱一个看牢房的捕快要花些时间,我们没时间等。最主要的还是我觉的那神捕非比寻常,看他相貌气宇轩昂,似乎神鬼难欺,不然也不会有一只神狗跟着他,欲害他者恐怕都没好下场。你看帮里前面三人死在他手上,再加上关全就是四人,关全也算是个死人,见天日那天估计就是斩首那天。”
冷凤听冷标这样一说,不禁有点心虚害怕,犹豫地问:“我们干脆明日走人”
“你觉的呢”
冷凤想想心有不甘,事没办成,还被狗咬一口,说:“我再试一次,不成就连夜走人。我就不信这个邪,他难道真有神灵护佑我这死神真拿不下他的命”
“嗯,三天内办不成事就连夜走人,闲着先收拾下东西。”
慧静第二天一早下山来到孔康家,孔康正从衙门里回来,正想着慧静是否一去不回,见到她高兴地问:“怎么不多玩一天”
“家里没事,我就回来了。”她抚摸着旺旺说。
“晚上还跟着我上夜差”
“好啊!”
孔康夜里在衙门里睡觉自然不敢贪睡,半睡半醒着,白天就准备在家补觉,慧静闲着说要去找赵哥。孔康说此刻赵正应该在衙门里。
慧静到了衙门里,郑捕头正在安排手下做事,问她:“清风,孔捕头怎么安排你的不上夜差了”
“我还跟孔捕头上夜差,我是来看看赵哥今天是怎么安排的。”慧静回答。
“哦!那你的事以后我不管了,就跟着孔捕头吧。”郑捕头心想自己恐怕管不了这新来的,索性就不管了。又说:“你给那贼人吃保命丸才保住了他的命,看来在这方面你懂得一些,还有没有什么药令他身体恢复的快些,我好对他用刑让他开口交待。”
“那人会武功,体质好,吃了我的保命丸,过十天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再好的药我也没有。”
......
小胖这天巡街,带着慧静出了衙门。他不等慧静问巡街是怎样巡,好似猜出了她的心思样说:“这巡街说白了就是你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别当回事,认真了你就无聊了。以前街上还偶尔发生点什么事,自从孔捕头来这里以后,天下太平,大家都闲的发慌,近来也就出了那一件假梅花贼的事,真梅花贼大家都忘了,抓不着,也不想抓。”
慧静说:“那贼人可能就是真的梅花贼也不一定。”
“不可能。”小胖斩钉截铁地说:“虽说真梅花贼人不能肯定是男是女,但那身手是可以肯定的,哪能轻易被我们抓住。人家那是劫富济贫,现在天下平安,百姓安居乐业,她早隐居起来,哪里可能半夜遇上你们。”
慧静想,小胖还是很了解我呀!说:“赵哥说的在理。”
“你想去哪玩我带你去。”
“我不知道,苏城我不熟悉。”慧静说出来就后悔了,后半句不应该说,说出来就是撒谎,苏城她可是摸透了。唉呀,罪过罪过!
“上午去喝茶,下午去品闲楼看跳舞。”
“下午我睡觉,跟孔捕头上夜差。”
“好吧。”小胖说着想起一事,说他收藏有一本刀法,想让慧静看看,带着慧静往他家去,路上说着他昨天去砚石山的事。不知为何,他隐去了与周莲的接触。
小胖带慧静进了他房间,打开一个带锁的抽屉,从里面拿一本脏兮兮的书来,书名《天下第一刀法》,字形差劲的很。
慧静眼尖,一眼看见他抽屉里有十几个板栗,暗想小胖真是有心人,板栗也锁起来。她伸手就抓了两个在手,要往嘴里送,说 :“我吃两个。”
小胖慌忙阻止,说:“这板栗不能吃”
“这板栗不能吃”慧静细看着手上的板栗,好好的讶!
“人家送的。”他强调说:“特别要好的朋友送的礼物,我藏着呢,不舍得吃。你喜欢吃板栗,等会我去买几斤给你吃。”
慧静哑然想起她曾送过小胖板栗的事,这都多久了呀!竟宝贝样收藏着她万没想到她送的几个板栗,小胖这样珍惜,不由的很是感动。又想几个板栗不值得他这样珍惜,说:“人家送的就吃了它,时间放久了要发霉的,到时候你还藏着还藏着最终烂掉,还是吃了它藏在肚子里最稳妥。要是最终扔掉,人家就白白的送了,人家要是知道被你扔了也会觉的可惜。”
小胖拿了一个在手上看,问:“没坏吧”
“没有。”慧静又补一句:“再放就坏了。”
“吃了它”小胖下不了决心。
“吃了它才不辜负它。人家送给你的,我吃一个,剩余的你吃。”
小胖横了横决心,说:“一人一半吃了它,别真过几天坏了扔掉。”
慧静吃着自己的板栗翻开《天下第一刀法》,想小胖真是好,这么珍贵的东西都给她看。
小胖说:“这是我师父临走的时候十两银子卖给我的,他说如果换了别人,出再多的钱也不卖。你看了先学,学会了教我,我看不太懂,只学了头三招。”
慧静满怀好奇与敬重的心情看着书,,两个栗子没吃完书就翻到了尽头,合上书说:“赵哥你上当了,这全是花架子的招式,舞给人看的,一招也不实用。”
慧静本打算中午回孔康家吃饭,顺便学习孔康母亲怎样烧菜----师姐的话她铭记在心----无奈小胖强留她在外面吃了,她只好晚饭时再向孔康母亲学习。
下午,慧静小睡片刻就起床等孔康母亲做饭。孔康母亲进厨房时,慧静就跟了进去,说:“我跟家里人说你做菜特别好吃,家里人让我跟你学习呢,你能教我吗”
“这个......这个......这个做菜啊!简单的很。”孔康母亲支支吾吾地边思索边说:“男人学什么做菜。我做的菜也就一般,是你胃口好觉的好吃,并不是我做的特别好。”
“你做的真跟我家做出来的不一样,特别好吃,赵哥不是也这样说”慧静满脸堆笑地说。
“一般一般啦,他那是客气,还说要我开个饭店,都是客气话。”
“你就教我做一道菜,炒青菜、煮豆腐、青菜香菇汤哪个都行。今天做什么啊”
“男人学做菜不象话。再说你一个男人也学不会,你们是舞刀弄剑的人。”
慧静死缠烂打,死皮赖脸地说:“我就学一道菜。”说完她就主动进灶子后面生火,叮嘱说:“等炒菜的时候提醒我啊,我边上看,不懂的地方问你。”
孔康母亲苦恼了,你盯着我,我还怎么放鱼汤不放鱼汤神仙也做不出美味的蔬菜。
慧静把火生旺就出来要给孔康母亲打下手,不容她拒绝。慧静铁了心要学习她的做菜技巧好教师姐,等师父回来看她吃师姐做的菜是怎样的惊喜。
慧静见孔康母亲准备把鱼下锅,那鱼尾巴还动了下,心中老大不忍,不禁念道:“阿弥陀佛,死不瞑目,死而不僵呢。”
孔康母亲把提起的鱼又放回砧板,叹气说:“唉!你这菩萨站边上,我都不好意思把它下锅了。”
“好吧,我不看。”
慧静退回灶子后面去生火,直到孔康母亲说煮豆腐了才出来学习,放多少油多少盐都看的很仔细,煮了多长时间呢,慧静心中数到三百的整数,豆腐出锅。
吃饭时,慧静细细品着豆腐,明显觉的不似往日的味道那么鲜美,她抬眼看孔康母亲,对方正在偷眼打量她。慧静鼓足勇气说:“伯母,我怎么觉的今天的豆腐跟往常有点不一样。”
“没平时的好吃是吧”
“好吃,就是觉的跟往常的不一样。”
孔康夹了一筷子放嘴里,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孔康母亲说:“我知道没平时那么好吃,我做菜的时候最不喜欢有人站边上看,特别是你这样的男人,有人站边上盯着我就做不好菜了。”
“还有这种情况”慧静嘀咕着:“看来我是学不会了。”
孔康问:“你学做菜干什么又不要你下厨房。”
慧静只好解释了一番。
孔康听她说来他家住的这些时间长胖了,就细细的看看了慧静,弄的慧静很不好意思,转开目光,见他母亲也在打量她。
“没见长胖嘛。”孔康说完自顾吃饭。
孔康母亲也说:“还不老样子。你才来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就长胖。”
孔康母亲去睡觉后,慧静在灯下翻看锏谱,孔康默想着心事。因为歹人多是在夜深人静时才行动,他们不急于去衙门守牢。
慧静抬头见孔康神情严峻,不由想他所想,为他分忧,问:“如果那贼人死不开口可怎么办”
“是啊!我正在想怎么才能让他开口,他背后到底还有怎样的人。”
“他不开口我们可就白白的抓他了,那保命丸也白给他吃了。”她这次从庵里回来,把仅剩的那颗保命丸带在身上。
孔康说:“我想他迟早会说出点东西出来。”刚才,他真正想的是那贼人就是说出些有用的东西,然后呢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抓住一个或杀死一个,后面会不会无休无止的出现他可能永远处在防不胜防的境地。他没有把自己的所想跟她说,不愿她过多操心。
两人聊着聊着,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动身去衙门。当差的说郑捕头白天审过,犯人还是没有开口。两人巡视牢房时见关全还没睡,就让人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孔康问:“一句话不说舌头僵硬是不是很难受”
关全手脚被铁链锁着躺在木板上,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头望着牢顶。
“遗言也不愿留下一句”
关全充耳不闻。
慧静对孔康说:“我给他把下脉,看看身体恢复的怎样。”说完蹲在关全身旁拉过一只手。
关全对女人有着天生的敏感和本能的需求,他一看见慧静正给他把脉的手就明白这是个女人,男人绝不可能有如此细嫩的皮肤、接触时感觉到的柔软。他不由自主地看她的脸,想知道她的相貌。那脸半边紫色,真是可惜,但他从另一边脸上看出她是个美人,难得一见的美人。关全顿时脸上有了血色,盯着慧静一眼不眨,心里想着,这美人为何要女扮男装
慧静想这人刚才脉相平稳怎么突然就乱了,站起来对孔康说:“恢复的很好,过不了几天他就能走路。”
面对这一言不发、半死不活的人有什么办法两人走到牢房门口时,听见背后关全着急地说:“等一下。”
两人转身看着关全。
关全对着慧静说:“你留下来,我只对你一人说话,别的人走远些,不许偷听。”
慧静和孔康对望一眼,不明白关全是何意。孔康说:“你要小心。”
“放心吧,他还不能运用功力。”
孔康查看了关全手脚上的铁链,出牢房时对慧静说:“不要靠的太近,可别让他够着你的剑。”
牢房门那面墙是铁栅栏,关全可以看到孔康确实离的较远,不会听到他们说话。他得意地微笑着说:“美人,我知道你是个美人。”
慧静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女扮男装。”关全咬着牙稍微撑起身体,上半身靠在墙上,说:“你是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你那半边脸上紫色的胎记一定也是假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慧静惊讶地问,她感觉否认已没有意义。
“我阅女无数,一眼就能看出来。”关全上下打量着慧静的身材,想这是一个完美的女人。身体虚弱的他已没有邪念,只有对美丽女性的爱慕与欣赏。
“你难道就是想跟我说这事”她见关全没有回答,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想,也许他还能说些别的,问:“你不想说些别的比如你是谁你来苏城到底要干什么”她停顿了一下,不等关全答话,接着说:“我们知道你们来是想杀孔神捕,你们是什么人”
关全不理会慧静的话,问:“我很好奇你这样的美人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混进衙门里做捕快你应该跟我一样,有着什么目的。”这一刻,他心生一丝求生的欲望,想她若是与他一样是个邪派中人,来此图谋不轨,兴许能救他出去。
慧静冷冷一笑,说:“我跟你们才不一样。”
关全见她脸有正气,果然跟他不是一路人,他也没怎么失望,因为这两天已有赴死的心理准备,心如死灰,这个女人的出现,使他一时忘记了身在囹圄,死期将近,他只想她多陪他一会。这样一个美人在他身边,也使得他的意志薄弱。
关全说:“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你看怎么样”
慧静沉吟片刻,说:“行,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什么人”
“杀手。”关全问:“你是什么人”
“女人。”
关全埋怨说:“你这样回答就没有意思了,我前面都没有回答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混进捕快以前是做什么的”
慧静想,我豁出去了,回答说:“出家人。”
“尼姑”关全半信半疑,待确定她说的是真话,兴趣大增,说:“你快问我。”
慧静见他非常愿意回答问题,感觉自己豁出去是对的,暗暗高兴,想我得挑重点问,趁我把底全倒出来前先让他兜底,反正他在牢里,又是死罪,再也出不去,知道了我是什么人也无需担心。她问:“谁让你们来杀孔神捕你们有什么计划”
“你这是两个问题,后一个问题我不能回答,回答你前面一个。我们是拿人钱财,□□。谁雇我们来杀孔神捕,我不知道,只有我们帮主知道,帮主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关全问:“你一个尼姑为什么装扮成男人来当捕快”
关全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只是随着性子来,此刻经他问起,她想:是呀,我为什么来做捕快答案是显然的,为了接近孔康,可这不好意思跟他说。
关全见她犹豫,提醒说:“要说真话,别骗我,我不会把你的话对别人说,你放心好了。”
慧静一咬牙,说:“我就是你假冒的梅花神偷。”
关全瞪大眼望着她,说:“哦,我明白了,你可真聪明啊,装成捕快跟着孔神捕,他是永远抓不住你了。你是贼,也不是什么好人,还说跟我不一样。”
“我偷东西可不是为了自己,怎么会跟你们一样。你们帮主是谁”
“我把能说的全跟你说了吧,省的你一句句问。”关全拿起旁边的碗喝了口水,接着说:“黑白无常,阎罗帮,你听说过吧我就是阎罗帮的人。帮主黑白无常住什么地方我们手下人都不知道,你们不用去找他,若孔神捕不死,黑白无常自会来找他,让他准备着就是。不过,我相信用不着黑白无常出手。孔神捕武功虽高,但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活不久的。孔神捕死了对你这神偷来说,也是好事对不对”
慧静对他产生了厌恶,调整了下情绪,问:“黑白无常的武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我不相信。”
“江湖上有名的高手,黑白无常两招内必能让其毙命,以前我也不信,见了你就信了,但对有些人来说,见了,信了,也就死了。以孔神捕的功夫,估计能跟他们过上几招。”
听关全这样形容黑白无常,慧静开始为孔康的安危担忧,她清楚孔康潜能不暴发时武功平平。她不知道孔康在生死关头潜能总是会暴发,这一点,孔康自己也不知道。在她看来,孔康就是潜能暴发也未必打的过黑白无常。任何高手,两招内就能解决,得多高深的武功啊!过去慧静和别人一样多认为对黑白无常的传说有些夸大其词,听关全也这样说,她相信了,因为关全的表情是认真的。
“传言说你不通过门窗也能进屋子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真的吧”
慧静把带着小顽皮作案的经过对他说了。
“刚才我还没留意,你这腰带原来是条活蛇”关全看着花花蛇问。
“五步蛇。”
“看来你也挺神的,能驾驭动物。”
“不是驾驭,我们是朋友。”慧静低头看花花蛇,刚才还在睡觉,现在正醒着探出头吐着腥红的细长舌头。她问:“你隔段时间就在苏城进进出出的为什么”
“向帮主汇报情况。”
“你们前面派了三个杀手来,这次肯定也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同伙隐藏在苏城等待时机动手对不对”
“不错。”
“他们隐藏在苏城什么地方”
“这我可不能说。”关全摊开双手表示无可奈何。
“你相信你的同伙能杀了孔神捕”
“要不了多久。”
慧静想了想,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说出他们,我让孔神捕留你性命。”这关全不知背负多少命案,罪当该死,慧静还是愿意用他的命换孔康的安全。
“不行,我不能出卖朋友。”
“情愿自己死也不说”
“你会出卖朋友”
慧静不再厌恶他,思考着还有什么要问。
“孔神捕死了对你是有好处的,你怎么还尽为他着想”
慧静沉默不语。
“噢!我明白了,你喜欢他。”
慧静没否认,问:“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关全把自己的名字、出生、成长以及杀了多少人,和后来做采花贼的事全对慧静说了。
......
慧静要离开牢房了。关全让他等一下。
外面无边深夜,空旷寂静,本是他的世界,从此再不属于他了,他略微享受了下这安静,向这世界做了告别。他感觉自己就象往日那样站在房顶,在月光下眺望。
他坐直了上身,说:“我清楚我是必死的,能说的我全跟你说了,不能说的他们用刑我也不会说。我很怕疼,也不想他们把我的身体折磨的不成样子,也不想他们把我拉到闹市里让百姓看着砍头。我一生害了无数的女人,若是能死在你这样的美人手上,对我来说是件幸福的事,你能成全我吗”声音里含着哀求。
慧静说:“我不杀生,没办法成全你。”
“不是你杀生,是我求死。你闭上眼照我脖子一剑就完事了。”
慧静皱着眉头,说:“你别求我,我做不到。你还是顺从天意吧。我让他们别对你用刑,不过他们不一定会听我的。”她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又想同情这样的人是不对的,就努力的铁石心肠,转身欲走。
关全在慧静转身的瞬间,使出全身的力气伸手扑向慧静。慧静急忙闪身拔剑削出。关全的力气不足以让他站稳,动作也迟缓,前冲的动力使他跪在地上,伸出的一只手被花花蛇咬着。慧静的剑停留在他的脖子上。
关全对着慧静凄惨一笑,说:“用不着你杀生了。”
慧静一时不知所措,收剑把花花缠回到腰上,犹豫着不知要不要掏解药出来。
孔康远远的见了动静冲过来关切地问慧静:“没伤着你吧”
“我没事。他不是想伤我,求死呢,被花花咬了。”慧静按下孔康拿锏指向关全的手。
“解药在不在身上”
慧静默然不语。
关全倒在地上。
“没带”孔康着急地问。
关全开始抽搐。
“随他去吧。”慧静轻轻地说着,拉起孔康的手出了牢房。
两人才到厅堂,看守跑来说:“断气了。”
慧静把关全的话对孔康说了遍,孔康心里更确定了事件后面是皇后娘娘主使,因为阎罗帮不是一般财力的人请的起。
两人各自默想良久,慧静打破沉默说:“我听师父说过黑白无常,武当少林丐帮等掌门都是被他们所杀,且都是两招之内。我看你最好还是避一避。”
避说白了不就是逃吗真郁闷!想我一个皇上封的神捕竟落到被人追杀的想躲藏,真是窝囊。这问题他过去想过,是决定了不逃的,可现在情况不同,面对的是黑白无常,不躲好似等死。可一个男人不能这样活着,宁挺胸死,不可低头活。
“我不避。”孔康坚定地说。
“太危险了。留在城里的杀手这一关还不知能不能安全的过去呢,他们时刻在暗处盯着你。”
“我会小心的。”
“我觉的你还是避一避好。”慧静急中生智地说:“你避开了,就也是在暗处,大家都在暗处他们就不容易下手,我们再悄悄地打探他们的消息,对付他们,你看怎么样不过那黑白无常还是避开了好,不做没把握的事。”
“你说的有道理,让我再好好想一想。”把自己也放到暗处去,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具体怎么做呢
慧静的智慧之门一旦打开,灵机源源流淌,说:“我们先避开城里的杀手,暗中查找黑白无常的下落,待知道了他们的藏身之地,邀各门派高手共同擒拿。各门派都与黑白无常有血仇,一呼必百应,他俩再厉害也抵不了人多。”
孔康心中乌云散尽展开了笑容,赞叹说:“真是好办法,你真聪明。”
慧静听到赞扬有点得意,说:“我们这不是藏不是躲,是用计。知彼知己才能战胜对方,不然太被动,我们明晃晃在大街上走,人家在暗处寻找机会对我们下手,这样下去,总有一天黑白无常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毫无防备。”
孔康激动地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说:“真谢谢你为我出这么好的主意,让我化解危险。”
“嘿嘿,兄弟嘛,不用谢。”
孔康动情地双手用力把慧静紧紧地搂在胸前。慧静欲要挣扎,觉的不妥,慢慢地也伸手搂着孔康,开始还做个样子,渐渐也紧搂着。
孔康松开慧静时,说:“明天我把母亲交给你,你带她去你家,我按你的计去找黑白无常。你愿意帮我照顾母亲吗”
“愿意。”慧静觉的她俩现在好似一家人,感觉很幸福。她说:“我把你妈安排好,跟你一起去找黑白无常,两个人有个照应。”
“我不能让你跟我去冒险。”
“我要跟你去。”
“绝对不行。”
“你看,这主意都是我出的,你有困难的时候,说不定我还能出什么好主意呢。我们小心从事,就不会有危险。”
孔康有些心动。他明白自己迟钝,不够聪明,带上慧静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但他还是说:“这事没的商量。”
“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慧静有点生气。
孔康轻柔地说:“你把我妈照看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慧静闷闷不乐。心情不好不是孔康不带他,而是要和孔康分离,且不知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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