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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耶非耶(2)
此时的乘凤殿寂静无人,当日一干奴仆安置好后也就没有人再敢来了,当日的蜡烛燃尽了还摆在桌面上,白色的幔子还没撤下了,一片阴森。
楚汐和映真按着草图上的位置找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而楚汐心中担忧着秦暔的事情更是没有耐心继续找下去了,毕竟乘凤殿藏着什么秘密都已经是过去,当务之急是如何守住苍国这份基业。
连日以来楚汐与秦暔的心腹官僚整理了一遍城中军户、军需,又和秦暔一道与将士分析苍国地势,这一仗似乎到了非打不可的地步。而官僚百姓听闻郢国有出兵的打算,却远不如郢文公计算那样群起而攻之,百姓的激愤做了郢国的先锋,好让郢国坐享渔翁之利,反而军民更加团结,军队日夜操练,处于边境的百姓也自动承担起侦查的任务,上下一心,当初秦暔诛杀大哥之事似乎没有人再提起。
秦暔与楚汐为此松了一口气,但是也不敢怠慢,楚汐为此一连半月都不曾回府,新年就在这样惶恐不安中度过了。
开春之时,苍国寒冷潮湿不利于郢国军队进犯,郢国攻打的计划就此搁置。
一日,楚汐正在房中准备歇息,映真忽然从窗户里进来,楚汐一惊,手中拿着的短刀发出寒光。
“是我,快走。”映真趁着楚汐愣神之时带着楚汐离开了楚府。
“这是乘…唔”映真捂住楚汐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不久有个黑影偷偷进来,看身影纤细应该是女子,那女子径直走到了寝室,只听见有响声,却也不真切,不过一会儿也就安静下来了。映真拿出火折子领着楚汐走到寝室,“我,我,那日带你来过之后,我始终觉得那张图有些不对劲,可是却说不出来,后来我一连十几天都待着这里,直到有一天我那天来得迟,傍晚时分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就躲起来看,发现有人进来,而且开了这里的密道,而这条密道正是这张图没有画出来的地方。”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楚汐听完以后想也不想就说,映真却阻止了。
映真让楚汐拿着火折子,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的软甲,映真快手快脚解下了软甲递给楚汐。“来,你先穿上它,那密道我也不曾走过,我担心……”
楚汐微愠,“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弱!”
“我,我,知道,但是万一,万一……”映真面对楚汐的怒气一下子说不出话,却很着急,“你不为我,你也想想苍国,想想侯爷”映真声音慢慢低下去。
楚汐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接过软甲穿上。
映真打开寝室角落的柜子,露出放在角落用以熏衣的香炉,楚汐才发现原来香炉长得与普通的香炉不太一样,尺寸本来就比平常的要大上一些,然而这个香炉却是底部凹进去,刚刚就是密道的开关。柜子忽然变成了一扇可以开关的门,映真和楚汐顺着这扇门走下去,密道并不宽,大概只能容纳一个成人,但是四周十分平整,不像是临时建起,更像是这个宫殿建起时就有。
映真举着火折子走在前头,楚汐跟在后面,映真习武步子走得快,而楚汐跟在后面稍显吃力,这条密道就是一条直线,却有种走不到尽头的感觉,楚汐的步子不由得变慢了。映真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轻,回头一看,却没看见楚汐,不由得一惊,赶紧折回去,不过两步,就看见楚汐正扶着墙壁喘气。映真意识到是自己走得太快没顾及到楚汐,犹豫了一会,一手抓住楚汐的手,一手举着火折子慢慢地走在密道里。楚汐的手冰冷得犹如伸手握住外头的飘飞的雪花,就算握住走的一段路也不见暖和多少,可是映真却想着要是可以一直握住,哪怕暖和了才放手也好。
映真忽然吹灭了火折子,靠在出口处屏息听外头的声响。楚汐站在一旁,背靠着墙壁,把另一手靠近嘴唇旁边,想要靠着呼出的暖气温暖一下已经没有知觉的手,可是出门前本就没穿多少衣服,待在密道久了更是寒意遍体,墙壁渗出的冷意更让他冷得牙关颤抖,勉强咬住下唇,可是依然抵不住寒气。映真听到声音皱了皱眉,放开了握住楚汐的手,自己背靠墙壁,一把把楚汐抱入怀中,双手覆在楚汐的手上,楚汐想要挣脱,借着微弱的光线却看到映真正凝神听着外面的情况,楚汐便识趣地不再动作。
等人声尽去,映真和楚汐才从密道里出来。这是一间民房的床铺,楚汐匆匆从床铺上下来,在屋内绕了几圈,四处打量,而映真出了民房确定这里的位置。此时天恰好有一丝亮光,太阳尚未升起,整座城池都笼罩在薄雾中,但是已经隐隐约约听见了百姓开始一天的准备。
映真进屋告诉楚汐:“此处是靠近都城小西门的普通民房。”
楚汐皱了皱眉:“小西门?”
“小西门是邺都的出入口之一,平素只会是百姓走的,宫中之人、朝中大臣鲜少走这一个出入口。”
“这些被褥都还很新,而且虽然外表很普通,但是看得出来这些的料子定然不差,这里桌椅却是陈旧的,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楚汐打开屋中的柜子,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按理说,若是常年居住于此,此时正值寒冬,应该是有不少御寒衣物放置于内,而春夏的衣服也并没有。”
“莫非这里,只是一个空壳?”映真看着楚汐,“到旁边的厨房一看便知。”
“这里的东西似乎都没怎么动过,连柴火烧过的痕迹都没有。”映真笑了笑,“果然是找对了地方。”
楚汐在灶头发现了一个食盒看上去并不算十分精致却是大户人家才用得上,但是突兀地出现在这样的民房中不免让楚汐生疑,楚汐走过去仔细打量一下食盒,发现食盒外部撰写的字却是自家的,楚汐一下子蒙了,可是他很快就知道这是谁。
映真看着楚汐对着食盒发呆,映真也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手柄出写着“楚”字。“既然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说的是。”楚汐和映真一同把东西恢复原样,楚汐就准备从门口出去,映真拦住他,“方才我出去之时天还没大亮,别人可看不清人,可是现在太阳已经升起,再从门口出可是会引人怀疑。”
楚汐和映真顺着之前的密道回到了乘凤殿,乘凤殿内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殿内昏暗不已,倾倒的烛台,被拆卸下来的帐幔凌乱地丢弃在地上,窗户紧闭,却已经落满尘埃。唯独寝室尚算整洁却有种被刻意营造出来凌乱,似乎为了掩盖有人来过的痕迹。
“看来是我失策了。”楚汐看着寝室,不禁皱了皱眉,“居然有人在我眼皮底下活动,却一点都没有露出端疑,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何人能算无遗策呢?”映真走到楚汐身边,安慰道:“何必如此苛待自己?”
“映真,你是明心阁阁主,难道你不清楚一步错步步错的道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是倘若我们一开始就预估错了形势,最终只会不可挽回。”
“确是如此,只是世间之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若真能参透,非神人不可。”映真回答。
“也罢,这件事情暂且按兵不动,待探得虚实后再做打算不迟。”楚汐转身准备走。
“等等……”映真按住楚汐的肩头,楚汐不解地回头,只见映真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楚汐身上。“早上天冷,多穿一些吧,好生保重自己。”
“我知道了。”楚汐低下了声音,顺势将衣服穿上,踏出了乘凤殿。
第一缕的阳光早已幻化,四周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可辨起来,可是清晨的阳光并没有让人浑体温暖之感,而是夹杂着清晨的寒风,温暖显得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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