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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禽兽
又到了周一,莫绍谦很有兴致地开车送我去学校,车子停在学校对面的时候,我解开安全带,跟他告别后就去开车门,被他拽住补了一个长长的告别吻才放我下了车。
进了教室悦莹还没来,我习惯性地在第一排坐下了。上次的告白事件后我在学校就戴着戒指,那些被我的神秘感吸引的人经过短暂的震惊后终于消停了,Christopher还特地向我道歉,倒叫我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我的生活总算恢复了平静,我觉得轻松不少。
没过一会儿悦莹就进来了,在我旁边坐下来,她现在知道低调些了,再也不穿成指示灯了,今天她穿了件烟灰色的羊绒衫,显出几分慵懒的女人味,我想这样会不会起反效果,她这样低调的妩媚对她老公的吸引力没准儿会更大。
她自然不知道我的这些小心思,刚坐下没一会她就神秘兮兮地跟我说:“童雪,今天姓陈的要提问,我已经问出来他要提什么问题了。”通常悦莹心情好的时候提到陈瀚宇会说“我老公”,如果陈瀚宇哪里惹着她了(这是经常的事),她就会叫他“姓陈的”。
我虽然并不相信,但还是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问她:“什么问题?”她得意洋洋地说:“他会让我们介绍一下中世纪西欧的建筑思想的核心内容,我昨天晚上已经对着书背下来了,一会儿我一定要举手,看他还敢不敢小瞧我!”我鄙夷地说:“他那叫徇私,你这叫舞弊,你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啊!”想了想我还是觉得怀疑,“不会吧,他这个人平时虽然爱开点玩笑,可是对教学还是挺严肃的呀,怎么可能会给你放水呢?你是怎么弄到问题的?”说着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还是我最喜欢的茉莉花茶。
她面不改色地说:“色诱。”
我一口水直接喷到了书上,忙不迭地拿出纸巾擦了半天。
书擦干了上课铃也响了,姓陈的依旧风度翩翩地走进教室,和颜悦色地和大家打过招呼,就一本正经地开始上课。
我因为听了悦莹刚才的话,就一直不怎么抬头,只认认真真地听讲,我怕看着他我不好控制自己的表情,虽然我在心里直发笑。
快下课的时候,他果然说要问个问题,悦莹唰的一下把手举得老高。
陈瀚宇笑了笑,直觉告诉我有好戏可看了。
他叫了悦莹的英文名,“Rose .”
悦莹站起来,满怀期待地等着老公提问。
陈瀚宇说:“Please give me a brief introduction of the Core Content of the architectural thinking in eastern Europe during the Middle Ages .”(请简要介绍一下中世纪东欧的建筑思想的核心内容。)
东欧?
悦莹一下子傻了眼,站在那里张口结舌,我在一旁忍笑忍得很辛苦,我就知道陈瀚宇不是什么好角色,他果然够毒的,连自己的老婆都耍,难怪悦莹有时候气急了会把莫绍谦的专属称号用在他的身上。
这个禽兽横行的世界啊!
这时候我们身后似乎有人举手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陈瀚宇的表情更诡异了,他似乎是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的表情,对着我们身后点了点头。像他这种拥有强大内心的斯文败类,按理说欺负一下自己的老婆应该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他这是怎么了?
等到身后的人开口了,我才算是明白了,原来今天的好戏还远没有结束。
五雷轰顶什么滋味?就是我当时的那个滋味!
我知道只要是陈瀚宇的课就一定无聊不了,但也实在没想到会精彩到这个地步。
莫绍谦的声音平静无波地响起来,他开始引经据典地介绍中世纪东欧的建筑思想的核心内容,更要命的是他娓娓道来,讲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建筑系高材生。
他说完了,下课铃也响起来了,我还处在一种被雷成了灰的状态没缓过神来,他已经走到了讲台上,和陈瀚宇一左一右地站在那里,养眼是养眼,可我现在还哪来的心思看帅哥,腿都发软了就差没溜到地上去,悦莹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但至少她还转了转眼珠,说了句:“两只禽兽。”我在心里狂点头。
这时我家的那只禽兽开口了,我很少听他讲过英文,原来他的口语还真好听,带点英伦腔很是迷人。他说:“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满教室的人除了三个人以外,都好奇的看着这个英俊的陌生面孔。
他接着说:“我是莫绍谦,感谢大家长时间以来对我太太,Meredith Tong的照顾,今晚我们会在第五大道上的Miracle Bar办派对,欢迎大家到时参加。虽然我和我太太因为要回家陪宝宝而离开得早一点,但是今晚Miracle Bar已经包下来了,一定会让大家玩得尽兴的。”我真佩服他,简短的一席话,已经不着痕迹把我有丈夫有孩子的事实表达得明明白白。我听得见大家的惊呼声和纷纷的议论声。
他很有风度地走到我旁边,微笑着说:“莫太太,跟我回家吧。”
我觉得很窘,但心里又有种止不住的甜滋滋的感觉,赶紧收拾好书本,也不敢去看大家的表情,挽着他的胳膊逃也似的出了教室。
走到操场外面的林荫道上的时候我松开他的胳膊,努力积蓄起一点气势,质问他:“我不是已经戴着戒指上学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他瞟了我一眼,说:“他们谁不知道我刚刚才给你们学校捐了座图书馆?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你是我莫绍谦的老婆了,就彻底不会有人敢打你的主意了,我这是为了永绝后患。”
我心里美滋滋的,“你就这么在乎我啊?”
他一脸我想多了的表情,说:“别臭美了,我是怕万一你被人家拐跑了我还得费心思去给童童找后妈,太麻烦了。”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禽兽,说句好听点的会死啊?
我是已经习惯了他的心口不一的语言风格了,不跟他计较,嘻嘻一笑,问他:“你居然肯冒充陈瀚宇的学生?不怕他回去嘲笑你?”
他哼了一声,“他还有脸嘲笑我?他竟然被自己的老婆色诱还泄题,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更丢人!”
我脸一红,为悦莹感到不好意思,“你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他说:“我在你们后面坐了那么久,你们竟然都没发现我,你还是我老婆呢,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迟钝的女人吗?”
我很不服气,就算我想象力再丰富,也万万想不到他会跑到陈瀚宇的课堂上冒充学生呀!
我忽然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会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的?你又不是学建筑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哈哈一笑说:“我提前问过老陈了,他挺够哥们的,耍了他老婆,透露给我的却是真题。”
我再一次深深体会到悦莹那句“两只禽兽”是多么的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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