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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人出现
“公主,这是驸马让人送来的信。”锦玉将信递了过来。
在皇后宫里顾忌也没那么多,慕容清若好奇地看着谢明筝,恢复了往日的端庄,轻声开口:“令仪与驸马感情甚笃。”
皇后似是习以为常,掩唇轻笑,“没办法,谁让令仪中意驸马呢。”
谢明筝无奈轻摇着头,对这两人的调侃可没有丝毫羞怯,笑着打开了信。
看着上面的内容,眼中氤氲着满意,裴叙办事她很放心,慕容清若离得近倒是被信角的海棠花样吸引力,不禁感叹出声:“驸马倒是很懂令仪,连这海棠花都格外别致。”
谢明筝这才注意到这花样,想了想,似乎裴叙给的信件一直都有这东西。
收起信,淡淡道:“时候不早了,儿臣想先回府了。”
皇后哑然失笑,对着慕容清若抱怨道:“清若,你瞧瞧,她这是有了驸马就忘记咱们了。”
女子也接话道:“姑母,谁不知道令仪最在乎您啊,现在应该是有急事吧?”
看着两人的一来一回,谢明筝心情更好了,乖巧道:“儿臣改日再来看望母后,表姐也可出宫前往公主府小住。”
皇后本也是逗逗女儿,这会子离开想必是有急事了,也没拦着,只嘱咐她路上小心,雪天路滑。
慕容清若则是在不经意间俏皮地眨了眨眼,眸光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
谢明筝莞尔一笑,走出了宫门,立马上了马车。
走在宫道上,马车慢悠悠的,突然下起雪,宫灯无声中晕开一圈暖黄,将飘落的雪片染成了暖色。
谢明筝在马车中休憩着,时光静谧美好。
“姐姐。”
低哑的男声传来,谢明筝打开了马车的窗户,见是谢晏反而惊讶了一下:“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东宫?”
谢晏轻笑,此时的场景为他镀上了一层暖意,温柔开口道:“处理事务一时忘了时辰。”
片片白雪纷飞,沾染上了谢晏的锦袍,他却全然不在意,满心满意都只有眼前的女子,仿佛其他都与他无关。
谢明筝回应得简单,轻声开口:“事情再大也没自己的身体重要,早些回宫吧。”
说完就准备离开,谢晏却立马打断了,带着笃定:“姐姐是打算重查当年卫家村一案吗?”
这事被谢晏这位太子知道,谢明筝也不惊讶,眼神也变得严肃:“你有线索?”
他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拿出了一样东西,是旧档。
谢明筝顿了顿没有接过,冷冷道:“不怕父皇怪罪你?”
谢晏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像冬日湖面的薄冰,冷得悄无声息,转瞬便被他掩去。
“姐姐要相信我,我永远站在姐姐身边。”眼底的真诚直击人的心灵。
谢明筝不再迟疑,利落接过:“晏儿,我不希望伤到你。”
每个人都有拥有秘密的权利,谢明筝不再纠结知道谢晏内心的秘密,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不再像从前般冷淡。
马车缓缓驶过,谢晏注视着她远去,嘴角带着温柔浅笑。
“殿下,天凉,该回宫了。”四福心疼自家主子的身体,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殿下可是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就为了等到公主的车马,哎……
……
公主府,裴叙在府前等候,他想公主收到消息一定会立马赶回来。
马车停稳,他立马迎了上去,从小厮手中接过伞,扶着她下马。
白雪纷纷,凉意渐显,裴叙抬手轻轻拂去落在她披风上的雪花,笑得温柔。
相携进入书房,谢明筝拿出谢晏给的旧档,坐下。
裴叙自然接过。
“秘密暗卫培养的时间和卫家村一案发生的时间吻合,你怎么看?”
谢明筝淡淡开口,一场灭村答案为何会那么匆忙被处理,涉事官员一家更是惨遭灭门之祸,背后的真相总是残酷的。
暗卫中或许有卫家村遗留的人,档案有了,接下来需要的便是人证了。
裴叙定定地看了看,说道:“我查看了当年的户籍,当时卫史官家中妻儿具在,儿子五岁,若这二者确有联系的话,或许暗卫中就有这位卫史官的儿子。”
谢明筝戴着玉戒的手指请扣着桌子,将脑中的线索一步步串联起来。
若是有人看中了卫家村的孩子,想要将他们培养成暗卫死士,再借用一场意外让整个村子的人消失,匆忙结案,死无对证……
这场意外若真是人为,鲜血淋漓,背后的人究竟有多冷血,将卫家村数十口人不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谢明筝的手逐渐握紧,一双大手带着温度温柔覆了上来,传递着暖意。
“放心,此事一定会真相大白的。”裴叙带着安慰,抚慰着她的心。
谢明筝嘴角弯起一抹柔和的弧度,眼睑轻轻一眨,对于裴叙她似乎不再只是单纯的利用……
一边说着,派出的人很快就有了消息。
原本不想打扰二人独处的时光,但事情重要。
锦玉将宫里的信息交给了谢明筝,找到人证了。
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谢明筝立马让锦玉传信给皇后。
眼下这个时辰她若再进宫,势必会打草惊蛇,只怕会太过引起注意,再急也只能等明日了。
谢明筝眉头紧锁,内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始终无法静心,她缓步向外走去。
门外雪未停,走到廊下,小雪纷飞,谢明筝眼中有化不开的愁绪,情不自禁伸出手接住了那雪花,转瞬却在她指尖化作了水珠。
裴叙走出时手中拿着披风,缓步上前,将披风温柔地披在她身上,细心地替她拢好领口。
没有交流,却只觉得心更近了一步。
好一会儿,谢明筝才侧身,双眸认真地看着裴叙的眼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郑重:“裴叙,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相信我。”
这话谢明筝说了好多次,但裴叙眼底的爱意却更加深重,回以同样的郑重:“我永远相信你。”
令仪,或许你从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才能来到你身边。
看向对方时,脸上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原来真的有人会一直坚定地站在一个人的身边,这一刻谢明筝大概明白了,对于裴叙她或许也不是完全利用。
夜晚,两人安睡在榻上,谢明筝一直都没有睡着。
裴叙轻声询问:“怎么了?”
半晌都没等到回答,只起身轻轻地为她拢拢了被子,正准备躺下就听见了女子带着略带冷意的声音:“裴叙……”
裴叙温柔应答:“我在。”
“没事,只是突然想唤你。”想了想,谢明筝还是没将自己心中的担忧与成算告诉他。
第二日,谢明筝再次进宫,因着慕容清若在皇宫,倒也没人怀疑其他的了。
人已经被看住了,谢明筝一进宫便直奔那处去。
“花公公,你可知十五年前的卫家村一事?”谢明筝冷淡出声。
那人已经瞎了眼,脸上全是灰败的气息。
被遗弃在此,若非依靠着从前的那些徒弟徒孙,只怕早就死了。
被这话触发到神经,他一阵咳嗽又一阵狂笑,整个胸腔都在震颤:“这么多年了,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奴才呢!”
“殿下,你为何还是不能放奴才一马啊!”
过后,嘴里又是一阵胡言乱语。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
“殿下,奴才一定保密,饶了奴才吧,殿下!”
一旁的小太监有些不忍,怕他再得罪了眼前的贵人,立马解释道:“长公主恕罪,花公公他来这后不久便神志不清,人也没清明的时候……”
简陋的环境,破败的被褥,粗糙的吃食,桌上的一碗桃花羹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谢明筝信了几分,也没想为难他。
淡淡嘱咐:“你们都下去吧,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这……”小太监面带犹豫,没办法,师傅将干爷爷交给他,他有责任看好,若是因着这回丧命,那他如何有颜面去见师傅啊。
“公主自由分寸,都下去。”锦玉看出他的犹豫,率先处理好。
门一关,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谢明筝慢慢俯下身,看着缩在墙角的人,屋内腐败的气息浓烈萦绕在鼻尖。
“看,蚂蚱……”动作如同稚子,让人觉得他似乎真的疯了。
“已经没有人了,花公公还是不肯说实话吗?”谢明筝定定地看着他。
对方没有理,侧了侧身,又自顾自地摆弄着手里的稻草。
谢明筝笑了,拿出了一个平安锁,上面刻着字。
拿在了花七的面前轻轻晃了晃,带着笃定:“花公公可认得此物,上面刻着九字?”
花七一下子伸手抓过那平安锁,用脸颊摩挲着平安锁,感受着上面的字。
他冷静下来,语气清明:“公主能保证他的安全吗?”
花七早就猜到,自己宫外的家人只怕早都不在了,不想在这里竟然还能见着小九的东西。
来之前谢明筝调查过花七的身份,家境贫寒,父母双亡,家中有一个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
无奈将弟弟卖给了富贵人家为奴,自己狠心则入宫做了太监。
等到入宫有了钱了,便为弟弟打了这平安锁,早已错过了儿时该拥有的时候,但他还是尽力去护着这唯一的亲人。
看到调查的人传来消息时,谢明筝也不禁动容,有人还一直在搜寻着花七的弟弟,她也算无意中保了下来。
“我一定尽力保护他。”
听到谢明筝的承诺,花七才肯开口说道:“当年,暗卫培养的事是我负责的,只是……”
“呃……”花七突然口吐鲜血,话还没说话便倒下了,他下意识看向那碗桃花羹,满是不可置信,呢喃:“原来……你一直恨……恨我……”
说完闭上了眼,没了气息。
谢明筝上前,确认已经没有了气息,她将平安锁放在了花七的胸口。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弟弟一家的。”
你也不会枉死。
打开门,光透了进来,小太监的哭声传来。
谢明筝眉头紧锁,光照不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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