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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2 章
442、宛城（一）
天晴朗不过几日，忽然连日大雨，阻滞了行程。在西鄂县汇合后，吕菁再度向南出发，抵达宛城时已是七月初。随行的军队除了两曲入城安顿，其余皆驻扎在北城之外，临近淯水的一片高地之上。
初见大将军吕菁，张绣着实意外了一把。当真百闻不如一见，铠甲之下，雌雄莫辨。站在高顺、张辽等一众高大的武将身前，丝毫没有违和感。但要说她故意扮作男儿，却又不是。
至于同样位高权重的太傅蔡琰，从外貌与服饰上看，与寻常妇人并无多少不同。但站在那里，自有一番气度，没有以势压人，却叫人自惭形秽。
一场晚宴相谈甚欢，离开营地时张绣不禁想到在交州的贾诩。当初吕菁趁自己反叛曹操之际，将人掳走，他还愤恨了许久。吕菁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令贾诩心悦诚服，并放他回宛城劝降自己。
良禽择木而栖。今日终于见到吕菁，张绣不得不承认，只要放下对其女子身份的芥蒂，她就是最好的选择。
“父亲！”
回至城门，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远远传来呼唤声。
看着跳下马的儿子，张绣道，“泉儿，你怎么回来了？”
“那刺客死了，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我派不上用处。”张泉走到张绣身侧，“加上儿子思念父亲，便带着贾穆一起回来了。”
张绣这才注意到，后至的几骑中，有一人是贾穆。他斥道，“胡闹！”
贾穆连忙请罪，张泉道，“父亲勿恼，都是我的安排。不过，离开前我做了充分的布置，离开也是为了引出可能还潜伏在城内的敌人。再者，吕菁到宛城，我们二人怎能错过？”
张绣也知道，虽然贾穆与张泉交好，但在强势的张泉面前，贾穆做不了主，只得作罢。再者，如果儿子能得吕菁看重，确实大有益处，便不再多言。
同一时间，张泉与贾穆回城的消息，也传到了营地。
帐内，吕菁静坐着发呆，连蔡琰进来都没发觉。
“怎么了？”
其实，蔡琰猜到了，但不想主动提起。
吕菁回过神，喝过酒的脸蛋泛着红晕，“没事，就是有些疲乏。”
“累了就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入城。”
既然吕菁不主动提，蔡琰就不再问。帮忙卸下铠甲，洗漱过后，两人很快睡下。
至凌晨，昏暗烛光中，吕菁身子狠狠抽动一下，倏地双目睁开，仿佛心跳骤停。直到有人将她揽住，吕菁才急促地呼出几口气。
蔡琰左手支起身子，右手擦掉她额头的汗水，担心道，“又做噩梦了？”
吕菁重伤醒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重复做着噩梦，夜夜惊醒。但自从蔡琰与她同塌而眠，噩梦逐渐消失。
吕菁咽了咽口水，痛苦地闭上眼，侧过身子，将人紧紧拥住，头靠在她的胸口，努力地嗅着那让她安心的香气。
蔡琰轻拍她的后背，尝试着安抚她入睡。
“我梦到曹昂了。他问我，明明是朋友，为什么能做到见死不救？”
果然，到了曹昂战死的宛城，吕菁触景生情了。
蔡琰道，“一开始是，但后来，立场敌对，他是曹操的儿子，亦是你的敌人。如果曹操有机会杀你，他难道能救你？”
“他应该会竭力争取救我。”
“然后呢？最后的结果，他会违背曹操的意愿，还是你的意愿？”
道理，吕菁明白。但对于朋友的那份愧疚，始终压在心底。她可以选择很多条路，改变曹昂的命运，却从一开始就放弃他，选择了贾诩。
蔡琰叹息一声，“菁儿，放弃济世情怀。我现在，只要你好好活着。”
这句话说出口，不仅是吕菁，连蔡琰自己也觉得意外。违背圣人的教诲又如何？苦笑一声，蔡琰再度说出心里话，“还有，别再想曹昂的事了，我不开心。”
虽然吕菁没啥感觉，但蔡琰清晰地记得，曹昂喜欢吕菁，多次恳求曹操应允这门亲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蔡琰翻身，双手撑起，凝视身下之人，眸子温和柔软的似要溢出水来。听着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声，蔡琰戏谑一笑，俯身在她耳边低声昵语，“你的心里，只能想我。”
***********************
翌日一早，淅淅沥沥的小雨，时断时续。
人前的吕菁再度恢复成精神奕奕的大将军。留蔡琰、甄宓与大将高顺在营地，自己带着张辽、刘晔、孙尚香和春娘，还有麾下的部分属官一同进入宛城。
看似喧嚣的街头，实际上很平静。街道两边真正的行人不多，吕菁不让清道，但张绣哪里敢放任城内百姓围观，于是暗中告诫：若是围堵了大将军出行的道路，将会受到重罚。
加上阴雨天气，于是，围观的百姓少了许多。混在人群中的，除了宛城的差役，还有不少警戒的暗卫。
远处的屋檐下，少年人站在石凳上，好奇的望着逐渐朝自己方向过来的大将军，开心地笑了，“原来，吕菁长这样。”
惹得旁边的几人纷纷回头，一名头戴进贤冠的文士更是好奇打量他许久。
“狗崽子，怎敢直呼大将军名讳？”布铺老板低声骂了一句，拿起纤细的竹条抽过去。
那少年立即跳下石凳，疼地龇牙咧嘴，老板还要打，少年忙道，“我挨打没事，惊扰了大将军你不要命了！”
果见有差役注意到这边，向自己投来警告的眼神，布铺老板立即收了竹条，拉着少年规矩站立。
马背上的吕菁路过时，瞥了少年一眼。只见他对上自己的目光，吓得瞬间低头。
因为下雨的关系，吕菁直接到了张绣的府衙。毕竟，此番入城并非真要视察出个什么，更重要的是吕菁表达对他信任的态度。
贾穆，在吕菁还是书生“吴用”的时候，已经见过，只是他没认出吕菁。至于张泉，从孙尚香和甄宓口中，知道了一些。可能是大将军的威名和战绩摆在那里，张泉没有因为性别对吕菁展露任何失礼之处，反而表现地谦逊有礼。
至申时三刻，吕菁准备返回营地，张泉主动提出护送。张绣虽意外，但心向吕菁，自然愿意给儿子表现的机会。
不过，张绣很快明白，自家儿子表现这么积极的原因。只见他双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你再说一次，想娶谁？”
“儿子想娶太傅身边的女官，甄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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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复工第一周好忙，但我还是抽出了些时间锻炼身体（和最近上演的电影没关系，就是年后该恢复锻炼了），不过码字的时间没留足。下周调整工作时间表，既要做好工作，也要坚持锻炼，还要再多留点时间码字。
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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