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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女座
花卉女神克洛里斯坐在雅典娜的神殿花园中,指尖抚过绽放的玫瑰,玫瑰的花瓣在她触碰时微微颤抖,就像她此刻的心跳,虽经阿波罗的神光治愈了伤口,那被西风神仄费洛斯强掳的记忆,仍像根毒刺扎在神格深处,让她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发间别着的月光花是阿尔忒弥斯昨日送来的,银白的花瓣上还凝着月神的神力,却驱不散她眼底的阴霾,每当风吹过,那花瓣便簌簌作响,像在替她无声地哭泣。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雅典娜的长矛突然插在她面前的泥土里,矛尖的寒光映出智慧女神坚毅的侧脸。她刚从审判殿回来,盾牌上的蛇发女妖纹路还残留着冥界的寒气,“从地母盖亚被天父乌拉诺斯囚禁,到瑞亚大神被迫送走宙斯,再到你……我们总是在受伤后才想起反抗。”长矛周围的青草因神力激荡而微微倒伏,露出泥土里尚未愈合的裂痕。
阿尔忒弥斯的银箭在指间转动,月神的目光扫过奥林匹斯山的宫殿群,那里还回荡着西风神仄费洛斯被打入地狱前的哭喊。她的猎裙上沾着晨露,那是从狩猎场赶来时沾染的,裙摆上绣着的银月图腾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天秤座守护公平,摩羯座坚韧不拔,可它们都像隔着一层雾的星辰,看得见却够不着。”她蹲下身,将一朵月光花别在克洛里斯发间,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女神滚烫的耳垂,“我们需要一个能真正站在弱者身前的存在,一个手握长矛而非花束的守护者。”
种子女神珀耳塞福涅捧着刚发芽的谷种走来,翠绿的神力在她掌心流转,将沿途的枯草都染上新生的绿意。这位总在母神庇护下的女神眼神异常明亮,仿佛能从最贫瘠的土地里看出希望:“哈迪斯陛下掌管星灵与命运,或许他有办法。”她轻轻放下谷种,那些嫩芽便自动攀附在克洛里斯的裙摆上,开出细碎的白花,“上次天火事件,就是他让寒冬降临大地,护住了最后一批种子。冥界虽冷,却从不偏袒强者。”
女神们的目光同时望向冥界的方向。那里的黑暗像一块被岁月打磨的黑曜石,虽令神畏惧,却也代表着最不容置疑的秩序,哈迪斯的审判从不出错,他的星图能映照万物本源,或许真能创造出她们渴望的守护。雅典娜的指尖在长矛柄上轻轻摩挲,那里刻着墨提斯特意留下的智慧纹路,此刻正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她行动。
当雅典娜、阿尔忒弥斯与珀耳塞福涅站在冥界大门前时,刻耳柏洛斯的三个头颅同时低下,让出了通往审判殿的路。冥王的议事厅比传说中更庄严,白骨灯柱的幽光映着墙上的星图,那些流动的星辰轨迹像被冻结的河流,每一颗星的明暗都对应着世间的生死祸福。哈迪斯坐在王座上,正低头翻看一卷命运线,那卷轴是用冥府的冥蛛丝编织而成,上面的文字会随着命运变动而自动改写。
“陛下。”雅典娜率先行礼,长矛在地面轻顿,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我们想请您创造一颗新星灵。”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同于以往的恳切,连盾牌上的蛇发女妖都收敛了凶光。
哈迪斯抬眼时,星图上的命运线突然泛起涟漪。他看到克洛里斯颤抖的指尖,看到阿尔忒弥斯箭袋里为朋友准备的复仇之箭,看到珀耳塞福涅掌心护着的、象征新生的谷种,这些细碎的光芒汇聚在一起,竟形成了一颗从未见过的星辰雏形,那星辰的光晕里,还缠绕着无数根细小的线,每一根都连着一位曾受过伤害的女神的信念。
“星灵诞生于信念与法则,不能凭空创造。”冥王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冥府特有的厚重,让烛火都跟着轻轻摇曳。他指尖却在星图上轻轻一点,那颗新星的轮廓愈发清晰,表面浮现出长矛与盾牌的虚影,“但你们的渴望已触动世界法则,它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将所有碎片凝聚的契机。”
塔尔塔罗斯的气息从阴影中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像深渊里偶然探进的一缕光:“南山之巅的灵气最纯,那里曾是盖亚孕育第一株玫瑰的地方,适合凝聚星核。”深渊之主的声音虽冷,却为她们指明了方向,“让赫斯提亚来主持,她的圣火能淬炼杂质;忒弥斯加持正义,她的天平能校准星灵的内核;再加上……”他的目光掠过雅典娜腰间的蛇形纹章,那里藏着墨提斯的智慧,“那些曾受过伤害却未屈服的神力,它们是最坚韧的丝线。”
女神们心中一凛。她们都懂塔尔塔罗斯的意思,德墨忒尔被波塞冬□□的耻辱,甚至赫拉被宙斯无数次背叛的隐忍,这些伤痛不是污点,而是淬炼出的坚韧,最能滋养守护的力量。阿尔忒弥斯的银箭突然发出一声轻鸣,像是在为这个决定喝彩。
三日后,南山之巅聚起了奥林匹斯最尊贵的女神们。灶神赫斯提亚端坐在中央,圣火在她掌心跳跃,映得周围的云彩都泛着金红,那火焰是从最初的创世之火中分离出来的,能净化一切。她的衣裙上绣着燃烧的藤蔓,每一片叶子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布帛上飘落。
正义女神忒弥斯手持天平,蓝色的神袍上绣着法律的条文,每一个字母都在发光,那是世界诞生以来所有公平法则的凝聚。她的眼神锐利如鹰,能看透任何伪装下的罪恶,此刻正微微垂眸,天平的两端分别悬浮着一缕金光与一缕黑光,代表着善与恶的平衡。
农业女神德墨忒尔站在她身侧,裙摆上的麦穗沾着晨露,却掩不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伤痛,那日波塞冬化作公马将她扑倒在牧场上的记忆,此刻正化作最锋利的力量注入掌心。她轻轻一挥手,脚下便长出成片的小麦,麦穗沉甸甸地低着头,却在根部凝聚着尖锐的麦芒,像一层隐秘的铠甲。
哈迪斯的身影在圣火旁显现时,所有女神都微微屈膝。冥王的玄色袍角拂过草地,所过之处,长出了能指引方向的夜光草,那些草叶上的露珠都映着星图的轨迹。
“法则已准备好,只差你们的信念。”哈迪斯抬手一挥,星图的虚影在天空展开,天秤座与摩羯座的星灵发出呼应的光,前者的天平闪烁着公正的蓝光,后者的山羊角泛着坚韧的黄光,却在新星的位置留下一片空白,像一块等待填补的画布。
“以炉灶为基,燃尽黑暗。”赫斯提亚的圣火突然暴涨,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将天空的云彩都染成了金色。灶神的声音带着神圣的庄严,每一个字都像火星般散落,“愿这星灵守护每一个角落的安宁,让弱小者有处可依,让黑暗无处遁形。”
“以正义为刃,斩断暴行。”忒弥斯的天平向天空倾斜,蓝色的神力与圣火交织,在半空凝成一把闪烁着法律条文的长剑,那些文字像活的一样在剑身上流转,“愿这星灵明辨善恶,让施暴者无处遁形,让正义如影随形。”
“以大地为盾,承载伤痛。”德墨忒尔的麦穗突然疯长,缠绕住光柱与长剑,绿色的神力中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红,那是她被波塞冬侵犯时流下的神血,此刻却成了最坚韧的铠甲。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愿这星灵记得每一次伤害,用温柔包裹伤痕,用力量抵御欺凌,让大地之上再无强迫与暴力。”
雅典娜、阿尔忒弥斯、珀耳塞福涅……女神们依次上前,将自己的神力注入光柱。智慧的青光中带着蛇发女妖的威慑,月光的银辉里藏着狩猎的敏锐,种子的翠绿中裹着新生的希望,克洛里斯玫瑰的嫣红里凝着破碎后的坚韧……无数种光芒在半空交织,像一场盛大的烟火,却比烟火更持久,更炽热,每一缕光都在诉说着同一个愿望:守护。
哈迪斯看着那片空白的星位,冠冕上的星辰神格发出共鸣。他能感觉到无数细碎的信念在汇聚:有被丈夫抛弃的宁芙的哭泣,她们的泪水化作光中的露珠;有被囚禁虐待的女性的祈祷,她们的执念凝成光中的丝线;有像克洛里斯一样遭受暴行的女神的呐喊,她们的愤怒铸成光中的铠甲……这些声音在法则的熔炉里淬炼,渐渐凝成一个清晰的轮廓。
“起。”冥王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天空的星图突然剧烈震动。天秤座与摩羯座的星灵向右侧退让,左边的空白处,一颗从未见过的星辰开始闪烁。它不像其他星灵那样棱角分明,反而像一位披着战甲的少女,周身环绕着圣火与月光,手中握着由法律条文与麦穗编织而成的长矛,盾牌上镶嵌着永不凋谢的玫瑰,那是赫斯提亚的守护、忒弥斯的正义、德墨忒尔的坚韧、克洛里斯的纯洁。星辰的光芒越来越亮,将整个南山都笼罩在一片温暖而坚定的光晕里,连冥界的寒气都被这光芒融化了几分。
“处女座。”哈迪斯轻声道,为这颗新星灵命名。名字落下的瞬间,天空中响起一阵清脆的鸣响,像是无数神明在同时欢呼。
星灵的轮廓在光芒中渐渐清晰。她身披金甲,甲胄上的纹路是智慧女神的蛇形图腾与灶神的火焰交织而成,每一片甲片都光滑如镜,能映照出人心的善恶。头盔上的羽毛装饰是月神狩猎的象征,在风中轻轻颤动,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手中的长矛能穿透一切谎言,矛尖凝聚着所有女神的愤怒与力量;盾牌能抵挡所有恶意,盾面镶嵌的玫瑰会根据靠近者的心意绽放或枯萎。
最神奇的是她的眼睛,既有着德墨忒尔的悲悯,能看见弱者的痛苦;又有着忒弥斯的锐利,能看透施暴者的伪装,仿佛能看透人心最深处的善恶。
当她完全凝聚时,南山之巅的草地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涌出清澈的泉水,那水是淡金色的,散发着能洗涤一切的香气,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光粒,正是伴生的卡纳索斯圣泉。
“这泉水……”赫斯提亚的圣火轻轻触碰泉水,竟发出愉悦的轻响,火焰在水面上化作一朵朵金色的莲花,“能洗去伤痛的印记,让被玷污的神格重返纯净,不仅是身体的,更是心灵的。”
克洛里斯在女神们的簇拥下走到泉边。她的脚步还有些犹豫,指尖攥着裙摆上的玫瑰刺绣。
阿尔忒弥斯轻轻推了她一把,月神的眼神里满是鼓励;雅典娜递给她一面小镜,镜中映出她此刻的模样,虽有泪痕却难掩清丽。当克洛里斯踏入泉水的那一刻,所有痛苦的记忆都像被水流带走,皮肤重新变得光洁,发间的月光花绽放出最明亮的光芒,那些曾让她羞耻的印记化作泡沫浮出水面,被圣泉的金光彻底吞噬。她从水中走出时,眼中的恐惧已被平静取代,虽经历过黑暗,却比以往更坚强,更耀眼,周身散发着一种洗尽铅华后的纯净与力量。
处女座星灵在天空中微微颔首,长矛指向冥界的方向,像是在向哈迪斯致谢。随后,她化作一道金光,融入星图,与天秤座、摩羯座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共同守护着夜空的秩序。每当有弱者遭受欺凌,她的星光便会变得格外明亮。
哈迪斯看着新生的星灵,指尖抚过冠冕上的命运神格,发动神力催动预言。那里映出无数未来的画面:有被处女座星灵击退的□□者,他们在星光中痛苦哀嚎;有在圣泉中重获新生的受害者,她们的笑容比星光更灿烂;当手持长矛的星灵在夜空中巡逻,将所有恶意都挡在光芒之外,她的盾牌上,永远盛开着象征希望的玫瑰。
“我的陛下,这真是美丽啊。”塔尔塔罗斯的气息在他耳畔浮动,塔尔塔罗斯自处理完深渊和爱欲之神的事情后,就一直缠在哈迪斯的身旁,此时正隐藏身形贴在哈迪斯的身边。
哈迪斯侧头轻轻吻了塔尔塔罗斯的耳垂,望着南山之巅上欢笑的女神们。
看着处女座正确在星轨上运行后,哈迪斯和塔尔塔罗斯离开了南山。
当哈迪斯的身影消失在冥界大门后,南山之巅的圣泉仍在汩汩流淌。女神们围着泉水唱歌跳舞,嬉笑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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