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将军又演上了

作者:星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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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言又止


      知道他是装的,叶星澜又羞又恼,思索半秒后反咬他:“那你知道我在摸你,你还装睡!你什么意思?”

      穆随被噎住片刻:“......没什么意思。”

      明明他是受害者,话到末尾声音越小。叶星澜为自己的强词夺理感到羞耻,说:“对不起......但是摸一下你也不损失什么,不用这么斤斤计较。”

      她边说边朝外走,作势要开溜,眼看得逞时被人从后一把拽住胳膊。

      穆随将她拉回身边,垂眸问她:“病没好,又要去哪儿?”

      被他强势的目光盯得心跳加快,叶星澜强颜欢笑道:“喝饱了,出去遛遛,消消食。”

      “我陪你。”

      待穆随松开手,叶星澜把头朝向前方,迈着大步,面颊一阵热。

      她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鞋底将石子路的灰迹带走,身后的脚步声却一刻都不停,就像给她心里那口刚冒热气的锅炉子添柴火似的,越烧越旺。

      等她终于受不了,咬住牙停下脚步,大声问他:“穆随,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注视着她,上下嘴唇轻轻碰着,在他将要说出些什么时,叶星澜的大脑近乎空白,耳边唯有风吹动树叶花枝的哗哗声。

      未等他开口,孙励脚下生风般突然闯入二人视线中,孙励急道:“将军,陛下召见。”

      眨眼间,穆随舒展的肩膀绷紧,遂转身。

      沉默在某些时候也是一种否认,那飘荡在云层中的不真切感还是落回他的背影,叶星澜觉得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

      就当是开了个玩笑,做了场梦。她低下头,短叹一口气,才走两步,额头无征兆地撞上穆随宽阔的胸膛,他难道没走?

      穆随握住她的双肩,俯身与她的视线齐平,严肃而专注:“其实我从未在陛下面前提过休妻一事。”

      叶星澜呆住,突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穆随又说:“以后也不会。”

      他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抚过她的额角:“待我回来再与你讲明我的心意。”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游廊拐角,叶星澜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她深呼吸好几口气,方才发生的并不是梦。

      她突然变得没有耐心,迫切而急躁地回到屋子里拿着那块黄杨木,又翻箱倒柜地拿出雕刻用的木具,眉毛微微皱着,脸上笑意却不减半分。

      阿宁走进屋子看了一圈:“将军怎得不在?”

      “他应召去宫里了。”话里有藏不住的甜蜜,敏锐的阿宁捕捉到,凑到她面前直问:“你和将军吵架和好了?”

      “我与他何时吵过架?”叶星澜眯眼笑着。

      说到底,都是她单方面冷暴力他,除了最初的相见两不欢,穆随从未对她有过粗鲁言行。叶星澜必须承认,穆随是一个有礼节,宽容大度的人。

      她白天还在烦恼要如何处理这段感情,可当她知道穆随站在她身后,她头脑一热,将心动诉诸于口并得到肯定答案时。她又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自己顾虑太多。
      就算一切都是梦,做一场美梦岂不更好。

      她情不自禁地露出笑脸,手里雕刻用的刀具玩转得灵活。

      明知皇帝召见定是急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可她还是不住伸长脖子去看,就连晚膳时也不例外。

      不用待客的穆岚风摘了面纱,仍旧对叶星澜和许修远相谈甚好一事耿耿于怀。趁婶母聊及中秋家宴之事如何操办时,穆岚风便有意揶揄只会点头的她:“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这会儿怎么又成了哑巴。”

      叶星澜没有像往常那样怼回去,谦虚道:“我不懂这些。”

      “不懂就学。”穆岚风直言道,“中秋家宴,事事都需要人操持把关,婶母如今怀着孕,精力不比从前。你嫁进府这么久,一点主事的本领都没学,每天就知道捣鼓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婶母拍了拍叶星澜的肩膀,笑道:“无妨无妨,我有孕也不过三月,远没到管不了家事的时候。你嫁进晏府未满一年,这中秋家宴繁琐得很,来年再学也来得及。”

      以前对叶星澜有意见的婶母自从怀孕之后变得大度,一颦一笑间皆是慈爱,还少见地会在两人水火不容的时刻,帮叶星澜说话。

      穆岚风听了,马上摆出不高兴的神态,捏在手里的筷子不停戳向碗里,嘀嘀咕咕道:“她不学就行,我不学就不行,婶母偏心......”

      婶母又扭过头,抚摸着穆岚风低垂的后脑勺,温声细语道:“你与修远成亲后他自立门户,他又自小没了亲娘,你现在不学,日后可难管几十号人。来日你被那些个账本下人搅得头晕眼花,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说穆府小姐,大将军妹妹也不过如此。”

      叶星澜深知自己在穆府其实也是被特殊对待的,加之穆岚风没有坏心。她乖乖低头吃饭,过后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月明星稀,叶星澜第八次问阿宁时辰,阿宁笑她心猿意马。

      “我瞧你根本不是想问时辰,不过是盼着将军早些归家罢了。”

      “我才没有。我只是想算算多久可以雕完。”叶星澜嘴硬否认。

      阿宁打着哈欠,懒懒道,“时辰不早了,将军大抵今夜是不回了。”

      叶星澜手里动作一顿,而后刀尖重新刻进木纹里,“你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见她固执不肯洗漱,阿宁没再劝,拿了一件轻纱盖住她的肩头:“夜里凉,还是早些吹了灯睡吧。”

      叶星澜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眼皮越发沉重,天边弦月越发朦胧,府邸大门仍旧未有将军的出现。

      胳膊枕着脑袋,半梦半醒间,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华站在她的身侧,道:“少夫人,军师求见。”

      “军师?”

      从未见过穆随的军师,只偶尔听祖母提起过。只是军师突然来找她,难道是穆随出事了,被皇帝以功高盖主之嫌摘了脑袋,还是被关在慎刑司严刑拷打......

      叶星澜瞬时打起精神,咻地站起来,三步一小跑地往前厅去。

      一身青色锦袍,银簪束发,军师慢慢转过身来,叶星澜惊叹这军师竟不是白胡苍苍的老人,标准的小白脸,和穆随完全两种类型。

      虽然知道穆随没有跟着回来,叶星澜还是下意识朝军师身后看,问:“穆随呢?”

      军师作揖,温和道:“将军奉陛下密令调查齐王与朝臣暗中勾结一事,近日难归家,特派我来与少夫人报平安。”

      “没了?他就没说点其他的?”叶星澜向前迈一小步。

      军师抿唇思索片刻,摇头:“没了。”

      叶星澜垂头吐出一个“哦”字,待军师要离开时,她又将人留住,问:“他去哪儿调查了?在京城还是重岳?”

      “陛下密令,臣不知。”
      “就他一个人?”
      “臣不知。”
      “任务危险吗?”
      “臣不知。”

      一问三不知,叶星澜百般无奈,问:“那他安全吗?”

      军师露出令人心安的笑容:“将军一身本领,世间难有人能近身使其重伤,少夫人放心。”

      叶星澜似懂非懂地点头。

      军师走后,她拖着脚后跟回到屋子里,毫无困意,坐在桌上两手托腮,长久注视着空荡荡的床铺。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望夫石”。

      晌午过后,树荫将凉亭完全遮盖住,风很安静,人也安静。阿宁手握剪刀修剪花枝,叶星澜坐在石凳上专心雕刻。

      图纸上,狮子的眼睛炯炯有神,威风凛凛,毛发最难雕刻,叶星澜皱着眉毛,刻刀的刀尖伸进狭窄的木缝里,带出细长的木屑,积在桌面的木屑小山似的。

      这组雕刻是一头母狮和两头小狮,有“儿女双全”的意思。手里的刀尖落在小狮子的部位时,她再次毫无征兆地想起穆随。他们只差一层窗户纸,将要捅破。

      就在她短暂出神时,府里的下人来禀,“许公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叶星澜困惑地皱眉。

      “说是来向少夫人请教木作一事。许公子身边的小厮手拿各式木具,倒不似假话。”

      许修远不请自来,若只是与她交谈木作,那再好不过。叶星澜答应下来。待下人走后,她把阿宁叫来,说:“去把穆岚风叫来,免得许修远来找我的事她从别人那里听来,又要来找我麻烦。”

      许修远前脚刚拐进院子,穆岚风果真后脚就来了,手里还拿着算盘珠子。

      男生女相柔美,女生男相英气,同样红衣加身,两人站在盛开鲜艳的花园里甚是养眼。
      但奇怪的是,周围氛围并没有这对未婚夫妻的到来变得甜蜜,随着脚步而来的是暗流涌动的焦灼感。

      “上次山庄女子比试,嫂嫂茶艺精湛,今日不知是否有幸能再讨一杯茶喝。”许修远得到主人邀请,坐下就开始示好,全然不顾身旁未婚妻的感受。

      而饱受穆岚风怒火目光的叶星澜轻咳嗽两声,推辞道:“这几日染了风寒,身子不适,实在不便。”

      “那是我没有福气了。”许修远面露可惜,随后让小厮将木具一一摆好,笑道,“知道嫂嫂精通木作,特让师傅打了套更适合女子用的木具,还望嫂嫂喜欢。”

      凿子、曲尺、推刨,几乎所有木具全都比平常见的小上几号,尤其每样工具的手握处都平坦光滑,看得出来制作这些木具花费了不少心思。

      收到这样的礼物本该欢喜才对,可叶星澜只觉头皮一阵发麻,笑音勉强:“许公子费心了。”

      “应该的,就当是我向嫂嫂学手艺的学费。”

      不和自己的未婚妻交流就算了,张口闭口就是嫂嫂,还给嫂嫂带礼物。许修远到底安的什么心思,是要毁了她么!

      叶星澜有意把桌下并拢的膝盖朝向穆岚风,身子也侧向穆岚风。凡许修远问及她正在做的雕刻牛腿一事,她都正式而耐心地解答。

      许修远从踏进院子,所有的笑容全都给了叶星澜,对穆岚风只有客气和礼貌,就连穆岚风主动向他发起话题,他的回应必定在三局内结束。

      整个下午,穆岚风都充当聆听者,安静听着她和许修远交谈木材或者房檐。

      待许修远走后,黄杨木终于显出健壮的母狮子的雏形。叶星澜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对穆岚风说:“他不喜欢你。”

      “你胡说。”穆岚风反驳道,拨着算盘珠子的手指顿时停住。

      叶星澜看着面前低垂少女的头顶,口吻平静而坚定:“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舍得让她难堪的。”而她的眼前冷不丁又浮现穆随的面庞。

      “真的么?”穆岚风抬眸,执拗道,“那我看哥哥一点也不喜欢你。”

      “谁说他不喜欢我!”叶星澜的嘴巴比脑子快,“他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他要是不喜欢我,何必盯着我吃药,还买那么多蜜饯。他如果不喜欢我,怎么不早休了我。”

      穆随做的这些,除贴身照顾的阿宁外,其余人一概不知,穆岚风笃定否认道:“哥哥与你相敬如宾不过因为是陛下指婚。”

      叶星澜把刻刀和雕刻一半的黄杨木放下,拍掉掌心和裙上的木屑,表情平静:“所以你觉得就算许修远不喜欢你,你们成婚后,他同样与你相敬如宾。”

      似是一语道破防线,穆岚风快速起身:“就算你是我嫂嫂,你也没资格说教我,更没资格对我的婚事评头论足。”

      叶星澜直觉许修远对她,对穆岚风,甚至整个穆府都另有所图,而穆岚风却对他一片痴心。她最后劝道:“你值得更好的。”

      “不用你管。”穆岚风扫了她一眼,拿起石桌上的算盘珠子迅即转身,速度之快,算盘一角把雕刻过半的黄杨木和刻刀也推倒在地。

      阿宁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拾起,替人叹道:“哎呀,这都还没雕完呢,就坏了。”

      木狮子的一只耳朵被磕破,叶星澜并不气恼,“还好只雕一半,要是全雕完了才心疼。”

      向来宝贝这些,此刻竟然不生气,阿宁觉得稀奇,却不知叶星澜面色平静是因为完全沉醉一套幸福的理论:当你费尽心思寻找他喜欢你的证据时,其实是你喜欢他。

      叶星澜每每想起穆随待她好的种种,面上的笑意就多一分。

      她带着阿宁和沉华上街重新挑选黄杨木,途经小巷时,穿着简朴的几位孩童相继奔跑而出,他们嘴里唱道:“西风瘦,旗影稠。将军剑,犹未歇。忽闻营中改弦乐,鼓声催落玉阙血。”

      这几句分明就是那晚他们在船舱内找到的字条所写,如穆随所说字条已交予皇帝,那为何百姓依旧在传唱。

      叶星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蹲身拉住最瘦小的孩童,笑道:“小弟弟,这曲子是谁教你们唱的呀?”

      男孩怔怔望着面前穿金戴银的女子,抬起稚嫩而染了泥土的手指,指着巷子内:“刚刚有个人给了我们五个铜钱,让我们唱。”

      “那个人是男子还是女子呀?”

      男孩摇摇头,“他戴着面纱和斗笠。”

      叶星澜从荷包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到男孩的手心,“去买糖葫芦吃吧。”

      待男孩走后,叶星澜正要改道去巷子里一探究竟,突然一双黑色长靴拦住去路。

      “嫂嫂,这是要去哪儿?”许修远笑得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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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星期前 来自: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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