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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渊中之昭昭。
现如今卫浔舟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随着卫浔舟说话的动作，两人的嘴唇似有若无地摩擦着，两人心头都漫上无比奇妙的感觉。
帝瑶下意识地凑近了些，与卫浔舟的唇紧贴在一处。
看着卫浔舟瞳孔中的震惊，帝瑶也不禁羞涩了起来。
不过帝瑶的羞涩是不会令她退缩的。既然做了，本就没什么好逃避的。
加之受了方才话本上故事的启发，帝瑶的一系列行为莫名带了些无师自通的顺畅。于是她再次伸出了舌尖，试探地舔舐着卫浔舟的下唇，然后舌尖渐渐上移，在那道缝隙之间流连。
可卫浔舟的嘴唇却抿得越发得紧。帝瑶能感觉到卫浔舟在紧咬着牙关，并不愿意再近一步。
明明，明明她方才全都听见了，还听得一清二楚。
——“子渊，想亲吗？”
——“想。”
卫浔舟抬起手将帝瑶的手被扒了下来，然后后退两步，他那一双墨色瞳孔中是极为少见的震惊和慌乱。
他从未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哪怕是前两次。
因为此时此刻，两人都是无比清醒的。
“你躲什么？”帝瑶有些懊恼地开口。
她第一次主动做这种事情，自然是害羞的，可卫浔舟这个样子却让她非常难堪。
卫浔舟没有回答，而帝瑶显然不再愿意让卫浔舟轻易逃跑，她将卫浔舟推进屋里，自己靠在门上。
“不是你想亲的吗？”帝瑶又说道。
卫浔舟最后一条遮羞布被帝瑶毫不留情地扯掉了，他呆站在原地，无比局促。
内心的慌乱让卫浔舟忽略了帝瑶为何知晓他内心想法这一关键，他现在满脑子只剩下帝瑶方才的诘问。
“子渊，你的心思，我都清楚，可我一直想不明白究竟在抗拒什么？我们不是夫妻吗，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呢？况且这个家里从来都没有外人，你又何必总是背着沉重的包袱？我都替你感觉累。”
这件事情只是个引子，隐藏在引线后面的东西才是两人之间的疙瘩。
帝瑶自认为自己对卫浔舟毫无保留，虽然有些胡搅蛮缠，但她就是觉得卫浔舟心底的秘密太多了。
不过帝瑶并不敢太贪心，她只是想从中窥探到哪怕冰山一角，就足够抵消掉她心中的不平衡感，仅此而已。
“子渊，我不喜欢总是动脑筋去猜想你的想法。其实你在我面前，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不需要那些无谓的顾忌的。”帝瑶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她继续说道。
“作为你的妻子，不希望我的枕边人总是带着无悲无喜的虚假面具，而是希望能看到你的所以喜怒哀乐。既然要一起过日子，我希望你能像我对你那样，与我分享你的高兴、欣喜，却不是将这些再正常不过的七情六欲视作妖魔，讳莫如深，说出口的话也总是把想靠近你的我往外推。”
看着帝瑶一步步地走近，卫浔舟抬眼，眉头依旧紧紧拧着。
“为什么？”卫浔舟终于开口，说完他又完整地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如此在意我的想法？”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啊。”
“除此之外呢？”卫浔舟抬脚上前一步，他低着头，盯着帝瑶的眼睛，“再没有别的了吗？”
卫浔舟幽深晦暗的眼眸不禁让帝瑶从心底泛起寒意来。
“还、还能有什么？”帝瑶后退一步。
卫浔舟眼神有些轻蔑没有回答，但帝瑶还是听到了卫浔舟的心声：“譬如，你在意这些是因为你喜欢我……”
喜欢？那是什么感觉？帝瑶不明白，她也不敢轻易回答。
接着，她便又听到卫浔舟的心声：“原来就连你也做不到这些，那我就更做……”
帝瑶打断了卫浔舟的想法，抢先说道：“那自然还因为我喜欢夫君你啊。”
果然，卫浔舟方才的淡定都是伪装，在听到帝瑶突如其来的表白后，他再次愣在了原处。
他仔细端详着帝瑶面部表情的一切变化，像是在检验判断帝瑶话中的真假，可是他并没有同心丹。
帝瑶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快速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紧接着，帝瑶听到了卫浔舟的问话：“你想喝酒吗？”
“酒？”帝瑶不知道为何卫浔舟要提起酒，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卫浔舟就已经出门了。
房间内回归寂静，帝瑶脑中的思绪也越发清晰了。
方才她说了那么大一堆话虽然都是自己的真心话，但是，有些话她说着有些奇怪，不太合适。
或许是因为看不惯，又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渐渐对卫浔舟产生了期待。
可这些是喜欢吗？
帝瑶规规矩矩地坐回凳子上，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左右手相互扣着。
卫浔舟回屋时周身已经萦绕着浓重的酒味。
帝瑶一下子就闻到了卫浔舟身上的味道，猜想他这么久才回来定是自己在外面喝了酒。
卫浔舟只带了两坛进屋，将酒放在桌面上。
明明之前卫浔舟还不希望她饮酒，怎么今日倒改了主意？
难道是想用酒来赌我的嘴？
帝瑶打开一壶酒，闻了闻，酒香瞬间由鼻腔冲入帝瑶的全身各处，帝瑶抿了一口。
本来心底还有对卫浔舟的小意见，喝到了酒后帝瑶瞬间就想通了。
其实用酒赌我的嘴，也不是不行。
卫浔舟看帝瑶正专心品酒，他上前打开了另一坛，直接往自己嘴里灌，一改平日里慢条斯理的儒雅。
帝瑶被卫浔舟的豪饮给吓到了，她这才注意到卫浔舟的脸颊正透着无正常的红晕，卫浔舟的眼神也迷蒙起来。
帝瑶知道卫浔舟的酒量不错，不用猜也知道他喝了很多才把自己喝成这副样子的。
卫浔舟方才还衣着齐整，平展之处毫无褶皱，现在也完全不一样了。帝瑶看着他衣领上的扯痕，又看向卫浔舟，不知怎么的，帝瑶觉得卫浔舟变了好多。
片刻间，卫浔舟的那坛酒就已经见了底，他仰起头将最后一滴酒饮尽后，卫浔舟的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不定了。
帝瑶将目光从卫浔舟红润的薄唇上下移至那上下滚动的喉结，突然有些移不开眼。
下一刻，帝瑶感觉自己手上一空。而卫浔舟手上又多出一坛酒来。
帝瑶伸手去拿酒，却被卫浔舟给拦住了。
卫浔舟看着帝瑶清秀的面容，突然开口唤了帝瑶的名字：“昭昭。”
不知怎的，帝瑶觉得卫浔舟的语气温柔又缱倦。听着卫浔舟这样叫自己的小名，帝瑶竟然有些害羞了。
真是喝醉了，都出现幻觉了。
帝瑶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卫浔舟看了看手中还剩下多半坛的酒，坛口有一处上还挂着酒珠，卫浔舟眼底眸光微动。下一刻他便将唇对在那处，仰头饮了起来。
“子渊，少喝点吧。”帝瑶见卫浔舟饮起酒来如此不加克制，她心中有些忐忑。
“昭昭，我想喝。”话语与心声同时钻进帝瑶的耳朵中，帝瑶有些恍惚。
他想喝。
小半年来，这好像是帝瑶第一次听卫浔舟说他想。
卫浔舟的语气中还带着先前从未有过的倔强和随性。
他想喝酒，便喝了个够。
这是卫浔舟对帝瑶做出的回应。
帝瑶的那坛酒很快也被喝完了，帝瑶见状连忙跑到房门前挡着，不让卫浔舟再出去拿。
卫浔舟将酒坛放下，两手撑在桌面上。
帝瑶看着他轻轻揉按着太阳穴，害怕他难受，便重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清水。
“喝口水吧。”
帝瑶将水递出，卫浔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直直地看着帝瑶的手。
“子渊？”帝瑶将杯子递进了些。
下一刻，卫浔舟接过杯水，却没有喝。他将水杯放下，而后扯上帝瑶的手腕猛地将她拽进怀里。
帝瑶被撞得有些懵，她能感受到卫浔舟的力道在渐渐加重，她试着挣脱，却无济于事。
感觉着卫浔舟胸口的起伏，帝瑶仰起脸看着卫浔舟：“你这是要做什么？”
而卫浔舟一直在低头看着她，两人目光相撞后，他的视线下移，落在了帝瑶的嘴唇上。
卫浔舟慢慢地眨了眨眼睫，似乎找回了些神志：“我……”
帝瑶也大概能猜到卫浔舟今晚这一出是在借酒壮胆了，也能猜出他现在想做什么，但是这次她是不会再主动了。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哪有白送到嘴里这样好的事情？
可卫浔舟却迟迟没有下文了。
帝瑶心中有些失望，她扣着卫浔舟的手指，说道：“没别的事情的话就放开我，我好困，要休息……唔。”
卫浔舟突如其来的亲吻叫帝瑶猝不及防。
卫浔舟的吻不像帝瑶之前那样温柔，而是像洪水决堤那样凶猛，仿佛能够将一切都给吞噬掉。帝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卫浔舟给夺走了。
紧接着，卫浔舟松开了加诸于帝瑶手上的禁锢，而后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面向自己。
脖子上的难受消失了，因此帝瑶对自己唇上的感知就更加显著了。
亲吻伴随的声音让帝瑶耳根发热。
她看着卫浔舟幽深晦暗的眼眸，突然紧闭牙关，将头扭向了一旁，不让卫浔舟得逞。
卫浔舟本能地吻着帝瑶的脸颊去寻帝瑶的唇。突然他的脑中闪过一丝清明，紧接着一怔。
“昭昭，我……”卫浔舟看着帝瑶蹙起的眉眼，开口是茫然和无措。
卫浔舟手上的力道已经松了大半，帝瑶却没有借此挣脱，而是转过头看着卫浔舟的眼睛。
“子渊，你还没告诉我，你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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