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天荒

　　成人礼结束，岑宁春兴高采烈和闺蜜带着岑昭方明周忱年跑。到校外坐上车，方明超载，方明坐到角落跟周忱年大眼瞪小眼，方明拍他：“跟我去坐另辆。”

　　问吃什么？

　　火锅。

　　除了岑昭胃口正常，他们跟许多年没吃过似的。
　　岑宁春一直在说减肥，吃个饭后把外套脱了，长美甲不适合地捏着龙虾吃。
　　这家火锅店还有龙虾吃，岑宁春说燕乐选的店不错。燕乐说她会选饭店，小孩转眼从那么大点到长这么大了，很快这个夏天要毕业。燕乐怪伤感似的给方明周忱年岑昭拍照。
　　岑昭麻木了举起手比了个v，方明捂半张脸，周忱年蒙着脸。妈的一看照片，岑昭居然还最老实。

　　岑宁春江之南看到照片笑，就乐岑昭咋这么老实呢。
　　乐的岑昭本来只黑线没什么感觉，被说的线多的能掉地上。

　　岑昭努力喝水装没听见。

　　燕乐哄岑昭，说再来一张再来一张，让他们都露脸不准装酷的。可能毕业前最后一张啊，以后还不知道你们上学要不要在一块。
　　听到这，岑昭血液都冻住了。

　　岑昭方明周忱年好好给她拍照，岑宁春没心没肺和江之南问，他们大学想考哪边的？
　　江之南愣住说，周忱年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事。
　　江阿姨和善可亲问周忱年以后想上哪的大学。
　　周忱年：“考到哪上哪个大学。”

　　江阿姨欲还要问，岑宁春一下鼓掌笑喷，岑宁春认真问岑昭想选什么大学？
　　岑昭之前跟她说想学医时，她难得靠谱的妈就跟她小助理找了。去a市或h市。a市医大她老子的地方，岑宁春想要她去没那么繁华但学院顶尖的h市，跟岑昭说以后想深入发展去国外研学镀金回来当主任。
　　岑昭想头钻地缝里。
　　她妈只是这么问问，她还没说，全天下都知道她高考毕业想学什么了。

　　学医。

　　岑宁春侃侃而谈，江之南燕乐说他们孩子。

　　江之南叹气。
　　岑昭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出衰老，殚思竭虑的模样，周忱年成绩不好，伊始就要他去国外镀金不要，大学了不知道他填的什么，家里他老爷爷就说国外有什么好上的。我也知道不好上，可谁现在不要个表子？
　　方明在旁边插嘴：“阿姨还有我呢？给公司开发新技术就是我们的归宿。”
　　“……”江之南正皱眉絮絮叨叨呢，听到这一乐，骂他：“滚。”

　　燕阿姨双手少女托腮：“方明也不听话，我和他爸随他去了……”

　　这个时代洪流，到了某个境界，会发现没钱的越要尝试、开放、大胆，有钱的要安分守己。

　　岑昭控制不住想周忱年方明以后上哪个大学，后悔就是不断打脸的存在，她开始后悔赵然说她羡慕方明周忱年跟她在一块她没感觉。
　　她以后能找到方明周忱年这样的异性吗？她以后能找到周忱年吗？
　　她手心微热，感受到一种想蜷着的蜷意。
　　……持续不断。

　　她跟他们下楼，岑宁春要结账！

　　头发带出的香气飘到岑昭脸上，岑昭差点没被这股香气“扇”懵。
　　她眨眨眼“清醒”过来。
　　实际并未。

　　下楼出店，光天化日里，岑昭走在周忱年后面，神差鬼遣碰了下他手。
　　他穿着挺拔的校服，平平常常的，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回头看她一眼，看到是她后，好笑招打似的笑了一下。

　　那种笑像戏谑，连带整个五官是上扬的，像玩什么玩高兴了，牙齿白白的。
　　他停下脚步，牵了下岑昭的手，岑昭瞬间紧张的要死的把他手打掉了。

　　她心脏砰砰狂跳里，他妈和她妈回头莫名其妙看他俩。
　　有些东西像藏不住的，你在课堂上一低头鬼祟几秒就是在吃东西，他俩在台阶上并排一块，短袖贴着短袖。江之南心里轰隆一声，差点要叫起来了——岑宁春问：“你俩又干啥坏事呢？周忱年我叫你不要带坏岑昭。”

　　周忱年表情冷漠下来：“嗯，我问她等会去不去网吧打游戏。”
　　岑宁春江之南笑开了，方明已走到楼底下了，看着手机看出神后回头迷茫看他们几个。
　　岑宁春抬腿要踹周忱年这孩子，“她还没毕业，被你带上瘾了你等着。”

　　江之南顿了顿，道：“你要打游戏不如等暑假了柳——”
　　“妈，”周忱年不耐烦啧一声，轻描淡写，“我还没约到他俩打游戏呢。”

　　“谁。”

　　岑昭还没理解那个“liu”是啥，后面接的什么话。
　　她看周忱年，周忱年看他妈，身上一股艳阳天，“方明、岑昭。”

　　艳阳天归艳阳天，语气却是冷的，不耐烦的，周忱年很“乖”，很多不耐烦。
　　“……”江之南闭了嘴，她感到头大起来，继续下楼，她胳膊上拿着自己的外套，一共几步路想到了很多人。
　　她觉得要跟周忱年好好说这事。
　　下楼了方明拿着手机团购在喊：“美女们，吃甜水吗？！”

　　年轻人就是胃口大，江之南岑宁春和燕乐瞬间头都疼了。
　　燕乐跟方明一样“傻白甜”，当机立断说你们吃吧，你们成人了妈妈不容易，妈妈今天下午带江阿姨岑阿姨打牌去。
　　一堆不知从哪来的轰笑。
　　于是大家都乐了。

　　岑宁春心大，把薄外套往肩膀上一架，利落热情如火的出租房老板娘形象，“你们去吃吧！我和你们阿姨就走了！给你们发红包报销！”

　　方明激动起来，瞪大眼，手机忙不迭捧着要“送”上去，“现在就扫码吧，哎呀一千五百。”
　　江之南忍不住在旁笑。

　　岑宁春说你奶奶的……给他打了五百块钱。
　　跟燕乐江之南商量，这次茶水费就别要我出钱了啊。

　　外面天气正好，这一天天气都很好。出了外面刺激的白晃晃。
　　岑昭周忱年方明去喝甜水。
　　方明一路都很兴奋，跟群里聊天。岑昭懵的，陡地反应过来今天像中祟的历程。
　　她怎么就能做到在千人台子上好好发表感言了，她那刻还积极向上正能量，永远不会在高中谈恋爱。她手是怎么碰上周忱年的。
　　周忱年怎么想，有些东西仿佛不能开豁口，开了就完了……他妈什么意思。
　　岑昭到坐到甜水店位置上都不敢抬头看。
　　恐惧、羞耻、忐忑和不停想死包围了她。

　　方明大大咧咧一屁股坐板凳上，叹气问他们想吃啥？
　　把手机给岑昭。

　　周忱年在旁边一瞬不瞬看岑昭，半晌，道：“岑昭干啥了，背着我们摸黑偷别人鸡了？”
　　方明在旁边继续热火朝天发消息，听到这头也不抬的笑喷，“卧槽岑昭干坏事了。”

　　岑昭面红耳赤，苦大仇深抬头看他。

　　看出了下三白。

　　“……”周忱年低头给她微信打字：【后悔了？】

　　岑昭像一个炸毛冤鬼，阴沉伥鬼。或者水底下湿漉漉的水鬼变好了。
　　她心上砰的一声炸开一朵很大的烟花。

　　—

　　吃完了。周忱年带方明岑昭逛。
　　方明本想吃完就回家躺着的，周忱年提出这意见时。方明像看鬼一样看他，第一次听他要去外面逛。
　　这附近也有古镇。
　　坐了半小时车，到达古镇。

　　入口即是一些卖花手串，遮阳帽。
　　这时节有很多樱桃、桑葚。
　　方明会挑，认识价钱，给买了两盒。
　　水随便冲冲就吃。

　　周忱年给岑昭买了花环。
　　方明他妈也要。

　　周忱年内心嫌弃得不行的给方明也买了花环。
　　戴在头上。
　　方明吵着要拍照！

　　终于给周忱年岑昭醒悟过来的差点要喷了！

　　今生戴花，今生漂亮。应该是这么个词，岑昭羞赧劲还没缓过来的跟周忱年换角度给他拍照。

　　岑昭没周忱年拍照好看。
　　方明最后只对周忱年那方向。

　　岑昭低精力人群，又有点懵了的放下手机凑周忱年身边看。
　　周忱年看到她来了主动把手机放低下来给她看照片。岑昭惊奇他为什么拍这么好？周忱年教她移焦距，构图，哪边天和绿化适合方明，怎么拍方明。
　　方明最后站那光看周忱年教她了。

　　……周忱年晚上要带困得要死的岑昭回家骑自行车那段，方明忘了……

　　忘了的原因是岑昭有时候睡神，困的要死了在那，给他反应过来他也带。

　　又在古镇吃喝。

　　周忱年花钱给方明岑昭和他坐了船。
　　船上有些小零食，跟天价似的。

　　方明要玩游戏睡觉。
　　周忱年没理他，跟岑昭说话。怕岑昭别扭，周忱年故意问了些学习问题，现在网上能听课，他买课了，跟岑昭聊了会，岑昭帮他选选择题。周忱年几次想问她你真学医啊？就那个城市想好了没的话没说。

　　岑昭陷入自我世界，把花手环撸给他了。周忱年垂眸接过，数了数花手环上多少朵花。

　　他妈给他发消息，他看一眼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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