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于青野跟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确实是今年供暖特别足，我有时候穿着衣服睡半夜热的就光了，”说完从床头柜里的抽屉里掏出来了遥控器，“我妈也说家里热得慌，等一会儿吧琛哥，开完空调就凉快了，两边中和一下，开一会儿睡觉就舒服多了。”

　　林琛心虚的嗯了一声，又借口吹头发一头扎进了卫生间，足足冷静了快十分钟才走出来。

　　出来的时候不见于青野，环顾了一圈才发现于青野站在阳台上，窗帘还没来得及拉上，顺着落地窗，林琛依稀能看到亮着光的东西。

　　已经十一月份的天气早晚比白天都冷，再加上最近冷空气来袭，今天的冬天更是冷。

　　林琛拉起窗帘一角，看见于青野就穿了一个白色开衫毛衣站在外面，林琛从沙发上拿起于青野的羽绒服出门给于青野披上，走出去以后才发现，刚才亮光的光源是于青野手里夹着的烟。

　　于青野感觉到后转过身，看了一眼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又看了一眼林琛，见他出来，于青野小幅度的动了动夹着烟的手，“你怎么出来了？”

　　林琛没什么表情，看了一眼于青野，又伸出手替他拢了拢衣服，“来给你送个外套，外面冷。”

　　于青野准备掐掉手里的烟，扶住自己身上的衣服，“走吧，我不抽了。”

　　掉头瞬间被林琛拦住夹着烟的手，“抽完再进去吧。”

　　“嗯？”

　　林琛点了点头，撒开了于青野的胳膊，“吹一会儿风，散散酒的味道，抽完这根再进去吧。”

　　于青野没再说什么，二人也无交谈，只是安静的，站在阳台上，于青野抽着一缕又一缕的烟，最终掐散在于青野的手间。

　　于青野抽烟林琛是第一次见，主要是他身上也没什么烟味，看样子也没什么烟瘾，现下跑到阳台，估计也是怕自己介意。

　　见林琛没说什么，于青野也觉得没有必要把这种事专门拿出来说。

　　两个人进了屋子，拉好窗帘，看了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进屋后两个人也没再说什么，纷纷上了床。

　　“被子呢？”林琛看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于青野抽完烟漱了个口又嚼了个口香糖，才走过来，“什么被子？”

　　林琛示意他看床，于青野才反应过来，“我没准备，刚才也忘拿了，你等我一下，我去那个屋子给你拿一个。”

　　林琛点点头，几分钟以后于青野是空着手回来。

　　“大家都睡了，今晚人有点多，没有多余的被子了，要不，我们俩盖一个？”于青野试探性地问。

　　林琛怔了一下，几秒后才启齿，“好。”

　　于青野看林琛没什么异议，便翻身上床，扑棱了两下床上的被子，“放心我的被子是双人的，够我们两个人的。”说完就把被子盖到了林琛的身上，还拍了两下林琛的胸脯，“睡吧琛哥…”

　　由于于青野过生日折腾的够呛，于青野躺下以后没有再玩手机，几分钟以后就传来了稍微重一点的呼吸声。

　　林琛侧过身，面对着于青野，他睡的很香，被子紧紧箍下胸下，忽然小幅度的皱了皱眉，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林琛瞥了一眼发现空调还没关，他轻轻起身越过于青野，准备从柜子上拿空调遥控器，结果于青野一个转身，再呼出来的气尽数打在了林琛的脖颈上，顿时林琛整个人都僵了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保持这个姿势几分钟才缓慢的继续移动，赶紧关了空调，背对着于青野躺了下去。

　　于青野睡觉打把式他是知道的，但多少是隔着两层被子的，现在这种在一层被子下，于青野轻轻一转身就能让自己绷紧身体一晚上，他深呼吸了几下，于青野呼出来的气好像还停留在自己的脖颈，他没忍住将手附在了上面，几分钟以后才闭着眼睡去。

　　第二天林琛醒的时候于青野胳膊搭在自己身上，还在睡，自然是，如果没有人叫醒他，于青野能一直睡下去。

　　林琛也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一直舍不得把于青野的胳膊移走，索性就也难得的睡了一个回笼觉，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身边的位置也已经空出来了。

　　他起床捏了捏眉心，用手捂住眼睛保持了一会儿，才慢慢走下床，换上衣服往下走，赵吏他们一行人已经走了，剩下许嘉弋还在睡，钱途正在厨房好像是在煮粥，于青野正在开窗通风，对着空气里喷空气清新剂，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不头晕，是于青野会喜欢的味道。

　　看林琛走下来，于青野开口道，“醒了琛哥？老钱说会煮粥，一会儿喝一碗吧。”

　　林琛走到于青野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喷雾，“好，我来吧。”

　　几分钟后听见钱途在厨房喊吃饭，“粥煮好了，端出去吃。”

　　林琛闻言准备去帮忙，于青野拐进去把还没睡醒的许嘉弋叫醒。

　　“端出去就行，”钱途背对着门口，以为进来的是于青野，“我看昨天买的香菜还剩一点，我放了一点在你那碗粥里，你一会儿拌一拌再吃。”

　　林琛闻言看了一眼手边的粥，确实有一碗上面铺了一些香菜碎，他没说话，端起来两碗粥走了出去。

　　等出来的时候于青野刚叫好许嘉弋出来，林琛把那碗粥放到了桌上，又起身去厨房拿了勺子，这才坐到那。

　　“这是我的？”于青野指了指那个唯一一碗有香菜的问道。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钱途回道。

　　“刚才？刚才是琛哥进去端的，我才问。”

　　钱途闻言向林琛看了过去，后者安安静静的吃着粥，一手看着手机，完全没理几个人刚才聊的什么。

　　钱途识趣的收回目光，“我看昨晚涮火锅的香菜剩了不少，今早就随便给你放了点，记得你好像特别爱吃。”

　　“谢了老钱。”于青野把碗端过来，拌好吃了一口，味道不错，粥的味道也不错，看来钱途本身就是会做饭的。

　　几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吃过了饭，说是早饭但其实已经过中午了，林琛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就先走了，剩下钱途和许嘉弋两个人帮着于青野收拾了一下才离开。

　　等一行人离开，于青野瘫坐在沙发上，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虽然很高兴，但确实有点累，他本身其实也没有多喜欢这种场合，今天过生日也就在所难免，颓在沙发上大概半个小时以后，起来洗了个澡，补了个觉，今早起得早，搞得他现在都感觉有一点迷糊。

　　睡一觉起来大概已经快三点钟了，于起和王女士要大概晚上才回来，今早赵吏说下午要是没事就让自己去画室，于青野想了想，大概确实很久没有好好泡在画室过了。

　　最近事多，课程也紧，虽然他没和林琛那样学到那么出色的地步，但他毕竟也是个中等生，按时做作业的那种，作业一写完，就已经累的完全不想动了，也难怪赵吏说，自己都好久没去画室了。

　　一进门发现赵吏坐在画板前，在画色彩，旁边一地的颜料，赵吏听见门升，回过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你这都多久没来了？”赵吏撇过来看了一眼，“真打算大学也考文化课？”

　　于青野不是艺术生，中考到一中也是凭着文化课考进去的，所以当时老唐看到他画画得特别好的时候才震惊得不行，一有空就替他张罗什么大小比赛让于青野参加。

　　“没，就是最近事有点多，忙着那些事了，有空就在家里画几笔，就懒得折腾过来了。”

　　赵吏也没再问，转而说，”你过来给我改改这边，我这一块总是画的不太好，我前段时间联系了一个地方，准备下个月过去，再在那待几天，顺便静个心再回来。”

　　“去哪啊？”于青野起身走过来接过了赵吏手里的笔，看了两眼摆放就开始动手上色。

　　“林溪村。”赵吏回答说，“我最近想多画实景，也想找个消停一点的地方待几天，总在市区，事情就总离不开身，离这不远，我联系上一个那的学生，我到时候住他们家就行。”

　　“好了，”于青野把画笔还了回去，又和赵吏闲聊了几句，回了家。

　　十二月…

　　学校也没什么大事，天气越来越冷，于青野都感觉到了今年尤其冷，平时连破洞裤也不穿了，虽然也没到穿大棉裤的那个地步，起码已经知道捂起来了，往常不管春夏秋冬都喜欢穿破洞裤，王女士说的时候，他说他穿的是羽绒服能盖住，吹不到腿，后来王女士也不管他了，反正冷的不是她。

　　学校也没什么别的活动，平时冷的连体育课都不愿意出去了，或者去活动室和体艺馆打打羽毛球或者篮球，剩余时间能不出门也不出。

　　于青野懒，他连画室都不怎么去了，加上最近赵吏不在，去了就他自己，索性就不去了，画都在家里画。

　　每天三点一线，但他发现一个事情，平时经过一班门口都会不自觉的透过窗子往里看一眼，林琛十有八次都是拿着笔在算题，或者背单词，基本很少见他有跟别人交谈的时候，不管外面多吵，或者身边的人都卧在桌子上睡觉，林琛依然坐在那，耳朵里带着无线耳机，手不停的在算题。

　　后来有几次，于青野会故意把林琛叫出来，也没事，就叫他出来透个风再把人放回去，时间长了，林琛也知道了，下课时间也会走出来吹个风，接个水，靠在窗边朝六班的方向望过去，大概一半时间后没有看到于青野，再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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