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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
最后他们是什么时候回去的，黎昭不得而知。总归天鹤门这一次事儿办得不地道，捅出了这么大篓子，得给他们足够的补偿。
“回来了？”黎昭一觉睡得神清气爽，早早就起了床在院子里开始练掌法，正好碰上才刚回来、精疲力尽的宋景荣等人。
玄阳宗几人眼里满是红血丝，神情萎靡，听到声音朝她看了一眼，满是疲惫，草草地跟她打过招呼，就赶着回房休息了。
直到傍晚，他们才陆续补完觉起来。
“最后怎么说？”黎昭不急不缓地问道，“我被他们那个疯子追了一晚上，陆……我师父还出手替他们收拾了那个疯子，不然我看他们还得费不少功夫才能抓住人呢。这么一看，他们总得给我们点什么补偿吧？”
宋景荣喝了口水润嗓子，才开口道：“天鹤门门主说了，他们库房中的天材地宝，随你和衍真长老选两样，另外嘉阳山上的那座灵矿，给我们开采五十年。”
“这么好？”黎昭震惊道，虽然不知道那个什么嘉阳山的灵矿是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她可不觉得自己一个无名小卒，能让对方出那么大血。
“还不是因为你是衍真长老的弟子，”詹长冬插嘴道，“要是随便换个别的人，说不定给赔点灵石就顶天了。”
宋景荣赞同地点头：“衍真长老就在天鹤门门内，况且他平素还有一些传闻，让对方颇为忌惮。”
宋景荣说得委婉，但黎昭也能猜出来，无非就是一些什么做事随心所欲恣肆无忌之类的说法，对方怕谈不妥陆九修直接干出一些什么事。
而他们刚经历过这么一遭，损失一位合体境长老不说，整个主峰都被昨天的泓一长老带着雷劫糟蹋个遍了，实在没这个精力再承担得罪陆九修的后果。
而且宋景荣没说的是，对方看到陆九修对黎昭的在意，也是他们考量的重要一点。陆九修昨晚上的几个行为，直接让天鹤门门人对黎昭不敢小觑。
再加上他的据理力争，这才得了这么多便宜。
“不过天鹤门还真是倒霉啊，自家长老渡劫失败不说，还得赔别人钱，啧啧啧……”詹长冬不知道从哪拿的肉包子，一口一口嚼得可香。
尤菁嫌弃他味儿大，还往旁边挪了不少，齐钧见此，倒是往那边让了让。
宋景荣满脸不认同：“终归是他们天鹤门准备不充分，差点害了这么多人。”
“可不是，我头一次看到有高阶修士往人群里钻着渡劫的……”解庚也颇为不满。
“不过……”齐钧皱眉开口，“那泓一长老没过几道雷劫就走火入魔了，照理说不该这么早。”
大乘境雷劫六十四道，越到后面才是最危险的。
最开始的时候修士状态良好，精力充沛，丹药法器都充足，一般不会发生一开始就走火入魔的事情。
“你看他们准备都准备成这样，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詹长冬拍了拍齐钧的肩，顺手就搭他肩上了。
过了会或许是觉得头重，还将头也叠手上，倚在了齐钧身上。
其余人对这一幕不忍直视，皱着脸看着他俩。
齐钧也嫌弃地将他脑袋抖了下去，詹长冬这边不行，又去骚扰另一边的解庚。
被他这么一提醒，解庚倒是想起来什么，甚至也顾不上讨人嫌的詹长冬，直接道：“你们注意那个泓一长老的法器了吗，他出来的时候是裂的……”
“法器？什么法器？他人出来的时候有带着法器吗？”
一般修士渡劫的时候，基本都会准备一些法宝丹药，增加自己渡劫成功的把握。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泓一长老也有，但是若说几道天雷就能将他的法器轰裂，那他拿着这个法器做什么用呢？
天鹤门这么大的门派，总不可能连长老渡大乘境雷劫，都给不出什么像样的好东西吧？
“有的，”解庚肯定地点头，“一开始他出来的时候就在他脚边，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就没看见了。”
“兴许是被什么人捡走了吧。”
泓一长老这身份，有的也必定都是高级货。哪怕是破裂的法器价值也不低，围观的人中不乏一些低阶弟子，会趁乱去捡那东西也在情理之中。
天鹤门门中。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害他！一定是有人害了泓一！”和泉长老一整个晚上都没缓过来，不肯接受泓一长老渡劫失败，还把人都搭进去的事实。
“和泉！”天鹤门门主厉声呵道，“你适可而止！你自己睁眼看看，你们俩把主峰弄成了什么样子？什么准备都没有，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会大家一声，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我、我……”和泉长老愣愣地看着天鹤门门主，想说他不是一直都知道泓一昨天要渡劫的事情吗？
“这下好了，你们俩害得天鹤门丢了这么大人不说，差点泓一还将人衍真长老的弟子都害死，主峰也被你们弄成这副模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天鹤门门主神情冷漠，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和泉长老。
衍真这么如雷贯耳的名号他当然知道，如今修真界修为最高的人，原本他和泓一也可以达到这种成就……
可是如今泓一走火入魔生死不知，他自己也经脉受损，几百年来修为都不得寸进……
完了，一切都完了。和泉长老颓丧地坐在地上，仍由天鹤门门主的人将他拖去地牢。
“等等，我要再见一面泓一，让我见泓一……”和泉长老突然惊起，又开始大声嚷嚷。
天鹤门门主却一改之前的冰冷，耐心对他说道：“泓一已经死了，走火入魔的人，你还指望他能活下来？”
“哪怕是尸体，我也要见他！让我见泓一！”和泉长老大力挣扎，那些弟子不敌他的力气，被他又跑了出去。
天鹤门门主追上去，两人修为本就差了一个大境界，天鹤门门主不过几下就将他按在了地上。
他看着和泉长老一字一顿认真说道：“你怎么就不信呢？他的经脉都被劫雷击碎了，丹田元婴都没了的人，哪怕活下来，也只是个废人而已……”
和泉长老呆呆地看着天鹤门门主，神情恍惚。
天鹤门财大气粗，给昨晚在场的受害者都赔偿了一千灵石。
而昨晚那发疯的泓一长老全程都追着黎昭跑，其他人除了恐慌之外，根本就没什么实质性损失。因此大多乐呵呵地收了灵石就作罢。
除了后续有人听闻，泓一长老的某个亲传弟子被天鹤门抓了起来严刑拷问，这件事就这么被压了下去。
十几天后，宗门大比正式开始。
天鹤门门主在主峰台上又罗里吧嗦扯了一堆，众人等了许久，才等到天鹤门门主宣布比赛开始。
宗门大比和普通的擂台对打比赛不同，历届宗门大比都是由主办方规定一个任务场所，参赛弟子们需要前往规定场所，拿到任务所需的道具才算赢。
上一届宗门大比规定的场所是极寒北境，当年参赛者们被要求去极寒北境取到一种名为锦寒莲的稀有灵草，各宗门弟子花费数月，期间死伤无数，才在最后由天鹤门的弟子在雪山之巅取到了这种灵草。
也因此，这一届宗门大比就在天鹤门举行。
马上就要由天鹤门门主宣布任务地，台下无数个脑袋齐刷刷仰着，全部盯着他的嘴等着一个答案。
“……今年宗门大比的任务地是——妖界尚水城！”
台下一片哗然。
“等等，是我听错了吗……妖界？”解庚神情恍惚地看向其他人，满脸疑问。
其他人也对此颇为不解，宋景荣也道：“妖界与修真界被隔绝已有上晚年，天鹤门此举……实在叫人费解。”
詹长冬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把玩着自己腰间那一串玉饰，无所谓道：“哪里奇怪了，上年那个极寒北境不就很少有人去吗？还有上上年陵济海底废墟不是更离谱？”
詹长冬这么一说，众人瞬间感觉妖界貌似也在情理之中了。
“可是我们对妖界一无所知啊，尚水城……这在哪里都不知道啊！”解庚挠头。
黎昭经历过刚开始的震惊之后，慢慢地开始平静下来了。
她听到解庚的话，只能在心里答道：你们是不知道，但我熟啊。
尚水城是妖界都城所在，妖王殿就被建造在那里。
不得不说天鹤门这个选择实在大胆，人妖千万年来都没有过大规模交集，他们竟然敢送这么些弟子直接去妖族大本营，而这些仅仅是为了一个比赛。
她甚至怀疑天鹤门是不想这些弟子活着回来。
天鹤门门主没有搭理台下的喧哗，兀自继续说下去：“……最先拿到法宝‘渡生慈航’的宗门为优胜！”
台下有一瞬间的安静，没过多久又闹腾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听都没听说过！”这句话大概是大部分弟子的第一反应。
“天鹤门真不是在故意为难人吗？就因为前几届他们死的人最多，所以要报复回来？”这猜想虽然荒谬，但在天鹤门门主几句话之下，却意外地得到了大部分弟子的认可。
“啥都不知道，这任务耍人的吧！老子不去了！”有小宗门的弟子不管不顾愤而离席，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有人带头，剩下那些本就是想来碰碰运气的小门小派，犹豫再三之后也就走了。
他们修为本就不高，也没有那些大宗们弟子们的资源，一个全然未知的任务地点，加上全然未知的任务目标，已经足够把他们吓退了。
毕竟他们虽然想要胜利后的奖励，但可不愿意拿命当赌注。
天鹤门也不拦，天鹤门门主甚至停了下来，专门腾出时间给这些弟子走人用。
喧闹过后，该走的人都走完了，留下的人甚至没有原先的一半，而五大宗门的弟子们无一离席。
天鹤门门主满意地看了看台下的弟子们：“好，那接下来就由我宣布，此届宗门大比自此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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