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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
沈夜阑赶到时就看到阮青梧满身是血躺在地上,西北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子砸在身上。
他似乎感觉不到冷,下马慢慢走了过去,她的旁边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从打斗的痕迹可以看出,当时打斗的激烈和凶险程度。
上次见她这样满是伤痕的样子,还是他将她从草原救回来的时候。
他站在边上,这一瞬间竟然不敢去看她,他愣了一会,终于艰难的蹲了下去,手慢慢的移到她的鼻尖旁,松了口气。
还有气,她还活着。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盖到她身上。轻轻的将她抱上马,他将她紧紧拥在胸前,骑着马像晚仓方向极速而去。
他刚简单的查看了她的伤势,她身上虽没有致命伤,但有许多细碎的小伤口,肩胛处的伤口还在流血,若不尽快止血,恐有性命之忧。
不多时便赶到了晚仓城,将亿怀已在城门口等待多时,听到阮青梧独自出去打探时他就知道她要出事,恐怕她自己也知道那些杀手是冲着她来的,她之所以义无反顾的出城还是因为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满城百姓因为断粮饿死。就像之前的无数次,她明明知道去了战场可能会死,她还是去了,多傻的人啊。
他无法做到这种地步,这世间的其他人生死说到底与自己何干,他虽然无法理解,但还是佩服她,明明自己过的很是艰难,可还是看不得别人受苦。
他在等待的时候已经找人将大夫找来了,看到沈夜阑小心翼翼的抱着阮青梧下马便赶紧迎了上去,大夫一看到阮青梧的样子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
责备的看了沈夜阑一眼道:“再晚些时候就不用我了。”
阮青梧的伤不重,除了肩头的伤口其他全都是细碎的伤口,全都是外伤,只是失血过多,如今的她身体异常虚弱,能不能醒过来得看她自己。
大夫交代完便能离开了,军营中没有女子,她的伤口需要人换药,沈夜阑便一直在旁边守着她,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看到她满身是血躺在雪地上时,心中那般恐惧,那种恐惧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眼底满是心疼,他想摸一摸她的脸,手落在半空中,却久久未曾落下,叹了口气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卫战风风火火赶回来时已经看到大夫离去了,他内心的自责几乎将他淹没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盯着她,听到阮青梧还活着的消息时,他笑着满脸是泪,他无法想象她再次出事,那时他要怎么办,他从小无父无母,几乎是她将自己带大的,她于自己似兄又似姐,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他没敢去阮青梧的帐中看她,一直在药炉旁盯着药,他不敢去看她,一想起她满身是伤的样子,他就会越发的自责,他去随崖那边看了,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她的伤还没好全,而那些人看着身材高大,能看到出武艺定是非凡,她一个人光要对付他们就很是艰难,更别说以一己之力将他们全部杀死,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她伤的会有多重。
沈夜阑坐在阮青梧的帐中,看着从其中一个杀手的身上拔下来的箭头,箭头深入骨头,能看得到出射箭之人箭术高强,甚至不在他之下,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她,他皱着眉实是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破空而来的海东青的叫声,他打开窗子,它在空中盘旋了一会便轻巧的落在他的肩膀上,它站在他肩膀上歪着头看着他。
他取下它腿上绑着的小竹筒,抽出里面的信件,上面赫然写着:“西南若平,可回。”
他拿出火烛,将信点燃,拿了一小块碎肉递给还在他肩膀上站着的海东青,它归顺的叼起肉便飞了出去,顷刻便消失不见了。
他关上窗子,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阮青梧,随即转身走了出去,无论如何,他都会护着她,他希望她可以平安喜乐,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她不知躺了多久,醒来时感觉饿极了,她感觉浑身像被碾压过一般,疼痛异常,喉咙也干涩的很,,她艰难的转了转头,看见卫战横七扭八的躺在她的床边,他的眼下青黑,看来应该是守了她许久,她想喝点水润润嗓子,试了半天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起来。
她正要想办法再起来,却听到沈夜阑的声音透着一丝丝的冷传过来:“别动,我来。”
他走到桌旁倒了杯温水走到她床边手环过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淡定的将水送到她的嘴边,她皱着眉看着他依旧放在她腰上的手,沈夜阑看着她的样子压着嗓子说道:“大夫说了,你如今正虚弱得到紧,不能自己起身,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再者,沈某如今已是残缺之人,也不能对你做什么,对你的名声更是无碍,你大可放心。”
阮青梧听他这样说便也不再管他,就这他的手喝了几口水,感觉嗓子好一点了才开口问道:“粮草运来呢?途中可出了什么意外?”
沈夜阑将她重新放下坐在旁边看着她,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为何要一人独自出城?”
阮青梧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了一会才说道:“当时情况危急,总不能真看着这满城百姓变成饿死鬼吧,所有的探子都被截杀了,总要有人出城的。”
沈夜阑心底莫名有些气恼,他生气的时候模样看着还是有些渗人的,他冷冷的看着她:“我临政数万好男儿,难道就无一人敢出城,非要让你一个女人出城探查?”
她听着他的话眉头也皱了起来,语气也冷了下来:“沈将军是看不起我一介女人?”
沈夜阑叹了口气说道:“我并非看不起你。”
阮青梧不等他说完接着说道:“可你看不起又能如何,这晚仓,凭我一介女子,也守了多年无虞。沈将军还是操心自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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