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明月染尘埃

作者:西西蒸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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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宫风波



      惊蛰驾着马车行至南宫门,看守卫走了过来,惊蛰捏紧了缰绳。
      马车里,秋水也紧张的捏着腿上的衣服下摆。
      谢明朗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担心。
      守卫按例询问:“马车上是太子殿下么?”
      马车内,谢明朗说:“是孤。”
      守卫行礼说“见过太子殿下。”,守卫们便退开两旁,准备放行。
      惊蛰拉起缰绳,准备驾车走,就见宫门外缓缓进来一辆马车。

      那马车上,高春妍掀开车窗帘,看见对面的惊蛰驾着马车要出宫,便问:“是太子殿下吗?”
      惊蛰干笑着说:“是太子殿下。高二姑娘今日进宫去看贵妃娘娘么?”
      惊蛰以为寒暄两句就算了,没想到对面的马车停了下来,高春妍带着人下了马车,走了过来。
      惊蛰偏头对着车里小声说:“殿下,高二姑娘带着新姑爷过来了。”
      马车里秋水听了,吓得一屁股滑到了地板上。她一把抱住谢明朗的腿,仰着头着急的问:“怎么办?”
      谢明朗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安慰说:“别担心。不要出声,我来应付。”
      秋水紧张的点点头,听着脚步声近了,抱着谢明朗的小腿也抱得越发紧了。

      马车外,高春妍行礼说:“见过太子殿下。”
      谢明朗伸手掀开车窗帘一角,秋水看他动作,立刻低着头贴着他的膝盖处,生怕车窗外的人看见。
      谢明朗对车窗外的人点点头说:“不必多礼。”
      高春妍笑着说:“殿下,今儿赶巧碰上了,跟你介绍个人。这是今年的新科进士,晏良,也是我未来的夫君。”
      她身后的晏良立刻上前一步,行礼说:“下官晏良,拜见太子殿下。”
      谢明朗客气说:“不必多礼。高二姑娘眼光独到,想必看中的人也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如此年轻就能及第登科,晏大人是我明和国未来的栋梁之才呀。”
      晏良不好意思的说:“殿下谬赞,臣受之有愧。”
      高春妍说:“昨日带他见过父亲了,今日带他进宫见见贵妃娘娘。想来过两三个月,就该办酒席了。但听闻,殿下要去西北?不知道赶不赶得及参加我的婚宴?”
      谢明朗说:“前线紧急,看来是无法参加你的婚宴了。我走之前,一定给你备好礼物,只能提前恭喜你们新婚如意白头偕老了。”
      高春妍说:“谢殿下。此去西北,路途遥远,也望殿下平平安安,他日凯旋而归。”
      谢明朗说:“好。我还有事要出宫,就不跟你们多说了。时辰也不早了,贵妃该等急了,你们先去吧。”
      “好,那殿下先去忙吧。”高春妍说着,和晏良一行礼,才退开,转身回了高府马车。
      惊蛰才驾着马车出了宫,朝南市方向去了。

      高府马车朝着凤梧宫行驶着。车上,晏良问:“姑娘与太子相熟么?”
      高春妍说:“算不上相熟吧,只是我常进宫,偶尔遇见。”
      晏良问:“你说,昨日酒楼之事,当真是巧合么?他会不会听见了大人所言之事?”
      高春妍说:“听没听到又有什么关系?他总不能告到陛下那里,说父亲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只要父亲否认,他又无凭无据。”
      晏良说:“可是还有那个女子……”
      高春妍说:“他若是愿意把那女子公之于众,就不会在大殿上撒谎了。既然他自己都藏着掖着,又怎么会把人推出来做人证呢?”
      晏良说:“话是这么说,但他若真听见了……我总还是担心。”
      高春妍说:“两党斗争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你当父亲不说,他就不知道么?”
      晏良叹气说:“也是。是我思虑过甚了。”

      高春妍想了想说:“我比较好奇的是传闻中那个女子。你们昨日确实看见了么?”
      晏良明白她说的是何事,回说:“虽然隔着屏风,但确实听见了女子的惊叫声。太子殿下当时应该……正在沐浴。也可能是伺候殿下沐浴更衣的侍女吧。”
      高春妍纳闷说:“听说太子殿下从不让任何女子近身,东宫连个宫女都没有,怎么可能让酒楼的侍女伺候沐浴更衣呢?难道是喝醉了?”
      晏良回忆着说:“看他当时说话,并不像是醉酒状态。会不会是与心悦的女子私会呢。”
      高春妍说:“除了将军府那丫头,他还有什么心悦的女子?若是外面的女子,为什么要冒险带回东宫呢?”
      晏良问:“太子殿下想带个人回东宫,不是很简单的事么?”
      高春妍摇头说:“不,正相反。进了宫就相当于在陛下和贵妃的眼皮子底下,想藏个人可不容易。”
      晏良说:“会不会是因为昨日被岳丈大人撞见,太子怕我们查出那女子身份,不放心把她放在外面,才不得已带进宫的?”
      高春妍点点头说:“有道理。之前听说他喜欢那上官秋水,还只是传言,且那上官秋水也已经与人私奔了。但这次,他如此冒险都要护着这女子,看来是真心的。我越发好奇这女子是何许人了。”

      晏良听了她的话,却泛起一股不安感。
      他轻声问:“你刚刚说,太子殿下之前喜欢的姑娘,叫什么?”
      高春妍说:“上官秋水呀。当初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你一心读书备考,可能没听过。两年前,陛下本有意让上官将军的女儿上官秋水做太子妃的,但她却私自逃婚了,据传还是跟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私奔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晏良又问:“她跟容家有什么关系吗?”
      高春妍说:“她母亲姓容,就是已逝的太后的外家。”
      晏良听了这话,心已经沉到了底。
      上官秋水,容秋水。果然是她。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因为她逃的是与太子的国婚,所以要隐姓埋名,不能为人所知?
      还是说,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完全信任过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表白,正好给了她逃婚的借口?
      怪不得,她那么抗拒成婚。说什么相识日短,互相还不完全了解。说什么要先独立,要证明不靠父母也能活的很好。
      这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借口托词。
      可笑自己还处处包容,尽己所能的帮助她适应新的生活。还一直心存愧疚,因为自己没有登科及第,不能给她安稳的未来。到头来,所有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大概从没有想过,与自己成婚吧。

      “晏良,晏良!你怎么了?”
      听见高春妍的声音,晏良才反应过来。
      晏良看着眼前的人,她和秋水完全不一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吸引。
      和秋水那种单纯可爱像小动物一样的姑娘不同,眼前的人像闲庭散步的孔雀,有着华丽的外表和孤傲的个性,无论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她自己却从来不在意这些目光,闲适如在自家后花园。或者说,其实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自己的汲汲营营,在她眼里也只是愚蠢可笑的雕虫小技罢了。
      无论如何,定下与高府的婚事,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既然是秋水利用自己在先,这样也好,自己也不用再纠结该怎么告诉她真相了。

      高春妍以为他是因为要见贵妃娘娘,感到紧张,才如此恍惚。
      她于是说:“我希望你谨记我们的合作关系。我带你上这艘船,你给我扮演好追求者,拿下婚事。待成婚之后,你愿意与船共沉浮也好,想借这艘大船行你自己的路也好,我不干涉。我给予你便利,你帮助我得到自由。这是我们最初的约定,你还记得吧?”
      晏良说:“记得,姑娘的话,晏某都记得。你放心吧,我会做好的。”
      高春妍听了这话,才定下心来,看了眼窗外说:“到了,下车吧。”
      晏良才随着她下了车。

      另一边,惊蛰驾着东宫马车顺利出了宫门。
      谢明朗看秋水还跌坐在地板上,伸出手准备拉她起来,她却撒开手,转过身背靠着坐凳,依旧坐在地板上。
      谢明朗以为她是因为晏良与他人成婚之事不开心,便说:“你自己也听见了,他们婚期将近。他若是真心待你,又怎会与他人定下婚约?你还看不透么?”
      秋水叹了口气说:“我知道。高二姑娘一向眼高于顶,若不是晏良主动追求,想来她是不屑于放下架子屈就一个进士的。无论是为了权势,还是真的爱上他人,这既是他所求,我便成全他。”
      谢明朗听了高兴起来,说:“既然你也放下了,往事已矣,你就安心留在京都吧。”
      秋水转头看着他说:“我也愿意留在京都呀。但是你确定不会再有逼婚之事么?”
      谢明朗说:“放心吧。你若不想嫁,我还能绑着你不成?”
      秋水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说:“要早知道太子殿下这么好说话,我当时还逃什么婚呀?直接找你开诚布公不就好了么。”
      谢明朗勉强笑笑说:“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么?”
      秋水以为他觉得自己嫌弃他,辩解说:“太子殿下这么好,太子妃怎么说也得品行端正,才华斐然,有大家风范,才堪匹配。我哪里能够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谢明朗也叹气,看着她说:“我不要什么品行端正,才华斐然,有大家风范。我只想要两情相悦,白首不离。”
      秋水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就脸红了,怪不好意思的。
      她赶紧撇开头,也不接话了。
      谢明朗看她沉默,便也没继续说下去。

      一会儿秋水想起刚才听高二姑娘说,太子即将去西北。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她便又转过头,问他:“你要去西北了?”
      谢明朗点点头说:“我说过会守住西北军的,就一定会做到。”
      秋水问:“我也听闻,朝堂水深火热的,你不在京都坐镇没有关系么?”
      谢明朗说:“放心吧,朝中还有父皇和众多官员,也不是离了我就不能运转的。西北比较紧急。”
      秋水说:“也好,西北军在你手上,父亲也应该比较放心。你几时启程?”
      谢明朗说:“过不了几天吧。”
      秋水说:“这么快的么?你朝中一应事务,还有京畿守备军,还得交接,人员调动,还得准备好多东西吧?”
      谢明朗说:“按流程,得拖到半个月以后去了。但战况瞬息万变,我打算提前过去。”
      秋水也觉得应该如此。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落寞情绪。
      她叹气说:“唉,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你又要离开了。”

      谢明朗笑了起来,问:“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么?”
      秋水说:“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信任。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看得出来,太子殿下是值得信任的人。我私自把你当朋友,不知道殿下是否也把我当朋友呢?”
      谢明朗笑着说:“当然。”
      秋水伸手握住他的手说:“好。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但凡有所求,我一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谢明朗也回握着她的手说:“两肋插刀就算了。你帮我个忙吧。”
      秋水问:“什么忙?你说。”
      谢明朗说:“这事于你而言,也很容易。就是你我的婚事。”
      秋水抽出手说:“怎么又绕回去了?”

      谢明朗赶紧解释说:“虽然我拿下了西北统帅的任命,但我不在朝中,二皇子党又整日想着怎么给我使绊子。我怕万一,万一他们拿你的婚事做筏子,想拉拢西北军。父皇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若是同意了,可能会让我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秋水思索着,自己此次回京,免不了还是会陷入风波之中。怎么避开风波也确实是个问题。
      她便问:“那你想怎么做?”
      谢明朗说:“我去西北至少几年,短期回不了京都。不如我们先定下婚事。你可以以此为借口,防止被有心之人利用。反正我也不能真的与你成婚。他日,若是你找到了真正心意相通之人,我们再解除婚约。你觉得呢?”
      秋水犹豫着,觉得此计可行,但又有点担心。这应该是目前防止变数最好的方法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己当初不就是为了逃婚才离京的么,怎么一回来又绕回原点了呢?
      谢明朗看她一副纠结的样子,便说:“不着急,你慢慢考虑。还有几天时间。我走之前,如果你想好了,我就去请旨赐婚。”
      秋水犹豫着说:“那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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