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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鹿
“我不过是看你银子多,想花花罢了,毕竟你骂我骂的那么狠,我这人小肚鸡肠,你让我不舒服!”
“……”
“走啊!站着干嘛!再站包子都要凉了。”
“你跟我回去!没事非得在这里作妖!也不怕有人放毒毒死你。”
“我可是世人口中的‘医仙’啊!何况,我师承漫——”季由悠然自得的说着,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急忙改口,笑着续道:“我是说我师父,她乃是——”
“我不感兴趣!”
季由气的牙痒痒,这人怎么老是气他,跟他那位主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快点走!主上的伤还没好,在他完全恢复之前,我会一直拉着你。你要是耍什么手段,我保证你死的非常漂亮。”
“我是公主府的人!”
“薇岚公主会把你借回来。”
“那我要是非不听呢?”
“你敢吗?”
季由看着他轻笑,真是一点都不像他啊!说话都这般的凉薄。
遮影将季由“请”回了晓忱宫,然后便往大理寺去了,断双明早就会离开,毕竟,苏卿雪已经知晓了内幕,她若是有意出言,断双怕是没命走出这云京城。
所以苏卿雪必须压着,至少,也得等到断双离开才行。
“任大理正。”
遮影躬身施礼,对上那双凌冽如冰的眸子,眼前之人看上去年级轻轻,倒不像传闻中那般的狠毒,只是稍加打量几眼,还是让人觉得冷酷了一些。
啧啧啧,这人给太子教刑罚科,苏启不得吓死?
“我劝侯爷不要插手,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但这人,你带不走。”
“……任大理正倒也不必如此,我来只是奉了侯爷和范翀将军之意,前来给大理正送些银子,好让那狱中之人吃顿好的,仅此而已。”
“银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谢过大理正,那些盗匪,听说在皋吾就干过不少坏事,他们常年活动在两国边境,玉泉城一事,我们无可辩驳,就麻烦你了。”
遮影真的就这么走了,任檐正眯着眼,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拐弯处,寒风吹着风雪,逐渐模糊不清。
“这人看着身姿玲珑,却筋骨劲实,一眼就能瞧出来是个武学高手。大理正,你觉得这人如何?”
“看来他也知道这些盗匪,这些人身手不凡,萧桁这是要舍了他们的命……”
“若真是盗匪,那萧桁舍了也并不奇怪,只是你别再想了,人都是要杀的,再忧心也就那样,说不定真的是我们想多了,皋吾还有千机阁,养暗卫的不止皋吾王廷,虽说千机阁已灭十年,但并不是毁尸灭迹了,何况,暗卫怎么让人在明面上抓住,有时候,提起皋吾,暗卫就会让人下意识地恐惧与忌惮,人之常情,怪不得你。”
“最好不是暗卫,罢了,银票你拿着,按他说的办,财务全部记到账上,剩下的,分毫不落地给他还回去。”
“知道。”
“前去提审的人如何了?”
“我们的人去了三批,给的口供依旧是山匪抢劫,他们在泉州城内杀了不少北境子民,按北境律例,谋财害命者一律不可偷生。不过还有个事情,竹柔公主带着一个太医院的女官也去了大狱,听人说是办应将军的案子,不过人现在已经被竹柔公主送回将军府了。”
“应远这是说和了,他就这么走了?此事恐怕是没这么简单。”
“这话怎讲?”
“总觉得今天要死人。”
“可不是,日日都在死人,掌刑司的焚尸炉就没歇过。”
“行了,你先去大狱盯着,最后一审,审完给他们吃的,我会叫掌刑司派人过去,这事,还是早些了结了好,皋吾太子都不在乎,萧封年会在乎到哪儿去,横竖看着,倒像是我们在给自己唱戏了。”
乌衣被任檐正逗笑,他是景德帝从禁军之中专门为任檐正选拔·出来的,本来,起的是监察之效,谁知,他倒是跟着任檐正一起办案了。
任檐正依旧低眉思索,乌衣叹了口气,当时便把这事安排了下去。
今夜行刑,他们还能吃顿好的,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审下来,他们还端不端得起这碗筷。
大雪似乎停了,可沉云依旧,宫墙上压着厚厚的雪,遮住了那些所谓的深邃与斑斓。
皇宫有终年照不到日光的地方,细细想来,人命,在天子脚下,似乎也不是那么有分量。
“肉多炒些,酒也备上。”
大狱中的厨子极速地翻炒着锅中的菜肴,闻的守狱的兵卒实在焦躁难耐。
季由看着对面的人,依旧是包的如粽子般的小臂,两人似乎脸色都不对劲。
“白刃,别装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不会,杀了我你的毒就解不了了。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但你,给我收敛点!”
“哼!”
“手伸出来。”
萧零意赌气,但也不能和伤口堵,他方才抱苏卿雪就已经裂了大半,血都彻底渗透了表层,看着实在是刺眼而又伤人。
“伤口又裂了,你要是不想要这条胳膊,我可以马上帮你卸掉。”
“你割那么深你还有理了?”
“深吗?你看到过吗?有谁看到过?嗯?”
萧零意被季由问的说不出话来,确实没有谁看到过,除了他。
季由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将那厚厚的布条一卷一卷掺开,血色斑驳的浸染在上面,最后,露出一条只有小指长的刀痕。
大题小做,就这么点伤非得把他包成那样,这人医术能行吗?
“公主呢?怎么不见她?”
“晓忱宫的事少问。”
“行,我给你上药,这几日我很忙,你有事让遮影来公主府找我。”
忙?他也跟着竹柔办案?萧零意不由得瞅眼看他,不愧是四大公子,还是个耐看的。
“侯爷别盯着看了,我好男色。”
萧零意闻言立马抬头,将视线转向了别处,还真是没见过这种没相好还夸夸其词的人。
“好了,我走了。”
萧零意看着重新包好的胳臂,这会儿倒是好看多了,再等等吧,等断双出城,什么就都好办了。
苏卿雪睡的沉重,萧零意也不知给她用了什么熏香,她只觉得身心疲累,心口更是疼的令人窒息,她醒不来,也不会让她醒来。
“回来了?”
季由在门口遇见遮影,特意停步招呼,可遮影只是匆忙瞥了一眼他,绕过人便往里面去了。
“还不搭理我……”季由看着他的背影碎碎念道,这人有意思,非常的有意思。
不过他很忙,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先不纠缠他了。
“主上,小事一桩,已经办妥。”
“知道了,你看着薇岚,我去见林语。”
“主上!他在……”
遮影这才想起,本来他是要去洛芳馆将林语带到断双面前的,但是洛芳馆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觉察林语的动向。
不过不用想太多,他现在肯定在断双面前,就在……
枫辛宫!
“我知道,宫中别让任何人进来,染月也在睡,关顾着些。”
“是。”
萧零意走的倒快,他一路风行,直冲枫辛宫而去。
“主上。”断双当即跪礼,将鸣玉递呈了上去。
“主上,我真的不能拿。”
“我让你拿着就拿着,你不能死,我要你把真正的流风琴带回来!王淑的母家,我也要弄的清清楚楚。”
“我……是!”
“我要找林语,你收拾收拾,明日动身,我们的人你带着,带去了,务必给我好好地带回来,一个都不能折。”
断双叹了口气,主上看来是真的不会要回去了。
他看了看门外守着的暗卫,那都是主上很早就铺植在北境的势力,他将这八百余人交给自己。
此行,任务颇重。
“岁宴我保不了。”
“可当年锦碧坊她帮了你大忙!”
“那你不也坏了我好事,扯平了。”
萧零意说的毫无泥水,要他帮岁宴,他又不是什么好人,他还能逼他不成?
“她是三姨娘唯一的孩子,你救救她。”
“你们兄妹俩的事情,我掺和什么,竹柔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帮,你让我跟她抢人?林语,你在怕什么啊?洛芳馆的火又不是她放的,公主府和大理寺都治不了她的罪,她又不会死。”
“我是说相城一案,竹柔不是冲着洛芳馆去的,她是冲着八年前的相城疫病,林府试毒案去的,你来和亲之前,她去了躺江宁,江宁悬案无非就是那几桩,嘴上说着出游,可她不是会闲游的人。”
“那就让她查!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为什么那么多百姓忽然堵死了林家的大门,放火灭门呢?林老太爷究竟试了什么毒,为何林府化为灰烬后,不到一个月相城疫病便好了?”
“那是因为医仙季由。”
“季由?既然是他,为什么一个月后他忽然消失了,几年都没人找见他的踪影,可他偏偏却又出现在公主府,还得了个太医院的头衔。林语,竹柔要保他,你看不出来吗?”
“白刃,你似乎忘了,十年前薇岚公主离京之前,随一个人去了躺江宁林家。她走后,相城疫病便开始蔓延,两年之内,死伤无数,她也坐实了‘祸水’的名头。而且,决鹿门也在其中,仅仅两年,决鹿门趁着疫病大肆崛起,成为了北境之内名气大振的江湖暗杀组织,后来,有人放出传言,决鹿门与千机阁攀扯不清,为了这个传言,萧封年多次派人调查,梦宝阁就是萧桁设在云京的据点,他想灭了决鹿门,可是决鹿门在北境,门主是谁都不曾有人见过。你说,你来了北境,不管是以萧桁的名义还是白刃的名义,你能轻而易举的置身事外吗?”
“那你是又何时攀上萧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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