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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越黑星星越亮
——慕明刚回到公司就被林总叫到办公室,有一个临时的急单是香港观明酒店的星灯设计,需要去香港出差一个星期。
慕明接到通知后开了一个会就回家收拾行李,不知不觉就已经傍晚八点多了,慕明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打开和冰霜的聊天框,冰霜没有再发任何消息。慕明回想起中午冰霜的模样,神情恍惚,感觉肯定是有事发生了。
可冰霜又是这样,一句话都不说。慕明很担心,在上飞机前拨通了冰霜的电话,那边却是没有人接。上了飞机,慕明一直在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在刚下飞机的时候有反复拨过去,依旧没有人接通。
慕明想到冰霜回县里了,一定是家里有事,就查找了通讯录,找到了曾经上大学前去找冰寒时要到的联系方式,拨通了冰寒的电话。
“喂,冰寒哥,我是黎慕明。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打电话是想问冰霜和你在一起吗?我联系不上她,有点担心。”慕明有点慌张地说道
“黎慕明,冰霜她她和我在一起,你不用担心,只不过我们现在有点事要忙。”冰寒有点惊讶,又顿了下,回复道
“行,和您在一起就行。那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还希望冰寒哥给我打电话。”慕明听到后心里舒了口气,缓缓说道
挂了电话后,慕明就放心了,之后就去酒店和主办方谈业务,一直连轴转。
冰寒在丧葬仪式上接到慕明的电话有点惊讶,就想到还躺在医院的冰霜,赶紧拨了曾经的同学现在在医院工作的李以轩的电话,询问冰霜的情况。
冰霜打了点滴就渐渐又睡着了,感觉自己像是在一场梦里,这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她希望睁开眼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不是一个孤儿,不是被捡来的孩子,不是没人要的人……
冰霜缓缓睁开眼眸,看到已经是夜晚时分了,天特别黑,连月亮都没有,黑压压得让整个病房都像是一个黑洞,没有半点光。
冰霜缓缓伸出手挡在自己的眼上,不一会儿,这寂静的黑夜以及封闭的黑房间里,传来了逐渐强烈的抽泣声,一颗又一颗的泪珠从指缝中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到枕头上。
冰霜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么多的变数,她本还没有从上午星光苏沐那一群人的羞辱中缓过来,又被淋雨和泼水,又回到了这个她不敢面对的地方,最后她内心唯一一点支撑自己的幻想也破灭了,彻底破灭了。
这一天,或许是别人的一辈子了吧。冰霜心里有无数问题又有无数说不出口的话,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面对冰寒,怎么面对姑姑,怎么面对冷冰霜。
忽然,门开了,一道光透过缝隙洒进来,落到白色的被子上,透出一个光晕。冰霜立刻用手抹掉自己的眼泪和脸上的泪痕,急忙调整心情,恢复冷淡的表情。
“暖暖,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冰寒温柔地问道
“哥……”冰霜看到眼前的冰寒,风尘仆仆,神情疲倦,一时间说不出话
“怎么了?是不是还难受啊?哥去找医生……”冰寒看到冰霜不对劲的模样,就慌了,立刻又起身准备出门找医生
“不用,哥,我没事了。”冰霜看到立刻起身拉住冰寒,缓缓说道
冰寒回过身来将冰霜扶起来坐着,冰寒给冰霜的被子掖好,关心地看着冰霜轻声说道:“暖暖,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点东西?你怎么淋了雨都不给哥哥说,你都发高烧晕倒了,给哥哥吓一跳。”
冰霜看着哥哥的眼睛,就像是回到小时候她刚记事的时候,有一晚也是自己发烧了,方丽说没事捂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但哥哥却背着自己去了医院,陪在自己身边一晚上,醒来的时候哥哥也是这样的眼神,怜爱又疼惜。
但现在的冰霜看着这样的眼神却更加难受,因为他不是自己亲生哥哥,他从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亲妹妹,却还是这样对自己这样好。
冰霜感觉自己内心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是一个坏掉的水龙头,没有办法控制。刹那间,冰霜放声大哭,就像是小时候的冰霜一样,委屈了就大哭大闹,开心了就大笑撒娇,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放肆地发泄自己的情绪了。
冰霜就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小猫,整个身子抽泣得一抖一抖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哥,你不该管我的…你早就不应该管我了,我不是你的……”
冰寒看到眼前的冰霜,自从十年前那晚后冰霜就变得没有以前那样天真快乐,总是多了分隐忍,而现在的她终于让他感受到了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没变。
听到冰霜的话后,冰寒一愣,然后就慌了,更多也是震惊。忽然想到方丽和冰霜说了话,原来是把冰霜的身世告诉了她,怎么可以……
“说什么呢?暖暖,你是我妹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冰寒语气加紧,俯下身子轻拍着冰霜的头
“不不不,是我,是我拖累了你们一家人,是我害你没有了爸爸和妈妈。你不要再管我了,哥。”冰霜情绪更加激烈,哭的撕心裂肺,断断续续说道
“暖暖,我再说一遍,你是我的妹妹,亲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我会永远管你。”冰寒直起身子,语气有点怒气但又十分坚定
“哥,你说,我是不是讨人嫌啊,谁都不想要我,我本来以为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可现在看,我好像一直都在给别人带来麻烦,爸爸是这样、姑姑也是这样,你也是……他也是。”冰霜止不住眼泪,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一直憋在自己心里的问题。
“暖暖,你要记得你永远值得被爱。当别人爱你的时候,你要学会去接受,而不是怀疑自己,这样只会让那些爱你的人心寒。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去爱你,爸爸也是这样,姑姑肯定也是这样,你要学会去接受这些爱。”冰寒渐渐情绪缓下来,摸着冰霜的头,温柔地说道
冰霜抬起头,满脸泪痕,看到正在看着自己的冰寒,两眼柔情,满脸疼爱。冰寒又开口道:“暖暖,我知道你现在一下子知道自己的身世会无法接受,没事的,哥会陪着你的。我相信你也会自己想通的,之后你会变得更加强大。但对于曾经爱你以及现在和未来爱你的人,你永远都不要怀疑,不要抗拒,因为你要相信你值得。或许你的亲生父母处于某些原因丢下你,我妈又因为一些现实原因丢下你,可仍还有一群爱你的人一直陪着你,不是吗?你就算是为了这些人,都不应该去轻易地妄自菲薄,自我怀疑。”
冰霜就那样默默流着眼泪,坐在病床上,听着冰寒的话,回想起姑姑、姑父、冷阳哥这么多年对自己的疼爱,都是无比真心,无比珍惜的。又想到前几天晚会的时候,慕明一脸认真,眼神坚定地对自己说他喜欢全部的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冰霜觉得就算外衣是湿的,风是凉的,但心是暖的。
过了许久,冰霜抬起手擦了擦眼泪,缓缓开口道:“哥,我想快点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我不再需要你们的保护,强大到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去接受那些爱我的人对我的好,然后再用加之一倍的好去回报给爱我的人。”
说着说着,冰霜渐渐抬起头,语气逐渐坚定又说道:“我一定会的。”
冰寒看到眼前的冰霜眼神坚定,眼睛中燃起万丈光芒似的,化作点点繁星,不再惧怕这漫长黑夜。他心里很是欣慰又满是心疼,这么多年来他以为他都在尽可能地陪着冰霜了,可没想到自己却从未真正地察觉到冰霜内心的脆弱。
在他心里,从冷望把她抱回来的时候,他就把冰霜当做是自己的妹妹,自己的亲人了。
冰寒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冰霜,轻轻地拍着冰霜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嗯,哥哥一直都相信暖暖,暖暖以后肯定会有更多人爱你的。”
冰霜终于将自己的脆弱显露出来了,哭过发泄过后,内心觉得轻松了不少,在哥哥的怀抱里就像是曾经的小冰霜一样,放下了坚硬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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