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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
深夜的小巷里烟尘四起,碎裂的金丝眼镜在地上泛着光,与匕首的刀锋交相辉映。远处的车灯无情地照亮了这小巷一隅,悠闲地作壁上观,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
“何祏,你还有意识对不对?醒醒,快醒醒!不要听他的,不要被他控制!我有错我该死,但你不能再这样了!你快醒醒,快醒醒!”
拽着头发的手微微一滞,那人挣脱了束缚,原地晃了两下才勉强稳住身形,却冷不防地,被突如其来的另一个人狠狠一脚,踹倒在地。
“好了我的乖乖,我好不容易放了你自由,你这是,在做什么?”新来的人轻轻一笑,“你忘了吗,不听话的小鸟是要受惩罚的,就算你是我最爱的一只雀,也一样。唉,差点坏了大计啊,先等等哦,等我收拾完另一只不听话的鸟再回来和你慢慢说。”
他语气突地一变,不再温柔可亲:“伯劳,还不回来?!”
画面一瞬间就被满目的刺眼银白侵蚀,而后,耳边便只隐约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哀求。
不是求饶,也不是求死。
“何祏......醒醒......解故......他不会......”
“晏子......不知道......不要......不要告......”
“错......求你......快醒......快醒醒!”
.
裘晏:“你长得真好看,可以做我的模特吗?”
何祏:“......”
何祏偏头看向解故,像是不解其意,在征求他的意见。解故笑了笑,搭上何祏的肩,以手作遮挡,悄声道:“习惯就好,小朋友从小就这样,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裘晏,那会儿裘晏还没他腿高,画出来的画给面子的会夸一句是抽象意识流,不会说话的就统一当小孩子手没力气握不住笔。可就是这么一个连绘画的门槛都还没摸到的小屁孩,见面的第一反应就是两眼放光地抓着解故的裤腿,要解故做他的模特,甚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连请求的内容和语气都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变过。
解故好笑地看了眼对面那个穿着军绿色飞行服的小卷毛,他也是有些年头没再见过这小屁孩这样求人了,还以为是小朋友长大了知道收敛了,结果,今天拖何老板的福才明白,敢情,是这小子没再见着新鲜的美人啊!
他转头又瞥了眼何祏,嗯,果然很好看,他与有荣焉。
然后他就看到何祏挑着眉,意味不明地低声问了他一句“你也是”。
......
浅棕色的眸子眨了眨,解故上下打量何祏两眼,抿着唇,两手交叠砰的一声,向后躺倒在沙发靠背上。接着,他拖着长调戏谑道:“是啊,何老板,这小子,肖想了我好多年啊——”
对面的裘晏一听这话,就跟见了怪物似的瞅着解故猛地一抖。解故还没等裘晏反应过来,就又继续说了下去,但这回的语速倒是比之前快了不少。
“不过他就这德行,看到长得好看的就想拉来做模特,这不,你也被盯上了,那我们这算是打平?不过何老板,我话说前头啊,我可没答应过,他让他哥来求我我都没答应,所以......”
“!故哥,不带你这样的,你这是垄断还是抢生意啊!”
“嗯?你叫我什么?”解故扬着下巴,目光冷冷地睨向裘晏。
“额......解,解老板。”裘晏不爽却老实地叫了一声。
“不谢——”解故说着,又抬了抬眉,“反正你别做梦了,你祏哥他不会答应。对吧,何老板?”
解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何祏愣了愣,他先是“嗯”了一声,然后端过咖啡浅啜一口,重复道:“祏哥?”
他抬眸看向裘晏:“你知道我?”
“......”
两相沉默。
还是裘晏率先拍板答疑:“当然知道了!就故、解老板这德行,祏哥你怎么可能能安然无恙地被藏着啊!”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按何祏的了解,解故应该是把自己藏着才更符合他的行为准则。
何祏淡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什么?”
“嘿嘿,那我知道的可多了去了。”裘晏浑然不觉,很是得意地一边打小报告,一边顺带着还他的被垄断之仇!
“祏哥,祏大佬,姓何,重海人,初中的时候去了清海读书,大学考去了京海,本科毕业以后呢就去德国读了研,期间拿了一箩筐的国际大奖,还做了MW的大股东!哇,MW的原始股啊,真的有钱!但是!你却并没有留在法兰克福,MW的总部,甚至压根都没留在MW而是转头又回了重海,跑去盖亚创作部做了个小小的ECD——哎,不管怎么想,祏哥你这都是在为爱奔走啊——不过你在盖亚应该也挺自在的吧,姓盖的应该不敢拿你怎么样,而且你这么人才,所以祏哥,你是跑来重海养老顺便追妻的?”
养个鬼......解故额角抽了抽。问遍全盖亚大厦的犄角旮旯,谁不知道何祏这人几乎是天天都要加班,随便拎个人出来都知道何祏就是个纯种的工作狂,丧心病狂的那种狂!还养老呢,盖亚劳模的桂冠都在他顶上焊死了,啧,何大监约个会比他去国际上拿个奖都难,就算我举着号码牌都能半路给你把预约取消了,养老?呵呵!
解故冷着脸腹诽,面上却是半字不说。没办法,毕竟还要保持人设。何祏也看出来了,于是他只是默默看了解故一眼,然后伸手把解故的热巧端了过来。
裘晏看看从见面到现在就没说过几句话的何祏,又瞅瞅正揣着胳膊,拽得上天入地的解故,虽然好像在场没一个人理他,但他沉吟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
“额,有句话我很早就想问了......那什么,虽然说我私心是比较想站祏哥的,毕竟故解老板虽然也很牛逼,但是他老凶我我就特别特别特别想看他,额不是,是希望他能是......但保险起见......”
“——不是,你俩能看看我吗?Hello?我还在呢,我还在说话呢?”
“想说什么?”何祏给面子地理了小朋友一下,但还是端着解故的热巧,稳如老狗。
裘晏不禁怀疑自己在他们面前隐了形,他脸色有点黑,憋闷的。
“我说,你们一个稳如钟,一个冷如松,到底谁是攻?”
“......”
又是沉默,但这回沉默的是何祏和解故。
裘晏眼见着何祏旁若无人地拿出手机,然后解故手机叮咚一声响,两人就这样极其自然地在他面前开启了私聊。
好嘛,小脸更黑了。
舒途:你想认领哪个?
桐归:你还真打算回他啊,别理他就行,让他自己琢磨去吧!
何祏转过头,看了解故一眼。
舒途:和他说了那么多,有把柄?
桐归:......
桐归:还是你懂我......
桐归:这臭小子竟然敢拿视频威胁我!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看出来我谈恋爱了,我没办法啊,所以只好说了......
桐归:......对不起......
舒途:什么视频?
......
解故没回,何祏瞟了眼不远处被裘晏放在桌上的手机,糖罐就在那手机边上。何祏见状,虚握着自己的手机将糖罐给拿了过来。
没人看见何祏有一瞬将他的手机覆盖在了裘晏的手机之上,但解故看见了。
他眉心跳了跳,不知为何,感觉有点慌......
桐归:你别查!
舒途:怎么?
桐归:我自己交代!
接着,解故不等何祏回复,就噼里啪啦地自己把来龙去脉坦白了个清楚。
原来,所谓的视频只是解故的某次醉酒实录,但裘晏以此作威胁,小屁孩耍了手段逼解故承认自己谈了恋爱,一向英明神武的解老板难得栽了跟头,后来还被裘晏要求说一定要把何祏带给他看,不然,这小混蛋就会把视频发给故庭每一个人,让他们人手一份!
解故在外的高冷人设不能崩,尤其是在手下员工的面前!而那个视频......那个视频说到底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解故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觉得有损他往日的光辉形象才会受了这小崽子的挟制。
不过,虽然解故迫于淫威答应了这小兔崽子,但其实有关何祏的信息他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裘晏按着他说的名字自己顺藤摸瓜地查到了不少信息,又觉得这人照片上都这么好看真人一定了不得,才会有让解故必须把何祏带给他看的这么一出——虽然他们今天主要要见的人并不是裘晏,但解故琢磨着把裘晏叫来也无伤大雅,还能顺便过了那一遭瘟,省得这小东西天天威胁他要把视频拿给别人看!
舒途:我不能看?
桐归:......
桐归:不大能......
桐归:不是,主要是有点那什么......你就......直接删了?别看,这样可以吗?何老板......
舒途:可以。
桐归:谢谢!
舒途:但不看,我怎么确定没删错?
桐归:额,我不是说了日期?按这个找找?这样行吗?
舒途:[视频][视频][视频][视频][视频][视频]
舒途:你看看是哪个,我删了。
舒途:......第二个。
两人就这样在正主的眼皮子底下把那段“有点那什么”的视频给删了,而正主他还是......嗯,浑然未觉。
再自来熟的性子被这么大喇喇地冷着也该觉着尴尬了。裘晏讪讪地端起他的那杯冰柠,咬着吸管一点一点地往上吸。就在他暗自决定今后再也不问这两人谁攻谁受的问题了以后,对面的解老板却突然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满脸写着高兴地打破沉默,一反常态地首先开了口。
“我说小朋友,你哥到底干嘛去了,怎么还没来?”
??为什么我哥没来他还这么高兴?
裘晏不懂,他有点错愕地盯着解故,但揣摩了半天也还是没揣摩出半点圣意。
这时,解故手机响了,高贵冷艳的解老板看了两眼,没接。
“......嘶,我上次见你这表情,好像还是焦莫诩那傻逼不怕死地跑你这儿蹦跶的时候......所以,这新傻逼是谁?”裘晏秉承着有瓜不能落的好意,虚心求教,只为再看一场解老板的整人好戏。
手机又响了,解故干脆把铃声调成了静音。他瞥一眼某好奇宝宝,好整以暇道:“猜到了还问,旧瓶装新酒,他还是那个你最爱的旧人啊。”
“......解老板,你说归说,恶心我就不对了吧......”裘晏眼睛转了转,转移话题,“还是你们那真假舞鞋事件?不是说已经解决好了吗?”
先前解故在神衍堂的展览中有一幅关于传说中的红舞鞋的画作,画作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巧的是和他工作室内另一位员工的创作撞了原型。故庭工作室的小张恰好在解故的画展前发布了一张舞鞋的画作,还好巧不巧的是给裘濡新作的附图。裘濡的名气和粉丝不少,焦莫诩这傻逼又是半点见不得解故好,有空子就会死命往里钻的神经。焦莫诩利用先后发布的这一时间差,买大量水军围攻污蔑解故,说解故抄袭手下人的创意,还把解故克扣压榨员工的事编得绘声绘色惟妙惟肖,甚至还想买通小张进一步抹黑解故,意图将解故抹黑得体无完肤。
裘晏扁扁嘴,干他们这一行的,别的不怕,只要别违法乱纪得太过分就都还能混得下去,可身处艺术圈最怕的就是舆论,尤其是抄袭的言论。而就现在的大环境而言,无论你这抄袭是真还是假,只要去流言里趟一遍,多少得去层皮。就像这件事,即使小张拒绝了焦莫诩的撺掇,还转头就告知解故并自己出来澄清了此事,可关于解故曾抄袭的事在网络中仍有痕迹,过路的“无心人”也还是可以随时随地地来掺和一脚。他们不一定会把这瓜吃透吃全,无论是解故的作品是神话新编和小张的完全不同,还是小张仗义执言有人暗地抹黑故庭,这泥点既存在过一天,就总会有不明真相的人嚷嚷着来“主持正义”。
屏幕又亮了亮,看来那大傻逼还真是坚持不懈。裘晏看解故不紧不慢地敲着手指,指尖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亮起的屏幕边,再搭配上解老板一贯冷然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裘晏莫名觉得,他打在台面上的宛如沉沉的《葬礼进行曲》......
“额,解老板,你不接?”裘晏按捺不住了。
解故挑了挑眉:“接什么?”
“电话啊......”解老板总不至于还怕了这大傻逼吧......应该不会吧,难道是故意的?有别的用途?
解故抿嘴含蓄地笑了笑:“你不觉得......”
裘晏:“觉得什么?”
“他跳脚的样子,在小屏幕上蹦蹦跶跶的,有点可爱?”解故歪过头,浅棕色的眸子里流着星星点点的恶趣味的光。
......这一刻,裘晏深深意识到:焦莫诩要完了,他恐怕真的要凉了。
不过也是,谁让他说什么不好非说解老板抄袭,还把解老板前工作室的那套作风扣到解老板的头上,呵,太恶心人了,活该!
“好了,还是说说你哥吧,他最近不是也不好过?要帮忙吗?这块我熟。”解故打断裘晏的遐思,直截了当道。
裘晏喉头一噎。是啊,熟,他真的是熟,他还能因为什么原因所以这么熟......说起来,解故和裘濡在某方面还真称得上一句“患难亲兄弟”了。就在解故深陷抄袭风波后不久,裘濡也被人倒了一盆脏水,这也是为什么,解故的这件事到后面还有了点转圜的余地——正是因为裘濡的负面新闻,让一些非黑即白的正义之师自以为发现了真谛,才稍稍放过了这头被黑得乌漆嘛黑的故庭。
但其实业内的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闹剧,裘濡和故庭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资本的世界架不住流量为王,纵是不少人能看明白这其中的猫腻,也不代表他们就有舍身陪你过河的决心;别暗地里踩一脚,都算是日后好相见的有心了。裘濡遭遇的这一场网暴,知内情的会感慨一句无妄之灾,看客们就多是嘲讽他苍蝇不叮无缝蛋了。而裘晏,他见多了独善其身的人,早就看淡了。
他叹了口气:“算了吧,你还真屎多不怕了啊,但那群键盘侠,算了算了,我可是真怕了。”如此密集的恶评,他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见,他都不知道那些五花八门的脏话到底是怎么给他们编出来的,这么能说,也算是另类的才华了......
解故看了他一眼,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从互联网开始普及后,成为暴民的门槛就变低了,少年,慢慢习惯吧,树大总是招风的。”
裘晏眨了下眼,坦然笑道:“嗐,其实也还好,而且我哥说他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集点素材,回头再凑一凑,就又能写一本书了!”
解故好笑地看着裘晏,他倒是多余替这位小朋友担心了,人心态稳得很。
他们这间包厢的位置比较偏,来往的人少,就显得此处格外安静,谁都不说话的时候,甚至能听见庭院中心的潺潺流水声。裘晏支着胳膊撑起脑袋,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个模特预备役,换了一个话题。
“话说祏哥解老板,你们相信命运吗?比如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其实很多东西都是早就注定好了的。”他换了只手撑脑袋,“如果是这样,你们会不会觉得自己的努力就像是一场笑话,并为此感到颓丧?”
“?”这话题转得可真快,小朋友最近负面新闻看多了,开始思考人生了?
热巧溅了几滴到外面,何祏给解故递去纸巾。
解故接过擦了擦,回道:“也许吧,但是无法确定的东西想去也没用,”他想了想,继续道,“我只要知道自己是有自我意识地在行动在选择就可以了,就算它是写进命运里的故事,那也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解故随手把用完的纸巾扔进桌边的垃圾篓,“如果非要说的话,蛋能生鸡其实也有鸡自己拼命破壳而出的这一份力,而所谓造物者,只是预知到了这一切所以提前记录而已,或许这枚蛋是他投下的产物,但随后的一切循环都是壳中的那道生命自己选择的因果。所以你问我会不会为此颓丧?不会,他不过是能预知未来而已,顶多,我叫他一声老祖宗?”
解故说完就笑了起来,裘晏听呆了,不禁转头问何祏怎么看。何老板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闻言也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句“一样,我也是”。
裘晏:“......”
他们是觉得自己饿了,在给他撒狗粮?
“不是,同样都是文艺工作者,你们怎么一点艺术家的浪漫细菌都没有,想这么现实啊?天选之子,命运,romantic,天生一对!缘定三生!”裘晏无语,他跟他们说命中注定,他说他也使了劲?
他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咦惹,都好奇葩!
“额,”解故沉吟了一会儿,看样子可能还是在思索要怎么安抚小朋友原谅他的跑题,“可能......因为我和你祏哥总是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而你只用跟在长得好看的人后面耍赖打转?”
何祏看着解故眼里一闪而过的作弄的光,默默不说话。
要解故光天化日下承认自己解题有误?不存在的,他只会另辟蹊径,把无理也说成标准正答。
但裘晏也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他一般不怎么品他故哥话中的深意,因为经验告诉他,就算品出来了一般也没啥好东西。
跟着好看的人耍赖打转?他直接接话道:“no no no,这只是我人生的第二方向,我的第一方向很宏大,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长命百岁,活得越久越好!~”
解故本来也懒得和小屁孩计较,反正要等的人也还没来,他干脆侧撑着头,饶有趣味地看裘晏为他的梦想开坛布道。
“我想看百年后的世界!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能一直活着是最好的了!这人世间真的太有趣了,就是可惜了这肉体凡胎的躯壳它束缚住了我,让我炽热又热烈的生命之火无法永久地燃烧!——哎,祏哥你还不知道我的笔名吧,我的笔名叫‘囚焰’,‘囚牢’的‘囚’,‘火焰’的‘焰’,就是凡人之躯困住了我这个意思!~”
少年兴致盎然地给他们介绍自己的笔名和梦想,解故暗暗咋舌,和何祏小声吐槽这孩子真是中二病晚期,而何祏,他正含笑看着眉眼低垂,往他耳边凑的解故,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同样和他认真说着自己的期许,丝毫不知自己有多华光璀璨的少年。
包厢里一派和谐,穿着军绿色飞行服的小卷毛还在挥舞着手臂和他们大展他的宏图之志,包厢门就是在他从未来科技讲到“人类寿元”的时候被人从外面打开。
何祏朝门口看去,一个一身书卷气的男人靠立在了门边。男人的头发略长,穿着十分考究,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此时正支着手,轻叩门板。
“寿与天齐?晏子,醒醒,别做梦了。”
画面突兀地闪现出一丛又一丛的密密麻麻的纹点,像电视的雪花屏。眼前端立在门边的男人明明衣着整洁,却无端生出了许多划口,将好好的衣服撕裂,那头打理得风流潇洒的长发也渐渐与另一个凌乱脏污,沾满了血泥的身影重合。
互相背对着的两人仍立于原处,而他们的胸口处,赫然是一纸消融了一半的日记,悬于二人身前。
所有的消融与幻化皆停滞不前,时间于此刻静止。
长廊上,何祏猝然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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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老板:那些年,不知道何老板删之前到底有没有偷看过的视频......
某六:反正我想看......要不何老板想办法复原一下?

大家看文愉快,天天开心~么么啾~
稍微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