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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血粉丝汤(二十二)
这是可颂吗?
江雾端详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他拥有着金灿灿的头发,棕色的眼睛正一错不错地看向沙发上的小姑娘,脸上的表情错愕而震惊:
“小21?不,怎么可能……你是谁?”
布萝萝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小姑娘模样的系统轻轻摇了摇头,很是害怕地往江雾身后躲闪:
“你是不是认错了,我叫布萝萝。”
“布萝萝?”可颂已经站起身来,他脸上是带有惊讶与悲伤的复杂表情,正要快步走向布萝萝时被江雾拽住了。
“等一下,可颂,我有点事要先和你说。”
“这个声音,你是煞笔900001吗?”可颂能看见那个和小21长相酷似的小女孩躲闪自己的动作,便也没有挣脱江雾的手,往后退到能让布萝萝不那么不安的位置。
“我们现在有一点问题需要解决。”江雾拍着身侧的位置示意他坐:“首先,你先讲解一下你的经历吧,你不是应该被困在系统商城里当客服吗?”
可颂还在失神地看着对面的布萝萝,而布萝萝躲开他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奶茶杯。
“我也不知道,我是突然又失去了意识,就像之前变成客服时的感受一样。”
江雾点点头,随即又向他介绍坐在对面的小姑娘:
“这位是NF305421,是……”
他话音未落,好不容易安静在自己身侧坐下的可颂又一下子站起身来,放在桌面上的奶茶杯因为他的巨大反应而被掉落在地面上,所幸是空杯子而不至于让圆桌下的地板一片狼藉。
“那不就是小21的编号吗,为什么小21会变成这样?”
可颂难以置信道,而布萝萝因为他的动静再次不安地抬起头。
“你先冷静一点!”江雾把他重新拉下来坐好,但可颂明显冷静不下来: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就像是变成了小时候的自己一样,是因为我的错吗?我那时候对她说的话不仅让我变成了客服,也让她变成了这样吗?”
“可我不是……”在可颂越来越难过的声音里,布萝萝像是想要再次否定一次自己和他口中“小21”的关系,但这一次她的声音却戛然而至。
江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坐在自己身侧的金发男人安静地哭了起来。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动静,但出声时还是带着明显的哽咽:
“是不是我对她的爱意本来就不该存在?如果我不说的话,我们俩就都还能像以前那样。”
比起前面所有颠三倒四而情绪激烈的指控和自说自话,在哭腔中痛苦挤出的这一句显得如此哀伤。
他低着头,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但断断续续的泣音还在支离破碎地传出。
沉默便再次在这片空间蔓延开来,江雾帮他拿纸巾的动静和可颂安静的哭泣都如此清晰,而坐在对面的布萝萝满脸的怔然和茫然。
她开口时声音是酸涩的,这和她的声线全然不搭:
“你叫什么名字?”
可颂便抬起脸,看向坐在对面的小女孩,正要张口回答时却被布萝萝抢答了。
小女孩看向江雾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牛角包,金澄澄的、散发着黄油的温馨香气的面包显得如此可爱,但在布萝萝看来却如此难过痛苦,几乎瞬间就能感受到眼眶的酸涩的泪水的重量。
在陆陆续续想起来的回忆中,幸福的喜悦被突然戳灭,而后是难以理解的突然消失,那盒被他带给自己的牛角包被摔落在地面上,滚在路边而沾满了灰尘,就此成为悲伤的同义词。
“你那天也给我带了牛角包,然后突然抱住我说了那句话。”
“布萝萝?”江雾诧异地看向声音已然变化的小女孩、但实际上,变化的还有她的模样。布萝萝的身形发出耀眼的白光,整个人都像是被拆解而重组般四溢出光点,高速旋转着重新组成新的模样。
“明明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吧,为什么你就突然消失了啊……”
她的声音已经全然是成年女性的声音,江雾和可颂都看见了那白光消逝后已然变了模样的布萝萝。
“笨蛋可颂,我讨厌你。”
她这么说着,脸上的泪痕未干却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
江雾翻出最后一包纸巾,摆在对面两个人面前。
“这是最后一包了,大家节省点用。”
在江雾看来一口气长成了大人模样的布萝萝抱歉地看着他,她确实长相冷艳,但性格却和小女孩布萝萝没什么区别,缓过神来后又开始对草莓慕斯蛋糕下手。
可颂眼巴巴地塞给她可颂面包试图得到垂怜,但布萝萝毫不客气地回绝他的投喂:
“可颂真的很难吃,还是江雾哥哥的蛋糕品味更好些。”
江雾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这心情就像小女儿一口气长大还宣布谈恋爱了一样,出于各种原因他都和可颂有所摩擦,比如现在:
“我都说了这是最后一包了,给我省着点用。”
“你连买纸巾的积分都没有了吗?”可颂正手法豪横地用纸巾帮布萝萝擦着沾着奶油的脸,闻言以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江雾:“煞笔9……”
他那个称呼还没能说完,就被布萝萝迅速地打了一下手。
可颂便表情扭曲地改口:“……江雾哥。”
江雾摇头:“商城客服通道被关闭了,以后买纸巾只能用原价没办法叠券了。”
可颂本想继续指责江雾这种极致薅羊毛的行为,但布萝萝却打断了他:
“江雾哥哥,你觉得客服通道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雾说归说,但还是在开着光屏挑纸巾,闻言放下光屏道:
“那我们先整理一遍你们的事情吧。你们俩在相处过程逐渐喜欢上彼此,最后由可颂决定告白。”
可颂有些不自在,但布萝萝却坦然地点了点头。
江雾便继续说:“在布萝萝的视角中,可颂刚表白就原地消失了,布萝萝自己也突然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之前的记忆也全部被清空了。”
“而可颂的视角是自己刚表白完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就被困在系统商城里成为了客服。”
“是这样对吧?”
可颂和布萝萝都表示认同,于是江雾认真地看向他们:
“那么第一个问题,这是谁做的?”
布萝萝和可颂对视一眼,一个答案同时于在场的三个人心中浮现。
主神。
眼见大家没有异议,江雾便继续提出下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可颂茫然地摇头,布萝萝却表示有话要说:
“我好像知道一点。我刚刚在想起可颂的时候,还想起了一点其他的事情。”
她用手指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犹豫着说:
“我在那个时候,想起来自己曾经也去过其他位面,做着和SY系统差不多的工作。是主神突然给我设置限制,就像是限制我覆盖掉记忆一样。”
可颂紧张地看向她,低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但布萝萝摇了摇头,继续道:“也许,主神是怕有什么东西会受到影响?毕竟除了我们之外,我从没听说过有SY系统会和NF系统相爱。”
江雾便低声道:
“那就正好和第三个问题连起来了。如果主神要处置你们,为什么处置方法完全不一样?”
SY系统的可颂被困在系统商城成为客服,而NF系统的布萝萝则是被覆盖记忆。
可颂和布萝萝疑惑地互看一眼,可颂先开口道:
“这并不重要吧?可能只是主神觉得我是告白方所以更严重些,或者他觉得该对女孩子温柔一点?”
布萝萝惊讶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啊笨蛋可颂,性别怎么会有影响?我们系统的性别都是自己自行选择的,主神才不会考虑性别因素呢。”
但可颂同样惊讶:“才不是啊,性别明明是由主神给我们选定的。”
江雾心里的那个猜想的证据又多了一个,他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打断两位系统小学生般的争吵:
“先等一下,我先说个假设给你们听一下。”
布萝萝很听江雾的话,立刻乖巧地等他讲述,顺便还打了下不是很老实的可颂:
“好好听江雾哥哥讲话!”她低声警告可颂,可颂小声地叹口气。
江雾忍不住笑了下,然后才继续道:
“我们都知道,SY系统和NF系统有着巨大的差异。”
布萝萝用力点头:“没错,可颂一开始可讨厌了,完全没情商的,后来才越来越像样。”
可颂发出被攻击到的悲鸣声,但没有否认布萝萝所说的这一点。
布萝萝补充道:“但是江雾哥哥就不一样,明明是SY系统却完全是个大好人。”
“完全是个大好人”的江雾点点头:“因为我不是原生系统,我是从位面被主神拉过来的,我和可颂的出身不同,所以最初的差异很大。”
他在两位系统惊讶的目光中继续:“所以,差异这么大的SY系统和NF系统会不会也是同样的原因?”
江雾顿了顿,开口道:
“比如,你们俩并不是在同一个主神手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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