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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疾而终?我不喜欢无疾而终
德歌刚从宿醉的劲儿里缓过来,杵在床边看耶稣布犯烟瘾一般吞云吐雾,德歌皱眉,想说点什么,耐不住莱姆琼斯也在上铺翻来覆去,三人相顾无言。
耶稣布指尖火光明灭,弥散的烟草味同沉默在房间里发酵。他今晚已经抽掉了一整包CAMEL,德歌劝不住,翻身踹了两脚吊床上铺的床板。
“头儿刚去医务室找你,你给他拿药了?解酒药?”德歌咂咂嘴,艰难开了个话题。
德歌今晚酒灌得多,十一点多就耐不住醉意离场,遇到了往医务室去的香克斯,德歌甩甩脑袋,迷迷瞪瞪趴在船栏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聚维酮碘和红霉素软膏,消脓消炎消红肿。”莱姆琼斯淡淡道。
“那点小伤也要用药?头儿越来越金贵了。”德歌咂舌。
擦肩而过时是有看到香克斯喉咙上的红痕,像是被抓挠过的。那人平日粗糙惯了,没有莱姆琼斯的话,肚子破个窟窿肠子流出来他估计也没什么所谓。
莱姆琼斯探出头来瞥了他一眼,把德歌看得一愣,顿了好一会儿,不由自主去联想那几道抓痕。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德歌大为震撼,一拍脑门惊呼,两人却以无言回应他,静谧的房间里只剩耶稣布那只机械表指针走过的咔嗒声,德歌也沉默了。
从前没觉得他那么禽兽。
耶稣布执意以为那样不该,那是和他儿子一个年纪的,年轻鲜活的小姑娘。
转念又想贝克曼那老混蛋有过的女人里也不乏十多二十岁的小女孩,问题显然不出在年龄上,归根结底,只因为她是潼恩罢。
“贝克曼知道么?”
“他会知道的。”莱姆琼斯扯过被褥随意盖上,阖眸不再多说。
——
那夜香克斯怀抱香软睡得酣甜,除却魂不守舍的洛克斯达和他亲爱的舞伴火拳先生在甲板上睡得酣畅淋漓外,有心之人大多难眠。
香克斯醒的时候正值破晓,东边天翻起一抹鱼肚白,怀中人蹙着眉,估计是被折腾得难受,睡梦里也不安宁。
他是欣喜若狂的,和她沉沦的快感让他疯魔。
香克斯眯了一会儿起身下床,仅仅只是抱着她,身下的剧烈汹涌就已经让他很难再睡上一个回笼觉,他动作放得轻巧,摸进浴室冲了个凉就听见轻疾的敲门声,拉开门一看是莱姆琼斯,穿得一丝不苟还拎上了医药箱,面上难看得很。
这位尽职的医者实在担心船上唯一的女孩儿,船长禽/兽不如,昨晚那点药效甚微的红霉素估计屁用没有。
香克斯倒没想到后面还跟着贝克曼,不自在地挠了挠一头乱毛,错身让他们进来。大清早的,他的房间就像观光花园。
贝克曼刚跨进屋潼恩就醒了,睡眼惺忪,困顿地撑起身子想看清来人,刚坐起来被子就从她身前滑下,随意罩在身上尺码明显过大的衬衫遮不住胸脯前斑驳暧昧的光景,贝克曼霎时冷了脸。
潼恩庞然不觉,揉着眼掀开被子要下床,刚踩到地板上就软了腿,当下小小惊呼一声,一个趔趄往前扑,被三两步跨过来的贝克曼一把捞起来抱到床上。
贝克曼拍了拍莱姆琼斯的肩,没说什么就背过身去拽着香克斯往外走,嘭地砸上门时的力道和声响让潼恩小心翼翼地咽下口水,双手局促地抓着皱得要死的衬衫衣摆,莫名其妙地看着莱姆琼斯。
两人往外走了一截才停下,贝克曼靠着船栏上掏出一根烟点燃,他站的那个位置零零散散落了不少烟头,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这吹了半宿冷风。
“嘿贝克,不要告诉我你一晚没睡。”香克斯抢先开口。
贝克曼转过身来,指尖还夹着烟屁股,抬手指向他们房间的方向,手就那样平举着,两人冷眼瞪着,过了好一会儿,烟都快烧到了他的指头。
“你那动静,我睡得着么?”贝克曼冷声。
贝克曼惯常休息得早,昨晚刚迈进屋子就愣住——只隔了一堵木板墙,他还不至于聋成那样。
“她才…刚成年,”贝克曼缓而重地吐出一口烟,他今日抽的有点多了,嗓子哑得很,“满十八才两个月多一周。”
香克斯盯着东方亮起的天,黎明时的光不刺眼,他沉默一会儿后突然咧嘴笑了一下:“…不愧是贝克曼,从来都这么细心。”
贝克曼拿烟的手一抖,一瞬间似乎要暴起,香克斯看清了他眼底的暴戾,摇头笑。
“喂喂,别告诉我你是要把我打一顿。”
“我他妈没跟你开玩笑!那么多女人你玩谁我都懒得管你,你他妈知道她是谁吗?!”
贝克曼怒骂着,他鲜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当下却突然间哑了声,喉咙干得发疼:“她是潼恩啊,她才那么小…”
你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她是…潼恩啊,她是我们从东海就看着长大的姑娘啊。
贝克曼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绞的生疼,大抵是年岁也不小了,这风吹着怪冷,竟头一次让他所有感官趋于麻痹。
“我从没想过玩弄她,贝克。”
香克斯喉咙上的挠痕随着他喉结的滚动一仰一合,刺痛了贝克曼的眼。
“情感是会变质的啊,在玛丽乔亚我见到阔别九年的她,那一秒,就那一秒,我就再也无法自拔了,”香克斯伸手夺下贝克曼的细烟,塞到嘴里猛吸一口:“我爱她,贝克曼,我爱她,我敢断言这是爱。”
贝克曼长长吐出鼻息,微阖上眼:“海贼谈什么情爱,香克斯,别那么幼稚。”
“总不能只是一夜/情吧。”香克斯微笑道。
贝克曼夺回那根吸了大半的细烟狠狠撵在护栏上,天与海间看不见交际,乌云压得低,海上的暴雨怕是要来了。
她不懂事,你也破罐子破摔么?
贝克曼没问出口。他是懂的,香克斯仗着她对感情的懵懂和对他的依赖来占有她。
“你那样弄,她承受不住的。”贝克曼的声音断续,干哑得又厉害,“不要再伤害她了,潼恩只是个小姑娘,她会疼的。”
“我说最后一次。”
她容纳不下你那狂澜般偏执又声势浩大的爱。
“爱是相互的,她也爱我。”香克斯还是微笑着。
——
船上的人大多都觉得潼恩不会累也不怕疼,每次任务回来除了眉间稍染上一丝倦意外,同往常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就连沿着小臂汩汩流下的血流,看上去都不像是她的血,更像是敌方哪个倒霉蛋的。
最严重的一次,也不过是她一次收拾了新世界一船平均赏金赶超两三亿的海贼,任务结束后贝克曼接到她,看着她垂着胳膊缓缓走过来才觉不对,贝克曼三两步上前俯身把人抱起,撩起披风一摸才发现那臂骨折出了骇人的弧度,随即小姑娘嘴角一撇往他的脖间一趴,嘟囔着“果然贝克曼的抱抱能治愈一切”就沉沉睡了过去,那声音里染上了重重的哽咽,却又说得悄声。
莱姆琼斯给她接骨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香克斯和贝克曼走进医疗室,小姑娘眼眶霎时红了,吸了吸鼻子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从那以后贝克曼算是知道了,她是怕疼的,也就只有那种时候她才像朵正常的娇矜的花。
贝克曼重新掏出一根细烟想点燃,风太大反倒把那一缕火吹灭,点了几次也没能点上。
无名火起,就像刚刚香克斯认真地反复说他爱她,贝克曼差点出手抓住香克斯的衬衫领口质问他你他妈懂什么是爱。
但他忍住了,这畜生就算再怎么混账,也确实有一腔谁都挽不住的狂澜爱意。
他们不一样,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他是不配坦荡谈爱的,而香克斯这些年都是一个人。
这九年来有时登岛花天酒地,有没眼色的女人去往他怀里凑,他都在静默呆望着半空,目光寻不到焦点,透过昏暗灯光下空气中扬起的浑浊灰尘,他在用久远的回忆想象那道青涩曼妙的身影,那是谁不必言说。
感情的确会变质,贝克曼还是太保守了,这九年香克斯心底的情他知晓,但也没想到会发酵为浓烈的爱,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对同一个人动了情。
“喂老大,你真要为小丫头守身如玉啦,她和你差的年龄都要赶上耶稣布的儿子了吧。”地下酒吧里哉阿斯揽着漂亮妩媚的女人笑着问他。
“不愧是老大,这么漂亮的姑娘们都看不上。”洛克斯达以为香克斯拿潼恩当幌子,其实只是看不上这些妖艳得平庸的女人。
香克斯低垂着头,额前耷拉的,黏在一块儿的湿发遮住了那双深邃但不阴鸷的眼。
“洛克斯达,要不说你太年轻呢,”香克斯低声笑道,故作嬉笑的语气里带着快意的洒脱,“玫瑰这种东西,千篇一律。”
“可她不是玫瑰,她是我毕生的花海。”香克斯低声。
贝克曼分明看到他被隐在阴影中凌厉的侧脸上滚落一滴澄明的泪,香克斯抬手把额前的湿发压下盖着眼,嘴角勾着的那抹笑丝毫不减。
“嘿贝克,别这么看着我,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我是个大情种。”
似乎是注意到贝克曼的目光,香克斯不自在地哑声低笑,声音刻意放得很轻,沉默数秒后,贝克曼竟然听到这个肆意的男人哽咽了。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想她,我想到要死,我心里只有她,我现在就想去海军基地帮她绑过来,当个屁的海贼我就想和她安安稳稳一辈子。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说出口。”
女人很难爱上总追在她们身后的人,她们爱的男人应该梦想征战四方,黄金万两,她们爱的人要这片海上冲锋。
“我他妈就是个大情种。”
——
潼恩体质好得很,除了透心凉的疼,那一次微醺懵懂的床/事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闹,不如实战时在香克斯手下走过百来回合来得艰难,但贝克曼每次进屋看她,脸上的表情简直是五彩斑斓的黑,潼恩又不敢说昨晚确实是你情我愿的,怕说出来贝克曼估计能掏出他腰侧的燧发手/枪把她一枪/崩了了事。
“短期内不能允许他再干第二次,”莱姆琼斯也很严肃,他脱下外科手套指指潼恩肩胛处,胸脯上…各处交织的红痕,处理掉给潼恩脖颈上破皮的嫩肉上药的棉球,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就算他是船长,是你亲近或是你爱的人,也不能容忍他的混账行为。”
潼恩拽住纽扣一颗一颗扣上,默默把被子往上拉盖住自己的一半脸装死,耳根羞耻地红了个遍,被几个大男人来回盯着看huan/ai后的痕迹着实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几天洗澡不要碰到伤裂处,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我会提醒拉基。昨晚酒鬼们闹到后半夜,他们基本都不知道这件事,不用觉得难堪。”莱姆琼斯伸手把她鼻前的被子扯下来一点,勾指敲了敲她额头。
潼恩心说她还真不难堪,做都做了,破罐子破摔是她这些天学会的惯用伎俩。
“别让哉阿斯知道,他那张嘴你是见识过的。”
“只有银河能容忍他。”潼恩哧哧笑,哉阿斯一开口,东海的事能被他说到西海。
“说起来,银河很像我在莫比迪克号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潼恩思维蓦然发散,白鲸上的某个身影与银河渐渐重合,是那种,气质与性格上的双重相近。
“像佐伊?”
“欸?Juice你怎么知道?”潼恩奇道。
“见过佐伊的人都会自然而然的想到银河。”
他们都有着少见的温柔与细腻。
“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我说的是哉阿斯和佐伊。”莱姆琼斯合上医药箱起身。
“那后来呢?”潼恩好奇问。
“后来?”人声从门外传来。
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是手上拿着培根三明治的德歌,德歌拍拍莱姆琼斯的背和他打招呼,错身让他出门,“哪有什么后来。”
“感情是消耗品,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经不起分道扬镳后时间的消磨。”德歌把还在热乎的三明治递给潼恩,在床边坐下,“甜的,想给你放辣酱副船长不让。”
潼恩耸耸肩,贝克曼总是把她当女儿一样养。
“无疾而终吗?我不喜欢无疾而终。”
“是无疾而终,直到他遇到了银河。哉阿斯最亲近的两个朋友,都是温和包容那一挂的。”
怎么可能释怀?后来我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像你。
“替代品?”潼恩皱紧了眉,“这样对银河不公平。”
“不潼恩,银河不是替代,银河是他的新生。哉阿斯以前的日子过得乌烟瘴气,银河费了很大功夫才带他走出来。不是所有的情都能称之为爱,但任何一段情都是需要双方共同维系的,哉阿斯愿意和他一起走,银河才愿意帮他。”
“他俩日后的爱人估计都得是姐妹花。”德歌打趣。
潼恩诧异,不理解但也没过多纠结,横竖做朋友的是哉阿斯和银河,和她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他俩乐意就好。
到推进城还要好几日,潼恩和贝克曼敲定了路线和计划,如香克斯所愿,没给他操一点闲心的机会。接下来的日子潼恩继续和干部们对练修行,三日月开始接纳她,开始无限逼近她舞弄格里芬时的顺手程度,偶尔一人一刀能在香克斯手下走过很久。
香克斯这辈子说过最灵验的一句话估摸着就是“总不能是一夜情吧”,那夜欢爱过后,日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潼恩照样和哉阿斯他们划拳唱歌,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贝克曼身上等他给她吹头发,和艾斯乘着那缪尔的肥皂泡去海底认亲,唯有宿在船长室的夜里,被香克斯逼着说几句不同以往的露骨情话时,香克斯才能确定那一夜并非他醉生梦死后的黄粱一梦。
小姑娘对感情超高的自由度令人震撼,她惯着香克斯,也照顾船上的每一个人,她爱香克斯,也不妨碍她喜欢这个世界上她感兴趣的任何一个人。
她的爱看上去是轻浅的,不剥开来看,谁也不知道那爱是否深入骨髓。
一夜/情,完美概括。
贝克曼原先觉着香克斯欺负潼恩,现在看来可悲的那个应该是香克斯,在潼恩再一次拽了拽香克斯的衬衫衣角让他往那边儿去去,他把她压在怀里碍着她看洛克斯达跳舞时,贝克曼冷着脸若有所思地看了香克斯一眼,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寻味。
香克斯不得不无所谓,因为他心爱的姑娘今年才十八。
——
把爱德华·威布尔送进因佩尔监狱实在不要太简单,无风带就像是摆设,雷德弗斯号不管行至何方都行在风中。
那谬尔像个社交悍匪,和他满海的老伙计们侃侃寒暄,潼恩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所有的鱼人,亲朋好友都遍布这片大海,比如那个常出现在白胡子海贼团众人口中的海侠甚平。虽说雷德弗斯号上也没人惧怕海王类吧,但确实没必要为了一些无谓的战斗困住脚步——马尔科的决策显然是十分明智的。
一周后,潼恩和艾斯驾着小红龙把爱德华·威布尔丢进了因佩尔大监狱,临走前还顺走麦哲伦的五齿飞鱼叉,麦哲伦蹲完厕所出来面对的就是满地被五花大绑的米诺陶洛斯,和已经瘸了的白胡子二世,小山一般的男人胡子上还被夹了一张破纸条,大意是他该重新整顿一下推进城的警力部署了,难保有一天不会再闯进去把地下几层炸了给自己助兴——老朋友蒙奇至上。
大半月后,雷德弗斯号再次航过鱼人岛回到新世界,经停香波地群岛时在留尼旺岛给贝克曼过了生日,尽管寿星本人也不太记得这回事。可惜没见到雷利先生,老家伙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鬼混,见不到他也实属正常。
应白胡子的要求,潼恩准备和艾斯那谬尔一同回莫比迪克号待上一段时间,回程途中会经过德雷斯罗萨,潼恩答应过要和艾斯一起去那儿玩,与此同时,艾斯接到了十二番队来自兰塔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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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斯罗萨副本要往后挪挪,还没想好
银河是很好的人,毕竟是被冠名为银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