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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赵慕远支起了一条腿,手指在腿上轻轻敲打“子羡,若是你们的处境交换一下,他会怎么做呢?”
“大概会来云府翻墙,或是□□我,在或者来我铺子捣乱。”
赵慕远一拍桌子,似乎想到了新主意,但是他猛地一坐起来,似乎扯到了伤口似的,痛的他眉间一紧,眸中隐有痛苦之意。
“我.....我想到了,我可以去金府一趟,跟他说你被人绑架了,虽然被救了下来,但是受了伤,在家中昏迷不醒,让他赶快去见你最后一面。”
好主意!但是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子羡,你是不是担心他不来?”
云裕点了点头,赵慕远拍着胸脯道“只要我戏做真一些,不怕他不上当,你且放心吧!”
赵慕远说的一脸肯定,云裕心中也终于腾上了一丝希望。
于是当天下午赵慕远便来到了金府,他站在门外先是将水囊里的水洒了一些在脸上,然后弄乱了头发,故作着急的模样,喘着粗气急匆匆的跑进了金府的大门。
“金公子不好了!出事”
声音戛然而止,赵慕远看着树下与金济恒对弈的那抹红衣,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操!这个人怎么会在这!
红衣男子坐在树下,胳膊搭在石桌上,下巴轻抵手掌,另一只手持着黑色棋子,整个人懒散而又邪魅。
赵慕远周身一颤,只觉身上那早已好了的伤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去......
“过来。”
一声低沉传来,声音中透着一丝含着笑意的懒散。
赵慕远只觉毛骨悚然,往后退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红衣微微抬眸,看着那有些颤抖,脸色惨白的赵慕远,纤细的狐狸眼微微一翘,眸中泛起一丝让赵慕远为之心颤的浅笑。
“过来!”
赵慕远后退的脚步终于停了,他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低垂着脑袋看着鞋尖,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等他到跟前时,红衣已经在棋盘上落了五个子,他挪到桌子旁,离红衣仍有一段距离,似乎故意躲着那红衣似的。
金济恒手持白子,奇怪的看着赵慕远和楮墨,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大对。
楮墨见他磨磨蹭蹭有些不耐烦,伸手猛地一拽,把人拉到了跟前。
赵慕远被他拉住的一瞬间周身止不住发起颤来,他似乎很害怕眼前的楮墨。
“喝酒了?”
赵慕远低着头嗯了一声。
“来找旻泽做什么?还这么着急,跑了一脸的汗!”
狐狸眼微微眯起,修长手指缓缓摩挲着手中的棋子,楮墨妖治笑道“不会是为了那个姓云的来当说客吧?”
赵慕远低垂着眸不说话,这幅乖巧的模样当真是令金济恒大开眼界,赵慕远可是手心里捧大的孩子,平日嚣张的跟个斗鸡似的,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鹌鹑的时候。
“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姓云的不是什么好人,你老跟他缠一起做什么!”
金济恒眉间微微一挑,并没有为云裕反驳,而是慢悠悠的在棋盘上落下一个白子。
“不....不是说客........是有事”
赵慕远几乎是小声嘟囔,亏得院里安静,若是有一点杂声两人怕是都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楮墨冷冷一哼,问道“什么事?”
赵慕远往金济恒的方向挪了挪,离楮墨稍稍远一点后,他似乎鼓起了一些勇气。
“金公子,子羡出事了。”
赵慕远像是背戏词一样,一板一眼的说“子羡去谈生意,半路上被人给绑架了,虽说是救了下来,但是他受了伤,大夫说他伤的很重,你若想再见他还是赶紧去水畔小屋!若是晚了,怕是想见也见不到了!”
啪!
棋子从金济恒手中滑落,清脆的落在了棋盘上,旗子在棋盘上哒哒弹跳,发出了心跳一般的颤意后,整个院子陷入了让人惊慌的寂静。
楮墨看了看脸色发白的金济恒,叹了一声,知道这盘棋是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福泰!”
福泰闻声赶来,问道“百里公子怎么了?”
楮墨轻敲棋盘,懒洋洋道“你家公子不舒服,赶紧带他去水畔用药吧!”
福泰:?
不舒服为什么要去水畔?
虽然不明白楮墨到底是何意,但是他家公子的确一脸苍白,看起来的确是有些不舒服。
“再磨蹭你家公子可就要撑不住了!”
福泰顾不得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推着金济恒的轮椅就往外走,赵慕远见状想要一同跟去,刚跟了一步便被人拽住了衣袖,那人往回一拉赵慕远便不受控的往后倒去。
他落入了那个让他避之不及,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怀抱。
白皙长指强行抬起他的下巴,一双含笑狐狸眼映入眼帘。
“你想去哪?”
“我.....我怕金公子有危险...........”
楮墨哦了一声,长指轻轻摩挲金济恒有些发颤的唇瓣,声音逐渐变得有些低沉。
“你担心他?那你怎么就不担心担心我呢?”
楮墨笑道“旻泽好歹还有个侍卫陪着,而我孤家寡人一个,还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
赵慕远“................”
体弱多病?
这个人说什么假话!他这么能折腾还体弱多病,若是身体好,自己岂不是早就被他折腾死了!
“所以,你在同情别人之前,是不是也应该关心关心我呀!赵大人...........”
一声赵大人让他想起了那个最为煎熬的夜晚,一想到那天晚上,他浑身上下一阵肉疼。
赵慕远道“你既然这么柔弱,那我便给你配几个侍卫吧!”
狐狸眼微微一眯,扣在赵慕远腰上的手猛然一捏,赵慕远哼唧一声,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里,脸上瞬间腾上一丝浅浅潮红。
楮墨妖治笑道“让别人来伺候我之前,你是不是更得先学习一下精髓,赵大人!”
水畔茅屋
福泰推着金济恒几乎一路跑来,刚到茅屋便见篱笆院中有一道血迹,那血迹星星点点,从门口一直蔓延到屋内,金济恒见状脸色更是难看了,福泰也看到了院中的血迹,隐隐猜出了什么。
“公子,云老板他........”
金济恒颤着手推开了篱笆门,福泰推着他往前走,殷红血迹在他们脚下,有些血迹未干,风过之时隐有波光。
阿蓟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水盆,盆里浸着一条沾着血的毛巾。
金济恒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揪住了,他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唇畔,不等问一问云裕伤的怎么样了,阿蓟到是端着水盆兴冲冲的对他道:
“金公子来了!快快快屋里请!今儿晚上别走了,咱们炖鸡吃!”
金济恒猛地一愣“鸡?!”
阿蓟道“对呀!今儿我上山抓了一只野鸡,刚宰,这鸡还真有劲,都抹脖子放了血还在院里扑腾半天,刚一不留神闹到屋里来了,弄得一屋子都是血,我刚擦干净,金公子您看,它还想扑腾呢!”
金济恒顺着阿蓟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只在墙角颤着翅膀,身上沾了血渍的五色锦鸡。
金济恒顿了顿,道“所以,这一地都是鸡血?”
阿蓟把头一点,有些自豪道“这鸡厉害吧!我当时抓的时候就老费劲了,一会把它炖了,给您和东家补补身子!”
“.................”
这种心情很奇妙,尴尬的同时又有些无语,而且还有一丝说不出口的窘迫感。
“咳..........你们东家呢?他怎么样?”
“东家在屋里呢!”
阿蓟放下手中的水盆,慌忙为金济恒打开那半掩的门“什么怎么样?东家不是好好在屋.......”
阿蓟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方才还生龙活虎,一刀抹了鸡脖子的东家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而且脸色惨白,气息孱弱,一副将去未去的可怜悲惨模样。
福泰推着金济恒进了屋内,此时屋内血腥未散,在血腥味的衬托下,云裕的身影显得越发的单薄虚弱。
福泰推着金济恒来到床边,金济恒看着床榻上的人,轻声问道“他伤了哪里?”
“啊?”
阿蓟一脸茫然,有些艰难的吐出了那个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字“伤?”
东家受伤了?
什么时候!
他怎么有种断片失忆的感觉............
没等阿蓟反应过来,云裕竟然悠悠醒来,他虚弱道“.........旻泽..........你来了...........”
一只颤巍巍的手无力向前伸着,金济恒慌忙握住,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子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去找你........你不在.........回来时遇到.......遇到了........歹徒...............”
金济恒听得是一脸后悔和心疼,而站在一旁的阿蓟,他眉间紧了又紧,嘴唇张了抿,抿了张,一副百思不得其解,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双有些虚弱的双眸见了,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冷意。
“阿蓟................”
阿蓟“东家?”
“你.......附耳.........过来.......”
阿蓟附耳过去,云裕与他小声说了一句话,阿蓟脸色微变,浑身散发着毛骨悚然的怯意。
在金济恒疑惑的目光中,他强笑一声,说道:
“金公子,您与我们东家慢聊,我炖鸡去了哈!”
见他离开福泰也跟着一同出去,屋内只剩下金济恒和云裕两人。
金济恒疑惑的看着阿蓟落荒而逃的背影,惑道“旻泽,方才你与阿蓟说了?怎么感觉他突然苍老了许多。”
云裕气若游丝的说道“我........让他不许跟你说我的伤势和歹徒的身份......我怕你冲动,去找他的麻烦......那个人很棘手.........万一伤了你就不好了.........”
鬼知道他方才有多慌,他才刚回来,与赵慕远商量的计划还未曾来得及跟阿蓟说,方才险些被阿蓟给揭穿了!
算算时间赵慕远应当是刚入金府才是,这旻泽怎么来的这么快!丝毫没有给他做准备的机会。
“他们伤你哪儿了?我看看!”
金济恒正欲掀被子去查看,云裕慌忙按住了他的手,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子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金济恒很是着急,但是云裕都受了伤,手里还这么有劲,他的手就像是铁打的一样,猛的一按,自己竟然挣脱不开。
“....不...不用了........”
云裕苍白的脸上晕开一抹惨淡而又强撑的笑意。
“我伤的不是地方.....不便与你看........”
金济恒微微一愣,隔着被子往他下身去看,他的目光让云裕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他眼圈微微一红,哽咽道“你不会......不会被宫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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