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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理,跃马酒店,弗罗多脚下一滑。
他没有摔倒,因为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臂。
“你没事吧?”兜帽滑下,露出年轻姑娘明艳的红发、澄澈的紫眸,和倾倒众生的容颜。
仿佛女神降临,整个酒店都焕发出光彩。周围瞬间安静,包括几个霍比特人在内,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她。
女神伸出素手,点了点几个霍比特人:“你们跟我来。”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艳羡的嘘声。
美人当前,其他三个人都晕晕乎乎跟着来,山姆纵心有所属,却不会违拗同伴。
很奇怪,她每向前走一步,美貌带来的影响就减弱一分,当她踏出旅店大厅时,人们就忘了刚才的绝代佳人,继续谈论自己的事情。
“你们比我预料的迟了一些。”美人走进附近的一间农舍里,正色道,“如果再不来,我就得去前面找你们了。”
“红发、紫眸……我猜您是女巫小姐?”梅里眼睛一亮,咳嗽了两声:“女巫小姐,我叫梅里阿道克烈酒鹿,叫我梅里就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皮聘被他抢了个先,这时也不甘示弱:“我叫皮聘,图克家的皮聘,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我没有事,有事的是你们。”斯黛拉看着沉默的弗罗多。
“您是说,那些黑骑士?”山姆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是戒灵。”斯黛拉解释了句,“一种死灵,不是很难打,但是很难缠。”
“甘道夫说让我们在这里等他。”弗罗多终于开口,声音有点软,也有点迷茫。
“他遇到了些麻烦,来不了了。”斯黛拉看着几人,“抓住我的手臂,我带你们去安全地方。”
梅里和皮聘想也不想便美滋滋地抱住了大美人的手臂,山姆犹豫了一下也抓住了另一只手,只是弗罗多没有动,蓝眼睛里闪动着犹豫和隐约的恐慌:“我、我还是想等他。”
“不能等。”斯黛拉很坚决,“戒灵能感觉到魔戒的大概位置,如果戴上了,对他们来说更为清晰可见。我不怕他们,但无法同时照顾你们周全。”
弗罗多还是有些犹豫。
“你不信任我,是不是?”斯黛拉语气很温和,“即使我在你家住过一段时间,即使我曾帮比尔博送了东西给你?”
弗罗多看了她一眼,有点脸红:“可是……”
“没关系。”斯黛拉忍着摸摸他头的冲动,微笑道,“如今魔戒在你手上,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只是你们人数太多,这个魔法需要极大的信任,否则非常危险。”
“那……”
“你们带好行李,在我这里休息一会,我们连夜动身。”
人美、声甜,温和好说话,几个霍比特人对斯黛拉的好感瞬间爆满,毫不犹豫拿来了自己的行李,在农舍的为“高个子”准备的大床上甜甜睡去。
斯黛拉没有睡,她看着外面几个戒灵冲进霍比特人原本准备的房间,将羽绒枕被刺成一片狼藉,恍惚之中,听到了命运齿轮隐约的咯吱声。
弗罗多并不完全信任她,但如果好好解释一番,或者聊一聊比尔博的历险和近况,她应该能直接带四个人移形幻影到瑞文戴尔门口。只是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心中升起一阵不安,那是几年来不间断战斗带来的预警,也是魔法隐约的感应。
如果她直接带着他们幻影移形,怕是会出大乱子。
可是为什么呢?诚然幻影移形的难度随着距离和随从人数呈几何式增加,但以她如今的魔力水平,哪怕弗罗多抵触到一见她就要逃,她就是抓着他移形幻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功率。
戒灵们离开了跃马旅店,斯黛拉唤醒了几个霍比特人,骑上马,又将路边的石头变成四匹矮马,趁着天色未明迅速向前跑去。
就算霍比特人一双毛脚丫子十分适合跑路,他们也不可能快过马匹。当天下午,他们越过风云顶时,皮聘忽然叫了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伤了脚。
两个年轻的霍比特人似乎从没走过这么多路,又觉得斯黛拉好脾气,尽管皮聘的伤没到一秒就在魔杖下复原,两人也开始撒泼耍赖,一步也不想多动。
山姆也想休息,他这一生走过的路加起来,都没有这些日子多,尽管觉得耽搁了好心的女巫小姐有些不安,但天地良心,他真的很想休息一下。
朋友们都是如此,弗罗多自然也不例外,在魔戒的影响下,他的惶惑不安远胜于其他人,只有和朋友们在一起,他才能获得少许平静。
四周都是一马平川,如果一路顺利,他们本可以在今夜抵达下一个露宿点,可现在,风云顶的石窟是唯一可以住宿的地方。
斯黛拉在周围设下一圈守护咒,魔法令火焰、人影甚至是声音和气息都隐藏起来。
但她知道,今晚戒灵必然会找到这里,就像本可越过却还是露宿风云顶一般。弗罗多被魔窟剑刺中像是命中注定,给他数年的疼痛,也指引他最终归于阿门洲。
正如阿拉贡和甘道夫苦寻多年,去年终于在死亡沼泽附近找到了咕噜。只是,那已经是被魔多拷问过,毫不意外吐露出魔戒下落的咕噜。为此甘道夫立刻前去寻找萨茹曼,尽管她已经从种种迹象中得到确认,萨茹曼早已如同故事中一般背叛了白道会,但她试过很多办法,也没能提前透露这个消息。
命运阻止一切改变,每一个针对主线的挑衅都难以成功。仿佛命中注定,最后是一个善良而弱小的霍比特人走上最艰难的道路,他将获得成功,但也是极为巧合和艰难的成功。
不,我讨厌命中注定。
斯黛拉微微垂目,想着渐渐步入正轨的战车民,想着被她赶着揍了几遍的戒灵,想着在甘道夫那里做过的小手脚,露出一个属于女巫的,隐秘的微笑。
她将带来的武器发给四个霍比特人,最后向弗罗多招手:“在来找你们之前,我先去了瑞文戴尔,见过比尔博。他送了你一件东西。”
银白色的秘银软甲,在火光中微微闪耀,那是已然绝迹的秘银,和矮人们绝不示人的手艺,极轻,却又刀枪不入。
斯黛拉看着弗罗多套上软甲,微微松了口气。
入夜之后,果然有五只戒灵摸了上来。他们对魔戒本有微弱的感应,火光又或是食物的香气只是辅助而已。
“再来一次?”斯黛拉将霍比特人护在身后,银蓝色的雌狮跃出魔杖,散发着温暖又不容忽视的力量。
“让开路,小女孩。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今天不找你麻烦。”安格玛巫王发出沙哑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是不敢吧?”斯黛拉毫不客气,“手下败将!”
戒灵们发出愤怒的嘶吼,却畏惧着守护神的光芒,斯黛拉魔力的成长完全体现在守护神上,现在雌狮哪怕只是蹲着,散发出的力量便足以让任何黑暗生物心生恐惧。
安格玛巫王当先提着剑冲了上来,斯黛拉给自己套上铁甲咒,身形几乎化作一道白光,利用移形幻影不断在戒灵中间穿插,发射一个又一个魔咒。
他们是老对手了,戒灵免疫多种伤害性魔法,但相应的,一些白魔法对他们比黑魔法还可怕。只是他们身在幽界,除非被厉火正面击中,就算被打中要害被迫消散,也会在数日内内重组复原。
戒灵们步步退却,但攻势却更为急迫,斯黛拉心中忽地一动,这里有五个戒灵……调虎离山!
弗罗多已然失神,山姆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戴上魔戒,梅里和皮聘一人抱住一条腿,合三人之力,才将他限制在守护咒范围内。
第六个黑影出现在守护咒外,提着一柄链锤,这是骑士们在战场上才会使用的武器,不知怎的出现在这里。
矮人的秘银软甲刀枪不入,但那毕竟是一件软甲,和所有软甲一样,挡不住巨力冲撞。
“厉火熊熊!”
斯黛拉下了狠手,用铁甲咒硬挡一波攻击,黑红色的火焰窜出魔杖,厉火瞬间如蛇般缠上持链锤的戒灵真身,那个戒灵发出尖利的叫声,钉锤砸在一边的山壁上片片破碎,全身颤抖着化作一阵黑烟,盔甲当啷啷落了一地,一枚已经被厉火彻底毁坏的戒指滚了出来。
与此同时,弗罗多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全身突然瘫软下来,被三个同伴抱着,他的大部分身体仍在守护咒内,只有一只手伸了出去,指尖有一道浅地不能再浅的伤口,沁着一点细细的血珠,似乎是在链锤破碎的时候被碎片划伤了。
“你的确很强,女巫。”安格玛巫王的声音依旧沙哑而可怖,“但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他很快就会成为死灵。”
“而你,小女孩,终究会成为我主的容器,又或者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斯黛拉急着查看弗罗多的情况,戒灵们则知道在厉火中讨不了好,都不想再打下去,戒灵们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依旧是魔窟武器,饱含黑暗;依旧有一点碎片试图溯流而上,直入心脏。尽管已经穿上了秘银软甲,弗罗多依然没有逃过他该中的那一剑。
这个认识让斯黛拉有些烦躁,仿佛她无论怎样挣扎,都逃不过命运的罗网。
阿夕拉斯草散发出奇异的香味,与魔咒相呼应,牢牢锁住进入血脉的那一点碎片。
“到安全地方,我能帮你把它弄出来。但是需要时间,戒灵们恐怕不会死心,我们快走。”
这一次,四个霍比特人没有再提出异议,尤其是年轻的两位,一反之前要吃要喝要玩要歇的架势,时不时看着弗罗多露出愧疚。
他们策马飞奔,或许是戒灵们畏惧她灼烧灵魂的厉火,或者是弗罗多本就该正常抵达瑞文戴尔,尽管还要顾及魔法变出的小马的速度,她到达瑞文戴尔的时间应该晚于原著和电影,但一路上,他们没有再遇到任何意义上的阻拦,连半兽人都没见到一个。
魔窟武器碎片被魔咒牢牢锁在小臂,阿夕拉斯草提纯的精华阻止黑暗力量上行,到了瑞文戴尔斯黛拉一腾出手便将碎片取了出来,魔咒和草药的双重作用下,弗罗多不到一分钟便完全恢复,激动万分地扑进刚刚赶到的比尔博怀中。
斯黛拉松了口气,因为治疗及时,又或者因为她用的阿塞拉斯是提纯后的精萃,弗罗多身上的碎片取出后一点黑暗力量都没有剩下,原著中困扰他数年之久的疼痛将不会出现。
一个尽管微小,却依然真实的改变。
“斯黛拉。”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呼唤她。
“阿拉贡。”她笑着转身,被拥入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怀抱。
周围隐约响起一片嘘声笑声和故作的哀叹。却又被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我听见了!那个坏丫头呢!来了没有?!”
“哦!甘道夫!”弗罗多惊喜万状,以霍比特人特有的敏捷,一把扑过去抱住了甘道夫的腿。
老人家一边开开心心看着几个霍比特人,一边冲斯黛吹胡子瞪眼。
“您回来了?”斯黛拉笑着打招呼,“可让他们几个担心坏了。”
“你这坏丫头!”甘道夫却虎着脸,“欺负老人家的坏丫头!”
“我的老朋友,你可不该这样瞪小姑娘。”埃尔隆德领主似乎有些忍俊不禁,“若非她的魔法物品,你可没法从艾辛格逃回来。”
“我可以叫巨鹰!”甘道夫嘟哝着,“我宁可等巨鹰!”
斯黛拉有些不解,疑惑地看向了阿拉贡。阿拉贡忍着笑解释道:“你之前不是给了甘道夫一只装烟草的袋子?还告诉了他它的名字叫……”
“门钥匙。这不是烟草袋子的名字,而是这个魔法的名字。实际上,我还把这个设成了启动密语。”
“他被萨茹曼困在艾辛格高塔上,就用这个逃出来的。”阿拉贡声音压低了点,“你把落点设在瑞文戴尔,只是他逃出来的时候,埃尔隆德领主正准备出去巡逻。甘道夫突然从天而降砸在他面前,整个人趴在地上,满脸是土,好半天没爬起来……那个姿势,哈哈哈哈……”
斯黛拉恍然大悟,如果没有用过门钥匙,第一次落地的姿势……的确不太体面。她瞄了一眼甘道夫,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默默低头,掩口窃笑。
“干得漂亮。”阿拉贡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我这辈子就没听埃尔隆德领主笑那么大声过。”
“那我错过了!”斯黛拉有点懊恼地跺脚,“早知道就跑快点了!”
“咚!”“咚!”两人脑袋上各挨了一记烟斗。
报复完罪魁祸首,甘道夫神清气爽,施施然背着手走了。比尔博拉着四个霍比特人去他的住处,刚想和斯黛拉打个招呼,转头就发现那俩人早就牵着手没入重重叠叠的花树间了。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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