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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仵作不会发现的
大理寺
“思一,你拎只兔子回来是想增进一下大理寺的伙食?”郑平老远就看见顾思一手里提着一只铁笼子,走近一看,里面还有只通体雪白的兔子,瞧着这只兔子挺小的,像是刚出生没多久,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李琏无语地拍向郑平的后脑勺,开口说:“兔子这么小,怎么吃?你这猪脑袋老想着吃,换班的时候见不到人,一到饭点,跑得比谁都快。”
郑平扶了扶头上被李琏打歪的帽子,回道:“给你打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猪脑袋?”
李琏想了想,郑平确实帮自己打了很多次饭,于是瞬间变脸,嬉笑着回道:“都是兄弟嘛,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这时候知道是兄弟了,刚刚挤兑我是猪脑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咱俩是兄弟?”郑平可不买账,后脑勺还疼着呢。
“思一,你带只兔子回大理寺是为何?”李琏说不过油嘴滑舌的郑平,只好转移话题。
提着笼子的顾思一兴致勃勃地听着这俩人互相斗嘴,站在一旁憋着笑,只怕是要好的关系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开玩笑。突然听到李琏问自己,顾思一装作一脸正经地回道:“李大哥,郑大哥说得不错,就是给他加道菜。”
“可是,这兔子还这么小!”李琏很诧异。
“养大不就好了嘛。”郑平说完,便把顾思一手中的笼子拎过来,朝着验尸房的偏殿走去。
在后面的李琏无奈摇摇头,嫌弃说:“你看他。”
顾思一则笑着跟在郑平后面。
顾思一回大理寺的路上瞧见街边有一卖家禽家畜的小贩,摊上只剩这一只小兔子。当时顾思一突然想起褚疏茗称自己是“笼中鸟”,顾思一竟鬼使神差将它买下,事后想着将小兔子喂大了再练练手也好。
“欸,嫂子不是大理寺的厨娘吗?你去厨房拿点胡萝卜和嫩白菜呗!”郑平将笼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对李琏说道。
“你傻啊,你嫂子在家坐月子呢!”郑平又准备朝郑平后脑勺打过去。
郑平嬉皮笑脸地躲过后,说道:“瞧我这记性。”
“卖兔子的小贩叮嘱过兔子太小,胡萝卜还不能吃,得吃这个。”顾思一拿出一袋蓿苜草。
郑平将晒得半干的蓿苜草往笼子里塞了几根,只见本来缩成一团的兔子开始慢慢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窸窸窣窣地吃着。
三个人都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笼子里的小兔子。李琏拿着一撮蓿苜草,闲聊问道:“你们说何校尉自己纳了那么多妾室,为何介意自己儿子与青楼女子来往?”
郑平又塞了几根,回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何校尉就何状元一个儿子,纳妾无非是想多要几个儿子,结果这下一个都没了。还有啊,这何校尉对他唯一的儿子寄予厚望,自己武官出身,便想着自己儿子能做个文官,成为书香门第,又怎么会接纳一个青楼女子?”
“就你懂,哎哟!少喂点,太多了!”李琏皱着眉提醒。
“知道,知道,思一,你怎么不说话?”郑平放缓塞蓿苜草的速度后,便看到顾思一盯着兔子出神。
“啊,你们说什么?”顾思一回过神。
郑平放下蓿苜草,说:“思一,今日你怎么如此安静?实在反常。”
“哦,我是在想兔子该放哪里养呢?”顾思一其实是在回想晴絮今日说的话。晴絮与她年岁相仿,如花一般的年纪,却因为出身被旁人嫌弃取笑。晴絮将儿女之情看得透彻,倒不如说是将人情冷暖看得清楚。若是她能有选择,世人能给她容身之地,凭她的才情样貌,又怎会屈身留在青楼?面对这些闲言碎语,想要过得舒坦,就不能在乎他人的眼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郑平皱着眉头想了想,过了一会儿,兴奋地说:“验尸堂后面有片林地,平时就将小兔子放在仵作房偏殿,闲时就带它去林地里遛遛,这样养大的兔子肉质才好。”郑平已经迫不及待想将兔子养大了。
“若是姚仵作知道了,怎么办?大理寺不能饲养禽畜!”李琏担心地说,自己媳妇儿还在坐月子,孩子都难照顾,别提照顾这只兔子了。
“我哥哥比你还馋兔子,若带回家,兔子耳朵都不会给你留。”顾思一看着郑平说。丞相府明令禁止喂养带毛的动物,顾思策只要沾到一点动物的毛发,便会引起湿疹。所以就算顾思一对动物再感兴趣,都未曾带动物回丞相府。
顾思一和李琏将目光投向郑平,郑平摇头,有些苦涩地说:“我就更别提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也是整日在大理寺,没人喂它,也没人给它换水。”郑平是孤儿。
“不如我们就将它养在这里吧,它不会像小猫小狗一样叫,我们将笼子藏得严严实实的,姚仵作不会发现的。”顾思一狡黠地笑着说。
“行,就这样。”郑平为了吃到兔肉,非常赞同。
“那就只能如此了。”李琏总觉得这样不妥,但也无计可施,只好跟着同意。接着又说:“要放衙了,咱们给它留点蓿苜草,姚仵作马上要来查仵作房了。”
“好嘞!辛苦李哥放下风。”郑平嬉笑着对李琏说。
待李琏出去放风后,顾思一和郑平相视坏笑,继续喂兔子……
肖府
双手被绑的褚疏茗看见肖簌神情漠然地站在肖府门前,身后是一辆马车。
瑜承上前复命:“大人,公主驾到。”
褚疏茗嘴角抽搐,有哪个公主是被这样捆着驾到的?
肖簌点头,对褚疏茗行礼后,缓缓说道:“微臣出此下策是为公主安危考虑,多有冒犯,还请公主见谅。瑜承,将公主手松开。”
“是。”瑜承领命后,上前将褚疏茗手腕上的绳子解开,接着跪下,双手抱拳,紧接着瑜承身后的护卫也跟着跪下,瑜承低下头,对褚疏茗回道:“公主,卑职刚刚多有得罪,请公主恕罪。”
“请公主恕罪!”护卫们跟着说。
褚疏茗一边揉着酸疼的手腕,一边说道:“既然肖姐姐给你们求情,今日之事本公主大度,不与你们计较,都起来吧。”若在以前,褚疏茗肯定会下令卸他们每人一条腿,居然敢以逃犯之名将她堂堂昭曦公主绑着带回来,就算自己当时是玩心大起,情愿配合他们,但也会秋后算账,褚疏茗的性子就是这么喜怒无常。
“多谢公主。”
褚疏茗对肖簌说:“肖姐姐,茗儿想好了,您带茗儿回宫吧。”说完,渐渐向肖簌靠近。
“公主,请。”肖簌趁机侧过身子,让出一条上马车的路。
褚疏茗嘴角的笑刹那间凝固,尴尬地收回手,悄悄叹了口气,朝着马车缓缓走去。
待褚疏茗上了马车后,瑜承牵来匹马,对肖簌说:“大人,您的马,还有见到公主时,顾仵作也在公主身旁。”瑜承说完,偷偷看了眼肖簌的反应。
肖簌听后,垂眸看着地面,神情莫测,冷声道:“照顾公主的几名丫鬟看护不力,按肖府规矩带去领罚。”
“是。”
“你今日的话……”肖簌抬眸,一瞬不瞬地冷冷盯着瑜承:“太多了。”
“是属下僭越,以后定谨言慎行。”瑜承低着头,此时的瑜承非常惶恐,实在不该揣测大人的想法,今天的言行的确太过放纵。瑜承不敢抬头,直到听见耳边响起的马蹄声,这才慢慢抬起头,挺直背,后怕地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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