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书之缘字书

作者:林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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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梦


      凤九陷入昏迷,东岳交代沉晔带着阿兰若暂时回疾风院,她喂了凤九一些三合生血后便离开了,缈落如此伤她的小白,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做好所有准备后,现身妙义渊加固缈落的束缚,想到凤九因其受害,心中怒意更甚,还给她最后一个重击,重伤缈落。
      东华见东岳回来,担心她身体如何,发现她修为大损不说,身体竟损伤如此严重,东岳才同东华说起妙义渊的事,并让他交代连宋把梵音谷的人护送出谷,以及瞒住凤九,以免她担心。
      如今缈落修为大涨,就算二人全盛时期也要多加注意,现下东岳法力恢复得慢,怕是有一场硬战要打,只是这些她未对东华提起,按照时间,东华过两日要下凡历劫,如果这时候打断他的计划,怕到时候两人合力都未必能封住缈落。
      随后,东岳带着阿兰若去找谢画楼,她冥司的白冥主,黑冥主谢孤栦的姐姐,掌管忘川中的忆川,她也算是东岳的忘年交,两人性情相似,早年没上太晨宫前,东岳倒是常来找她饮茶下棋。
      “你怎么来了?”谢画楼乘舟,来到忆川边,笑着道:“你倒是许久未来了。”
      “此次我来不宜久留,”东岳把阿兰若的身体放在一边,说:“这个人是比翼鸟族的公主,但是她没了记忆,我已经把她的元神封印在她体内了。”
      “你许久不来,一来就给我搞那么大麻烦,”谢画楼嘴上说着不愿意帮忙,但是手上却已经掐了几个咒术,又问:“说说这个来历吧。”
      “她是青丘帝姬的影子,说起来,这个还和你弟弟有关,”于是东岳讲谢孤栦把凤九的影子投到梵音谷的事告诉谢画楼,至于后面谢孤栦会如何,就不是她管的范围了。
      阿兰若醒来后,东岳同她解释了前因后果,并让她从此脱离比翼鸟一族的身份,待梵音谷的事完了之后,同沉晔一起到泰山,她也会搬离太晨宫,毕竟不适合那里。

      东岳带着阿兰若回梵音谷时,凤九还未醒,此时留在梵音谷的除了沉晔、苏陌叶、连宋和东华,都是比翼鸟族的皇室中人。
      橘诺女君看到沉晔和阿兰若大为吃惊,不过这不是东岳管的范围,回到疾风院,见凤九还未醒,便施法替她疗伤。
      白凤九醒来时已入夜,窗外半轮清月高照,借月光一观,只见东岳侧躺身旁,睡颜依旧,不禁感怀梵音谷如梦,此刻似梦而非。
      东岳察觉头发被触碰,立马睁眼,见凤九侧躺,含情脉脉地注视她,东岳拥她入怀,问:“身子,可还有不适?”
      凤九摇摇头,问:“你是......东岳吗?”
      “不然呢,”东岳右手划至她腰间,微笑着说:“如果你想叫我‘相公’也是可以的。”
      “我们出来了?”凤九离开东岳的怀里,继续道:“那我们在梦里的一切,都已经散了吧。”
      “都散了,”东岳闭着眼,说:“那都是梦罢了。”
      虽然东岳说得不错,但是凤九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她也知道她们在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真的说出来,还是会心痛,随即耳边又传来东岳低沉的声音:“找个时间,去找女娲把我们的姻媒簿子登记一下。”
      “可......”凤九还没说完,又被东岳抱住,疲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好累啊,先前为了造妙华镜几日几夜没休息,陪我睡会,好不好......”
      后面凤九只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两人相拥而眠。

      次日醒来,东岳让凤九去泡泡温泉,而自己去找沉晔和阿兰若,这两人自昨日带他们回来便一直安置在疾风院,对于他们,就在梵音谷已然不适合,等凤九洗漱完后把二人接到偏院,此时夜枭族和比翼鸟族已经等候已久,看到沉晔和阿兰若出来,心下吃惊,却不敢多问。
      东岳看出他们心思,说:“你们猜的不错,但是你们的比翼鸟族的公主和神官长已经死了,这两人是我和小白的元神所化。”
      接着两族共同吁请帝君首肯他们镇守妙义渊。东岳本想拒绝,然而女君橘诺深知妙义渊封印缈落数万余年,其内早已充斥缈落浊息,倘若缈落夺得血泪,冲破结界,谷内上下便会生灵涂炭,一命不留,因此她心怀大义,决定让族人随同连宋迁往天宫,自己则带领王室众人留下来,愿与梵音谷共存亡。
      东岳见大家心意已决,又因凤九和阿兰若游说,阿兰若道虽然同比翼鸟族没什么感情,甚至所有的不幸和灾难都是比翼鸟族带给自己的,但是毕竟从小在梵音谷长大,不愿家乡变成残垣败壁,东岳索性不再推辞,当即答应,随后将连心境交给橘诺,可助他们压制缈落浊息。
      东岳布好所有安排,路过林间时,恰巧看到苏陌叶独自落寞吹笛,待得一曲奏毕,方才上前:“其实这个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不是吗?”
      苏陌叶失神道:“我惦念这么久的真相,阿兰若说不准我是因同情抑或愧怍,虽然难以置信,沉晔与阿兰若互相深爱,但这种结果至少说明,阿兰若的痴情一片终究没有错付,可叹两心相悦,如今二人终于修成正果了。”
      东岳抬起的左手间结出一个印伽,道:“小白说得没错,或许的确是缘分作祟。”话间忽有阵风席地而起,亭上青瓦响个不歇,而中天的月轮竟陡然拉近,月轮前横出一座巨石,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仙者倚在巨石旁。
      此乃叠宙术。苏陌叶箭步上前:“此术万不可施,如今梵音谷已被妙义渊浊息污染,怕是坚持不住,帝君且冷静冷静!”
      巨石旁的老仙者慈眉善目道:“依老朽之见,帝君却比这位仙僚冷静许多,仙僚可是因身在其中而未曾发现这个世界原本已有些崩塌之相?帝君施不施叠宙术召老朽前来探问天命,此谷也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苏陌叶愣了一愣。
      老仙者将两手兑在袖中向东岳道:“老朽枯守天命石数万年,未想到第一个召老朽探究天命者却是帝君。世间万物的造化劫功自在帝君手中,老朽愚钝,帝君并非困惑于天命之人,此番却不惜以叠宙术传老朽来见,不知帝君欲从天命石中探究的是甚?”
      横在圆月前的天命石随着老仙者的话又膨大了些许,可见出石头上一些深深浅浅的字迹来,东岳缓缓道:“本君同青丘凤九的缘分,天命石是如何注解?”
      苏陌叶面上一怔,老仙者面上亦有一怔,怔过方道:“天命石刻着神仙的天命,帝君亦知虽有天命注定这个说法,但不为人知的天命方为注定,天命若为人所知,便会随行变化,即便今日老朽告知帝君天命石上关乎帝君同那位殿下是如何刻载,至多明日,那些刻载便不会再与今朝相同了,变好者有之变坏者亦有之,若帝君问了,同那位殿下的这线缘变坏了可如何是好,老朽窃以为帝君还是......不问为妙。”
      叠宙术掀起的骤风不曾歇过,骤风之间东华淡淡道:“还有什么能比本君同青丘帝姬无缘坏?”
      老仙者面露诧异,却只在脸上一闪,复叹息道:“帝君料得不错,帝君同青丘的那位小殿下,原本确是,确是半分缘分都不曾有。小殿下对帝君执着一心,虽令人感动,然缘分一事,却由不得人力,况帝君早已把自己的名字从天命石之上抹去。照天命石原本的刻载,那位小殿下……一片痴心必得藏冰雪,一腔艰辛合该付东流。不过,”斟酌片刻道,“三百年前帝君放了个影子下届,那对影子倒是有缘,只是......”
      东岳沉声道:“继续。”
      老仙者捋须道:“帝君的影子下界,小殿下亦放了自己的影子下界追随帝君,此等执着却为罕有,不知是否感动上天,小殿下的影子下界后,天命石上竟做出这对影子的一桩姻缘来。天命所定,这对影子缘起在一个蛇阵中,被救的以身相报,救人的得偿所愿,一生虽也有些许坎坷,但并非大坎坷,该和美到老的,”老仙者眼角余光奈瞟了苏陌叶一眼:“奈这位仙僚却意中横插了一脚,不幸乱了天数生了枝节,天数之事,牵一发而动身,以致那二位本该是有缘人走的却是条缘路。奈何奈何,可惜可惜。”
      苏陌叶脸色泛白,道:“我竟意中做了罪人?”
      老仙者道:“事有两面,不该一概论之,在此是罪过,说不准在彼却是桩功德,仙僚须如此介怀,若单论此事,帝君着实当谢你一谢。”叹道,“只是那二位有未尽的缘分,天命石便将这段未尽之缘安在了帝君同小殿下身上,如此,才有了小殿下与帝君后来的正经相见,若非如此,帝君和小殿下合该是终生不见的命运,只是,现在帝君令那比翼鸟复活,帝君同小殿下的缘分便不可推测了。”
      话到此处,略有几分踌躇道:“帝君与小殿下如今其实有缘无分,只是帝君既探问了,明日天命石自然要改写,帝君与小殿下将来有缘,却不是老朽能分辨的了。”
      东岳淡声道:“天命说有缘如何,缘又如何,本君不曾惧怕过天命,也须天命施舍。”
      老仙者一震,兑袖再拜道:“老朽听闻帝君避世,愈加淡泊,今日所见,帝君仍是帝君,此话老朽说来大约有些逾越,但见泰山神如此,老朽甚感欣慰。”
      老仙者再拜之间,亭阁蓦然大动,青瓦坠地,木石翻滚,随着一声堪比裂天的脆响,再睁眼时,已是梵音谷解忧泉中。
      离开解忧泉时,东岳叮嘱苏陌叶此事不可告诉凤九,凤九曾和她说过,阿兰若的恨是“因为得到过,而又失去了,比如沉晔爱上阿兰若,后来又放弃她”,不过既然她和凤九已相遇,暂且珍惜这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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