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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之鸟(三)
循着记忆回到先前待的旅馆,白羽熟门熟路的跳窗进入房间。
将晕过去的女人随手扔在隔壁,白羽趁着天亮之前回到室内。
他坐在地面,手臂环住双腿,眼睛看向天花板,目光不自觉地放空。
虽然记忆模糊,可白羽还记得,自己是自愿变成鬼的。
心底被巨大的悲哀笼罩,自己跪下身恳求大人,让他从痛苦的轮回中解脱。
血液涌入身体的一刹那,他的痛苦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化身为鬼,他的心中只剩下无惨大人的命令,人类的情感再也不能产生任何伤害。
白羽用手抚摸着眼睛,手指向内慢慢探索。直到感受到湿漉漉的眼球,摸到上边刻着的字,他才停止动作。
明明心里想的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无惨大人,可当他看到眼睛上刻画的字迹时,他心中总会涌起不知名的怒火。
那怒火一旦出现,就像野草般不断蔓延,烧得他忍不住伸出双手,从眼中抠下这双眼珠。
犹豫了一下,白羽将手指伸长,缓慢而坚定的向眼里推进。
眼睛传来阵阵疼痛,血液从眼角滚滚而下。
白羽闭上空荡荡的左眼,仅剩的一只眼凑近,看着拇指和食指夹住的柔软球体,上边歪歪扭扭的刻着“上弦”两个字。
疼痛和瘙痒充斥眼眶,白羽能感到那颗被挖掉的眼珠正逐渐恢复。他如法炮制,将右眼球也挖了出来。
身为站在金字塔顶层的上弦,白羽具有极其强大的愈合速度。只是片刻功夫,等他再次睁开眼,已经重新长出的眼球。
他凑近镜子观察着新的眼睛,看到眼球恢复光滑。
正当白羽忍不住微笑时,眼瞳的表面却又缓缓浮现“上弦六”的字样。
字迹的存在仿佛揭示一个冷冰冰的事实,无论白羽怎么挣扎,这双眼睛都不再属于他自己。
白羽倒在地面,心口剧烈的疼痛起来。
不对不对不对!不该是这样,我不该成为什么人的走狗……我的归宿不在这里。我还有想见的人,我还有没完成的约定……
我还有,我还有什么来着……
白羽努力回想,脑海里却没有丝毫记忆。那些刚刚出现的激动情绪宛若海市蜃楼,突然出现却无声无息地消失。
他突然笑了,觉得刚才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无所谓,反正都是身为人类自己发出的无意义呻.吟,是些不值一提的想法。
既然人类的自己选择成为鬼,想必他也是厌倦了人类的身份吧。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必要去追究呢?
白羽轻柔地抚摸着眼睛上的文字,露出痴迷的神色。
啊,这就是大人赐予我的荣耀,我要好好保留。
我要为了大人发挥自己所有的力量,找到青色彼岸花。
他眼波流转,露出个略带杀气的笑容。
还有,杀死鬼杀队那些碍眼的虫子。
————————————
灶门炭治郎背着半人高的木箱,站在车水马龙的东京街头,眼中亮闪闪的发着光。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从没见过的景象,忍不住发出乡巴佬的感叹声,“这就是大都市东京,真繁华啊!”
在此之前,他一直和家人住在乡下,靠卖炭为生,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大的城市。
“哇,那个楼又高又大,窗户全都是玻璃做的!”
“哇,那个女人穿的衣服好精致,上面点缀的珍珠还是宝石?”
看着从没见过的服饰建筑,晕头转向的炭治郎决定找个公园,在长椅上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来到东京,祢豆子,这里真有趣啊!”
少年回过头,对身后的箱子温柔的说,耳边传来妹妹“嗯嗯”的同意声。
贫家出身的炭治郎的确不曾想过,像他这样的乡村孩子,有一天也能看到大城市灯光。
可这并不是他所求的,如果时间能倒流,他宁可选择和亲人住在漏风的茅草屋里,也不愿意来东京这种大城市。
十五岁的灶门炭治郎在两年前飞雪的一个夜晚,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只剩下唯一的妹妹还存活,却失去语言变成了鬼。
炭治郎本以为迎接他的未来是无光的黑夜,可偶遇鬼杀队最强几人之一,水柱富冈义勇,却让他的人生又一次燃起希望。
经富冈义勇的推荐,他成功拜入前水柱鳞泷左近次门下。进过两年的刻苦训练,他终于通过考核,成为鬼杀队的正式队员。
从成为正式成员到如今,他在全国各地完成杀鬼的任务。他将怕光的妹妹背在箱子里,一边消灭鬼,一边寻找着能让妹妹恢复成人的办法。
而现在,他收到队内发布的任务,专程赶到浅草,准备处理鬼吃人的案件。
躺在长椅上恢复些许体力,炭治郎重新背起木箱。他决定今晚沿着街道好好搜查一遍,看看会不会发现藏匿在黑暗的鬼。
鬼是种很狡猾的生物,为了吃到新鲜的人肉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也会在被鬼杀队捉住的时候伪装成无辜的模样。
炭治郎迄今为止也消灭了不少的鬼,却怎么都对他们恨不起来。
他觉得,除了罪魁祸首鬼舞辻无惨,那些鬼都是些可怜人。他们只不过是群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忘却了前行的方向,只能龟缩在黑暗的无奈又可悲的生物。
炭治郎拍拍脑袋,试图清除脑中多余的想法。即使鬼很可怜,被他们吃掉的人类更加可怜,他可不能过度心软。
他握紧拳头,眼神露出坚定的信念,“要加油啊!”
背着祢豆子穿过大街小巷,炭治郎仍然没闻到鬼的气味。
他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黑鸦能够给他发布任务,证明鬼的调查多少有些眉目,任务应该有个头绪才对。
可实际上,从踏上东京的土地之后,别说是遇见鬼了,连死亡事件都少得可怜。
他坐在拉面摊的长凳思绪发散,手中的筷子落在半空,半天没挪动地方。
“喂,你是对我的拉面有意见吗,为什么光看不吃?”
拉面老板的吼声唤回炭治郎的意识,他看到男人隐含怒气盯着他,不由得讪讪一笑,使劲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回答,“没有,拉面超级好吃!”
“这还差不多。”老板脸色由阴转晴,重新露出个笑容,“慢慢吃,别噎着。”
放慢吃面速度,炭治郎边吃边和老板聊天,“大叔,您每晚都在东京卖拉面吗?”
“叫什么大叔,我有那么老吗?”男人翻个白眼,“从接手老爹的拉面摊以后,我就在这座城市风雨无阻的卖拉面,已经有二十年了。”
“呃,那您最近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传闻吗?”被噎了下,炭治郎继续问道。
“要说奇怪的传闻还真有。”老板回忆着,还真想起来某次的听闻,“听说在浅草寺那边有吸血鬼出没,很多深夜游荡的年轻女子都遭到吸血了。”
“那个事我也听说了。”另一个客人也加入闲聊中,“我有个朋友就是事件经历者,听她说啊,有天晚上她值完夜班准备回家,突然看见有个穿黑色大衣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紧接着她就失去意识。她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公园的长椅上,脖子侧边多了两个洞。”
听到食客描述的炭治郎下意识开始分析,只吸食鲜血却不吃人肉,也不伤人性命,这件事会是鬼做的吗?
“听起来有模有样的。”拉面老板评价道,随口开个玩笑,“只吸女人的血,这吸血鬼是不是个百合啊?”
炭治郎嘴角抽搐,吃光最后一口拉面,示意老板结账。
得到想要的情报,他没有继续停留,背起木箱离开摊位。
夜色渐渐深了,霓虹灯却依旧照得整座城市不眠。
炭治郎还在街上排查,一遍遍的穿行在浅草的街道,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没有找到传闻里的吸血鬼,反倒和另外一个鬼不期而遇。就是鬼的老大,杀死自己全家的鬼舞辻无惨。
只能说这是个天降的巧合,让本不该这么早相遇的一人一鬼碰上了面。
炭治郎的嗅觉远超常人,不但能辨别说话人的情绪,还能分辨人类和鬼的味道。
他清楚的记得家人死亡的那一晚,空气中残留的腐败气味。而就在和人群擦肩而过的刹那,他又一次闻到了那个味道。
他没有控制住情绪,将那个戴礼帽的男人死死拽住,却忘记鬼狡诈的性格。
无惨只是随便抓破路过行人的皮肤,那人就变成了鬼,哀嚎着扑向炭治郎。而无惨则装出怜悯的样子,带着“妻女”从容逃脱现场。
被巡逻的警察误会,事情陷入复杂之时,名为珠世的鬼帮助炭治郎拜托困境。
她将炭治郎带回自己的隐蔽之所,向他解释自己的立场。她和随从愈史郎已经摆脱无惨的控制,并且他们不需要吃人,只要少许血液就可存活。
现在,为了对抗无惨,她正配置由鬼变人的药物。而配药需要更多鬼的血,她恳请炭治郎帮忙。
感受珠世话语里的真诚,看着她坚定的目光,炭治郎相信她的决意。
他缓缓点头,认真回答珠世,“我相信你,我也会尽我所能收集鬼的血。不光为打倒无惨,也为了让我的妹妹变回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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