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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见这个男人蹙眉又要恼,宋禧笑嘻嘻地将手一伸,转移话题,问:“你那日说好要给我生辰礼的,礼物呢?”
韩戟原本生气,正要伸手将她的爪子拍下去,低头一看,发现这个女人很有心机地伸出了她的右手,他怔怔地看着她那畸形的几根手指,心头一软,于是那一巴掌便拍不下去了。
他垂头沉默一时,然后伸手将她那只残疾的手拢在掌心里,轻声道:“等我回来就给你。”
宋禧笑吟吟地望着他,说话意有所指:“看大人这般慎重的样子,想来是一件大礼?”
韩戟抬眸看向靠在屏风架子上那个女人,他蹙眉,总觉得这个女人知道些什么。
女人歪着头,将小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双手把玩着他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面上的表情却拿捏的很好,看着他的那双眸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满面的笑容要多单纯有多单纯。
她眨眨眼,幽幽道:“大人这般看着本宫做什么?真叫本宫猜对了?是一份大礼?”
韩戟紧抿着唇将她望着,虽然知道这个女人的笑从来都是一分真,九分假的,但他不争气的,却还是被她撩拨得不行!
喉头急促地滚动了几下,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手臂用力,将这个女人往怀里狠狠地搂了一搂,垂头便去吻她。
宋禧怔住了,对于这个随时发/情的男人,她在心中也是无奈的很。
宋禧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推拒了许久,她才勉强偏过头来,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外头可还有人呢。”
男人不知为何,却更加激动了,又胡乱将她往怀里按了按,撩开她的衣襟便往里头伸手。
宋禧咬唇,微仰着头,眯了眼睛,由着这个男人胡作非为。
宋蓁在外间等了许久,听到里头的动静有些奇怪。少女迟疑地蹭到了隔断边上,好奇地将帘子挑开了一个缝隙,往里头瞄了一眼,待看清了里头的情形,十六岁的少女心跳如擂鼓,立刻羞得面红耳赤。
指尖像是被蝎子突然蛰了一口,少女唰的一下立刻将帘子放下,僵着全身站到一边去,面上却不由得越来越烧,心跳也愈加不受控制。
里间,宋禧费了许久的功夫,才终于了撸好了这只顺毛驴。
她轻抚着他的背,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终于温顺了下来,埋首于她的肩头,沉沉地喘息。
宋禧偏头,用脸颊去贴他微微汗湿的脸颊,一边细细地摩挲,一边用红唇轻啄着他的耳廓,温柔道:“大人走吧,已经敲过第一遍更鼓了。”
男人死死地搂着她,就是不动,半晌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嗯完了,他又不走。
宋禧无声地朝天翻了个白眼,用力将他推开,然后又伸手将他的衣襟整理好,看着男人眉头微拧又要生气了,宋禧笑眯眯道:“你走吧,等你回来了,我去你府上陪你一个月。”
原本要发脾气的男人,听完这话之后,眼睛都亮了:“真的?”
宋禧笑嘻嘻地点头:“真的,真的!”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只想将这个男人赶走完事!
宋禧满面笑容地将男人转了个身子,往外推去:“走吧,快走吧。”
宋蓁站在外间,怔怔地看着里头的两个人掀开帘子衣冠楚楚地先后步出来,二人皆都面色从容,丝毫看不出方才亲热过的模样,至此,这个从小循规蹈矩长大的少女不由惊得更加目瞪口呆了。
她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自己的姐姐笑盈盈地将那个面色冷肃的男人送出了门,然后又笑吟吟地回来,继续若无其事地蹲在地上来整理单子。
扫了一眼,宋禧这才发现,下头的人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清点好了,都装好了担子。
于是宋禧挥挥手:“都收拾好了?抬出去吧。”
然后她扭头看着站在一旁浑身僵硬的宋蓁,她笑眯眯道:“蓁蓁怎么了?时辰不早了,可要在姐姐这里用了晚膳再走?”
外间桌上摆的一桌酒菜,韩戟还没来得及用,现在还温热着,这样的天气正好用。
宋禧将宋蓁拉到桌边,又命魏琴添了碗筷,于是宋蓁便浑浑噩噩地在宋禧这里用了一顿晚膳。
饭后,宋禧亲自出门将宋蓁送回寝宫。
走到过峻兰池的时候,她们驻足桥上,远远听到对岸有女人的哭声传来,声音凄楚,鬼魅至极。
宋蓁有些害怕地往宋禧身后缩了缩,紧张地抓着宋禧的衣衫道:“韩贵妃这两日疯疯癫癫的,每天晚上都哭哭啼啼地到处乱跑,说有人害她……我听这声音有些害怕。”
宋禧拍拍她的手,安抚了一下她,然后面无表情地远眺对岸,隐隐约约看到有几个宫人提着灯笼从后头追来,将疯癫的女人按倒,半拖半抱地弄走了,远远地留下女人一阵尖锐的哭闹声。
宋蓁从宋禧身后探出头来瞧了一时,然后轻声道:“她也怪可怜的。”
闻言,宋禧扭头盯了她一眼,眼神冷厉,严肃至极。
宋蓁对上她的眼神,霎时便僵住了全身。
宋禧觉察自己的态度有些太过了,于是缓缓地松了松面色,她伸手摸摸宋蓁的头,笑道:“她有什么可怜的?父皇没让她住冷宫,还给她蒹葭宫住着,每日里衣食不少地伺候着,已经很对的起她了。”
宋蓁惴惴地看着宋禧,有些发憷,便不敢再应声。
宋禧知道自己吓着宋蓁了,她想了想,然后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说这个了,跟姐姐说说你将来的夫婿吧。”
说到这个,宋蓁僵硬的身子终于松弛了下来,说话也变得欢快了许多。姐妹二人便相携下了桥,一路上倒也说了不少体己话来。
到了宋蓁寝殿门前,宋禧站住,看着宋蓁进了门,她才转身离去。
“姐姐,”宋蓁忽然又回身唤住了她。
宋禧驻足,回首看她。
宋蓁犹豫了一下,然后迈出门槛来,缓缓步到宋禧面前,她仰头迟疑地问了一句:“姐姐,你,你同韩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宋禧垂眸看着宋蓁,月色下,她的神色温和极了,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你觉得呢?”
“我,我……”宋蓁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答话。她方才可是看到帘子内,自己的姐姐抱着那个当朝第一权臣肆无忌惮地缠吻,那模样仿佛情浓的一对爱侣一般!
宋禧微笑着说:“这两日,外头该已经传遍了吧,你真的不知道吗?”
宋蓁睁大了眼睛看她:“可是外头都在传,说,说韩大人是你的……情夫啊。”
宋禧挠挠头,抿了一下唇:“差不多是这样吧。”
宋蓁张大了嘴,一双眼睛都直了,她真心觉得自己的姐姐,是她这辈子见过最胆大的女人了。
宋禧上前两步,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脸蛋,轻声道:“晚风有点凉,快进去吧,早点休息。”
说完,她缓缓地转了身,不紧不慢地走进月色中。
独剩宋蓁站在原地发了许久的呆。
++++++
第二日,天色一亮的时候,魏晴叫小厨房送来了饭菜,因为宋禧的财物全都给宋蓁搬空了,这回真的过上了捉襟见肘的日子了。
宋禧皱着眉头看着锅里清汤寡水的青菜粥,连一点油水都不见,这个女人苦着脸色,勉强就着粥吃了两个包子。
然后便去东院找李书厌。
她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吃的实在有点太多了,昨天早上,她看他一个人吃的份都赶上三个她的分量了,她是想过去叫他以后少吃点。
然而才进了李书厌的屋子,宋禧却忽然发现这个人不在。
她站在室内里,怔怔地挑了挑眉:东院如果要出入,是必定要经过她的正院的,正院中又日夜由红柱子守着,竟然连她也没发觉李书厌是何时离开的。
宋禧撇了一下嘴,无奈离去。
李书厌是在四日之后回来的,彼时宋禧刚刚禀告了皇帝,自己要在宫外办生日宴,老皇帝难得舐犊情深,给她资助三十两的钱银,又将当年她十岁的时候便赏赐给她的两座别院重新还给了她。
宋禧自己又扣扣搜搜地挤出了十两银子来,勉强凑出四十两钱来,交给魏晴去置办物资,又着人去将她的别院收拾清理出来。
此刻她正揣着手站在边上督促着两个宫女一份一份地写请帖。
请帖写好之后,宋禧叫红柱子出宫去顺着皇城根下头的四条大街,挨家挨户地递请帖。
京中达官贵族几乎都居住在皇城根下头的这四条大街上。
心中不放心,宋禧一再叮嘱红柱子:“无论如何都要客客气气地请人来,先将随礼骗到手再说,所以,即便有人不来,将请柬砸到你的脸上,你也要忍辱负重,笑脸相迎。”
红柱子听得额角青筋乱跳,一张棺材脸面皮直抽。
李书厌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女人,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宋禧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将满院子的人都打发了后,她冲李书厌招手,笑眯眯道:“李先生回来了?过来坐啊。”
李书厌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坐到宋禧的对面。
宋禧笑眯眯地亲手为他斟了一盏凉茶:“天气热,先生喝口茶降降温。”
完了,又将别在身侧的团扇拿起,隔着桌子,讨好地为他打扇:“先生一路辛苦。”
李书厌不习惯这个女人这般殷勤的模样,于是伸手按住她的团扇,凉凉地开口:“公主有话直说。”
宋禧挑眉,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缓缓地将扇子收回,一下一下为自己扇风:“先生追踪到了吗?”
李书厌轻叹了一声,然后垂眸轻轻地饮了一口凉茶,说话的声音波澜不惊:“追到了。”
宋禧一喜,挑眉问:“还活着吗?”
李书厌抬眸看了她一眼:“活着,那个太监还在到处请大夫。”
“你可以将孩子偷出来吗?”
李书厌一口茶呛进喉管,他以手扶额,在心中哀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没完!
“哦,对了,”宋禧忽然又揪着眉头盘算了一时,“这个时候去偷,孩子身子弱,天气又热,偷来偷去的,折腾一番又弄死了就不好了,且等他先养好了再说……暂且按兵不动,等等再看吧。”
她又抬眸去看李书厌:“过些日子,本宫要在别苑办生日宴,你跟着一起吧,这些年里本宫得罪的人不少,到时候要是有人要来打我,你在前头帮我挡着点。”
李书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悲哀地发现自己从帝王身边最顶级的刺客,如今竟然一路沦落到了做打手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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