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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02
祭坛之中，灵族六巫将灵素儿围在中心。
“哎呀呀！我说灵启大人啊，您怎么可以对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这样呢！”灵无尘打趣似的对灵启说道。
“就你嘴贫。”灵闪闪道。“灵启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灵族，我们不能再出任何乱子了。你看如今，灵族十巫除了灵启大人外，仅剩我们光暗□□水五人守在这灵谷。晁銮至人间游历数百年音信全无，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羽寒因这禁忌封了长风之术，困在锢梦之窟；而织烟虽承了火之力，却仍不能继天火之职。你说难道不是我们灵族凋零的开始？”
“是啊，”灵冷幽悠然道，“想来神木已经数百年未曾出现了……有时我都觉得女娲娘娘是不是将我们遗忘……”他垂着眼睑，声音沉沉。
灵冷幽的话让一众人没了声音。
当初红缨将云天诓来灵谷的理由就是可以找神木医治他的妖毒，却原来这神木竟已许久未现世了。灵素儿想着灵谷外那豸人村的人，暗叹，灵族如今如此没落和这豸人村也逃不了干系吧。想至此处，灵素儿不禁冷笑了一声。
“素姑娘何来发笑。”灵启问道。
“发笑？”灵素儿反问道，“就像刚刚那位姑娘和冷幽所说的，已开始灵族的没落。可是你们为何不想想自己的原因，反倒怪起女娲娘娘来。不觉得可笑吗？”
灵冷幽有些语怔，“刚刚也许只是我妄言了。”
“我没说你妄言，”灵素儿瞟了他一眼，道：“豸人村，夺世之惩，都是在剥夺别人的东西。你们可曾想过，做为女娲侍族，你们该做的就是这些？”
那一句夺世之惩似一根毒刺一般瞬间扎到灵冷幽的心里，他晃了晃，几乎有些坐不住。“红缨她，始终不会原谅我吧。”
“夺世之惩？”灵启转过身看着冷幽，“你对红缨做了什么！”
“是我一时糊涂……”灵冷幽的声音暗暗沉沉，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你惩罚我吧！”
“事到如今，我还怎么惩罚你！”灵启气得浑身发抖。
“其实，”灵素儿看向冷幽，眼神稍显柔和，对他说道：“红缨她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为了我的父亲，她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
“可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灵冷幽抬起头看着灵素儿。
“那也是她没有选择的选择。”灵无尘接道，“羽寒回来了，这不正是她所期盼的吗？”
“别想了，”灵闪闪道，“一会儿灵启又要训人了……”她瞥了瞥灵启的方向，看灵启脸色十分的难看。
刚刚灵素儿提到豸人村，他的脸色便开始难看得骇人。似乎那里有什么让他觉得厌恶又难以承受的东西一般。而当他知道红缨亦受了夺世之惩，如同火上浇油一般，看灵启的样子，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素儿姑娘，也请委屈你一下了……”灵沧淮道。
灵素儿按照他们的指示，同灵族这六位祭司就了位。
灵力一丝丝地注入灵素儿的身体。
受着六巫的灵力，灵素儿的身体虽然未觉得不妥，但是瞬时充斥的灵力还是让她汗珠如豆般滴落出来。
“素儿……对不起……”灵无尘说道。身为灵族十巫之一，纵然有许多他不能左右的事。
“没事，我受得住……”灵素儿道。
六巫施出的灵力围绕着灵素儿，灵之光如同一条条蛛丝，将灵素儿团团包围，形成如魔茧一般的灵壳。
灵素儿能够感觉到自己心中一散出的一丝丝灼热，她甚至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头发颜色在变化，晶莹的绿光从灵素儿身体中慢慢溢出。灵素儿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烈火焚烧一般灼热。眼前恍惚，灵素儿感觉自己好似陷入一个光芒无限的世界。
一匹碧玉麒麟腾然跃起，在身边悠悠地徘徊。玉麒麟停下脚步，慢慢踱到灵素儿的身边。
玉麒麟静静地看着灵素儿。灵素儿抬起头，看着它，它的眼神中满是企盼和期待。
“麟儿……”灵素儿轻轻喃道。
“保护他……替我好好保护他……”麟儿低哑的声音沉沉地说。
“谁？”灵素儿问道。想起那日银月对她说的那番话。“保护谁？”
麟儿看着灵素儿。“你承诺过的，要世世保护他，世世追随他……你可还记得？”
灵素儿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记得你说过的这些，但是我会的。”
麟儿沉吟，“我本就是你，我不忘，你不忘。切记，切记……”
麟儿的话有些深奥，让灵素儿有些听不明白。麟儿歪头看着她，眼神迷茫，让灵素儿看不清麟儿的模样。
“你就是我，你不忘，我不忘……”灵素儿沉沉道。“我会的……”
麟儿点了点头，转瞬消失了。
灵素儿调息，慢慢的沉下心，试着收住心头的那团火，感受着六巫注入的灵力，慢慢融合。
六巫的灵力由一层层的丝线化做细细涓流的清泉，再如江河，如浩海之波，翻腾着融合在一起，与灵素儿本身的灵力化做一个绿色的漩涡，将灵素儿团团围住。一株树苗从灵力的茧壳中砰然冒出，瞬间化做参天巨树。
“这，这……”众巫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木神木……这是神木……”灵无尘惊呼。
他们停下手，巨树刹那消散，化做点点晶莹的灵光。
其他人看着灵启，他看起来亦有些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灵族等待数百年的神木竟会是一个人类的孩子……”
灵启激动得无以言表。“素，素儿姑娘……你竟然……”他怔怔道。
“神木归位了，我们灵族有救了……”众人纷纷道。
灵素儿破开灵力之茧，看着他们，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只是一个半灵族血脉的人类，怎么可能是神木……”
灵无尘看到灵素儿那一头月银色的长发顿时惊住了。“你果然是我们灵族的神木，果然……”灵无尘一个箭步冲到灵素儿的跟前，一手挑起灵素儿的长发，一手拉住灵素儿的手，“灵启你看，这是十巫才会有的颜色。素儿，素儿，你果然和他们说的不一样……果然……果然……羽寒知道了，肯定会开心的……”
“无尘！退下！”灵启喝道。
灵无尘瘪着嘴，退到一边。
灵启站起身，走向灵素儿，“对不起，素儿姑娘，刚刚冒犯了……只是想问一下，你是否愿意留在灵谷……”
“不……我不会……”灵素儿抬眼看着灵启，干脆地回答。“我会离开……”
“这……”灵启看着灵素儿，眼角闪过一丝为难。
“灵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而我的宿命却不是这里。”灵素儿看出了灵启的失望，她安慰道，“我生在雁不归，我与那里的山神有着夙世的约定，我要兑现对她的承诺。”
“可是素儿姑娘，”灵启道，“不要忘了你是灵族人。你必然还是要回灵谷的。”
“灵族人？呵！”灵素儿冷笑道，“你何时将我当过灵族人？我父与我母相爱，你逼他们分开，以我母亲的性命相要挟时，你可曾将我当做灵族人？你一掌打在我母亲的肚子上，使得我的哥哥胎死腹中，你可曾将我们当做灵族人？你将我的父亲关入锢梦之窟时，你可曾将我当做灵族人？你将我们压来之时，你又曾将我当做灵族人？”
灵族儿一连串的反问让灵启哑口无言，“你……你……为何……”半天，他都无言以对。
“为何偏偏我是神木？你们说灵族凋零……哼哼……那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打死的哥哥哥，他是不是就是神木，就是天火，就是你们再也没有出现的十巫？你问我为何又会知道这些？哼！”灵素儿厉声反问，“你是不是想这么问？”
灵素儿向着门外的方向转过身，“别忘了，养我长大的是碧瑶山的山神，是女娲娘娘身边的近卫玉神，是天狼，是同为女娲侍族的碧狼！现在我问你，你可有资格反问我？”
灵素儿扫了一眼其他人，“就算我是神木又如何呢？我听说，灵族有十巫之力之人十岁起便要在人间历练的规矩吧？我爹爹在人间历练少说也有五十年吧。我今年才二十多岁，既然我现在知道自己有神木之力，那等我五十年后，再说吧。”
“这样也好也好！”灵无尘冲过来看着灵启说道。“灵启大人，素儿姑娘已经累了，我送她回去。”说着，他便拉了灵素儿向外走。
“且慢！”灵启叫住他们。“素儿姑娘，你既然是我灵族后人，必须在这里向灵族先祖起誓，不可违背灵族古训……”
“起誓？”灵素儿停下来回头看了看灵启，“灵启这是不信我吗？那灵启说说看，这灵族古训是什么？”
灵启向着灵族先祖之位施了施礼，“灵族古训：与人结合，必生邪魔。”
“人类？哼哼……我本身就是人类……更何况，我与谁好，与谁结合与灵启有何干系！”
灵无尘目瞪口呆地看着灵素儿，“素，素儿……”
“无尘，我们走。”灵素儿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
灵素儿被灵启带进圣殿已整整一夜，云霜和苍海便在圣殿外守了一夜。
待灵素儿离开圣殿，天已大亮。
见到灵素儿出来，云霜和苍海一下子冲过去。“素儿！
灵素儿似终于支撑不住，一下跌在云霜的怀里。
“云哥。”她抬起头，看着云霜，“我没事……”
“这位……呃……”灵无尘对云霜道，“梅……”
“云霜。”云霜将灵素儿打横抱了起来。
“呃……云霜……”灵无尘道，“素儿姑娘是……”
“云哥……”灵素儿虚弱地说道：“我不是邪神……我不是邪神……”
苍海亦安抚道：“先不要说了，我们回去再说。”说着，他们向厥青小屋的方向走去。
灵无尘道：“你们两兄弟，要我说，还真有意思。”
苍海和云霜看着他。
灵无尘眨眨眼睛继续道。“如果你们不说，我有时还真以为你们是女扮男装的。身上的气息有点乱。”
“乱？”云霜问道。
灵无尘点了点头，“特别是你，你的魂魄就像……”
未等灵无尘说完，苍海打断他，“霜，你哥在屋里，你先给我吧。”
云霜点了点头，将灵素儿交递到苍海怀里。便飞身一跃，没了踪影。
“这小家伙，身手不错。”灵无尘称赞道。“我喜欢。”
苍海斜眼瞪了一眼灵无尘。
“苍，苍海兄，”灵无尘悻悻道，“你瞪我干啥？好像我抢了你老婆似的。”
“无尘，”苍海道，“请你闭嘴好吗？”
无尘撇了撇嘴。“好，我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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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