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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面筋串砸落在地上,姜媚慌忙起身,膝盖磕到硬石桌,钻心的疼痛使得她半弓着纤细的腰肢。
“姐——” 她声音颤抖地问,“怎么回事?”
话筒里回应姜媚的是姜瑜疼痛的呻.吟声。
姜媚着急地脸色都发白了。
“姐,姐——”
“别慌。” 肖译快速站到姜媚的身旁,左手用力按住她发抖的肩膀。
姜媚脑袋空白地看了眼男人。
“问你姐姐是哪个医院。”
肖译的声音说得很重,仿佛一把锤子敲在姜媚空白的脑子里。
望着身旁男人镇定的深眸,六神无主的姜媚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
快速深呼吸两口,她尽量保持冷静地问,“哪个医院?”
姜瑜没有回应,姜媚隐约听到了其他的声音,嘈杂分辨不清。
她又慌了,连忙唤着姜瑜,“姐——”
肖译压在她肩膀上的力量越发重,姜媚吃痛。
“冷静。” 男人说地又快又沉。
漫长的一两分钟过去,话筒中传来陌生的男声。
“您是这位姑娘的家属吗?”
“是。”
姜媚快速回答。
“她生病了,麻烦您来下仁济医院。我的电话是135XXXXXXXXX。”
……
姜媚报电话号码,肖译快速记下,反复核对两遍后,挂了电话。
电话内的话音刚落,男人双手扣住了姜媚的右手,不轻不重地揉捏。
“姜媚,听我的话。” 肖译俊脸严肃,透着临危不乱的果断,“你在这里老实等我,我马上开车来接你。只有你冷静的配合我,我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好。” 姜媚快速点点头。
肖译没敢耽误时间,拔腿飞速奔跑,临走前一颗心却仍然惦记姜媚。
生怕她胡思乱想,男人还特地给她找了事情做,“试一试这个手机号有没有微信。”
十分钟后。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姜媚的面前。
拉开门,她迅速冲进副驾驶,肖译未出声的时候,姜媚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扣好了安全带。
两人互相交换一眼眼神,肖译启动车子,姜媚虽担忧地紧握安全带,但却保持沉默,避免过度地给男人造成压力。
“现在深夜,路线不堵,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医院。” 肖译目光直视前方,冲旁边的姜媚宽慰道,“根据我从医多年的经验,如果你姐出了大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时间段,也更不应该是你姐给你打电话。”
姜媚转头看身侧的肖译,男人身姿挺拔,手下动作从容不迫。
但细看下,她能睨见肖译紧皱的眉宇,凛冽的轮廓。
“猜测应该是你姐突发什么疾病。” 前方直行道,肖译一脚踩下油门,“如常见的急性肠胃炎,阑尾炎等。”
姜媚闭眼深呼吸。
她对男人说,“你专心开车,我现在好多了。”
肖译开车,姜媚低头看了眼微信,好友已经被通过,下一秒,是陌生男子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您好,姜小姐目前正在仁济医院照B超,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
姜媚瞧着这条消息,当下绷直的身子一软,陷在了座椅里。
肖译出声问她,她仍然心底发憷地念出了这条救命信息。
男人轻轻应了声,单手握着方向盘,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寂静的车内是肖译沉稳如水的声线,姜媚安静听着他和医院同事的电话内容,不安的心被一点一点地灌入宁静的力量。
“我问了B超同事和医生,你姐是急性阑尾炎。”
红绿灯路口,肖译缓缓停下车,他身子微微靠向姜媚一侧,抬手摸在她的头顶,十分让人安定,“ 小问题,放宽心,一切都有我在。”
……
仁济医院。
两人抵达医院前,肖译早就在行程途中得到了基本的信息,一进医院,男人牵着姜媚的手,大步流星地在院内穿梭。
姜媚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的旁侧,偶尔扫过肖译,视线中是他宽阔的肩膀,西装革履的英俊模样。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让她由衷地信服。
203号病房。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
病房内灯光敞亮,临近厕所方位的病床空位,临靠窗户边的病床上躺着姜瑜,很扎眼。
姜媚快跑到姜瑜病床旁,漂亮的小脸着急又担心,“姐——”
姜瑜吊着点滴,蜷缩着身子,听到姜媚的声音,呻.吟了几声,睁开了双眼。
“别担心,我就是急性阑尾炎,现在好多了。” 姜瑜伸出另一只手轻轻靠了靠姜媚的手背,“姐会不会妨碍到你拍戏啊?”
“呸。” 姜媚嘴上凶,眼底却满是心疼,“胡说八道。”
急性阑尾炎疼了姜瑜好长时间,也没有多少的精神和姜媚说话,正想要阖上眼帘,余光瞥到站在进口处的阴影。
侧眸望了眼姜媚,姜瑜正想要开口,肖译就已经走上前。
“姜姐,好久不见。我是姜媚高中同学,肖译。”
他站在姜瑜输液的这一旁,出于医生本能性地给她调整着输液的手势。
姜媚和男生同行,再加上面前男生简单的自我介绍,疲惫的姜瑜打起了几分精神。
“小弟弟,我记得你。高中我妹请家长的时候,你总是在老师耳边帮她说好话。”
“姐。”
姜瑜忽然提起丢脸的一茬,姜媚不好意思地鼓了鼓腮帮。
“还怕羞?” 姜瑜笑,“当年怎么不像肖译好好学习?我记得他还是你们班学习委员,年纪第一。”
肖译听姐妹两拌嘴,抬眸看姜媚,睨见她羞恼的表情,低头宠溺一笑。
当年姜媚的学习成绩不差,只不过偏科太严重。她是英语老师的掌中宝,数学老师却对她恨铁不成钢,因此成为了偌大办公室组里面的常客。
……
三人随意又说了几句话,姜瑜休息,姜媚和肖译轻脚步地走出了病房。
“肖医生,谢谢你。”
姜媚轻轻关好病房门,转身注视着肖译。
进病房前,原本由于着急的行车,男人的西装散开了几颗纽扣,衣角些许凌乱,而且衬衫的袖口还参差不齐地挽起。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却早已经恢复到如演讲时的整整洁洁。
肖译没应姜媚的谢,反而问她,“明天你姐一早的手术,你能从剧组抽开身吗?”
“我想要和导演商量下。”
深夜的医院走廊挂起阵阵过堂风。
肖译将姜媚拉到自个的身后站住,又快速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身上,“明天天不亮你就要起来化妆拍戏,而且还得进山。”
“嗯。” 姜媚双手拢了拢男人的外套,“所以我想和导演商量下......”
“商量?” 肖译挑了下剑眉,“想要改行程?”
姜媚看男人一眼。
“整个剧组因为你私人的事情而变动行程,导演和同剧组的人难免会对你不满意,到时候再以讹传讹说你不敬业耍大牌。” 肖译朝病房内看了眼,又回眸,“阑尾炎手术是一个常见的小手术,你不需要过分担忧。你回去拍戏,把你姐放心的交给我,我是医生,可以比你更专业地照顾她。”
“肖医生.....”
“你听话,这只是一个小手术。” 男人摸了摸姑娘的头,“要将机会成本用到更大的事情。”
姜媚漂亮的脸皱起,思考着肖译的话。
“病房内还有张空着的床,你可以陪一会床,到时候让助理来接你。”
几分钟后。
“好。”
姜媚点点头。
……
病房内。
姜瑜的液体输完的后半夜,姜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晕了一会儿。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姜瑜也没睡。
“姐。”
姜媚双手揉着猫眼,拖沓着鞋子就往姜瑜病房前的凳子上一坐。
“半夜起来干什么?” 姜瑜撵着她,“快去接着睡。”
“不睡了,一会得赶去剧组拍戏。” 姜媚双手搭着椅背,下巴轻轻压住手背,“姐,不好意思,明儿个你一早的手术我不能陪你,我拜托了肖译让他帮我照顾你。”
“你去拍你的戏,别管我,阑尾炎的小手术哪里需要麻烦肖译。”
姜媚没吭声,小声嘟囔了几个字。
睡了一觉的姜瑜明显比之前的精神好,直白地问,“和肖译在一起了?”
“嗯。”
想起肖译,姜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兜兜转转到底还是在一起了。” 姜瑜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含笑地望着自个妹妹,“刚见了他,他看你的眼里有光,很漂亮。”
一听这话,姜媚眼底亮了,精致的眉眼仿佛染了层层的金光。
起身给姜瑜倒了杯温水,姜媚递给她,复而,她又重新坐到凳子上,笑靥如花地晃荡着凳子。
半晌。
她安静下来,沉稳如石,仿佛瞬间成熟了好几岁。
“姐。” 她说得很轻,却又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我近年来两大最幸福的时刻,一是你病好起来,二是与他在一起。今晚和他逛夜市,走在他身侧,我才发现——原来我脚下踏着的路,盛开着玫瑰花。而我头顶上的苍穹广袤无垠,弯弯月牙似小船悬挂,熙攘的繁星斑驳明亮。我觉得我好像被置身在一淌温泉里,四肢充满了温暖,耳边回响候鸟归巢的鸣叫声。”
夜色茫茫,辽阔安静,窗外墙角处的白紫色喇叭花悄悄绽放身姿。
“现在足够幸福吗?”
姜瑜靠着枕头,清冷的眼里是怜惜和疼爱。
从小一起长大,姜瑜足够了解姜媚。
她是个骨子里要强的姑娘。
当初她的自杀,再如今到娱乐圈里的种种纷纭,她都独自一人刀尖舔血,没见她哭过喊过。
此时此刻,姜媚卸下防备和她说话,让姜瑜意外而又内疚。
姜媚抬眸,明艳一笑,吹散了病房内的一室冷清,“知己卧榻,家眷安康,友人在侧,已是胜却人间无数。”
*
翌日清晨。
远处山峰的雾气渐渐剥开,晨曦的朝阳微微闪烁着日光。
肖译简单洗漱后,提前到了姜瑜的病房。
两人客套地说了几句话,他便陪着姜瑜去手术室。他站在外面,等到手术室的门一关,准时和正在拍戏的姜媚报备。
手术一个多小时左右。
肖译先是回科室看了下305号病床的患者情况,估摸时间差不多后,他又提前到了手术外等候。
直到姜瑜被推出来,认识的医生对他说手术成功,肖译悬着的心才放下。
将情况再次和姜媚报备完,这时候,他才发觉自个的双手已经紧张出汗。
肖译站在姜瑜病床旁,低头无奈地笑了笑。
“姜姐,困的话要不要先睡一觉?” 他弯腰整理了下姜瑜的被角,轻声询问她。
“好,谢谢你。”
姜瑜清冷的脸难掩困倦。
接下来几日,肖译全权照顾着姜瑜,很细致,每天的状况都会如实地和姜媚报备。
姜瑜也和肖译逐渐熟悉起来。
第六天。
正值傍晚黄昏,天际边橙红色的火烧云时不时变幻影像。
肖译坐在病床前,一边低头削着手中的苹果,一边和姜瑜闲聊。
也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提及到了和姜媚的感情,他也没有隐瞒,简单的几句话解释,“以前的时候,我和姜媚都心高气傲,年少轻狂。遇到有误会的事情也学不会沟通,久而久之造成了猜忌,两人反而开始变得生疏。”
姜瑜点点头,很赞同,“两人的感情间,沟通确实非常重要。”
苹果皮一刀接一刀的削完,肖译又细致地将苹果分成许多小半放进瓷器杯里。
他站起身,动了动脖子,端着瓷杯递给了姜瑜。
“姜姐,今天可以吃点苹果。”
“谢谢。”
姜瑜双手接过瓷杯,肖译刚好直起身,视线不小心略过她的左手腕,瞧见一道又宽又深的疤痕。
自杀后的结疤。
清俊的脸微微一变,肖译剑眉一紧,心底十分意外,但也没多问。
姜瑜看出他的表情,温婉的笑未变,倒开口主动聊起了这个话题。
“这手上的疤是我自己割的。” 姜瑜低头看着手中的结疤,清冷的目光里意外地透露出悲恸和偏执,“当年我也年轻,因为一些事没想开,选了这条路。”
姜瑜说地含糊,肖译面色有点不自然,多年从医经验的判断——
他觉得此刻的姜瑜透露着一股子病态的古怪。
简单两三句后,姜瑜又温婉的再次笑了起来,“要不是因为我的事情,说不定你和我妹妹早就在一起,也不会耽误这几年的时间。”
“什么?”
肖译深瞳猛地一震,手中的苹果皮掉落在白大褂上,浸出了点点水渍,瞬间看起来有点脏。
这是第一次,他在姜瑜面前失态。
“你难道不知道姜媚当年出国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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