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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月香三谏张家巨变 女婿一招寿礼新奇
送走了郑稼明,郑月香兴奋地拉着林小凡进了屋。
“小姐,你打算回去吗?”小凡问郑月香。
“不想回,我知道他们是在打我们家产的主意,让我备一份厚重礼物这还不明显吗?连傻子都听得出是啥意思。”郑月得气呼呼地说道。
听了这话,小凡觉得郑月香成熟了很多,不再是先前那个遇事没主意的小姐了。
“你还是与张捕头商量一下才好。”小凡说道。
“你的意思是回去一趟?”郑月香问。
“这个要看看你家捕头是怎么打算的。”
“先不说这个,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酒楼。”郑月香拉了小凡便出了门。
在街上,郑月香同张景天和秀儿一边走一边向小凡介绍了近期自己家的一些运作变化……
这些日子里,张景天可算是忙得脚不沾地,正在紧锣密鼓的操办郑月香给他出的三个主意:
一是在城西购了一处宅院,重新进行了翻修,全家人都搬进了新院入住。张骞墓附近的院子空闲在那里,张景天请了一个老者帮忙看着。
二是郑月香还向张景天建议,文川镇文三虎原来的几院房子一直空着,只因此宅出过凶杀案,没有人敢买,何不将其全部做成了制茶作坊?再从巴山茶园以重金请来制茶师,专们炒制上等好茶。一来房屋不浪费,二来可以办成陕南最大的制茶坊。现如今,制茶坊里的设备全部置办妥当,制茶工匠也全部到位,只等收茶、开工炮制。张景天还将那制茶坊命名为“正茗月香制茶场”,让郑月香高兴不已。
三是在桂花香酒家待了一些日子,郑月香觉得店里的生意不错,便有了开一家高档次酒楼的想法。把自己的想法同张景天一讲,张景天也很高兴,对郑月香的几点建议非常佩服,更觉得郑月香不愧是出生在商人之家,耳濡目染,眼光独到。同时,最让张景天欣慰的是郑月香并非好吃懒做、只图享受之人。既然她想做事,就让她做去,只图个心情好就行,再有几天,新酒楼就要开张了……
小凡一边听着郑月香的叙述,一边打量着她,觉得这个女子看着文文弱弱,其实她内心是十分强大的,她的心态调整得很快,她不再是过去的那个郑家小姐了。
“小姐,我佩服你!捕头娶到你是他十世修来的福呀。”小凡边说边瞅张景天一眼,见他笑得两眼挤成一条缝。
“哎呀,我有啥让你佩服的,我一直都佩服你和秋雨妹妹,又有本事又懂得那么多,我一辈子也学不到你们那样优秀。”郑月香说完,指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丁字街口,“我们的酒楼在前面。”
顺着郑月香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幢转角的三层木楼高高地矗立在街口处,整个木柱、门窗油漆一新,正门头横悬一扁“揽月酒楼”。
踏进酒楼,张桂花正在忙着布置桌凳,见小凡一行过来,急忙迎了上来。
“林女侠来啦,看看怎样?”
“好,好宽敞、气派。”小凡随口答道,觉得这酒楼也真够大的,还上下三层。
“小凡,我们上去看看。”郑月香说着,领着小凡上了楼。
来到二层,见中间有一个乐池,四周是饭桌。小凡不知道这是何用,便问:“中间空这么大做啥?”
“那是乐池,客人用餐时共他们欣赏歌舞用的。”郑月香解释道。
“吃饭就吃饭,还要给他们歌舞看?这也太会享受了。”小凡不解的说。
“这个我也不懂,是那王县令让这样安排的。”郑月香说道。
“王县令?开个酒楼还要他准许吗?”小凡更是不解。
“王县令来看过几回了,他说这样才能把富人拉过来吃酒,对生意好。”
小凡听了不是很理解,也不言语,又同郑月香、秀儿上到了三楼。
三楼上,中间是一个天井,一周全是餐间,一间一席,足足有八、九间,有大有小,小凡见了,只是摇头。
“怎么啦,小凡?”郑月香问。
“在这么小的房子里面吃饭还不把人给憋死。”小凡喃喃地说。
“林女侠,能在这里面用餐的都是要谈事情的人,不想让外人打扰,更不想让外人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张景天上来接了话。
“哦……明白了,在这里面用餐是商量偷鸡摸狗的事和背地里下刀子的事。”小凡直接了当地说。
张景天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对了,那我们也在这里商量一下不让外人知道事吧?”小凡忽然想到了郑昱寿诞之事。
“啥事?”张景天惊讶地问。
“给你岳父祝寿的事呀!你们是去还是不去?让我来就是要我劝你们去拜寿的。”小凡道。
“这个我听月香的,去不去由她决定。”张景天看着郑月香说道。
“不就是想我们送大礼嘛。”郑月香一针见血。
“我们坐下来商量商量。”张景天示意大伙在一个包间坐了。
“我的心早被他们伤透了,休想我的银子!”郑月香说道。
“去了不送银子那总要送东西吧?”小凡说。
郑月香对张景天说:“官人,你也别问我的意见,只要不送银子就行。”
“我看还是送银子吧,毕竟是头一次给你爹拜寿嘛。”张景天说。
“我说了半天你一句也没听进去,他们缺银子吗?”郑月香嗔道。
一时间,大伙都是沉默了。
许久,小凡问郑月香:“你没给张捕头讲你爹灭文家,给你许婚的最终目的?”
“我……”郑月香为难地摇摇头。
“啥目的?”张景天愣着,瞅瞅郑月香,再瞅瞅小凡问道。
郑月香难为情地说:“目的就是想要我们的家业。”
张景天听得愣头愣脑,半晌没有说话。
郑月香见状,便道:“官人,他想咱们的家业归他想,我们不上他的当就行了,你可千万要警惕。”
张景天愣了半晌:“我明白了,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你们灭文三虎是为了他们的家产,把你许婚给我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这份家产。这不是联姻,这是婚姻背后的阴谋,是个骗局。”
张景天的脸色铁青:“灭文家是你们郑家的本意,却假意帮了我张景天的忙,我张景天纯粹是帮着郑家顶了一口大黑锅,到头来,我张景天还要对郑家千恩万谢,欠下天大的人情!文家被灭口,我张景天就给你们郑家落下一个罪证,受人掣肘!还要时刻受你郑月香的监视,你们郑家设得这条计真毒啊!”
张景天猛然明白了郑昱计谋,心如翻江倒海。原来他们杀了孩儿的娘就是要把郑月香嫁过来,灭文家是为了那份家业……文家人死得也太冤了……更冤的是被杀的孩儿他娘……不,她不冤,她是个毒妇,她毒杀公爹死不足惜!我不愿想起她,想起她就是一种恨、一种痛。可是,眼下怎么办?郑月香怎么办?休妻吗……不,月香并没做错什么事,她对孩子和老母都很好,是个贤惠之人,但是,但是……
“官人,你……”郑月香一听,又气又急,不知怎样解释才好。
“张铺头,你咋能对小姐这样说话?”
小凡“啪”地一把将手里的剑往桌上一拍,“你太伤小姐的心了!”
“我说的不对吗?现实本就这样。”张景天看着林小凡说道。
“现实?你知道现实中小姐为了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屈辱?你知道小姐为了你和你的孩子,是如何对我说掏心窝子的话吗?你知道小姐为了你,如何与她爹决裂的吗?”小凡越说越激动,“噌”地站起身来道:“她爹为了能得到你们的家业,在小姐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许婚给你,她一个黄花闺女被迫给你填房续弦也就罢了,你不想想,你还有一个儿子,她一来就面临着给你带别人的小孩,她心里苦水往哪里倒?就这,小姐过门前还对我说,为了不分彼此,自己可以终生不生小孩,要好好把你的孩子当亲生儿子一样带大成人。还说要把你娘当自己亲娘一样孝敬。为了不让她爹夺去你张景天的家业,她宁愿跟家人一刀两断也要死死为你保家守财,难道你没感觉?你听了不感动吗?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你有什么理由去伤害她?你这样说话不怕遭雷劈吗?张景天,小姐是小姐,她爹是她爹,他们处事的态度和想法是完全不相同的,你明白吗?小姐如果跟她爹一个鼻孔出气,她还能自己受这份罪出来开酒楼,给你出谋划策办制茶坊吗?堂堂一个捕头,也不动动脑子想想,不知你是真混账还是假混账!”
郑月香心里阵阵酸楚,抽泣起来。
小凡见状,索性从前至后把郑家和文家的纠葛,以及郑月香为了婚姻如何同家人对着干的详情一一向张景天讲了,张景天听得一阵愤怒、一阵欢喜、一阵羞愧,内心暗骂郑昱不是个东西,郑稼明是一丘之貉。觉得郑月香有胆有识,是个不寻常的女子,刚才的话说得太出格,真冤枉了月香。
想到此,张景天起身向郑月香深深地作了一揖:“娘子,是我不好,一时乱讲浑话,我冤枉了好人,误会你了!从今往后,我张景天一定会好好待你,好好心疼你,好好……”
“肉麻,臊不臊!”小凡吼了一声,打断了张景天的狎昵之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我向她做个保证嘛。”张景天有些尴尬,但心里却偷偷松了一口气。
郑月香内心非常感谢小凡能为她做证。否则,还不知怎样才能向自己的夫君说明这一切,既然他都道歉了也就不去计较。想想眼下家里的生意两面都要人手,突然有了把林家兄妹请来为自己做事的念头。一来小凡与自己相处甚好,二来林家兄妹有一身的本领,可保生意上的平安。
郑月香试探性的问:“小凡,你兄妹二人在那边做得开心吗?”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有啥可开心的?前几日我们还跟郑少爷打了一场官司,差一点我们就走人了。”小凡道。
“为啥打官司?”郑月香吃惊地问。
小凡将打官司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听得郑月香喜出望外,心里觉得让林家兄妹来这里是不成问题了。
张景天听后哈哈大笑:“两个傻蛋,竟然干出这等无聊之事。那郑稼明也太自以为是了,白白送出去五百两银子也活该,他心里肯定记恨你们兄妹俩了。不过,我倒是佩服秋少侠的机智,能把黑白颠倒过来,不愧是在京城见过世面的。”
“打完官司后,郑少爷有事很少再找我哥了,今日过来,他就没带我哥。”小凡说道。
“官人,我们现在正缺人手,何不把小凡兄妹请来为我们做事,也可解决他们的尴尬处境。”郑月香说。
“行呀,就看他们愿不愿来。不过,这样会引起你爹他们的误会,说我在拆他的台。”张景天觉得这个提议虽好,却有点担心。
“我都不怕你怕啥?咱做咱的他做他的,井水不犯河水。有本事的人他们能请,我们为何不能请?又不是卖给他们了。小凡,跟着我们干吧!”郑月香振振有词。
“小姐,我们只会点拳脚功夫,其他的又不会,能给你们干些啥呀。”小凡边说边思索着,若是能过来那是最好,反正郑家大院也不是久留之地了。
“哎呀,要你俩过来就过来,客套啥?你回去同林少侠说说,直接过来,工钱我们照给,好吧?”张景天说道。
“那好,我回去跟我哥说说。”小凡点了点头。
“扯了半天,还没定下来给你爹送个啥礼哩。”张景天又提起此事。
“这事你定吧,我不想管,但不能送银子。”郑月香淡淡一说拉着小凡道:“走,领你到楼下后院看看。”
酒楼后面是一个四合院,有两个伙计在院内整理东西。左边是库房和厨师、伙计们的住所,右边是酒楼的厨房,侧面还有一个通向另一条大街的后门,门厅是一间酱醋铺子。
小凡看得不停咂舌:“这地方真够宽敞的。那正房是做啥用的?”
“正房是住人的,边上是账房。”郑月香回头对小凡道:“我一会儿带你去新盖的院子看看。”
“现在应该叫你掌柜的了……”小凡一本正经地说。
“行了,你别笑话我了。”郑月用粉拳敲着小凡的肩。
“有啥活让我做的你吩咐吧。”小凡道。
“我们去问问桂花,看看她那里需要我们干点啥。”
说着,郑月香同小凡找张桂花去了……
郑家大院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正是郑昱六十八岁寿辰,凡亲朋好友,生意往来的商家都陆续给郑老爷祝寿来了。王管家一边吩咐厨子搭笼做菜,一边吆喝伙计在前院、二院摆了三十张桌子为开席做准备。
前院门厅内,账房和伙计忙着接收礼品,郑稼明带了几个人在大门口迎接着亲朋。
厢房里,堆满了各式礼品,还有伙计不时往里抬的、抱的、捧的,把一间屋子挤占得满满的。
郑昱和夫人在前院正堂上逐个打着招呼,整个郑家大院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去武乡镇的路上,一架马车承载着一块巨大的太古石和一个全石头打凿出来的青石缸,由一个车夫赶着。太古石造型奇异,高约一人;青石缸阔约四尺有余,壁厚两寸,海浪图案雕工细腻。两样东西足足用了两匹马拉着。张景天骑马走在前面,郑月香乘一辆马车走在后面,林小凡骑马仗剑紧紧跟在郑月香的车边。
张景天边走边想,今日去给郑昱祝寿月香不让送银子,还真把人为难了半天,好在想起文家大院的杂料房还放着几个太古石和刚刚雕凿好的几口石缸,那是准备用来盛水做防火的。平常时候把太古石放在石缸中,可当景致观赏,发生火灾可以舀水救火,闲在那儿也没什么用处,正好可以用来做寿礼。祝寿的吉祥语本来就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何不借此青石缸盛满水比作“东海”,将太古石比做“南山”?郑稼明要求这次祝寿要给他们准备一份厚重礼物,正好此礼物也的确是十分厚重了。说实话,若不是林小凡把郑昱想侵占文家家业的事讲给自己,郑月香一心护家,为自己守住家产,那我张景天真有可能会被郑家算计了去,想想这事都有些后怕。看来,月香的确是个好女人。
郑月香坐在马车里心情同样是五味杂陈。庆幸自己没有嫁错人,张景天事事都依着自己,知疼知暖。这次送礼让他自己想办法,没想到他竟然想出这么中意的贺礼来,要寓意有寓意,要厚重还真够沉的,既不花银子,又不丢面子,同时还可让爱财如命、不念父女之情的老爷子计划落空,真可谓一举两得。
马车快到武乡镇大街,张景天让秀儿从厢车内拿出两块红布,命车夫将石头和石缸遮盖了,便径直到了郑家大院门前。马车从大门是进不去的,小凡便直接带车夫走侧门,侧门没有门槛,是专为马车和重物出进所设的。
张景天在大门口下马,到郑月香的马车前挑起门帘道了声“娘子,到了”,边说边和秀儿一并将郑月香扶下车来。
“呵呵,月香回来了。”郑稼明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只见郑月香今日刻意打扮了一番。一袭白色淡花抹胸,外罩一件浅绿色纱衣,头上桃心髻斜插一枝龙凤金钗,此钗正是当初林小凡给二人搭桥私会时由张景天所赠。
郑月香没有答话,同秀儿、张景天一道径直进了大门,看看旁边礼桌前涌着不少写礼的客人也不停留,直接向院里走去。
郑稼明的脸微微沉了下来,他没有看见林小凡带着马车进了侧门,心里琢磨着,这是怎么啦?礼也不送,两人空着手就来了?我不是早给他们打过招呼让他们重重地备一份礼来吗?这下可糟了,我给老爷夸下海口说他们要备重礼来的,岂不说了假话?
无奈,只好告诉车夫将郑月香所乘的马车和张景天的马牵去侧门,自己追上前去同张景天和妹妹一同进得大堂。
郑昱见郑月香和张景天来了,正要起身,却又迟疑着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摆出岳父的架势,不理不睬,一本正经地端起茶杯慢慢喝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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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回:月香三谏张家巨变 女婿一招寿礼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