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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落水愚钝人
许逸仙直接去了宴会厅,看程洵正拿着桌上摆放的枣子塞进嘴里面,一口一个,放在他面前的白瓷盘上已经有很多深色的枣核了,想来也是被刚刚的搏命给吓的惨了。
程洵一双眼睛看过来,许逸仙带着歉意地摸摸鼻尖,走到程洵桌前蹲下,程洵不同自己说话,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便拾了桌上碗里的红枣递过去,程洵没有拒绝,也就接受了这样的投喂。
许逸仙递一个他吃一个,直到碗里最后一个红枣子进入程洵的肚子里,许逸仙撑着脑袋偏偏头,问“美人哥哥。你是喜欢吃枣子,还是被吓着了?”
程洵看着他,不答,只是抬起手轻轻敲了下自己的脑门儿,许逸仙夸张地哎哟了声,看他张开手,手心里静静躺着个大红枣子,他道“张嘴。”
许逸仙听话的张开嘴巴,把那个大红枣子吃了下去,嘴里含糊着问“美人哥哥。说句老实话,你当时怕吗。”
程洵下意识点点头,迟疑了下,又摇摇头,说“怕。可是相信你。”
许逸仙把枣核怼到了牙床前面,从在看上去便就像是从里面长了个什么东西,他抬起手用手指隔着脸皮戳戳那个枣核,长长的嗯了声,最后把枣核从嘴里拿出来丢进了白瓷盘里,又用旁边摆放的手帕擦擦手,看着手帕上精美的花纹,尽量用那种平淡的声音说道“其实。我挺怕的。”
程洵不动。
许逸仙捻着手帕,继续说“我当时都在想,我不会真的就射中你脑袋了吧。要是你没了,我怎么办之类的。反正就想了很多,大部分都记不起来了,不过到现在嘛,唯一记得就是那个苹果挺红的。”
程洵认真的听着他说话,许逸仙也不自觉放柔软了表情,看向程洵,程洵的眼睛里没有多少情绪,看不出来是喜欢还是厌恶,许逸仙挠挠下巴,就开始研究盘中的枣核来。
“疼吗?”
程洵的声音传来,许逸仙疑问地嗯了声,手就被牵了过去,自然而然,没有任何芥蒂,程洵拉着他的手,替自己解开扣在中指上的金属圈,脱下手套,许逸仙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有道痕迹发红,只是未曾流血,想来是刚刚拉弓弦的力气太大勒成这般,好在只是疼在皮肉上,现在接触到冷空气,便就开始发麻发痒。
程洵低头,将手拉到了他的唇边,柔软的唇瓣蹭过,有些痒痒的。
这时候,许逸仙注意到程洵手心那道疤痕,一道长剑才会造成的疤痕,这道疤痕承载了他当初的任性,许逸仙反手握住了程洵的手,探长身体越过中间那张短宴桌,缓缓松开自己的手,露出粉色的疤痕,学着程洵的样子亲吻了一下。
罢了,就笑嘻嘻地缩回手,道“礼尚往来,礼尚往来。”
四周没有什么人,两个人做的光明正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么,许逸仙撑着脑袋,弯着那双桃花眼眸就对程洵说“美人哥哥,你现在可要比我轻浮啦!动不动就亲人!”
程洵不应答把视线移向别处,许逸仙搓搓手,忽的眼前一亮,发现程洵的耳朵根儿红了个通透,许逸仙伸出手去,轻掐着程洵的耳垂,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也没有点名说破,只是轻轻掐着摇晃了两下,就觉得格外有趣。
帘外脚步声传来,宫女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对着两个人行了个礼,丝毫不被屋中的暧昧气氛给感染,许逸仙赶紧收回了手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做过,宫女道“两位公子。许上卿邀请许二公子前往御花园一趟,还请许二公子和奴婢走。”
许逸仙哦了声,从地上站起来朝着程洵伸出手,宫女见状非常自觉地背过身去,挺直腰板走在前头,不快不慢,足矣让人跟上,离人三米左右,又供给人说悄悄话的余地,见四下无人,许逸仙的手就又不安分,顺着程洵的手臂摸到耳垂上面去了,刚刚触及,许逸仙就缩了一下,看人没拒绝,就放心大胆的搁在了程洵的肩膀上,小声说:“美人哥哥。耳朵,又红又烫,这么羞啊?”
大概是被调戏的狠了,程洵直接抬手握住了许逸仙的手腕,许逸仙笑着活动了两下手腕,看人的眼睛里都快直接比上嫖客看不穿衣服的花楼女子了。这要是许永宁在这里,许逸仙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这回程洵可不只有耳朵红了,而是连带着脸颊都开始发红,支支吾吾半天,松也不是,握着也不是,他低下头,手还握着自己的手,只是看不清表情了。
许逸仙偏偏就是想要,弯弯腰,脑袋后面的铃铛跟着作响,打破了风吹的声音,程洵故作正经,实则手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攥着衣摆,许逸仙颇为愉快的笑出声,眨眨眼睛,又轻声说“美人哥哥,你这衣服可是我以前最喜欢的一件呀。”
程洵:……
许逸仙骚扰了程洵一路,刚刚走进御花园,就被许永宁的眼睛给直接吓得缩了回去,许永宁的脸也是红的,许逸仙估摸着是被自己气红的,默默往程洵身后躲了躲,程洵回过头,看了眼他,然后也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把自己完全给暴露在外。
皇宫的御花园别说,哪怕是冬天,也照样是百花盛开,未□□的梅花含着心静静等待属于她的第一场雪,就像是邻家姑娘,欲语还休,背景远处,还有群小太监陪着个小孩儿玩儿,倒是好一副自由画。
许逸仙看着看着,反倒觉得有点像自己了,调戏什么的事儿干了个遍,告白还没说,想到这儿,又不自觉地去看眼程洵。幸好许永宁离他几米之外,否则许永宁肯定一巴掌就打他脸上,然后来个兄长三连:不知羞耻,不分场合,不合规矩!
“你回去要是不跪祠堂我就打断你的腿!”许永宁的声音传来,许逸仙偏过头,假装自己没听见。
少女清脆音从许永宁的身后传来,许逸仙这才发现,许永宁后面竟然还藏了个小姑娘,嚯,莫不是大嫂?许逸仙想想许永宁那张死人脸,心道他这般都能给自己找到大嫂,还真是不容易。结果在看到少女相貌的时候,许逸仙那颗八卦的心很快就凉了半截,藏在他身后的人叫做樊江雪,小时候与他们两兄弟关系很好,过往确实也和许永宁有过婚约,结果许家出事的那段时间,樊家为了避免引火烧身,退了婚约,哪怕不是樊江雪的本意,也着实让人寒了心,哪怕现在两家人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再有婚约了。
不知道樊江雪和许永宁怎么的又走在了一起,许逸仙刚开始愣了两下,回头再懵懵的问好。樊江雪可比他要自来熟点,只见樊江雪走到了程洵的身边左右看了两下,又抬起头问:“许二哥,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啊?刚刚我在宴中怎么没看见他啊?”
程洵被盯得有些不习惯,许逸仙开口解释:“刚才他就一直和我坐在一起。”
许永宁哼了声,表示自己的不满意。
樊江雪这点可比许永宁表现的要好,直接开口说:“这样啊,你两感情可真好,你看,像我家那口子,连来都不来——”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小女人语气,虽是抱怨,可怎么都听的让人觉得有些甜蜜,许逸仙听的发懵,看着面前的樊江雪。
樊江雪今天穿的是件牡丹红袍,衬得肤白貌美不说,眉眼间确实是有那么几分韵味,许逸仙试探的八卦道“你结婚啦?什么时候?和谁啊?”
“嗨呀。你还是没变,八卦!”樊江雪笑呵呵的掩面说“就是罗磊将军呀!”
罗磊,不就是罗離的哥哥吗。许逸仙想了想,自己离开这么久,这变化确实大了些,小时候的朋友嫁做人妇,国家边界平定,罗家将领回国,罗小将军一箭取三人首级,这些趣事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已经传开了,只是自己刚刚回来,还没有准备好接受罢了。
“诶呀,光顾着我们自己说话了,你不给我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啊?”樊江雪指着程洵说。
程洵偏开头,半点面子都不给,许逸仙摸摸鼻尖,说“他叫程洵,我的美人哥哥。”其实他想了很多称呼,我的家人,我的男宠,我的朋友,可最后还是选择了美人哥哥这个称呼。
许永宁已经没有脾气去骂人了,于是又哼了声。
樊江雪听着,以宽大的袖子半遮面,“那你们可要幸幸福福的呀!”
“多谢。”还没有等许逸仙开口,身边的程洵倒是抢答了,许逸仙耸耸肩膀,也算是默认,然后许永宁连哼了三声,许逸仙看向许永宁,问“哥,你嗓子出问题了?”
“不知廉耻。回去跪祠堂。”
……我认为这不大好。
樊江雪噗嗤笑出声,正要开口的时候,许多人走路的声音糅杂在一起传入耳朵,许逸仙回过头,见太子楚天赐带着许多宫婢前来,许逸仙发现,这太子换衣服的速度还挺快,刚才还误杀了个人呢,现在就换上了光鲜亮丽的衣裳,仿佛刚才做那些事情的人不是他一样,楚天赐宛如一只孔雀,高昂着头颅从他们这行人面前走过。
许逸仙忽然发现,跟他比起来,王思雪也没有那么欠揍了。
待楚天赐走远,樊江雪马上就呸了声,压低了声音说:“这人怎么整天和花孔雀一样,真是看见他就讨厌!”
樊江雪是真性情,不屑于说些阿谀奉承的话,在樊家养惯了,不过并不是像杨澈那样被养的什么都不明白,她是属于可以说,能说,但是不想说的人,想来和罗磊也是很般配的。
“你很讨厌他啊?”许逸仙问。
“那是。当初他还邀请我去他府上小聚,呸,谁要去那龙潭虎穴,没准进去就回不来了!”她这话说的实诚,如果按照罗離告诉自己的话,那么这小聚的意味就没有那么清清白白了,许逸仙赞同的点点头,这时候,从潭水那边传来声惊叫的声音,许逸仙顺着声音看去,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小孩子竟然落尽了这偌大的湖水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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