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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拉长的音，出奇低缓磁性，特别勾人。
与她对视的眸子深得可怕，浓腻的视线里只胶着她一个人。
“遇上你，我承认自己变得骚毛。”
墨容：“……”
他低沉的声线被压得更低了，不动声色挠得她心里痒痒的，连带着喉咙也变得很干，她咽咽口水，觉得可能是薯片吃多了。
她不安扭了扭娇娇软软的身子。
似乎感觉到她的不安，他启唇伸舌，舔舔不知何时还湿润着的嘴角，眼底闪着明亮亮的光，莫名变得深邃，“别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至少对你，我独独是这样的。”
墨容歪着脑袋，想了想，缩紧环在他颈上的手臂，而后松手，一只手沿着他流畅的颈沿线来到他胸口上。
……有意无意蹭着。
他眸底明亮的光夹杂出一抹不自然的欲色，斟酌几分才艰难开口，“你……”
话没说完，墨容五指抓起他胸口上的衬衫，拉向自己，顺带着整个人贴上去，出其不意还击，狠狠咬住了他的唇，“让你欺负我……”
墨锦闷闷笑着，起伏的胸口彰显了他的愉悦心情。
这小女人，一般都不能轻易惹毛。
良久，墨容逮了个机会挪开口，透了口气，眼角不经意间扫到手机屏幕亮起。
“墨容，拜拜。”
赫连发过来的微信。
当她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迟萌毫无意外也在，不知道哭了多久，双眼肿成了可怕的核桃仁，平时很青春的女人完全没有了形象，看起来特别糟心。
墨容心里很不好受，扒拉开围观的人，无视赫连的存在，率先走到她身边，抚抚她僵硬着的背部，给了无声的安慰。
迟萌默不作声垂下眼帘，低着眉，翕动长长的睫毛，眼眶吊着的泪忍着不再让它们流下来，盯着自己脚上的黑色小尖鞋。
她得放空自己，才不至于冲动冲上去。许绍阳正在给她发信息，让她一定要冷静。
这是赫连的病房，在八楼，于几十层甚至上百层的大楼而言，高度并不算特别高。
病房里围着好多医生和护士，许绍阳也在，手上拿着手机，正在拨弄着。
不知何因，所有人全部鸦雀无声候着，周围弥漫着无法形容的压抑。
但对迟萌而言，已经在心底衍生出地狱的错觉。
赫连没什么表情，默然的神色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其实很平静，看不出喜和忧。
他分开两脚，挺直上半身，淡然跨坐在窗台上，一脚朝外，一脚朝里，两脚都悬空，抓着窗框的手指只要稍微松开几分，兴许就能马上掉下去。
他不在乎。
看到墨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兀自笑了，咧开的嘴上带着几分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狡黠的笑，如果细细品来，能看出些许得意和恶意。
对自己的蓄意，倒是坦荡得很，没有任何隐藏。
几日不见，他好像又瘦了许多，帅气的脸上没剩下几俩肉，宽大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显得更加清瘦。
墨容收回投在迟萌身上的视线，缓缓移动，往他那边扫过去，面对他眉眼间无意泄露出来的桀骜不驯，突然间也笑了，小牙白白的，形状精致，别样可爱。
她好以整暇望着他，慢悠悠地说：“赫连，你一脚跨在窗外，一脚踩在这里面，想死的心到底有多坚决？”
原本并不想刺激他，但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风华正盛的男人，动不动当着女人的面寻死寻活，墨容着实不知道要怎么办。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你过来。”赫连唤她。
墨容没有任何迟疑，缓缓走过去。
赫连出其不意站了起来，周围的人心照不宣抽了几口凉气。
她并不害怕，也不慌张，定定朝他靠近。
他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还有几步之远的时候，突兀收起笑，十分认真地浅声低吟，“容容，就算你忘了过去，我，仍然爱你。一直都爱。从小到大。”
这样掷地有声的音量应该不是只有墨容才听得到，但初初听到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晃神了。
本能地伸出手，朝翩翩然转身，决然往下跳的人抓去……
仅仅抓住了随风飘起的蓝白衣角，砰地一声，脑袋刹那间罢工，停止了运转。
思想空白得好像处在裂开的不同空间。
而后，她也一同掉落了下去……
她根本没有时间来得及多想。
人在不停坠落，她没有害怕，拼尽所有力气，集中精神往上望的时候，混沌的视线里捕捉到的都是墨锦眼眸里剧烈流转的绝望。
兴许是错觉，她看到他飙出了泪，晶莹剔透。
墨容睡着了，耳边出现了很多的声音，不同的声线，不同的音调，不同的柔度。
她略略在心里数了数，有墨均衡和许安芸的，嗬，他们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们说：“女大不中留，醒来赶紧嫁了。没人拦你。有委屈，还是会护着你。”
墨然这个大忙人终于抽得开时间，也出现了，她说：“我的沟又大了，你要不要醒过来摸一下？”
这个老大不正经的，还当白领呢，切——怀疑她这个办公室是怎么坐得稳的？
当然，墨锦夜夜陪着呢，就睡在她的身边，她闻得到他的气息。
他身上的味道，她总能第一时间就分辨出来。
他捏着她手掌心，摸着手指尖，一根一根数着，低低自言自语，“你这月牙色从白变得粉了，你还不醒过来？”
“许绍阳说你没事就爱装死，许大神医说的话有理有据，你还想继续睡着让我担心？”
“也对，你从小就这么爱折腾。不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你怎么证明自己的年轻有为？”
……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墨锦抿抿唇，好像无意识地说：“容容，许绍阳说我缺女人，有些需求得靠女人才能解决，你到底要不要醒过来了？你再不醒来，我真要找了……”
“我做了个梦……”她嚅嚅唇，缓缓开口，“梦见你娶了我……”干干的喉道几度酸涩。
她动动手指，墨锦恍如大梦初醒，抓紧她的手指，蓦然睁眼，虚虚靠在她身上，哑了一会，深吸几口气，才紧着嗓子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梦里可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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