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生

　　苏溪行色匆匆，很快去了归阳阁打算回到人间继续跟进施语任务的后续。
　　而玉姬，在离开了司阴居之后，来到了古茗家门口。玉姬到的时候，古茗正等在家门口。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走过来，她的面上先是露出了一丝喜色：“苏溪，你终于回来了。你——”在看清来人之后，古茗瞬间面色大变：“怎么是你！”
　　玉姬穿着一袭天青色的对襟长襦，外面罩着一件浅紫色的宋式褙子，配上她那张脸，美得像是从古代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女子。她抬手用衣服遮了一半的脸，笑了一声：“怎么，姐姐不欢迎我？这几百年，我可是日日都记着姐姐，只盼着能再见姐姐一面。上次奉天阁匆匆一面，我们姐妹俩都没好好说上一句话。”
　　“现在看到了？看过就走吧。”说着转身就要关门。
　　玉姬一伸手，挡住了将要合上的两扇门：“姐姐是在等苏溪吧？这可真是巧，苏小姐刚刚才去了司阴居见判官大人，这会子大概已经在去人间的路上了。”
　　古茗皱了皱眉：“她去人间做什么。”
　　“姐姐......确定要和我在门口说话？”
　　“有何不可？”古茗嫌恶地拂开了玉姬伸过来的手：“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来了，不对，有事也别来。这儿，不欢迎你。”
　　玉姬没有被古茗的冷言冷语吓退：“如果我要和你说关于苏溪的事情呢？”
　　听到苏溪的名字，古茗有一瞬的踌躇，但是还是没有让玉姬进门。玉姬也不着急，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扇子，笑到：“那......如果是关于正钰的事情呢？”
　　古茗手一抖，松开了一直紧紧抵着的门，喃喃道：“正钰？”
　　“是啊，正钰。你不想知道你死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古茗用力闭了闭眼，侧身让开了一条路：“进来吧。”
　　玉姬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路过古茗的时候停了下来：“我原以为姐姐是个豁达的，没想到这都过来几百年，还是放不下啊。姐姐，当年你败于我手，你也不算吃亏。”
　　“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胜了我又如何，到了最后，你不还是陪着我一道下来了？”古茗面色平淡，无悲无喜。只是紧握的双手透露出她的一点心绪。
　　玉姬终于变了脸色，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哼，姐姐还是如此牙尖嘴利。”
　　“彼此彼此。”

　　进了门，多年的修养还是让古茗拉不下脸慢待客人——就算眼前的这个人她一点都不想招待。她给玉姬泡了一杯茶，面色不虞：“如何，可以说了吧？”
　　玉姬好像没有看到古茗的脸色一样，用杯盖拂去了飘在表面的茶叶，慢慢抿了一口：“姐姐的生活还是这般安逸，连这茶，都醇香依旧。”
　　“玉姬！”
　　“姐姐急什么，我就在这儿，还能不告诉你？这几百年，倒是让姐姐的耐性差上了许多。”
　　古茗忍了又忍，愤愤起身。这个时候，玉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你死后，他就杀了我。”
　　听到这话，古茗猛地停下了脚步：“你说什么？”
　　玉姬的唇边扯开一抹讽刺的笑：“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就杀了我。姐姐，他是真的爱你。而我，就算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殚精竭虑管好后院，依旧比不过你。所以姐姐，我没有输给你，我败给了他。”
　　“他不是厌了我吗，怎么会为你我而杀你。”古茗哆嗦着唇，脸色变得煞白。
　　“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我自诩对他了如指掌，却没想到，所有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苏溪的那个相好，也就是褚容，就是正钰。在杀死我之后，他也没活多久。大概只过了五年，就随你而去了。他的爵位也不是我的儿子继承的，是他在那五年里生下的另一个儿子。”
　　“姐姐，你的正钰，甚至没留一点东西给我的子女。”
　　“现在，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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