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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2
太子返回和胤祥一起哄两个小阿哥,陆希言过去查看胤禛的伤。幸好穿着铠甲,手臂上只被狼牙咬穿了两个深洞,不至于有断臂的危险,不过伤势也不算轻,血咕咕地从深洞中涌出来,很是骇人。陆希言在伤口上敷了带来的止血草药,小心地为胤禛包扎伤口,胤禛疼得紧咬牙关,脸色发白。
这只狼来的蹊跷,胤禛不敢大意,接下来的狩猎只让小部分人应付,多数人调来保护太子和两个小阿哥,到晚上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尽管他们的猎物不是很多,也可以勉强应付差事,于是他草草收了人马,回去向皇上复命。
十八阿哥胤祄和大阿哥弘晖都受了惊吓,四阿哥为十八阿哥受了重伤,皇上无心封赏打猎最多的十四阿哥,急着让太医来给阿哥们诊脉。十八阿哥受的惊吓最重,康熙皇上让人把他送回密嫔那里,又着意安慰了胤禛父子,让胤禛领弘晖回去好好休养。
胤禛回到大营不一会儿,皇上派大太监李德全送来御用的外伤药,胤禛留李德全说了会儿话,大阿哥、三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也都来看望胤禛,大阿哥带来战场上好用的止血药,九阿哥送了许多从京里带来的吃食,大家说了些好好将养之类的话,怕打扰胤禛养病就告辞走了。
他们走后太子胤礽一个人来到胤禛的寝帐。
“老四,又是我连累你受苦了。”胤礽拧着眉,心里非常不安。
“太子言重了,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我去年在洋人手里得了些止痛的药,这个很管用,就是说了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会上瘾,你一会儿让人服侍着少用一些,能少遭点罪。”
“谢谢太子。”
“今天这事儿,事出突然,我真是不知该怎么说,我当时就是什么也没想就往旁边滚出去了,我知道你一向心疼我,不会怪我,可是刚才看皇阿玛那脸色,对我很是不满,我真后悔,早知如此,我就是让狼咬我一口也不会躲开,这一来我又让人抓住话把儿了。”
“太子不要想太多,咱们都是从小就跟皇上出来打猎,遇到猛兽先自保本来是正常的反应,皇阿玛不会怪你,想来皇阿玛是心疼小十八,现在对谁也没有好脸色,过几天大家都好好的,事情自然就过去了,太子不必顾虑。”
“但愿吧,如今也不想那些了,你好好养着,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多做些让皇阿玛高兴的事儿,兴许皇阿玛的气也就消了。我先回了,你记得吃这药,不要多了,养着吧。”
胤礽走后,胤祥巡营回来,说营中的事都安排妥当让胤禛放心,又叮嘱胤禛好好养伤就回他自己的大营了。
支撑了这么许久,胤禛也累了,他合了一下眼,对陆希言说:“幸亏这次你也来了,否则遇到受伤这样的事没有自己的人还真是应付不来。”
“四爷放心,这外伤人必是要遭些罪的,却也不会有大危险。”陆希言平和地说。
“弘晖可服了药。”
“大阿哥不过是惊到了,有点没精神,己给他服了镇惊的药睡着了,很快就会没事的。”
“那弘晖就劳陆先生照顾了,爷这里还是让慧欣服侍就好。”
“嗻,四爷多休息,其它事情奴才会安排好。”
陆希言又检查了一遍胤禛的伤,他仔细地交待谭慧欣如何包扎伤口,什么时间换药,什么时间吃药,饮食禁忌,又叮嘱谭慧欣一定要哄着胤禛多喝些水,有利于药物尽快见效等等,才抱着弘晖回去了。
狼牙是有毒的,加上在野外包扎治疗条件不好,回到营帐时胤禛的手臂早已肿得有两个粗,衣服的袖子是剪开了才脱下来的。陆希言给胤禛上药时谭慧欣就在一旁,那伤口一碰血就止不住又滴出来,两个很深的洞,样子很狰狞。
谭慧欣看胤禛忍着疼,咬牙一声不哼,心里想这人真是铁打的。难为他就这样忍着疼,一个下午在林中继续打猎,动一下都会疼得钻心,还要指挥人防范着野兽。谭慧欣在心里感叹当阿哥真的是没什么好,这要是平常人家,人伤着是大事,其它的事都可以往后放一放,可是在皇家,不管人伤得多重都要完成了皇上的命令,交了差才可以养伤,真是天家无情。
谭慧欣喂胤禛吃了药,漱口后,扶他躺在床上。
胤禛疼得浑身直冒冷汗,谭慧欣一边用丝巾为他拭汗,一边反复用冰块给伤口附近的皮肤降温,以减轻疼痛。
“辛苦你。”胤禛说话时咬着牙。
“四爷,要不吃点儿太子爷送来的药吧。”
“我不吃那个。”
“我听洋人说他们的药止痛很快,四爷少吃一点吧。”
“那东西虽快到底是伤人的,这点疼我还忍得了,那个药你先收着吧。”
胤禛从十几岁就随皇上塞外狩猎,受了伤只能自己心疼自己,比这次更疼的伤他也抗过,那时候不仅要忍疼更要忍着心中的空落,无论在塞外还是在阿哥所,他都不能指望谁关心他。相比那些时候,如今至少身边还有个可心的人,算是好得太多了。
“四爷,你疼了就喊出来吧,闷在心里会生心火的。”
“我不疼。”
“那,四爷可以跟奴婢说说话吗?”谭慧欣想用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说什么?”
“给奴婢讲讲打猎的事行吗,你们今天都打到什么了?”
“打了很多,有狼、狐狸、麋鹿、猞猁、狍子、野兔、山鸡。”
“狐狸,狐狸长的好看吗?”
“跟你差不多,圆眼睛,尖嘴巴,翘鼻子。”
“哼,又欺侮人。”
“别生气,我真的抓了一只漂亮的白狐狸,在顺子那里,明天让他拿来,你看到一定喜欢。”
“真的。”谭慧欣一脸的向往。
“本来你是想出来玩的,我这一伤,不免让你受累,委屈你了。”
“怎么会,四爷不嫌奴婢笨,也是奴婢的福份。别人家的主子若伤成这样不知多难服侍,四爷还能这样谈笑自如,真是了不起。四爷不是寻常人,奴婢这回来塞外可是长了见识了。”
“你还是第一次夸我呢?”胤禛心里甜甜的几乎忘了伤痛。
“四爷还有心说这个。其实你说声疼也没人笑话你的,不用太要强,何苦为别人看着好看这样苦着自己。”
“不是要强,是我明白,说疼也还是会疼。”
“再喝一点茶吧。”谭慧欣捧来茶喂到胤禛嘴边,“奴婢在茶里面放了玫瑰花,味道很好的。”
“真是小女孩连茶里也放花。”
“玫瑰花有安神作用,对伤口愈合有帮助,还能让皮肤细腻有光泽。”
“你来塞外也想着带着玫瑰花,还真是喜欢花的人。”
“带着它们来,本来是想看它开在大漠中,碧绿的草地上,一朵嫣红的花,想像中那一定格外美。还真想不到能把它派上了这个用场,也不错,此来大漠它有幸为四爷效劳也不负它一路奔波了。”
“你很喜欢玫瑰花?”
“是,奴婢最喜欢玫瑰花,它是最美最香的花,还是奴婢的好运花。”
“谢谢你。”闻着谭慧欣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胤禛心里偷偷地窃喜,窃喜她肯把她最喜欢的花做成他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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