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我被□

　　88.

　　这个冬天注定是个荒诞的季节。无数男女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行走在大街上，他们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不安和快乐悲哀，却装做无邪和天真。

　　我仍然在怀疑，甚至在后悔那天我对张萌一个怪诞要求的接受。

　　事实是，她怀了拉拨子的孩子，准备去医院里堕胎。她住在本地的父母得知她怀孕的消息，非常生气地问她是谁的？她不敢说是抛弃了她远走高飞的拉拨子的，于是——她对父母说，是他男朋友石昆的！

　　她的父母虽然没见过我，但早就知道一个叫石昆的男孩是他们孩子的男朋友。

　　张萌啊，她在和拉拨子恋爱的幸福时候，竟然还瞒着父母说是跟我一起……

　　我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

　　所以我至今都不敢相信，我在那个寒冷的日子，为什么要去答应帮她，帮她欺骗自己的父母，答应她陪她去医院做堕胎手术。我怎么这么傻，对一个曾经令我痛不欲生的女人心慈手软，还要忍受他父母的咒怨。为什么我没有在她被别的男人伤害后，不去落井下石，而要铁下心去帮助她度过难关，却又得不到一丁点的宽慰？……

　　89.

　　在医院里，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一直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在她眨着充满惊恐的大眼睛进入手术室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的可怜与弱小。我对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后来，她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时候，她的父母悄然而至。

　　他们先是冷眼看看自己的女儿，竟然不去说一句问候的话。

　　我心想，躺在床上的憔悴的张萌，难道不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吗？在她生病的时候，你们还不能原谅她吗？

　　张萌轻叫了声，妈……

　　她的妈妈竟然出乎意料地说，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少叫我妈！

　　我看到，张萌的眼泪滑落下来。

　　我说，你别哭啊，你身体很虚弱……

　　90.

　　此时，她的父亲责问我说，你叫石昆？

　　我说是。

　　他们同时瞪着我：你就是石昆啊，你小子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父母在不依不饶地责骂我。并且还一把一把地推搡我，我被他们推得在病房的地上连连后退。

　　我就那样站着，忍受着这一切。

　　他的父亲突然打了我一捶，这一拳很重，我的胃部痉挛，我俯下身子仍然站在那里。

　　你这个有人养，没人教的！……怎么不在做事前想清楚对不对！……妈的，不是个东西！……

　　我终于抵挡不住这攻势，心理防线宣告失败，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张萌坐在床上，不住地大哭大叫，请求自己的父母亲原谅我的罪过。她的哭声，仍然那么清脆，却像无数银针扎进我体内，不仅使我心痛难受，也使我泪如泉涌……

　　爸，别打了！原谅我们吧！……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妈，别骂他了啊，来骂我吧！……是我的不对……

　　你这个孩子，到这个时候还护着她，真是无可就要！

　　我看到她的妈妈将一记巴掌打在她脸上的时候，我愤怒地跑上前去制止。我将她妈妈推到一边，吼道：——

　　这是谁？这是不是你的女儿？！她现在病的这么虚弱，你还打她，你怎么这么狠心？！要打就打我，我决不还手。如果你再打她，我不管你是她什么人，有你好看的！……

　　顿时，病室里一片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画片定格在一个瞬间：

　　站在一边怒气未消的她父亲，坐在床上捂面不语的她母亲，坐在病床上无声啜泣的她，和站在她旁边闪着被侮辱的泪光的我。

　　只有输液器中的药液，仍然有节奏地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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