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蛊情

作者: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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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


      夜阑人静时,正在和周公东拉西扯不亦乐乎的秦宇被几声低哑的呼喊吵醒,睁眼迷茫的愣了会神,才反应过来声音是睡在隔壁的苏夏发出的。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衣服都没披一件就冲进隔壁。
      “唔•••”苏夏被梦魇纠缠的太死,秦宇开门冲进来的动静那么大都没能把他吵醒。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但一定很糟糕的,这从床上的惨状就能看出来。
      苏夏应该是为了摆脱什么剧烈挣扎过,本来覆在身上的薄被像战壕里的尸体般挣扎着一半险险挂在床沿,一半落在地上。上半身睡衣的纽扣也在痛苦的扭动中开了大半,单薄的胸膛正缺氧似的快速起伏着。伸出的双手在空中挥动,双脚则用力到把床单蹬出深深的痕迹,整个人分明是在用力推拒着什么。
      脸上完全是一片痛苦的神色,紧闭的眼帘里还不停有泪珠沁出,和着额鬓的汗珠滚落消失在短发中。微张的俩片粉色唇瓣里则传出急促的呼吸和嘶哑的泣音:“•••不•••唔•••”
      “苏夏,醒醒。苏夏!”苏夏做噩梦的样子秦宇见的多,但此刻这么悲催挣扎的样子却从未见过。
      “住手!•••呼•••住•••手•••”秦宇的声音似乎完全入不了苏夏的耳,他挣扎的脸上痛苦的神色加剧,曲起的双脚也愈发用力。
      “苏夏!醒醒,你做噩梦了!苏夏。”见单纯的呼喊没用,秦宇只得伸手去摇他。
      “不要!不•••饶了我•••”只是肩膀被碰到却像点开了什么开关,苏夏发出凄厉的呼声弓起身体反抗着,挥舞的双手也像有了目标似的向肩上的手抓去。
      “嘶!”抓的太用力,苏夏那修剪整齐的指甲硬是在秦宇马上收回的手背上留下几道血痕。“X的•••到底是梦到什么了?!”一边痛的猛吸几口气,再看床上的好友,还在挣命般的挣扎。
      像没感到肩膀上的手收回似的,苏夏的双手还在拨弄自己肩上子虚乌有的东西,力道之大连自己的上衣都扯下,锁骨处也因为不停的动作见了血印。
      “苏夏!你快给我•••”再不能看他自残下去,秦宇跪上床一把扯起对方,叫醒的话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哽:“x的•••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啊!”
      原来苏夏的上衣因为这个动作从左肩彻底滑至手肘,裸露的胸口上艳红的凤凰图腾此刻正诡异的如活了一般昂颈展翅,甚至让看到的人有种下一秒就会鸣叫着飞出的错觉。其形态与之前给苏夏检查时首尾相衔的样子完全不同。
      “不要了•••龙•••夜•••受不了•••了•••”可能是挣扎累了,突然被拉起来的苏夏猛的哽咽了几声,挣扎的力道变小,拒绝的声音开始变成求饶,豆大的泪珠打在怔愣的秦宇手背上恁的灼人。
      “!混蛋•••”如果听到这里,还不明白他梦见什么的人就是白痴了。一想到此刻的梦魇就是好友失踪的那些日子所经历的,秦宇就黑了俊脸,凤纹什么的立刻抛到脑后忘光,只不断加大力道不顾一切的摇动苏夏。
      即使是梦,这样的内容,受些伤快点醒来也好过精神上继续遭受摧残。
      “苏夏!”
      “——”经过剧烈晃动和秦宇怒喝的一嗓子后,苏夏总算瞪大了满是泪水的惊恐双眼醒了过来。
      “还好吗?恩?”手忙脚乱的给人把脸上的汗和泪胡乱抹掉,秦宇被好友惊恐的样子揪了心。
      “•••秦•••宇•••?”似乎还没完全从噩梦中醒来,苏夏茫然的双眼没有焦距的对上秦宇的脸,喘息了数声才轻声念出对方的名字,语气里甚至还有一丝不确定。
      “是我,梦到什么了?又哭又叫的把我都吓醒了。”安慰的给对方一个温暖的拥抱,秦宇为了的照顾好友自尊佯装不知内容的问道。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男人其实总在细节的地方有着令人惊讶的体贴和温柔。
      “没•••没什么•••”在现实和梦中都发生过的,不断被侵犯的噩梦。即使面对再亲近的好友也无法详述出口。苏夏只能从对方温暖的怀抱里获取一些勇气和力量。他稳下呼吸揉掉眼里的脆弱和无助对秦宇露出一个自己没事的笑容。
      “真没什么?”知道这种事换成谁也不能说出口,秦宇压下心中的失望笑着揉了揉苏夏汗津津的发。“那好,去洗个澡吧?啧啧啧!又是哭又是汗的,床上都不像样子了。乘着你洗澡,我把床单和枕套给你换换。”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去洗个澡就好,东西就别换了,大半夜怪麻烦的。”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凌晨3点半。
      “我夸张?某人都快把这张床给淹了还说我夸张,看看,看看~就是尿床都没这么多~”秦宇一边说一边拎起湿了一大片的枕套和床单递到苏夏面前,上面有着明显的大滩水渍。
      “尿•••尿床•••你这什么破比喻!”苏夏被对方转移了注意力,难看的脸色也有所好转。
      “得~你别管我什么比喻~快去洗个澡。明天还要办正事~”见目的达到,秦宇笑着把人往浴室一推,在对方关门前还细心的丢了套干净睡衣进怀。
      浴室的门一合上,秦宇脸上的笑就换成了风雨欲来的阴沉。苏夏被对方强迫发生关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想着两人前世的关系,对方怎么也应该是珍惜都来不及,可没想到在这种事上却用足了手段,硬是把外柔内刚性子的苏夏折腾到在梦里哭着求饶。或许•••还有性//虐?!
      “x的!”只是想到那两个字,秦宇就气红了脸。手里替换的东西也猛摔在床上。“混蛋东西•••老子是绝对不会让苏夏再落到你手里的!”
      静静的立在花洒下,苏夏任温水冲刷在身上半天没有动。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后余留的恐惧并没有完全消失,他出神的站着。直到门外传来秦宇的呼喊,才胡乱的抹掉又涌出眼眶的泪水,简单冲洗起来。
      都过去了,坚强起来!明天就可以回到小凡身边带着她远走高飞,永远的逃离那个男人了不是吗?
      秦宇把人等出来,就见对方浑身感觉都湿漉漉的,脑袋上甚至还在滴水就出来了。“怎么不吹头发就出来?天这么冷会感冒。”忙一边嘀咕一边进浴室拿了吹风机出来给苏夏吹头发。
      “没事,用毛巾揉揉就行。不早了,明天还要跟我到处奔波,你快去睡吧。”苏夏拿毛巾揉着脑袋坐下,摆摆手要秦宇去休息。本来两人就睡的晚,自己这么一折腾,铁定会休息不好。
      “那不行!这种天气这样绝对会感冒,你小子自己是医生可别发傻,给我过来!”插好吹风机,秦宇拎了人对着脑袋就是一阵猛吹。
      “好、好、好~我自己来!”对方拿着吹风机折腾的样子让苏夏想起黎凡,脸上不禁带了点笑容。
      “恩~”见他要自己吹,秦宇也没什么意见的把吹风机交给他,自己则抱着胸靠在床边想事情。
      一时间一个忙着弄干自己的头发,一个若有所思,室内静的只剩下吹风机发出微微的噪声。
      秦宇眯着眼深思,一直到苏夏的头发吹好才缓缓开口:“对外•••彻底隐瞒去向吧。就说你被别的医院挖角跳槽好了,老头老太太那边也这么说。联络的话都经我这边,别用自己的名字,用我以前大学同学的名字好了,地址什么的也屏蔽掉。就不信这样那家伙还能折腾。”横竖是不能再让那个混蛋找到苏夏了。
      “那太麻烦了吧•••而且万一找上你的话怎么办?”苏夏搁下吹风机反问。
      “不会,你们稳定下来反正是要把人接出国的,能麻烦我多久?至于找上我倒不存在,就算查到我这,用的是别人的名字他也没法查。何况我和你的关系对外也就是好点的朋友而已,问起来就说你走的急,没详细交代就好。毕竟你为了躲那家伙默默的离开完全在情理中,没事的。”
      盯着吹风机出神想了一下,苏夏也觉得细节这样处理更好,于是点点头催促他:“恩,那就这样办,你快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一起早起?”
      “恩,你也快休息。什么都别想,不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秦宇叮嘱着又细细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神色间已经恢复常态才抬腿离开。
      苏夏躺回床上合上眼,却完全没了睡意。一是怕再做那样的噩梦,二是刚洗了澡也没什么睡意。明明人很累,但翻来覆去的就是再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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