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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猫猫
他推开门,看清室内景象,眼眸暗了暗。
浴室内水雾弥漫,穿过层层水汽,宁敛看到了,窝在浴缸里的人影。
双人浴缸很大,池州应该是为了避免滑下去,双腿微微曲了起来,他的膝盖从绵密的白色泡沫中露出来,整个人看着只有一小团。
轻柔的暖色灯光下,少年皮肤雪白,如同上好的玉料,他闭合双眼,金色发丝被水汽打湿,毫无章法的贴在身上。
居然在这睡着了?
现在时间很晚,宁敛没有叫醒池州,他走过去,伸手探了下浴缸里的水,发现水已经温凉了。
宁敛皱起眉,拿过花洒调好水温,帮池州冲掉身上的泡沫,把人严严实实裹在浴巾里,抱在怀中。
余光瞥到置物架上的一抹红色时,宁敛停下身影,置物架上放了一个手串。
它很特别,上面只穿了一颗朱砂珠子,应该是池州洗澡时,把它放在了上面。
宁敛见过这串手链,那次在超市里,遇到林聿青时,林聿青手上带的就是这种。
他记得那次小猫反应很大,还哭了,告诉他他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宁敛不知道这串珠子是池州买来的一样的仿品,还是从林聿青那里弄回来的。
但直觉告诉他,这应该就是林聿青戴过的那串。
宁敛眼神冷却,他家猫的秘密,绝对和这个人有关,每次碰到他,小猫都很害怕,或许这次搬家也是因为他。
宁敛将手串带走,猜到这个东西应该对池州很重要,在把人放床上后,宁敛仔细的把手串戴在了池州手腕上
之后便是给小猫吹干头发换上睡衣,池州没有醒,白净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他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眉头拧成一团。
宁敛:“……”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翻出医药箱里的体温计,夹在池州腋下。
几分钟后,看着床上发低烧的池州,宁敛垂下眼睑沉默两秒,医疗箱里有发烧药,但都是给人用的药,宁敛不知道猫能不能用。
他给季明止打了电话,大半夜,被吵醒的季明止咬牙切齿,声音能赶上冰碴,“什么事?”
宁敛:“季医生,我的猫发烧了,有没有什么人用的发烧药猫也能用?”
季明止:“……”
想到宁敛家那只可爱金渐层,季明止清醒了些,宠物不能随便用人类的药,他报了几个药名,讲完注意事项后叮嘱。
“明天可以带医院来,给我看看。”
宁敛道了谢,挂断电话,按照季明止的叮嘱,找出药给池州喝,但池州根本不配合他喝药。
宁敛坐在床上,让池州能靠在自己怀里,小猫的身体很热,可能是发烧的温度又增高了。
宁敛把药塞池州嘴里,端起温水送进他嘴边,池州的唇瓣殷红湿润,对喂进来的水倒没有很抗拒,咕噜咕噜把水喝了半杯。
宁敛松了口气,手指掐住池州脸颊,迫使池州张开嘴巴,检查时发现药片还在嘴里,池州根本没把药咽下去。
宁敛:“……”
他面无表情,继续给池州喂水,但池州不肯喝了,小脸苦巴巴的,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离近了,宁敛听到池州在说苦。
宁敛:“……”
药片都含化了吧,怎么可能不苦。
宁敛时不时掐开池州的嘴,确认他把药全吃下去才放下心,这一夜宁敛没睡好。
池州蜷缩成一团,因为生病总喊着冷,不停的往他怀里钻,宁敛抱着他,一边轻轻拍他的后背,一边小声的哄。
池州觉得很难受,脑袋昏沉的疼不说,他还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又被林聿青抓走了,这次林聿青还抓了大黄。
而他说了惹林聿青不高兴的话,林聿青不仅不让他吃饭,还要把他的猫耳朵割了。
说把他的耳朵割了,他就变得和大黄一样了。
然后池州就哭了。
一边喊“不要割我耳朵”,一边哭着说,“大黄是我的猫,你凭什么把它丢掉,又把它抓回来。”
“林聿青我讨厌你,我不可能再把大黄给你,也不可能留在你身边…”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恨你呜呜呜。”
“我恨你…”
“你去死吧林聿青…”
池州情绪激动,说着说着咬在了宁敛的胳膊上,宁敛疼的闷哼一声,却没有甩开池州。
他的脸色,早在池州嘴里喊出林聿青的名字时,便已黑了下去,他克制着情绪,抚摸池州的脑袋,一声声的哄他。
“乖,没有人要割你的耳朵,别怕,我是宁敛。”
宁敛这两个字真的安抚住了池州,池州慢慢松开嘴,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睫毛湿成了一簇簇,脸蛋也越哭越红,急促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些。
“林聿青,我不认识你,我是宁敛的猫,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我是宁敛的猫,宁敛他…他会保护我的。”
宁敛怔了怔,黑沉的脸色僵住,胳膊还很疼,宁敛却觉得没有那么疼了,他的眼睛看着池州,一字一句道。
“吃吃,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池州安静了,他的脸上挂着泪痕,看着十分可怜,宁敛把那些眼泪擦干净,接着起身给自己处理被池州咬伤的地方。
但池州抱他抱的紧紧的,根本不愿意松开,宁敛只好把他也抱起来,给自己处理伤口。
池州全程跟个挂件一样,他坐在宁敛大腿上,面朝宁敛,脑袋就枕在男人肩膀上。
少年身材纤瘦,不沉,在噩梦里闹完池州又变得很乖巧,也没有碍宁敛的事。
宁敛心软了些,用碘酒处理完伤口,把怀里人抱紧。
“吃吃,我知道你有很多事瞒着我。”
“等你想说了,可以全部告诉我吗?”
池州当然没有回应,他的呼吸打在宁敛颈侧,宁敛觉得很烫,不放心的摸了摸池州的脑门。
……
次日。
上午。
池州醒过来,脑袋的昏沉让他分不清做梦和现实,他呆滞了一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头顶,摸到上面光秃秃的只有头发,池州哭了。
宁敛请了假照顾池州,刚把早餐送过来,就看到池州抱着被子在哭,他有些慌乱。
“怎么了?”
“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池州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宁敛,我的猫耳没有了,呜呜呜我的猫耳被坏人割掉了,我以后是没有猫耳的小猫了。”
宁敛:“……”
他走过去,大手摸了摸池州的脑袋,在他的触碰下,池州的猫耳“咻”的弹了出来。
宁敛淡定道,“猫耳还在,只是你没有把它放出来。”
池州含着眼泪继续摸了摸,发现真的还在,他不哭了,白净的脸上带着疑惑,“猫耳还在。”
生了一场病,池州的皮肤透着红,饱满圆润的眼睛含着水雾,露出一点茫然,模样看着很呆,纤长浓密的睫毛恹恹的垂下,唇角下拉。
宁敛给他换的睡衣是杏黄色的,黄白相间的格子,很衬池州的金发色,此时他的脑袋上还有猫耳,看着就像一只大猫猫,虽然也确实是。
池州逐渐意识到,割耳朵什么的只是一场梦,他悬在半空的心踏实下来,白瓷如霜雪般的皮肤上流下些许冷汗。
四肢虚软,宁敛把早餐递过来时,池州的唇纠结的抿了抿,绯润精巧的嘴巴里,难得说出一句娇气的话。
“我不想吃。”
他一点胃口都没有,池州虚弱的躺回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完全把宁敛忽视了。
宁敛:“……”
昨天可不是这样的,这是发烧烧傻了吗?
宁敛皱眉,“你生病了,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养病。”
池州没有回应,宁敛把小猫从被窝里扶起来坐好,同时把餐盘塞他手里,脸上是不容抗拒的寒冷,“吃完早饭再睡。”
感受到低气压,池州听话了很多,他握着勺子,想起什么慢吞吞抬头问宁敛,“你之前不是不让我在你床上吃东西吗?”
宁敛:“……”
“你生病了,这次是例外。”
“如果你愿意自己起床吃饭,也不是不行。”
池州把宁敛煮的小米粥送入口中,“宁敛你真好,我尽量不把食物掉你床上。”
宁敛:“……”
应该是生病的原因,池州的猫耳收不回去了,宁敛给他量了体温,还好现在小猫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
池州脑袋上贴着清凉贴,吃完饭精神了一点,他眼巴巴的看着宁敛,“宁敛,你不去上学吗?”
宁敛:“请假了。”
池州:“哦,你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吗?”
宁敛:“……”
宁敛:“照顾病人。”
池州呆了一会,后知后觉这个病人好像是指他,他道,“我已经没事了。”
宁敛觉得小猫傻里傻气的,他道,“那我回去上课?”
池州的理智告诉自己,宁敛应该回去上课,好好学习,但是私心不想让宁敛走。
“假都请好了,要不你今天不去学校了,我们一起睡觉吧。”
池州说着把被子掀开了,示意宁敛和他一起睡,宁敛额角跳了跳,眼疾手快把被子盖好,“你生病了,不要受凉。”
池州眨了眨眼,遗憾道,“对,你不喜欢我的人形,那我变成猫,我们一起睡。”
池州试了试,没有变回小猫,反倒把猫尾巴变出来了。
宁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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