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是天才,真的假的?我不信

作者:七号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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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就是——爆炸!


      窗外的荒原景象以恒定的节奏向后飞驰,灰黄的土地与低垂的暮色构成一幅单调的画卷。车厢内,因李荒原身份而引起的小小骚动也已平息,只剩下列车运行的低沉嗡鸣与偶尔的低声交谈。
      就在这近乎凝固的平静中——
      轰!!!!
      一声绝非自然的、撕裂天地般的巨响猛地炸开!并非来自列车本身,而是从侧面荒原的某个点狂暴地席卷而来。巨大的冲击波让整辆悬浮列车如同玩具般剧烈颠簸、倾斜!
      咔嚓——哐啷!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瞬间充斥耳膜,车厢内的灯光疯狂闪烁几下,骤然熄灭,只有紧急照明系统散发出惨淡的红光。行李架上的物品噼里啪啦地砸落,惊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列车在可怕的惯性下向前冲出一段距离,最终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以一种危险的倾斜角度停了下来。
      李荒原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全身肌肉已然绷紧,灵能本能地覆盖体表,抵消了大部分冲击。他一只手死死扣住固定在地板上的座椅底座,另一只手条件反射般按住了身旁因惊吓而差点滚落的布鲁斯。
      “呜——!”布鲁斯发出一声低吼,身体压低,四爪紧紧扣住地面,浅金色的毛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根根竖立,眼中闪烁着警惕与凶光。
      车厢内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
      “是袭击!是诡怪吗?!”
      “妈妈——!”
      “啊——!”
      一声更凄厉的尖叫响起。靠近车厢前端,一位靠窗的少女因为座位旁的厢体在碰撞中撕裂开一道口子,半个身子在惯性下直接被甩出了车外,只有双手还死死扒着扭曲的金属边缘,身体悬空,眼看就要坠落!
      李荒原眼神一凛,没有任何犹豫,如同猎豹般骤然窜出。在倾斜摇晃的车厢地板上,他的步伐却异常稳定,瞬息间已冲到裂口,俯身一把死死抓住了少女的一只手腕!
      巨大的下坠力道传来,让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他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旁边一根裸露的金属支架,稳住身形。
      几乎就在他抓住少女的同时——
      嘭!
      车厢后端也传来结构断裂的巨响!后门附近厢壁被撕开一个更大的豁口,几个坐在附近的乘客,包括那个之前安静玩着齿轮的小孩,惊叫着被抛飞出去!
      “孩子!我的孩子!”一位妇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布鲁斯!” 他甚至无需回头,也无需多言,只低喝了一声。
      那道浅金色的身影早已化作一道闪电!
      一直紧盯着他、与他心意相通的金色德牧,四肢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倾斜、杂物散落的地面上几个起落,精准地扑向后端裂口!
      第一个被抛飞的是那个玩齿轮的小孩。布鲁斯迅猛跃起,在空中精准地叼住了孩子后背的衣物,颈部猛地发力,将其甩向车厢中部相对安全的角落。
      没有丝毫停顿,它借力在倾倒的座椅上一蹬,扑向第二个被甩出的、是一个吓傻了的年轻男人。同样干脆利落的一叼一甩,将第二人救回。
      然而,连续两次极限施救,让它在巨大的惯性,身体朝着车外漆黑的裂口滑去!
      “滋啦!”利爪在金属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却无法有效减速。在身体即将滑出车厢的最后一刻,布鲁斯猛地张口,用尽全身力气,用牙齿死死咬住了变形的、边缘锐利的门框! 强大的咬合力让它的下颌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整个身体悬吊在车外,全靠一口牙支撑着重量。
      “布鲁斯!”李荒原心中一紧。
      他这边,被救少女的家人和其他惊魂稍定的乘客已经冲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忙,试图将少女和李荒原一起拉回来。
      李荒原立刻腾出一只手,灵能如丝线般蔓延而出,精准卷起附近一条不知谁遗落的皮带,迅速在布鲁斯腋下绕了一圈并收紧卡在裂口两侧,大大缓解了它下颌的负担。
      “坚持住!”他低喝一声,在众人帮助下将少女彻底拉回安全区域后,立刻转身冲向车尾。
      他稳住下盘,一手紧紧握住布鲁斯的项圈。
      意念合一,他们都能抓住那个爆发力量最好的时机。
      人与狗同时发力,李荒原向后猛拉,布鲁斯奋力向上蹬踏,终于脱离了险境,重重落回车厢内。前爪微微有些颤抖,刚才那一下显然让它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李荒原快速检查了一下它的腹部、口腔和爪子,确认没有严重伤势,才轻轻拍了拍它的头。“做得好。”
      直到这时,死里逃生的人们才来得及看向窗外,看向爆炸发生的方向。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团裹挟着火光与浓烟的巨型蘑菇云正缓缓升腾,映照着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荒原,狰狞得令人窒息。那个方向,隐约可见的建筑轮廓已被烈焰吞噬大半,原本该是铁砧工坊的所在地,此刻只剩一片火海。
      一片死寂中,那个工装男人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脸上血色尽褪,手中的通讯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嘴唇哆嗦着,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那里……是……铁毡工坊……”
      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走进森林会自然而然记住风向,鸟鸣和树叶的异常响动。这些信息平时只是环境背景,但遇到危险时能瞬间拼凑出完整画面。
      工装男那句破碎的“铁砧工坊”,如同最后一块拼图,咔哒一声嵌入了李荒原脑中的地图。
      铁砧工坊。毒牙肯特流窜至西境。袭击联邦前哨设施。巨大的、非自然的爆炸。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指向一个清晰而危险的结论:这不是意外,也不是诡怪袭击,而是一个通缉犯针对军方承包商的、一次精心策划的恐怖行动。
      就在这时,车厢内残存的广播系统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随后,一个竭力保持镇定但难掩焦急的年轻女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紧急通知!全体乘客请注意!列车因外部爆炸冲击,动力系统与主防御已瘫痪。我们已原地迫停,处境危险!”
      “我们已通过最高优先级卫星信道呼叫支援,并收到确认回复。但…回复明确指出,因‘铁砧’工坊遇袭事件占据最高优先级,且周边空域被划为潜在交战区,救援力量的抵达时间……无法预估!”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深的恐慌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无法预估?那可能是一小时,一天,甚至……永远不会来!他们被抛弃在这片刚发生过剧烈爆炸、可能还有恐怖分子流窜的荒原上了!
      “完了……我们被放弃了……”有人瘫软在地,失神喃喃。
      “他们会来的!联邦不会不管我们!”那位温和的中年女士试图维持信念,但她的声音也在微微发颤。
      “管?怎么管!”批判联邦的中年男人猛地跳起来,脸上是混合着恐惧和愤怒的扭曲,“为了一个破工坊,就不管我们几十号人的死活了吗?!”
      “不——!”后排中年妇女的凄厉哭喊划破车厢,长久压抑的恐惧与绝望瞬间冲垮理智。她周身的灵能如溃堤洪水,带着灼热混乱的气息向四周狂涌!
      这股失控的能量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这失控的能量如巨石投入静湖,瞬间激起千层浪!“呃啊!”旁边年轻人被灵能扫中,体内灵能自主反击,掌心炸开微弱电弧,噼啪作响。“别过来!”另一个女孩尖叫着布下脆弱的灵能屏障,光芒明灭不定。
      恐慌如同瘟疫,伴随失控的灵能波纹在密闭车厢内疯狂共振、对冲!整节车厢俨然变成即将爆炸的灵能高压锅!
      就在这时,李荒原清冷的声音响起,裹挟着磅礴灵压:“所有人,立刻收敛灵能!”
      声音不高,却如惊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情绪波动会引动灵能失控,失控的灵能会像灯塔一样,在荒原上为所有危险源指明我们的位置!是想活下去,还是想立刻把袭击者或者诡怪引来?”
      这句话比任何安抚或恐吓都有效。求生本能压倒了情绪宣泄,众人拼命压制躁动的灵能,车厢内紊乱的能量场渐渐平缓,虽依旧紧绷,却总算脱离了爆炸边缘。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李荒原身上,满是求生的期待。
      “灵能强度较高者出列,加固车厢两端裂口与主支撑结构,只用‘支撑’和‘填充’,延缓解体。”
      “其他人以最低限度运转灵能维持体温,收集所有可用的水和食物。”
      “布鲁斯,”他低语,金色德牧立刻进入警戒状态,“注意外部。”
      布鲁斯无声移到车厢前段最宽的裂口旁,保持着蓄势的姿态,鼻翼不停翕动,耳朵捕捉着荒原夜风中的每一丝异常。它全神贯注盯着外面的黑暗,浅金色皮毛在应急红灯下泛着冷光。
      突然,布鲁斯的耳朵瞬间定格在一个方向,全身肌肉肉眼可见地绷紧,从头到尾绷成一条直线。它没吠叫,喉咙里的低吼却在发出警告。
      几乎同时,李荒原抬起的手还没放下,目光已锐利地刺向布鲁斯警示的方向,声音压得极低却有力:“静止!噤声!”
      所有刚动起来的人立刻僵住,连呼吸都近乎停止。
      众人惊恐地看着,裂口外的黑暗中,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渐渐浮现,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他站在裂口边缘,战术靴踩在扭曲的金属上,高大的身躯轻盈钻进车厢。一身脏污的暗色作战服几乎融入夜色,全覆盖面罩下,只有一双充满野性的绿色眼眸在昏暗中扫视过来。
      他右手随意握着一把老旧但锃亮的手枪,枪口下垂;左手随意地抛接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外壳粗糙,中心的幽绿灯块稳定闪烁。
      “警惕性不错。”面罩下传出沙哑粗糙的男声,他先看了眼如临大敌的布鲁斯,带着一丝审视,随即越过它,锁定了阴影中的李荒原,“可惜,运气差了点。”
      他举起左手的装置,幽绿光在每个人脸上跳动。
      “不想被炸死,就都别动。”他语气残忍,透着刺骨的寒意,“车底埋了‘钢雨’,遥控在我手里。谁乱动,或者我手指一松,大家一起死。”
      “毒牙……肯特……”工装男人面无血色,声音因恐惧变调,近乎呻吟。
      肯特没理会他,注意力全在李荒原和布鲁斯身上。这一人一犬的冷静与危险,让他本能地将他们视作最大威胁。
      死寂的对峙中,车外由远及近传来沉重整齐的涡轮轰鸣——是联邦“山猫”级装甲运兵车的声音!紧接着,数道惨白探照灯刺破夜幕,把车厢内外照得如同白昼,光线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车厢内的人注意!”扩音器传出电子放大的冰冷声音,“这里是联邦边境第七旅军团。你们已被包围。立即释放人质,解除□□,双手抱头出来。重复,立即执行!”
      随着警告,车厢四周传来金属靴踩碎石的密集声响,还有至少七八个方向传来“毒刺-VI型”灵能步枪的充能嗡鸣。战术队形已经展开,封死了所有出路。
      肯特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像被逼到悬崖的困兽。他迅速侧身躲到金属结构后,同时一把拽过旁边吓得瘫软的短发女孩,死死勒住她的脖子,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他高举遥控器,拇指按在按钮上,朝车外嘶吼:“第七旅!看清楚!人质和炸弹都在这!立刻让装甲车后退五百米!关掉探照灯!给我准备一辆满配高速突击车,引擎别熄火!我只等十五分钟!否则,所有人陪葬!”
      军队出现的瞬间,李荒原的感知已像蛛网般蔓延开。他能“看”到车外至少二十名士兵构成的火力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肃杀灵能。但他也清楚,车底的三处□□灵能波动精巧危险,相互关联形成平衡,且与遥控器紧密相连。任何强行介入,都可能引发连锁爆炸。
      风险太大,必须等待。
      他看着肯特愈发癫狂的眼神,看着女孩泛青的脸,看着他按在按钮上发白的拇指。
      救援已到,毁灭的扳机却悬在半空。
      他的灵能非常狂躁不稳定,且消耗很大,撑不了多久——意识到这一点,李荒原周身的锐气彻底收敛,依着肯特的威胁,沉默后退半步,躲进人群阴影里,像惊慌的普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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