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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9 章
439、博望县
“姐，你确定要去求见大将军？”
重兵环绕的府邸之外的街角，一个童子拉住自家姐姐的衣袖，看似求证，实则不死心地再次劝阻。
“满县令到咱们家里时说的很明白，请曹大人（春娘）为父亲诊治、又还清债务，是大将军的安排。她明日就要离开阳瞿，我理应前来道谢。”
童子见门口的将领带着人朝这边走来，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应该等父亲病好了，听他安排才对。再者，大将军怎么会见你？”
“父亲病情虽然好转，但曹大人叮嘱在家静养。他恨不能亲自道谢，身为女儿，我理应代他完成这件事。你也不要担心，我只在她府前道谢即可，不会求见她本人。”
“我怕你一靠近那座府邸，就会……被抓起来。”他想说被杀，但不敢提那个字，“再者，守卫怎么会帮你转达谢意？”
姐姐奇怪地看了弟弟一眼，“守卫是否转达不重要，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随着将领的逼近，不过年长几岁的姐姐深吸一口气，收回袖子，低头整理衣衫，再抬头迎视来人。
咦？
近看才知，为首的是一位女将，看样貌，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听说吕菁以女子之身掌权，启用了不少女官、女将，但毕竟绝大部分地区仍然是男子做官，这小丫头也是第一次见到。
孙尚香脸色冷峻，“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地徘徊？”
“我叫辛宪英，这是我的弟弟辛敞。前几日，家中得大将军救助，想到府前拜谢。”
“我会替你们转达，回去吧。”
“好。”辛宪英，遥望府邸躬身一拜，又对女将道，“请转告大将军，辛宪英一定努力读书，早日考入飞白书院，报效朝廷。”
辛敞亦同样拜谢。
不知道为什么，辛宪英觉得眼前的女子会帮她传达到。
果然，孙尚香不仅应下，又问道，“你们家在哪里？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我家出东城十几里之外，走路不过一个时辰，我与弟弟经常往返县学与家里，自己可以回去。”
“说了便是，你们且等着。”
说罢，孙尚香返回府内，又另外安排两人，送两姐弟回草庐。
辛宪英走出几步，忽然转身问道，“敢问将军名讳？”
孙尚香表情依旧冷漠，“你若能考入飞白书院，将来与我共事时，再知晓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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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阳瞿停留了近一个月的吕菁与蔡琰，率军离开，往西南方向，过平顶山，入荆州。
六月中旬，至南阳郡西鄂县。往南再行两日，便会到达扬武将军张绣所在的南阳郡郡治宛城。
张绣，随从父张济征伐建功。张济自关中引兵入荆州与刘表交战，中流矢而死。张绣接管了张济的部队，后接受刘表的招揽。曹操征南阳时，张绣先降后叛，曹操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大将典韦皆丧命。
也是宛城那一战后，吕菁派史阿掳走了谋士贾诩。后贾诩劝说张绣归降吕菁，自此，荆州北部的南阳郡脱离刘表的控制，与豫州颍川郡的阿怜一起，相互配合，使刘表不敢北上、曹操不能西进。
西鄂县往东，过济水约一日的行程，有一县城，名博望。这一日，县令贾穆亲自巡查了武库，又到城楼上检视一番。至申时三刻，不久城门就要关闭，县令才与县丞一并返回府衙。
马车上，县丞对年轻的县令道，“听说到雉县的时候，大将军因舟车劳顿，染了风寒，因此在雉县多停留了两日，昨日才抵达西鄂。”
贾穆道，“虽然大将军去往宛城，不经过咱们这里，但派出暗访的官员，估计早就到了咱们这里。再者，这里不论是离宛城，还是西鄂都很近，出不得任何闪失。”
“小民有冤无处可诉，请县令大人做主！”
伴随着嘶哑的哭诉，马车停下。
贾穆掀开车帘，只见一身穿破旧麻布，头系白布，仍在喊冤的的瘦弱汉子被差役控制住，拦在马车前。此处离城门不过几百米，街道两侧，一些正要出城的人，驻足观望。
县丞跳下马车，“你有冤情，可到县衙前击鼓，何为拦驾？”
那男子哭诉道，“那差役班头便是霸占我的家产、强抢我妻子的罪魁祸首，靠近县衙便被打的头破血流，如何鸣冤？”
贾穆仔细看向他的额头，果然还在渗血。道路两旁的议论声逐渐变大，贾穆心道不好。若是自己手下差役作奸犯科，他少不了失察之罪。这个关口，更容易传到吕菁耳中。
他下了马车，大声道，“你现在随我回衙门，有何冤情，详细说与我知道，我会调查清楚。若当真有人作恶，不管他是谁，危害百姓，定按大汉律令严惩！”
“谢大人做主！”
贾穆暗自松口气，刚要坐回马车，却听一声惊呼，道路两侧除了两三人还站在原地，其余皆作鸟兽散。他转头看去，那喊冤的男子缓缓倒地，盯着刚才控制他的差役，“你……和班头……是一伙的……”
只见他腹部插着一把匕首，鲜血直冒。
那差役后退两步，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迎上周围审视自己的目光，不知所措，“我没有，没有。”
说罢，直往城门跑去。
县丞大喊一声，“抓住他！”
几个差役立刻追了上去，很快将人抓住。县丞扶起那快要死去的男子，“你是哪里人氏？家中还有何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贾穆叫差役去喊大夫过来，然后快步走到那男子身前。那男子泪流不止，伸出颤颤巍巍的左手，“县令大人，小民的母亲还在等我回去。她……她在……”
眼见男子气息越来越微弱，贾穆正要靠近倾听，却听街边传来一声怒喝：
小心他是刺客！
贾穆心道不好，起身想要后退，却见刚才奄奄一息的男子眼神瞬间凶恶，如饿狼般瞬间抓住自己，扭身扑倒地上，拔出腹上的匕首，就要朝自己颈间扎下来。
吾命休矣！
却忽然感觉身上一轻，紧接着轰的一声，贾穆再睁眼，那刺客已经被一个青衣人从背后扣住双手制住。
被吓傻的县丞这才反应过来，把惊魂未定的贾穆扶起，“大人，您没事吧？”
贾穆重重呼出几口气，对城门带兵赶过来的县尉道，“把刺客抓起来，包括所有差役。还有，封锁城门，严加防范！”
县尉愣神一下，便听命行事。朝扣着刺客的青衣人走去，却见他松手退开几步，刺客扑倒地上。
“还想耍什么花招？”
兵卒将刺客提起，才发现他这次是真的没剩两口气了。
青衣人站回道路原处，“他是死士，为了刺杀县令大人，拿自己的命设这个局。”
贾穆向青衣人深施一礼，“多谢救命之恩。请问，阁下是如何看出来他有问题？”
青衣人道，“我并不确定他是刺客。只是那名被指杀人的差役，敢在人前动手，却又异常慌乱地朝城门口逃窜，有些不合情理，故有此推测。”
望向不远处正缓缓关闭的城门，青衣人道，“大人，小民还有事要出城，请大人放我离去。”
贾穆道，“且不说今日之事，还有需要调查之处。这位壮士今日救我性命，我当备薄酒，聊表谢意。”
前面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罢了，自己麾下的官员，岂能见死不救？
可惜，贾穆还没学到他老子贾诩的精明，否则哪需要自己出手。
青衣人苦笑一声：只是去和琰姐姐汇合的事耽误了，少不了又要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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