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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
夜深人静,为时已晚,江予确认林裕新身体无大碍后,和沈近阳一起回了澜湖庄,洗漱睡觉。
第二天,江予被电话铃声叫醒,她迷迷糊糊抓起手机接听。
沈近阳默了默,出声:“你还没醒吗?”
“怎么了?”江予揉揉眼睛。
“林裕新他爸爸……”沈近阳压低声音,“去世了。”
江予惊得从床上起身:“为什么?”
“应该是畏罪自.杀。我今早来看望林军师,警方打电话过来告诉他的。”沈近阳说。
江予边慌乱地穿衣服边问:“那林裕新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没怎么样。”
短短三天,信息量大到她一时承受不住。江予呼了口气,再次赶去医院。
进到病房,她发现一切如常,就像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林裕新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不得不承认,所有的爱,都已经在岁月里化作了恨。
一周后,林裕新病情好转,办理了出院。沈近阳给他请了清理师帮忙收拾雅居苑的残局。
得知朋友遇到这种事情,沈近阳心里着实不好受。
他最初想和林裕新交朋友,除了因为对方是江予的朋友外,更主要的是,自己来到新环境,想多认识些人。
沈近阳没想着会和这个冷脸男有多熟悉,直到四个人都出于对江予的关照,以辅导她学习的原因凑到了一块,才让两人有更多机会相处。
第一次月考后,沈近阳接到父母说又要离开家的电话,渴望得到父母的陪伴的他,不得不屈服现实,在走廊难过了好一会儿。
正是这时,林裕新看出来他的感伤,说可以想办法帮他。
那天晚上,林裕新这般不善言辞的人硬生生找了无数个话题,才多留了沈近阳爸妈一晚。
一家人坐在一起,偶尔搭话,甚至还能一起吃宵夜,让多年后再次回到南屿的他体会到了久违的亲情。
之后经过了一年的相处,沈近阳觉得自己居然和他挺玩得来的,也许友情来的就是如此巧妙吧。
……
林裕新出院当天恰逢周末,等清理师收拾完家里,江予抽了中午的时间来找他。
他家里的门没关,江予直接进门,一个人也没看到,她环顾四周,却先看见了客厅垃圾桶被撕碎的照片。
照片已经泛黄,撕得不算小块,仍然可以隐约看出这是林裕新一家三口的合照。
拍摄时间貌似是小学,三人紧紧相依,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
江予移开视线,注意力又回到这座房子。谁能想到,在六七年后的今天,照片里端正和蔼的男人会在这里伤害亲生儿子呢?
变成如今的局面,最痛的不是家庭破碎的那一刻,而是在捡起自己时,还要反复确认曾经的温暖和完整真的存在过。
时至今日,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林裕新撕碎了这张照片,意味着崭新的开始。
这时,厕所里传来冲水声,林裕新从里头出来。
江予坐在沙发上,笑着打招呼:“你家门开着的,我就直接进来了,没关系吧。”
“随便进。”林裕新顺手打开电视,“看什么?”
“这个吧。”江予指着一个粉蓝封面的电视剧。
林裕新找出遥控器帮她点开:“吃饭了吗?”
江予摇摇头。
“想吃什么?”
江予:“你要做饭吗?”
“嗯。”
江予自告奋勇:“要不我来做吧。”
林裕新欲言又止,最后问:“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我不会啊。”江予干脆利落地回答。
“……”
江予:“哎呀,也不是完全不会吧,我看过别人做啊。”
“好,但是要买……”
江予打断他:“别说话,我要干正事了。”
她起身去到厨房,给自己系上了围裙,打开冰箱瞧了瞧,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而后默默关上冰箱,严肃地说:“我们出去吃吧。”
可是刚来又要出去,江予想想都觉得累,于是坐回沙发上:“看完一集再去吧。”
林裕新应下,坐在她旁边一起看起了电视剧。
他们看的是一部都市偶像剧,男女主都是陌生的面孔。
看了十几分钟,剧情逐渐不对劲,画面一转,女主突然亲上了男主,两个人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愈吻愈烈。
分明才第一集啊!
江予傻眼了,下意识偷瞄林裕新的表情。
后者眼睛没落在电视机上,垂头盯着自己的手机。
江予悄悄拿起遥控器,把进度条调到快结尾。
他应该没看见吧?而且也没开声音,应该……是不知道的。
心不在焉地看完最后几分钟,江予跟解脱了一样,关上电视,兴高采烈道:“我们走吧。”
林裕新息屏手机:“吃什么?”
江予在脑子里想遍各种食物,决定了下来:“我想吃番茄牛肉拌饭。这里有吗?”
“有。”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们快走。”江予莫名兴奋。
饭店在马路旁边,店面大而朴实。
老板操着一口爽朗的东北口音,热情地出门迎接,问他们要吃什么。
“我要吃番茄牛肉拌饭。”江予偏头问林裕新,“你想吃什么?”
“一样。”
店里生意不错,他们选了一个靠近门口的空位置。
江予托着脸:“你下次什么时候去京北?”
“明天下午。”
江予把手放下,瞪大眼睛:“那么快!好辛苦哦。”
林裕新笑:“还好。”
江予好奇地问:“那你忙完这阵子能拿多少钱?”
“挺多的。”
“哇。”江予给他倒了杯水,“具体做啥?”
林裕新把水推到她面前:“AI大语言模型。”
“噢!是不是可以写代码写文章对话的那种?”江予接过水杯,送到嘴边。
“是的。”
老板在这时把拌饭端过来,偶然听到他们的对话,搭了一嘴:“我儿子今年拿了竞赛金牌之后,也想做这个。”
江予搅拌米饭的手一顿:“好巧哦!”
她指着林裕新:“他也是金牌,你儿子在哪里上学呀?”
“附中,也就是比赛的地方。”
“哇塞,附中诶,很厉害呀。”江予真诚夸赞。
老板笑得开怀,看向林裕新:“那这小伙子和我儿子以后就是同学了,可以互相关照啊。”
林裕新礼貌回应:“会的。”
老板走开后,江予感叹:“南屿真是发达了,今年居然有两个金牌。”
说着,她舀了一勺饭送入嘴里,味道还没尝出来,就听见对面冷冰冰的一句:“他厉害?”
江予分不清是他的语调反问句还是肯定句,只觉得这口饭吃着怪酸的。
她把饭咽下,夹着嗓子开始连环夸:“什么嘛,你也很厉害啊,你最厉害了,你可是林裕新呢!”
林裕新:“嗯,吃饭吧。”
江予抿嘴,收起笑意,边聊天边吃完了这顿饭。
-
林裕新临走前,江予和他通了一次电话,对方告诉她不开心可以联系他。
江予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重新调整状态投入学习当中。
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句话说的没错,一进到学校,江予就觉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胸闷气短。但想想自己要考大学,又会充满牛劲。
新的一周,江予已经彻底认清自己,决定和伊茹对战三百回合,势必夺回“尊严”。
星期一的专业课,伊茹直接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怎么回事啊江予?唱得越来越差劲了你知道吗?真不知道除了我,还有哪个老师能教会你。”
江予:“老师,我觉得我唱的很好。”
伊茹神不守舍,拿起手机开始翻看:“那是你觉得。”
江予:“麻烦老师告诉我是哪里唱的不好?”
伊茹靠在琴架旁,没给她一个眼神:“哪里都不好。”
江予终于无法容忍,选择说出心里话,但语气仍然平静:“老师,我也上了您好几节课了,您对我的评价我都记在心里,一开始,我还真觉得是自己唱的不好,但后面我才反应过来,并不是我的问题,反倒是您一直贬低我。”
伊茹愣住,随即提高音量:“严师出高徒,怎么到你这成贬低了!”
“我没十八岁也快十八岁了,再加上学音乐那么多年,分得清什么是严师,什么是贬低,况且,我没见过哪个严师会上课玩手机。”
伊茹将手机扔一边,再把歌词本重重扔到地上:“玩手机怎么了?我就玩了一下!承受不了我说的话,是因为你太脆弱,我还算好老师了,以后出了社会,有的是更难听的话。”
江予不为所动,坚定地站在原地:“您承认您说话难听了?”
伊茹彻底被激怒,脸色低沉:“那你要怎么样!想考大学就要跟着我学,知道吗?”
江予摇头:“我会和学校申请换老师,不用您操心。”
闻言,伊茹咽下怒火,平和地说:“要不今天这事就算了吧,大家各退一步。”
“算不了,我也是为我艺考着想。”江予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在她面前挥了挥,“还有,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录下来了。”
伊茹慌了,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出音乐教室:“随便你,你会后悔的!”
这次对峙过后,江予立马和学校反映了这件事,校方经过简单商讨后,很快答应了她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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