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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洛阳
说回王尚,他跟着那人一路走,那个人在洛阳城内绕来绕去的,都要把他绕晕了,走到最后,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不见了,王尚左顾右盼寻了好久,结果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绕回浮云楼了。
这是被发现了,还贴心地把他送回客栈了。
无奈之下,王尚只好打道回府。
结果刚一进去,张枫就急匆匆地跑到他跟前,“王公子不好了!卢公子和麹公子在楼上打起来了!”
“啊??”刚才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又在打架。他三步并作两步去了后院楼上,一打开房门,就听见麹泰哀嚎,“子风,快帮我拦住他!”
原来不是在打架,是卢有龄要走,麹泰不让。
王尚把房门一堵,问道,“怎么回事?”
“秋潆不见了。”卢有龄面色铁青地说道。
“又不见了?”
秋潆在潼关也丢过一回,那时候的卢有龄可比现在要冷静多了。
“三郎,秋潆妹妹在皇宫丢不了的,可能这回也是她自己偷跑不知去哪了。”
“我要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卢有龄忽略了王尚的话,只说自己要进宫。
“你进宫没用啊!我们还没抓到幕后之人,你就算进宫,皇后也不会把秋潆放出来。”
“就是!说不定还会被皇后责骂一番。”麹泰附和道。
“我起码要见她一面!”说完,卢有龄甩开了麹泰,直冲房门,王尚本来还死死抵在房门前,可卢有龄那副发狠的样子简直太吓人,他没撑过一瞬,便乖乖让了出来。
谁让他从小就怕这个少年老成的弟弟。
房门一打开,卢有龄便大刀阔斧地往前走,没出三步,突然觉得浑身酸弱无力,竟直直地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前,他看见站在楼梯口,捂住了口鼻的阿罗那。
“你竟敢...”话没说完,卢有龄便陷入了昏迷。
王尚和麹泰听见声响,从房里赶出来,看见了已经晕过去的卢有龄,再看向那头的阿罗那,这一回不得不承认,他是发挥了点作用。
“卢兄,对不住啊,你就先好好睡一觉吧。”
他们三人合力把卢有龄抬回了房间,期间阿罗那还嘲讽了一下王尚,“你可真是废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你都拦不住。”
“我也手无缚鸡之力啊!而且他那样谁敢拦?”
“我就敢。”
“呵呵,使了点手段而已。”王尚颇为不屑地说道。
“你俩别吵了,说点正事吧,他现在是晕了,待会醒了可怎么办?”麹泰这会倒像个能抗事的样子了。
三人一同望向躺在床上的卢有龄,一时都说不出来话。
“唉,三郎可从来没这样冲动过。”王尚坐在床边一脸无奈道。
卢有龄向来是最能沉得住气的人,也是一直带领着他们的人,现下可好了,主心骨怒发冲冠为红颜,他们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先说说吧,你跟踪的那个人情况如何?”麹泰想起了正事,制止住了王尚的感叹。
“跟丢了,人还把我送回来了,你说可恶不可恶。”
“送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跟到最后,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回浮云楼了。”王尚双手摊开,表情相当不爽。
“你怎么确定他是发现了你,又怎么确定他知道你住在浮云楼的?”
麹泰略一思忖,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这一问倒是把王尚问清醒了。
“你是说!”
“他不是把我送回来,而是他也住在浮云楼!”
“没错,他就算发现了你,也不会认识你,知道你住哪吧,你又不是我,东都可没你王大公子这一号名人。”
王尚不再听他自夸,而是火急火燎地往外跑。
“干嘛去?”阿罗那在他后面大声问道。
“找张枫,把浮云楼给我封起来!任何人都不得出去!”
麹泰满意地点点头,这王尚虽然脑子不行,但动作挺快啊,难怪卢有龄使唤他使唤得那么顺手。
“你不跟着去?”麹泰朝阿罗那努努嘴。
“我怕他这脑子,话都说不清楚。”
阿罗那对这个麹大公子的印象很差,他宁愿跟王尚呆着,也不愿意跟他单独呆着,于是一点没犹豫地跟了上去,走之前还白了麹泰一眼。
“嘿!这胡人,怎么这么无礼!”麹泰在他背后暗骂道。
“封楼!?”
“对,封楼!”
“王公子,这楼一封,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张枫明显不愿意,想要拒绝他。
“所有损失,我们太原王氏担。”
阿罗那刚一走近两人,就听到王尚说出了这句话。
原本他觉得子风是个不仗义的人,没想到对卢兄还是够意思的,由此也对他稍微改观了一些。
“他都说他担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可是...”看着面前这两人,张枫心里在打鼓,“口说无凭,不如立个字据?”
“好!”王尚干脆地说道。
找笔墨纸砚费了点时间,写字画押也费了点时间,但拿到字据的张老板娘总算是放下了心,吩咐楼里的人悄悄把店门关了,然后冲还在寻欢作乐的客人们说道,“今日来到浮云楼的人有福了,长安的王公子今儿开心,要请客,所有费用都被太原王氏给包了!”
客人们一听,哪还有功夫去关心店门关没关,全都欢呼了起来,大声喊道,“多谢王公子!”
阿罗那看这架势,突然有点心疼,这一下子不知道要花出去多少钱,“你该不会要把家底都花光吧?”
“你也太小瞧我们太原王氏。”更何况,这种一高兴就给全场请客的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好得很,阿罗那为自己多余的担心感到无语,他还是应该把这份关心放在自己的钱包上。
麹泰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卢有龄的卧房里走了出来,大堂里一片热闹,看着人山人海的,好像不是很方便他们找人。
“怎么说?”
“已经搞定了,浮云楼暂时出不去,我们要快点找到那个出现在洛水河畔的人。”
麹泰又看了一眼酒楼大堂,再看看他们这几个人,这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高邱呢?”现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这个呆头呆脑的跑哪去了?
王尚看向阿罗那,只见对方摇摇头,“我们没一起回来,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卢兄要往外跑,我以为那个时候,高邱早回来了。”
听到这话,王尚脑袋都大了,他好像体会到了卢有龄带团队的艰辛,他们这几人,真是没一个受控的。
“要不还是把三郎弄醒吧,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我可不想搞砸。”
麹泰立即打断道,“这可是在洛阳,有我在还用得着他,等着!”
阿罗那和王尚对视一眼,果真老实等着了,因为在这麹泰确实比他们更有势力。
不消半刻,麹府的人便从楼外潜伏了进来,开始按照王尚的描述,挨个检查浮云楼内的人,在手下们找人的时候,他们三人又回到了卢有龄的卧房,开始商议接下来的事。
让卢有龄这么一直睡下去也不是办法,真找到人审案的时候,还是要他出马。
“你再细说一下,秋潆妹妹是怎么不见的,徐司记又是怎么说的?”王尚望向麹泰。
麹泰眯起眼睛,仔细回忆,“那个徐司记来得很急,好像是偷跑出来一样,反正神色不太光明正大,来跟牧之说一句他夫人不见了之后,这个卢牧之就坐不住了,我就赶忙拉着他,至于那个徐司记,我没太关注,好像在那之后她又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走掉了。”
“说了什么?”
“没听清,我忙着拉牧之呢,哪有精力再去听。”
王尚听到这,点了点头,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只是徐司记的表现可真奇怪,她向来得体,从不失态,这次怎么如此慌张,虽说秋潆失踪是大事,但他总觉得徐司记不该是这种反应。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王尚自己在思考,阿罗那和麹泰不小心对上了眼,其实两人长得还是挺相似的,毕竟都有胡人血统,怎么着也能生出半个“老乡”之情。
“阿兄是哪的人?”麹泰决定先套套近乎。
阿兄?阿罗那心里嗤了一声,觉得他在瞎喊,“波斯。”
“怎么会来大唐?”
“想来就来了呗。”
“原来如此,阿兄是个爱自由的人。”
“那阿兄是怎么来的大唐,来到长安的路上,有没有路过...西州?”
“自然路过了,我还见过安西都护呢。”说到安西都护,阿罗那眼里露出了欣赏的表情,他很少露出这种表情,除非真正认可对方。
“你们认识?”麹泰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倒也谈不上,只是见过一面而已。”阿罗那接过茶,喝了下去。
“哦,只是见过一面。”麹泰的语气明显低沉了下来,阿罗那没听出来,他还想接着讲自己遇到的这位安西都护,可惜此时房门被打开了,来的麹府家里的人。
“找到了,公子。”
王尚猛地抬起头来,“干得好!”听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夸奖,“把他带进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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