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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二楼老地方,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冒着热气的菜。
吃了几口菜,江南按捺不住想要说的事情,他太难受了,不得不一吐为快,内心的痛苦。
放下筷子开门见山道,“说来惭愧,但又不得不说,我想了几天,还是觉得应该给你们提个醒,关于于清”。
路长河与林小星尊重的放下手里的筷子,摆出倾听的模样。
能让他如此为难,说明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有可能还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难题。
他们不能无视朋友的伤心和困难。
“于清喜欢长河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
说起这个江南脸上有几分羞愧,之前他也是那个一厢情愿的人,想着当时自己的一头子做媒上瘾,脸上浮出几分求饶的讪笑。
“呵”路长河忍不住冷嗤一声,对说话人的。
随后坦荡的牵起林小星的手,来回爱惜的摸着。
白皙娇嫩的手并不是修长的那种,而是如婴儿般肉肉,圆润饱满。
握在手里软绵嫩滑,手感极佳。
“要说你做的离谱事情,那不得不说说,其他的一厢情愿”
意有所指的路长河摆明了要翻旧账,为林小星撑腰。
“不了解之前,我确实对小星抱有偏见,在这里,我郑重的向你再次道歉,这次不是因为长河的缘故,是我的真心实意”
开了头说起来也就没有那么难,确实都是自己做过的,没有什么好抵赖的。
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就改乃是一大美德,江南态度诚恳。
回过神来,他想起以前自己的想法,哐哐的巴掌把脸都打肿了。
回旋镖来如力大如猛虎,让他脸红的苦涩。
“没关系”
林小星拿起酒杯和江南碰了一下,一切都在不言中。
见她大度的模样,路长河爱惜的揉揉包裹在手心的手,让她不必顾忌自己。
“真的没关系”林小星捏了捏他的手心,传达道。
见她真不难过的路长河也没有再说什么,左手拿起筷子继续吃起了菜,听着江南继续说道。
“我和于清认识的时间太长太长,长到有时候我都忘记了,她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江南的话里滑过几分的怀念,时间过得太快,让他们都忘记了来时路的艰辛。
可关于于清的报复心,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
那时她父母刚离婚又很快有了各自的家庭,有了新的家庭,那原来家庭的于清呢。
像个皮球被双方踢来踢去,没有人愿意把她接到身边抚养。
对于于清的归属,这段以离婚收场的夫妻,展现出最后的默契,把她留在老宅,给保姆照料。
生死不管,一次性给足她的抚养费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即使,这比抚养费足够她一辈子吃喝不愁,可是正需要家人的关心的于清,在经历家人的抛弃,和在老宅孤单长大的几年里,放逐了自己。
“闲言碎语太多了”江南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一个女孩子,很快成为大家嘲笑的存在”。
很多次,只要于清出现的地方,嘲笑和捉弄就一直没有少过。
“她爸妈都不要她,你说她能是个好的?”
“以前就经常见她妈打扮着花枝招展的,一看就知道外面有人了......”
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那夫妻拍拍屁股离婚走了,把所有的流言留给一个孩子承受。
江南看不过去,帮了几次,但是太难了,众口难堵。
“后来呢”
路长河问着话道一半发呆的人,让他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于清抱着最宽容的态度,是因为,见证了她的磨难,每每想起那些年成全结对聚在于清背后嘲笑她的场面。
那个把嘴唇咬出血都倔强不愿哭出来的女孩,江南便狠不下心肠。
“事情很快有了转机”江南闭眼沉默了几瞬眼里有浓重的恐惧。
那些嘲笑过于清的孩子,很快都因为各种意外,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家里养狗的,不知怎的,在家里只有小孩在的时候发了疯,发癫咬伤了孩子。
还有结伴游玩的孩子,不知怎的,掉进了下水道,或者跌落楼梯伤了身体......。
受伤的都是嘲笑过于清的孩子,那些家长当然会想到于清,只是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说明是她做的,何况那时候,她自己也还是一个孩子。
正值热血沸腾年纪的江南,只觉得那些人活该,觉得是老天有眼,那些孩子对于于清的恶意,让身为同龄人的他嫉恶如仇。
“你是真的没有怀疑,还是不敢相信”
林小星见他摇头苦笑的神情,问,当做妹妹般疼爱的人,是他不齿的恶人。
受害者终成为执刀者,因果循环下,都种下恶果。
无止无休,不死不破。
“难怪,长河会非你不可”江南苦笑着说道。
能看透人心的透彻,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参破不看破,清楚又不轻易点破,保留了对人的善意和尊重。
林小星的敏锐扯开了他心里的最后一丝遮羞布,暴露出他不敢承认的事实,却没有过多的追问,保留他最后一丝尊严。
可是,可是,是他自己原谅不了自己,江南以手遮面,亲手撕开自己最深的伤疤。
“偶然遇见了旧人,得知了一些事情,让我不得不开始重新梳理以前的事情”。
许悦,他最爱的人,他永远失去的爱人。
在酒吧遇见的时候,她还是那么纯洁美好如天边的明月,一如记忆里,自己的最爱。
“江南,好久不见”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温柔到让他午夜梦回,念念不忘,流泪不止。
在那一瞬,江南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应激,他的手和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
等她叫自己一声,等的他,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动,永失所爱后,江南的时间再也没有转动。
自以为的忘记和不在乎,在她出现的一刻,通通化为虚无。
“悦悦,好久不见”
在她面前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左右逢源,都被抛之脑后,如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嘴笨青涩。
只有她,还是她,再也装不下任何。
“我真的爱她,在我失去她的时候,我才知道”
江南说着说着眼泪如瀑布哗的一下顺着脸颊滴落在饭桌上。
可他却无所察觉,自顾说着,想要说清楚的事情。
“你的脸怎么了”
江南的激动在看见许悦脸颊上的伤疤时通通变成对那个男人的愤怒。
左脸从眼角到耳朵旁,有一道伤疤割裂在中间,破坏了许悦柔和的脸。
只差一点,就会上到许悦的左眼。
“逢凶化吉”听到他话的许悦伸手摸向自己并不好看的伤疤时已经没有了伤心,“这不是阿越弄的”
“江南,你想听听我这道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听到她嘴里说起那个男人的名字,江南的身体变得僵硬,空荡的心,疼的他失去所有的直觉。
曾经许悦的情意都是自己的啊,如今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痛苦不堪下,还要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你说吧”
太想知道许悦生活的他,只恨时间过得太快太快。
快到他还没有接受过来许悦说的内容,她就要和自己挥手告别。
许悦说的话让他震惊不已,直击心灵的悔意,波涛汹涌的撕裂他的灵魂.....。
他再也没有说爱她的资格,从今以后,他是他,许悦还是天上月,他不配提起。
“悦悦,他对你好吗?”
许悦离开前,他听到自己问,语气里有自己知道的不甘和后悔。
“很好很好”
许悦奔向那个来接她的男人前,没有回身,语气释然“放下吧,江南”。
多么残忍啊,江南想,那个男人一出现,她连眼神都不愿给自己一个。
“她脸上的伤疤,是她最后一次来找我,于清弄的”
“你说,你说,我,我啊,自诩最聪明的人,好不好笑”
江南泪流满面,砰的一声,身后的椅子让激动的他暴力的推到在地。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对着一瓶酒,仰头大口的喝着,任由酒与他的眼泪混合,打湿衣裳。
“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
被酒瓶刺伤的许悦,一定很疼很疼吧,在得知她受伤原因的江南,那天,他坐在许悦做过的地方,呆呆的想。
她说,伤口深到露出了骨头,所以留下了伤疤。
她说,那天她来找他,一直等啊等,等到是于清和她朋友的聚众刁难。
她说,那天是沈越背着她去医院的......。
她说,这道伤疤让她看清两人的感情是多么的可笑......。
“长河,长河,我真的,我真的.....哈哈哈”
痛极之下,江南只能埋头大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还有什么比引狼入室更让人后悔的事情,江南说不出,无法说出。
苦闷的心情让他无法面对清醒的自己,无法面对曾经放下的错。
“你听我说”路长河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强硬的与他头对头。
一向笑嘻嘻的人如此的悲恸,路长河看着,也十分的难受。
“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善良,善良没有错”
路长河如何不知‘许悦’对于江南的杀伤力,无数次的喝醉的痛哭呢喃。
唯有‘许悦’二字。
感情从来没有对错,也无法只言片语说清楚其中纠葛。
也不能用理智来看待,路长河只能给他一个拥抱。
除此别无他法。
“长河,长河,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只有喝醉后才敢说出自己埋在心里真心话的江南,趴在沙发上大哭,哭的不能自已,痛彻心扉。
不懂爱的年纪,偏偏遇到了最爱的人,江南破碎的心,是他一手早就的。
无人可解,路长河替他惋惜,却无法修补,只能陪着他喝完杯子里的酒,和往常一样。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小星,上前替他们拿过新的酒,默默地陪伴着他们。
“小心于清”
那天,不知道陪着江南喝了多少酒后,他才终于醉倒睡着。
林小星扶着路长河离开前,江南嘴里大声喊着。
她知道,这才是江南今天叫他们来的最终目的。
因为受到于清的伤害,他担心自己和路长河,会变得和他一样。
虽然,他和许悦之间,并不完全是因为于清才分开的。
坐上车的林小星护着靠在她肩膀的人,透过车窗外,看着夜晚的街景。
灯光闪耀下,隐藏着多少不为认知的黑暗。
“林小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她没和任何人说过,在火锅店的那天。
和于清遇见的事情,虽然他们的交谈不过几句,可是她把于清眼里的恨看的清清楚楚。
“丑小鸭妄想变白天鹅,我会让你看清现实”
于清离开的笑,嘲讽,冷漠,却又那么笃定十足。
敏感的林小星想到远在云省的父母,心下寒凉,她噩梦的来源,要是再见,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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