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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烤鸭
不管怎么说,林予安总算是又发觉池灿宁一个新的喜好,见他兴冲冲地冲好碗筷,坐在那里一脸期待的样子。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吃烤鸭?”
“啊?”
服务生开始上菜,池灿宁的眼珠子都快粘到金黄冒油的烤鸭上了,他眼巴巴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在电视上看到的。”
坐在一旁的林予安递过来一个震惊的眼神,随后谴责地看着裴暄。
裴暄:“……我没饿到他。”
“那他怎么连烤鸭都没吃过,你个挨千刀的。”林予安坐到池灿宁身边,“来,小池,我给你包一个烤鸭,你吃葱丝吗?”
“谢谢你。”池灿宁双手接过,怀着虔诚的态度咬了一口,薄如蝉翼的饼皮、甜香的酱汁,一咬就冒油的鸭肉……混合在一起,池灿宁吃得眼睛都亮了。
“裴暄,你怎么不吃啊?”
裴暄面前只放了一碗老鸭汤没看样子并没有打算动手的样子,见他吃得这么香,“少吃点油腻的”这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算了,就放纵这么一次。
“你吃你的。”
裴暄卷起袖口,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鸭肉,裹上浓黑的酱汁,随后,他把皮摘下去了。
他将肉饼包好后递给池灿宁,看样子池灿宁好像并不太情愿,但是也没说什么,低头就着他的手吃下去。
林予安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个人一个包一个吃,吃完了小半盘烤鸭,随后池灿宁终于撂下筷子,他终于猛地回过神,对着池灿宁微笑:“那个,小池啊,外面的冰箱里有他们自制的酸奶,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味道。”
“好。”池灿宁擦擦手站了起来。
“记得要常温的。”
“知道啦~”
等池灿宁人走出包厢,林予安这才凑近了小声问:“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这池灿宁家里很困难吗?”
等把别人喂饱了之后,裴暄终于开始给自己包了一个鸭肉卷,只是烤鸭的皮已经有点变凉了。
不过他也没在意这么多,闻言只是筷子顿了一下,紧接着说:“不算困难。”
“什么叫不算困难?”
裴暄见池灿宁还在冰柜前徘徊纠结,一时半会儿不准备回来的样子。他缓缓说:“我之前调查过他,在他的亲生父母离婚之后,他一直和他母亲一起生活,后来他妈妈带着他再嫁,对方是出租车司机,他妈妈在超市里找了个收银员的工作。”
“是挣得不多,但是不至于连烤鸭都没吃过吧……”
“他有一个弟弟,他妈妈再婚之后生的。”
林予安张大嘴,好像知道了其中的深意:“啊……那也不至于……”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次生病这么严重吗?”裴暄深吸一口气,好像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的胃病应该是从小就有,十八岁刚刚高考结束那年,他曾经犯过一次胃穿孔。”
“根据当时的医生所说,他被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胃穿孔引发了腹腔感染,抢救结束后又被送到ICU里见惯了几天,这么严重的情况,他的父母只在他出院的前一天来看过一眼。”
“而且,他的开腹手术做了还没到一周就执意出院了,我叫人去联系了他当时的主治医生,那位医生说对他印象很深,因为他出院的时候甚至连烧都没退,他劝过,医院的人也阻拦过,但是架不住池灿宁他执意要出院,最后还是在免责声明上签了字他才走的。”
林予安听着,面露不忍,暗骂了一句娘,随后又问:“他当时自己走的?我的意思是,他自己办理的出院?”
“嗯。”
“卧槽了,有这么当爹当妈的吗?”
“我不知道他对他父母是个什么样的感情,很奇怪,他排斥他母亲的靠近,但是又拒绝不了被家庭吸血。”
林予安回头,见池灿宁正在很礼貌地询问服务生什么事情,他又回过头压低了声音问:“不过我说,咱们平时跟别人玩得也是讲究你情我愿,可不……可不能玩弄别人感情啊,特别是……这种的,没人对他好过,你现在对他百依百顺的,有一天你玩儿腻了把人一脚踹开,让他以后怎么活啊?”
“谁说我要踹了他!”裴暄瞪他一眼。“我为什么要踹了他。”
“那你还能跟他结婚吗?”林予安凑近了苦口婆心道,“哎呀,也不是我泼你冷水,就池灿宁那种清清白白心思单纯的小男生,他和那种给钱就能睡的MB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池灿宁可比他们好看多了。”
“你就看到人家的长相了,你是个大sai迷吗?!”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裴暄认真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不起他。”
“可是像他那种原生家庭不太好的小孩儿对于情感的要求纯粹又极端,你能应付的来吗?”
“当然!”
池灿宁拿到了常温酸奶,远远看到两个人应该是在聊天,于是双手捧着酸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鞋尖不自觉地蹭了两下地毯。
知道两个人不再说话了,林予安低头开始吃东西,他才拿着酸奶进门。
林予安正在闷头炫一碗大米饭,池灿宁眼睛一直盯着他,突然伸出手来淡淡地跟裴暄说:“你的朋友是一个饕餮。”
裴暄正在开酸奶盖子,开好之后把酸奶往池灿宁那里一推。“不用管他,你吃你的。”
“不会撑坏吗?”
“林予安今年26岁了。”心智正常的成年人怎么会把自己撑坏。
可能是这家店的酸奶只是一个噱头,真的吃起来并不知特别好吃。池灿宁一开始抱着对食物虔诚的态度往嘴里送了一勺,随后眉毛一皱,进食的速度开始慢了起来。
不过裴暄虽然嘴很讨厌,但是他也没有真的让快要变成穷光蛋的林予安去结账,到了最后还是池灿宁去前台付的钱。
“哎呦!”林予安看着还挺稀奇,“他这是掌握财政大权了?”
“不是。”裴暄端着酸奶碗,将剩下的酸奶一饮而尽,“让他手里的钱流通一下,要不然的话那钱到了他手里就快要跟他融为一体了,不割一块肉都下不来。”
“……”
但是池灿宁结账的话还有一个坏处,他看着桌子上的剩菜一定要打包,最后拿着打包盒将剩菜往盒子里倒的还是裴暄。
回去的路上,池灿宁说他自己吃得有点撑,裴暄便领着他在小区里转了两圈,期间又碰上了陆远在遛狗,池灿宁蹲下来摸了摸小狗头,还把袋子里被剔过肉的鸭架子给小狗啃。
“它的精力太旺盛了,不带它下来遛弯它是不会安分的。”
“桶桶以后精力也会很旺盛吗?”
“桶桶?你带回去的那只小狗吗?”陆远说,“从遗传学的角度上来看,是这样的。”
“那应该没什么关系,那个时候我应该就好了。”
池灿宁走累了,趴在裴暄的后背一遍一遍地念叨,“那个时候我会带着桶桶下来遛弯,不会麻烦你和芳嫂。”
“麻烦两下也没事儿。”
池灿宁小声地偷笑,伸手捂了一下嘴:“那我期末周的时候你们可以帮我遛狗。”
“好。”
明明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裴暄却在进了电梯之后感觉肩膀一沉,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贴在他的侧颈上,他嘴唇微勾,放满了脚步。
等回到家的时候芳嫂帮着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在床上,裴暄又剥下了他的外套,用热水把毛巾打湿给他擦了擦脸就这么打算让人睡着。
正当他准备出去把门带上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两声,池灿宁好像被惊动,翻了个身接着睡去。
裴暄走过去,一低头就看见手机亮起的屏幕:
妈妈:灿灿,你现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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