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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的警告
“没事的,集。不用担心。”沢田纲吉赶忙出来打圆场,他的手覆上樱满集的肩,把他轻轻地往反方向推。
被他推着往前走了几步,樱满集偏头对上沢田纲吉那双可靠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道:“好…好吧,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出现那种状况了。”
他走出了一小段路,似乎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琥珀色的瞳中落着期待:“那、阿纲,明天见!”
通透的晨曦在少年身上织出了一层光纱,显得他的身影有些朦胧,但却衬得他眼底的光更加明亮。
“…嗯、集,明天见!”那光清晰地落入沢田纲吉的眼中,也晕染出相似的色泽。
互相告别之后,樱满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学校。
尽管去了学校,但他的心思依旧不在课堂上,期间也给沢田纲吉发了好几条消息,但也都没有得到回复。
就这样硬捱到了放学。
回了家,樱满集第一时间就把组织关于他异能力的报告找了出来,塞进了书包的夹层之中。
不知是不是为了更好地加强保密性,琴酒给他的报告并不是当下流行的电子文件,而是纸质的。
樱满集也不敢随意拍照留档,他当时看完之后就妥善藏了起来,所以现在才要大费周章回家来取。
做完最重要的事之后,他才放松下来,准备换下身上有些脏兮兮的衣服。
进浴室之前,他又不自觉地拿出了手机,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翻起了消息界面。
看见的依旧是空荡荡的消息栏,樱满集叹了口气,刚要放下手机,走进浴室——
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未知的号码。
樱满集愣了愣,手机的震动透过指尖传递到全身,他不禁收紧了手指。
这是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很少,平时也就只有赤司征十郎会给他打电话。
会是谁?
尽管不想承认,但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樱满集咽了口口水,还是接起了电话。
他的嗓音有些发涩:“…喂?”
“集。”电话那头是熟悉到令人胆寒的声音,此时正恶心地叫着他的名字。
樱满集靠上背后冰凉的大理石石台,细眉下压,敛下眼睫,温顺的眉目骤然冷了下来:“…琴酒。你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不含感情的轻笑,透过听筒刺入他的耳膜:“你那天让赤司征臣来了?…那只老鼠呢?”
只是听着他的话,樱满集就不自觉地将指尖攥进了掌心,指节都泛起狠厉的青白色。
但他话语自然,没有表现出丝毫动摇:“…这难道不是正合你意?你手上的把柄又多了一个,这只会让我们的合作更为稳固。”
“…哦?”琴酒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意外,语气中都透出了愉悦,但他还是追问到底,“你说的没错。但是,你确定你已经把那个叛徒处理掉了?别忘了一个月后的任务。”
琴酒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和引擎声传来,却格外清晰。
樱满集眼睫颤动,他抿了抿苍白的唇,无比庆幸此刻琴酒看不到他。
他勉强稳住声音:“这是自然。我请了我父亲帮忙,你应该也明白我父亲的手段。”
樱满集定了定神,他知道琴酒之后一定会去问父亲,但他相信赤司征臣能应付。
但琴酒的下一句话却出乎他的意料,他的语调中含着些许漫不经心:“…没想到找我帮忙吗?集。”
那种熟悉的黏腻感又攀附而上,樱满集不知道琴酒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恶心他,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少年的声线沁出不符合年龄的凛冽: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琴酒。”
琴酒不仅没有在意他的冒犯,反而再次笑出声,让坐在他旁边的安室透都忍不住侧目。他继续说:“你很好。”
樱满集以为已经暂时应付过去了,悬起的心脏刚要落下,琴酒的声音又紧随而来:“你昨天去见那个沢田纲吉了?”
他的心脏不仅没落下,还在空中狠狠一滞,停跳了两秒。樱满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糖色的眸底洇出暗色,他的声音艰涩,下意识问出了声:
“…你还在监视我?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
“这只是为了保护你。”琴酒没有遮掩,爽快地承认了。
还用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樱满集脸色难看,胃中一阵翻涌。他蹲了下来,背部传来大理石石砖镇静的凉意,让他好受了些。
自从他得知自己的异能之后,曾有意识地多次探查过自己周围的环境,根本没有人一直跟踪他。
……琴酒到底是怎么监视他的?
难道是…?
樱满集怔怔地把贴在耳边的手机放下了,握在掌心。手机屏幕感应到变化,自然亮起,青白色的光投射在他脸上,衬得他的肤色更加透明。
他去研究所和组织的地界的时候,明明遍地都是眼线,他根本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但是琴酒还是会每每把他的手机收走。
而他天天随身携带的也就只有这部哥哥亲手给他的手机。
琴酒在里面装了什么吗…?
窃听器和发信器?
那…昨天和阿纲、还有Reborn先生的对话难道都被组织知道了?
樱满集细到病态的手指死死抓住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指关节隐隐勾勒出指骨的形状。
见樱满集久久不回话,琴酒咧开一个冷笑:“你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吧?我说了,你终究还是属于黑暗的。”
琴酒的话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却说得异常笃定。
他的声音将樱满集的心神拽了回来。樱满集柔软的栗发落下,遮住了他精致的眉眼,看不清神色。
短暂的慌乱过后,樱满集头脑重新明晰了起来。
…不对,自己昨天已经将苏格兰的事情都告诉了阿纲。琴酒如果真的装了窃听器,刚刚不可能还这么问。
难道…只有发信器?
这又不像是琴酒的作风。
短时间内还没办法完全厘清,他咬了咬牙,把手机再次贴回耳边:“琴酒,我自有分寸,做什么不需要你管。”
“希望如此。彭格列的事情容不得其他势力插手,你最好少去掺和。如果你还妄想那个沢田可以帮你的话,到时候死的不止是他,还有你。”琴酒的声音暗含警告。
看来,他这次联络的真正目的是这个。
“这种事,还不需要你来提醒。”樱满集坐在浴室的瓷砖地板上,膝关节往回缩了缩,脚后跟贴上了自己的大腿。
“你最好真的知道了。”琴酒似乎满意他的识趣,但他的话语还是一贯地让人反感,“那、下次再见,集。”
不等他再说什么,琴酒已经独断地掐断了通话。
听着通话结束的嘟嘟声,樱满集慢慢地放下了手机,像是如释重负地仰起头,木木地看向天花板。
浴室的灯光设计的很是柔和,但现在在他看来却有些刺眼,视线渐渐糊开一团团光斑的虚影。
在地上做了好一会儿,他才像上了发条的人偶似的缓缓站起来,机械地做着该做的事。
直到温热的水淋到头上,带着细软的头发紧紧攀上头皮,樱满集的思绪才慢慢转动起来。是什么让琴酒认为阿纲一定会输?
尽管如何不喜琴酒,但是樱满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
琴酒作为组织里的头号杀手,他冷酷无情,眼光毒辣,头脑灵活,几乎未尝败绩。所有经他手完成的任务,基本上都完美得没有任何破绽。
樱满集涂满洗发水的双手揉上自己的头发,慢慢打出泡沫,他紧蹙的眉未曾松开。
…阿纲这次可能真的很危险。
——
琴酒挂断电话,再次点燃了一根雪茄,烟雾随风一起弥散到车窗外。
安室透坐在他旁边,他们刚刚执行完任务一起回来。
金发的卧底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戏谑地开口:“又是那个樱满?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让琴酒你这么重视?”
他顿了顿,紫灰色的瞳中都带上探究,“还是说,你们、…实际上是那种关系?”
他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状似轻松地说。
他的幼驯染已经两夜未归,在他失踪前他们交换过情报,诸伏景光所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护送那个少年去研究所。
今天是诸伏景光失踪的第三天。
他们作为同一个小组的搭档,在今天问起苏格兰的下落是最合乎常理的、尽可能不招致怀疑。
安室透今天在执行任务中,假装无意地向琴酒问起。琴酒冰冷的声音给出的是他最恐惧的答案。
——hiro暴露了。
他都忘记了自己当时是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紧咬着牙强撑到了现在。
威士忌组连出了两个叛徒,琴酒本来也并不打算放过他。要不是提前搭上了朗姆那条线,他可能都活不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好在任务结束后跟着琴酒是对的,至少又听到了一些情报。
他的金发在夜灯下很耀眼,但此时却已经被漆黑冰冷的枪口牢牢抵住。
“波本,你以为你是朗姆的人,我就不敢动你?”
琴酒墨绿色的眼瞳冷冽如刀,似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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