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清浅处

作者:灵邃悠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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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年


      吃完后,几人顺势到旁边的广场上玩。

      广场上摆满了各项娱乐游戏,把本来空旷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宋池羽看上了前面有一处套圈的,拉上何清洛就往那儿跑。

      “你慢点嘛,别急,那一块儿人不多。”

      宋池羽停在了套玩偶的地摊前,看到最后一排巨型的玩偶眼睛都直了。

      “老板,你这怎么玩的?”宋池羽眼睛放光地问道。

      “30块钱50个大圈,小玩偶要全套中,大玩偶挂个边儿就行。”

      何清洛觉得30块钱50个圈有点贵,可宋池羽却觉得相当便宜,“先给我来100个圈!”

      何清洛瞪大双眼望着他,“你疯了,要那么多干嘛,来50个就够了。”

      宋池羽:“50个肯定不够的,我要套那个最后面的皮卡丘,100个都不一定砸得到一个。”

      何清洛看到了他说的皮卡丘,在最后一排隔这里距离特别远……

      “那么远?咱们套近一点的不行吗?”

      宋池羽:“不行,我就要那个。”

      态度强硬,何清洛没辙了,只能对老板说道:“给我来100个圈吧,在哪儿扫码?”

      老板看他俩的着装和身高以为何清洛是大学生过年带着弟弟出门玩,兴冲冲的把收款码拿给他。

      “带着弟弟出来玩哈?”老板一口正宗的竹溪腔调。

      何清洛边扫码边说道:“我外甥,我姐姐姐夫在家里招待客人呢。”

      宋池羽闻言抬头瞪他。

      老板客套地说两句,“你看着这么年轻,都有这么大的外甥啊?”

      何清洛笑着附和,“哪儿有,我都快30了,化了妆显年轻。”

      老板走远后宋池羽才开口说道:“你就这么占我便宜?”

      何清洛得意,不说话。

      随后两人开始了套圈。

      苏承翊和顾燃浅在后面像极了带俩小孩出门的大人,眼神里饱含宠溺。

      过了一会,他们已经花光了70个圈,但还是没有套中宋池羽想要的那个皮卡丘,其他的后排的也套不住。

      宋池羽急了:“啊啊啊,怎么老是套不中啊!”

      何清洛气得骂道:“这特么赚的就是智商税,隔那么远砸到都很难,更何况砸到了也会弹开,弹力这么大,套不中的,你还不如套前面小的。”

      宋池羽气鼓鼓地说道:“我不要,我就要那个皮卡丘!”

      何清洛不来了,他觉得根本套不住,不浪费自己的精力了。

      眼看宋池羽还有两个圈,他都快绝望了,眼神委屈巴巴,眸色暗了暗。

      “就两个圈了,赶紧扔了算了,花冤枉钱,我还不如去买一个,说不定比60块还便宜呢。”

      听何清洛这样调侃宋池羽委屈极了,“苏承翊,你帮我嘛,我套不住。”

      苏承翊心都化了,赶忙上前安抚,“我也不会套呀,以前从来都没稀罕过玩这个,要不咱们去买一个吧?”

      宋池羽撅撅嘴,“买的哪有赢来的好。”

      顾燃浅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说道:“要不你把剩下两个圈给我吧,我来试试。”

      宋池羽听闻把剩下两个圈给了他。

      顾燃浅随手丢出第一个,精准砸中皮卡丘,只是力道没把握好,弹开了。

      何清洛严肃起来,“想掌握这个力道可不容易,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你别有压力,套不中不怪你。”

      顾燃浅点头,然后屏息凝神。

      他从小生活在山村,是那种贫困县里的山村,相当于是贫困中的贫困,落后中的落后。

      那里的孩子从小活泼好动,虽然是09年的,却几乎完美的继承了上一代80年代爱玩的游戏,其中套圈就是最常见的。

      顾燃浅更是一群同龄人中玩的最厉害的,当初在山里的平路上,隔了10多米的木桩都能百发百中。

      虽然有半年没上手了,但是骨子里的本事还在,现在最难掌握的是力道。

      力气大的人不一定就厉害,但是能够将力道掌控的炉火纯青的人一定很厉害,顾燃浅觉得自己能行。

      想要卡住力道,使得圈精准砸到皮卡丘的瞬间别再反弹,实在很难。

      顾燃浅调整呼吸,他刚刚第1个圈就是试探大概需要多少的力气,经过刚刚几秒的思考,几乎已经确定了。

      他睁眼的瞬间扔出最后一个圈,所有人都有点紧张,他呼出一口气,欣慰地点头。

      半秒后——

      宋池羽欢呼:“啊啊啊,你中了,你中了!你居然套中了!”

      顾燃浅微笑,最后一个圈不偏不倚,刚好落到皮卡丘的脑袋上。

      何清洛心里盘算着,要做到这样的程度顾燃浅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训练,他的童年实在太令人向往了,何清洛不禁联想起顾燃浅小时玩套圈的模样。

      老板把那个皮卡丘拿给宋池羽,苏承翊转手接过,替他拿着。

      顾燃浅走到何清洛面前,看到何清洛表情严肃,好似在思考什么,下意识觉得何清洛吃醋了。

      也许是因为他帮宋池羽套圈呢,可是何清洛不会这么小气,更何况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何清洛肯定不会在意,但是顾燃浅就是自私的觉得何清洛在为他吃醋,这样他心里就有莫名的成就感,因为何清洛在意自己。

      “清洛,你在想什么?”

      何清洛笑着走到他身边,“我在想小时候的顾燃浅是什么样的,是和现在一样帅气,还是更可爱一些呢……”

      顾燃浅害羞了,小脸绯红。

      随后四人一起到了旁边的丢沙包游戏,规则如下:

      一次20块钱24个沙包,砸架子上的羊驼,每一排都有6个羊驼,一共5排,30个羊驼,砸中1~14个得幸运奖,15~21个二等奖,24个一等奖。

      注意沙包数不可叠加,一次性只有24个,失败了只能重新付钱,重新开始计数。

      宋池羽:“这个看着好简单哦,隔得又近,而且但凡砸中一个就有幸运奖!”

      何清洛看了看旁边的奖品,一等奖是一头大熊,二等奖是一些大小居中的玩偶,比宋池羽刚刚的皮卡丘要小一些,幸运奖的玩偶就更小了。

      宋池羽立马扫码支付,然后老板给他拿出24个沙包,他随意丢了一个就打掉了一个羊驼。

      “唉,这个简单,清洛来我们一起扔,争取拿个一等奖!”

      何清洛也加入进来,此时宋池羽又扔了一个沙包,可惜从刚刚的缝隙掉下去没打到别的羊驼。

      何清洛目瞪口呆,“你怎么这么菜呢,这空隙还不是很大你都打不中,待会儿就剩几个的时候就更打不中了,这样我们还怎么拿一等奖?”

      宋池羽心虚地转过头。

      何清洛看准了一丢,精准打掉两只羊驼。

      “哇哇哇,清洛你好厉害,一下子打掉两只呢,看来我们还有望那一等奖。”

      何清洛不敢再打了,现在空隙越来越多,他怕拿不到一等奖就让顾燃浅来,他准头好。

      顾燃浅上阵,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蓄力好几秒,用尽全力一扔,结果将整个架子都打倒了,所有羊驼都掉在地上。

      顾燃浅赶紧绕到后面去帮老板把架子扶起来,顺便把羊驼挨个摆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力气使大了……”

      老板说着没关系,话语间满带着笑意和佩服。

      剩下三人愣了一下,然后都笑起来,“老板,这样算数吗?”

      老板点头不说话,在竭尽力气憋笑。

      何清洛已经笑到蹲下了,顾燃浅尴尬地走到前台,宋池羽说道:“老板,这个一等奖的熊有多高啊?”

      老板憋住笑说道:“站直的话有1米68。”

      宋池羽惊住了,“哇,差点比我都高了,要不这样吧,这个一等奖我们不好拿啊,给我们换成两个二等奖,你看可以吗?”

      老板连忙说可以可以,然后拿出二等奖的玩偶,任他们挑选。

      宋池羽选了两个,一个是库洛米,另一个是布丁狗。

      苏承翊看这个库洛米玩偶好眼熟,张口就来,“我记得这个好像叫美乐蒂吧?”

      何清洛顿时哈哈大笑,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我要去告诉三丽鸥……哈哈哈”他笑的话都说不明白了。

      宋池羽也笑,“笨蛋宝宝,这个是库洛米啦,美乐蒂是粉色的。”

      苏承翊无视掉何清洛的嘲笑,呆呆地说“哦”。

      何清洛笑完了,“怎么,你觉得美乐蒂跟库洛米很像吗?”

      苏承翊白眼,不说话,何清洛也不问了。

      宋池羽将布丁狗给顾燃浅,“顾燃浅,这个布丁狗送给你了,谢谢你帮我拿了一等奖。”

      顾燃浅开心地接过,现在他左手拿着布丁狗,右手提着何清洛的包,苏承翊左手皮卡丘,右手库洛米。

      何清洛兴致来了,搜了一下这这几个玩偶。

      有点小震惊,“这两个二等奖玩偶加起来在某夕夕上要30,而我们只花了20块,这么看老板有点亏啊,应该以前很少有人能达到二等奖以上吧?”

      “不过我们不该换两个二等奖啊,他那个1米68的大熊比这两个加起来都贵一些,怪不得你说换成两个二等奖,他立马就答应了。”

      宋池羽:“那个不好拿嘛,两个小的也怪好的呀。”

      何清洛走着走着好像看到了什么,扭头大声说道:“宋池羽!你那个皮卡丘在某夕夕上只要10块钱,老子刚刚花了60块钱套到的!”

      宋池羽顿时心虚无比,不敢说话。

      好在何清洛没有计较,说了他一句转身又走,“我本来还以为那么大的皮卡丘,起码要30多块吧,结果他居然就只要10块钱???”

      苏承翊不解,“这些卡通人物不应该挺贵的吗,我看网上三丽鸥周边都炒到天价了。”

      何清洛:“那种是限量款的,而且做工不知道比这种地摊货好多少,就这种在某夕夕上能买到的便宜货就很普通,不知道你还在那稀罕那个皮卡丘干什么。”

      宋池羽撅撅嘴,“我怎么知道老板那么黑心,我以为他好歹最后一排摆点好的吧,结果也是那么便宜的……”

      何清洛:“得,以后再也不玩这些了。”

      宋池羽:“咱们先逛逛街,玩点别的,晚上吃烧烤,快到12点时到一中下面的桥边上跨年吧!”

      苏承翊:“那儿有什么,没去看过。”

      宋池羽思索一下,“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那里人少氛围也好,视野开阔,空气清新,绿植多,最主要的是夜黑风高时江流不息,颇有一份美感。”

      四人一敲既定,随后前往商业繁华地带逛街。

      竹溪县浸在年关的靛青色里,天色像未化开的蓝墨水,洇湿了灰扑扑的楼角。

      寿康路褪色的红灯笼在阴翳中摇晃,冰糖葫芦的玻璃壳映着卤味摊腾起的热气,攒动的人影把柏油路挤成沸腾的河。

      卖糖画的老人蜷在掉漆的招牌下,铜勺倾泻的琥珀色糖浆裹住孩童的笑,穿靛蓝棉袄的主妇们挤在干货铺前,指尖翻飞间山核桃壳簌簌剥落。

      旧书店檐角垂着冰棱,隔壁新开的奶茶店蒸出甜腻白雾,烤红薯的铁皮桶前围满打工归来的青年,他们冻红的指节捏着烟,火星明灭在灌满腊肠咸香的风里。

      暮色渐浓时,整条街浮起暖黄的炉火光斑,像散落在青石板上的碎金子,蒸糕掀笼的刹那,满街都是蓬松的米香。

      晚上七点,几人一块到烧烤店落座,路上抱着三个大玩偶不方便,顺便买了一个大手提袋装进去,由苏承翊提着。

      他们到了这里最出名的烧烤店,宋池羽突然有点疑惑,“不好,我不知道我们几个吃几斤的鱼合适,他们这里的烤鱼最出名了,以前舅舅带我来这里吃我都没注意过吃的多重的。”

      何清洛:“那就不吃烤鱼了吧,我正好也不喜欢。”

      苏承翊和顾燃浅也附和,宋池羽点头,“好,那就不吃烤鱼了,大晚上的少吃点也好。”

      “他家的炒饭我不太喜欢,我们点炒面吧!”

      三人齐应,然后开始埋头苦干,这一天也逛累了,目前只想吃东西。

      铁皮卷帘门将冬夜劈成两段,烧烤店内蒸腾的油气裹着白炽灯管嗡嗡震颤。

      蜂窝煤炉窜起的蓝焰舔着铁签尖端的肥油,滴落时溅起细小的星火,混着孜然粒在烤架上爆开的脆响。

      穿褪色红围裙的服务员卷着汗湿的袖口,不锈钢托盘撞开此起彼伏的碰杯声,油光发亮的塑料凳腿纠缠在满地竹签堆里,麻辣与蒜香在汗味中发酵成粘稠的雾。

      玻璃门不断吞吐着寒气,新来的食客肩头还凝着细雪,围巾刚解到一半就被邻桌划拳的声浪卷了进去。

      老板娘脖颈泛着油光,五指翻飞间辣椒面像撒落的火星,将每张酡红的面孔染得更艳三分。

      后厨排风扇徒劳地转动,油烟凝成混浊的云团压在人头顶,毛衣纤维早粘在后背,却没人舍得推开那扇通往靛青色街道的门——门外枯枝正抽打着结了冰碴的招牌,而门缝漏出的橙光里,打工青年冻红的耳尖刚被羊肉串烫得一哆嗦。

      差不多吃完了,店里面的空气太闷热,而且油烟味很浓,何清洛觉得如果是女孩子在这里肯定会不舒服。

      加上他本来被外面的冷风吹得有些晕,进来后在一下子闷热起来,整体就很不舒服,所以他吃放下后赶忙到另一处通风口徘徊,还没有出店。

      虽然这时候吹冷风肯定不好,但是确实让何清洛有点清醒舒服,冰凉感进入皮肤,丝丝惬意漫上心尖。

      不一会儿,顾燃浅朝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盒纯牛奶递给何清洛。

      何清洛头晕还没止住,可能是环境让他感到不舒服,他眼神迷离,看不太清眼前人,困倦漫过心头。

      他看清了来人是顾燃浅,然后“微醺”着说道:“给我的?”

      何清洛的反应比清醒时迟钝了很多。

      顾燃浅点头,“嗯嗯,喝点吧,会舒服些。”

      何清洛听话地拿过牛奶,缓缓插入吸管,呆呆地喝了起来。

      后面餐桌上的苏承翊和宋池羽还在干饭,这里闷热的气息似乎并没有影响他们。

      顾燃浅看着何清洛这个呆萌的样子,突然觉得何清洛像只小猫,和以往傲娇的小猫不一样,现在的小猫晕头转向的,乖乖地蹲在地上喝着牛奶。

      这个样子萌极了,顾燃浅疯狂心动,好想抱着吸猫。

      结完帐后四人一块出门来。

      看着漫天飞雪喜笑颜开。

      宋池羽笑颜最佳,“快看,2025年竹溪的第一场雪!”

      何清洛站在中间,一阵强风刮过,吹得他青丝凌乱,长袍随风而动,而他却屹立不倒,面不改色,唇角勾起不易觉察弧度,整个画面的动感完全符合动漫里长风呼啸的唯美。

      雪夜里他看着黑到深沉的天幕,仿佛在凝望深渊。

      夜色被割裂成亿万片浮光跃金的碎银,雪粒以几何学般精确的75度倾角刺破空气,在路灯晕染的光锥里划出星屑迸溅的轨迹。

      流风裹挟着晶体群掠过深蓝天鹅绒般的背景,如同神祇抖落银河系边缘的冰尘,每片雪花折射的棱角都在演绎光的协奏曲——它们斜掠的抛物线恰好吻上飘摇的青丝,发梢卷起的涟漪被风塑成液态黑曜石般的缎带,在虚空中勾出希腊螺旋线,那些被气流托举的银白微粒便顺着□□的漩涡盘旋攀升,恰似亿万微型芭蕾舞者沿着无形阶梯踮起足尖的弧线。

      雪幕稠密处泛着磷火般的微光,将每缕发丝震颤的幅度都镀上冰晶的冷芒,却让无序的飞扬始终定格在黄金分割的韵律里。

      何清洛顿时开口:“风裁雪刃镂刻永夜,冰洁羽化雕青丝弧。”

      他转身对着顾燃浅,笑纹漾开文艺复兴的釉色,甜度在睫影里结晶。

      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银河捻碎星屑作笺,眉间霜花吻我心扉”,其中藏着茧缚的深沉的爱意不能明说。

      宋池羽打断气氛,“清洛还真是金句频出啊。”

      “这么大的雪怎么走呢?”

      何清洛拿过顾燃浅手里的包,他出门时在包里放了两把油纸伞,觉得应该能用上,恰巧碰到了第1场雪。

      就这样顾燃浅帮何清洛撑着伞,苏承翊帮宋池羽撑着伞,四人前往台球厅避风。

      宋池羽在前台付钱,顺便拿几瓶饮料,苏承翊跟何清洛已经准备好了要PK了。

      现在九点多,他们买了两个小时,等11点多了就打车去一中下面的桥旁。

      这个时间外面的人已经不多了,但他们没想到台球厅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人,都是一些青年。

      顾燃浅和宋池羽不会打台球,就坐在一边玩。

      宋池羽拿过来中午的战利品欣赏起来,这个库洛米虽然做工不算好,但是他也很爱,只要是和苏承翊在一起获得的任意一件东西他都无比地爱。

      顾燃浅突然问道:“宋池羽,你小学跟清洛是在北京上的吧,为什么初中要来竹溪呢?”

      这个问题宋池羽想了很久很久,直至今日他终于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我父母在我小升初那年去世了,我剩下的亲人只有远在竹溪的舅舅愿意收留我,刚来这里时我十分不适应,不敢跟任何人打招呼。”

      “直到遇到了苏承翊,他很热情,初中的时候他总是用自己身上的太阳光融化我身上的冰晶,然后在一系列的追求之后,我们俩在一起了。”

      “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帮助我打开心扉,忘记了双亲尽丧的悲伤,让我热爱自己的生命,热爱生活,我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人生的意义,所以我坚持活下去,并且我热爱这里的每一片土地,竹溪对我来说不是故乡却胜似故乡,这里让我埋葬了前12年所有的悲伤,让我重获新生……”

      “比起京城的快节奏生活,我更喜欢这里,我想这也是清洛来竹溪的原因”他看向顾燃浅诚恳的眼神里闪着光,“你听过一句诗吗?”

      顾燃浅疑惑,“哪句?”

      宋池羽缓缓开口:“时光清浅处,一步一安然。”

      ……

      很快过了一个多小时,何清洛兴致缺缺地走过来拿起饮料瓶就喝。

      宋池羽:“还有一局的时间呢,怎么不打了?”

      何清洛放下饮料瓶,“不玩了,五局都输了。”

      宋池羽和顾燃浅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承翊跟在后边,“输给我无需自卑,要知道我从小就在台球厅混。”

      何清洛:“切,我再也不打台球了。”

      苏承翊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那剩下的时间怎么办呢?”宋池羽问道。

      苏承翊:“无所谓,就当送给老板了,我们走吧,再晚点可能打不到车了。”

      于是四人一齐出门,这会儿雪已经停了,不必再撑伞。

      他们很幸运,一会儿就打到一辆出租车车。

      上车后苏承翊坐前边,剩下三人坐后面。

      司机很热情,为他们打开暖气,然后问道:“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啊,小朋友们?”

      宋池羽:“嗯,我们要一起等凌晨跨年。”

      司机:“为什么不在家里跟家人一起呢?”

      宋池羽:“家人这个时候都睡了,小孩子精力旺盛一些,所以一块出来玩。”

      司机笑呵呵地开一路,把车上的氛围都调动起来,何清洛却是很困了,特殊的生物钟让他此刻感到困倦,以前熬夜也从来没有超过12点,为了实现跟他们一起跨年,何清洛,尽量保持清醒。

      到目的地以后他们下车,迅速跑到桥上去,桥对面种了很多绿植,沿着右边走就到了思源学校,也就是宋池羽的初中。

      再往右走,遇到一座高度更高的桥,这里的场地很大,周围像一个绿植公园,只是晚上少有人出没,挨着溪水感受着夜风浩荡,他们来到绿植公园的一段小路径,视野空旷,清风怡人。

      再往过走,走出公园就能看到竹溪一中了。

      他们所在的这条小路径实际也是一座平坦的小小桥,小路的两边都有着围栏和座椅,他们两两坐在一个座椅上仰望着夜空。

      宋池羽:“我就说这里很舒服吧,白天可能还有一些人,但是晚上几乎没有人,不但视野空旷,上方毫无遮拦,可以饱览夜空,而且清风拂人,怡人自得,最重要的是能听到江水悠悠声,还有座椅,简直是夜间圣地!”

      何清洛困倦不已,但是待在这样舒服的地方,也是清醒多了,“嗯嗯,不错,赏你……”

      宋池羽期待地问道:“赏我什么?”

      何清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不赏了。”

      宋池羽觉得扫兴,于是靠在苏承翊怀里,任他宽大的胸膛裹着自己。

      “我们在这里还可以看到远处武陵不夜城的灯火通明,待会儿凌晨可能会放全息投影,还有那里的喷泉,虽然我们这里一点都看不到,哈哈哈。”

      苏承翊抚摸着他的脑袋,这一刻宋池羽无比的幸福,“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来着,我想喝奶茶……”

      何清洛被他这一声气醒了,他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宋池羽能有这么好的精力,“你折磨人呢?还有一会儿就零点了,这附近没有24小时奶茶店,只有我们刚来的地方有,你现在一去一回还来得及吗?”

      奈何宋池羽说一不二,他说想喝就一定要喝,于是拉着苏承翊走了,“没关系的,你俩在这坐着吧,我跟承翊先走,我们一定赶在零点之前回来!”

      两人走后,何清洛愈发困了。

      何清洛闭着眼睛一会往左倒,然后惊醒,再闭上眼往右倒,然后惊醒。

      实在睡不安稳,顾燃浅心疼他这样,把他揽在怀里,“在我怀里躺一会儿吧,不然你老是东倒西歪的。”

      何清洛以前遇到这种情况,还没跟顾燃浅在一起就绝不会答应,况且他不想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柔弱的一面,长达10年的伪装似乎让他真的变成了一个豪放的人。

      但是此刻他就是无法拒绝,一头倒在顾燃浅怀里,手在包里翻来摸去,拿出手机。

      趁他还清醒着,在之前王大鹏建的原三班V信群里发了一个888元大红包。

      原3班的人真的很热情,快到零点的时候,一个一个人都在群里发起了消息,一起共度跨年时刻。

      看到何清洛发的大红包,他们第一反应不是抢,而是惊叹,抢到不少钱后又发感谢大佬。

      但是何清洛已经闭着眼睛不看手机了。

      顾燃浅:“他们在感谢你发的红包呢!”

      何清洛不睁眼,“你帮我回复一下。”

      顾燃浅拿起他的手机,回复到:“不用谢,大家玩的开心,祝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我熬不住,先睡了。”

      然后群里的人都一齐祝何清洛好梦。

      顾燃浅这一刻才意识到,原3班是真的很好,他突然想明白,为什么刚分班时何清洛不喜欢11班的人了。

      顾燃浅自私地想偷看何清洛给他的备注是什么,因为他刚刚把何清洛的备注改成了小猫。

      在通讯录里找了一会儿才发现备注是克莱因褶皱,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时间思考,赶紧把手机还给何清洛,防止被发现。

      还有几分钟到零点,顾燃浅见宋池羽和苏承翊还没回来,便发了个消息催他们,然后想着如果他们赶不回来,他就跟何清洛表白。

      这个想法存在他心里太久,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想要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表达自己的爱意。

      顾燃浅问道:“清洛,你今天早上在商场时跟我说我会有一段孽缘,是真的假的呀?”

      何清洛支支吾吾道:“假的,我乱说的,你别信。”

      顾燃浅:“哦,我还以为你真的会算呢,哈哈哈。”

      “有点冷。”何清洛说。

      顾燃浅把他一整个抱在怀里,“现在还好嘛?”

      何清洛:“嗯……突然想到一句歌词……”

      顾燃浅疑惑:“什么?”

      何清洛哼唱起来,“星空下拥抱着快凋零的温存~”

      顾燃浅被小猫的尾音语气可爱到了,没忍住,笑出声。

      “真好听。”

      何清洛越来越困,快要撑不住了,“可惜,今天是阴天,看不到星星。”

      顾燃浅突然想到什么,“你还记得当时送给我的手串吗?你的是青色,我的是浅蓝色。”

      何清洛“嗯”了一声。

      顾燃浅:“我一直待在身边,无时无刻都悄悄的带着,现在也在,你的呢,带了吗?”

      何清洛从口袋里拿出那串手串给顾燃浅。

      顾燃浅笑嘻嘻地接过,然后把两串珠子抬到何清洛目光上。

      “睁眼看,现在像星星吗?”

      何清洛用尽最后的力气睁眼,“嗯……”

      顾燃浅帮何清洛戴上那串青色的手链,“我会一直把他带在身边,视如珍宝。”

      何清洛没有回答他。

      顾燃浅看了看手机,还有倒数几十秒的时间,来不及等宋池羽和苏承翊了。

      他要鼓起勇气表白。

      远处武陵不夜城的灯光冲上夜空,此刻,风都乖巧地安静下来,维持着这一刻暧昧的气氛。

      顾燃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清洛,其实我……很早开始就喜欢你了,每一次晚上放学时跟你走在月桂花树下,我都觉得相当温馨和幸福,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如何的,但当我明白我对你是爱的时候内心很纠结,我做了很多心理斗争,也想过未来的路可能会很难走,但我最终决定在这个特殊的时刻跟你表白。”

      远处零点的钟声敲响,在这个浪漫的时刻顾燃浅不再扭扭捏捏。

      “清洛,我喜欢你,你可以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吗?”

      顾燃浅说完这句话才低下头查看何清洛的反应。

      结果看到何清洛睡着了,似是精疲力尽,睡得很熟。

      这一刻,顾燃浅感到有点沮丧,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还挑了一个没有别人的时刻,结果何清洛居然没听到,顾燃浅瞬间萎了,不过他也有点庆幸,可能是出于自我安慰,他觉得何清洛没听到也好,万一他不答应呢……下次再让他表白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敢……

      这时候苏承翊和宋池羽回来了。

      “清洛清洛我来啦,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芋泥奶茶。”

      顾燃浅用手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宋池羽瞬间明白何清洛睡着了。

      “他刚睡着的吗?”

      “嗯,没熬过零点。”

      “哦好吧,把他带去我家吧,我家离这里很近,就在一中上面一点。”

      顾燃浅此刻有些私心,他想把何清洛带到在家里,“还是去我家吧,我家里在一中,下面一点就在那边,过个桥和马路就到了。”

      宋池羽说好,然后两人把何清洛扶起来,顾燃浅背上何清洛,往家的方向走。

      到顾燃浅家门口后,宋池羽把何清洛的包,刚刚那杯奶茶和下午赢来的布丁狗玩偶递给顾燃浅,他带着这些东西,然后扛着何清洛上楼,还好他家就住2楼不用爬太久。

      进门后把何清洛安置在自己的床上,替他宽衣解带,取下假发,将那身衣服收拾好,然后打开何清洛的包装进去,发现他包里有卸妆水,但是不太方便给何清洛卸妆,所以就算了。

      他温柔地给何清洛盖好被子,轻抚他的额头,看着何清洛娇欲滴滴的嘴唇,他起了反应。

      仿佛从刚刚表白那一刻起,他就有了莫名的勇敢,反正何清洛睡着了,就……偷一个吻吧!

      顾燃浅之前和何清洛在校庆时有一个意外的吻,那个应该才是初吻,但是那不是主动的,此时他用心地感受这个五秒的吻。

      他的呼吸是揉皱的蚕丝被里溢出的暖流。

      第一秒,蒲公英绒毛般的吐息扫过彼此唇角绒毛,悬垂的发丝被夜风焊成琥珀色的静止。

      第二秒,上唇轻触下唇纹路如同描摹古籍善本的压痕,温热在0.5毫米振幅间完成液态与固态的相变。

      第三秒,睫毛扫过颧骨投下栅栏状的影,某种类似杏仁糖浆的甜从汗腺渗出,在皮肤接触面析出结晶。

      第四秒,喉结滚动带起颈动脉的潮涌,未咽下的叹息在齿列间发酵成碳酸气泡,漫过舌面时炸开成百万颗微型超新星。

      第五秒,撤退轨迹残留着蜂蜜拉丝般的银线,冷却成像是黎明清雾里蛛网的经纬,而顾燃浅起身时带起的棉质褶皱,正将偷来的温度叠进发烫的心尖。

      亲吻时他刻意小心,避免虎牙伤到何清洛。

      顾燃浅仍不满足,看上了何清洛右眼眼角的泪痣,便又轻轻地用未干涸的嘴唇啄了一下那颗他觊觎已久的痣。

      顾燃浅想着,今天一天也值了,不管日后能不能跟何清洛在一起,他都在这个难以遗忘的夜里,偷走了何清洛眼角的泪痣……

      这颗痣现在开始属于顾燃浅,他想着如果明天一早何清洛还没清醒的话,就在亲一下那个位置,把痣还给他。

      不!顾燃浅改变主意,他不愿意还给何清洛了,这颗痣从现在开始就是他的了,属于他一个人占有的财产。

      在这个安静的夜,除他之外再没人知道他顾燃浅偷了何清洛的泪痣,并且这一刻成了无人知晓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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