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天荒

　　某天晚上，岑昭又状态不好，赵然精神抖擞，要跟叶玲玲方明周忱年他们吃烧烤。

　　方明提出晚上要打羽毛球。

　　岑昭时不时想吐的在旁边浑水摸鱼蹲着吃烧烤，实际昏的要死。
　　四月初穿两件，烧烤吃多了觉得很好吃，十一点到凌晨十二点没了以前八九点还在外面玩的附近小区的孩子。赵然和方明打得热火朝天。

　　叶玲玲技术和运动细胞没赵然强，跟岑昭拼命聊着。
　　周忱年开学初期精神状态也不大好。
　　这小半个月好了，岑昭不想说话又努力敷衍着，周忱年帮她跟叶玲玲聊了会天。

　　叶玲玲像小孩。

　　周忱年跟她聊两句就感到她幸福家庭，比岑昭还小。她爸妈正统家庭，把她当正统孩子培养的。她眼睛亮晶晶，小声八卦问周忱年喜欢方明还是岑昭？

　　“……”周忱年斜她。

　　想脱口而出岑昭那刻，又觉得给谁和方明比他都会选谁。
　　他跟方明认识好多年了……
　　他突然想抽烟，手里夹着一根烟的动作往地上碰了碰，周忱年想笑：“岑昭。”
　　她惊讶捂嘴。
　　周忱年逗她，单眼皮像刃地看她：“赵然和岑昭你选哪个？”
　　叶玲玲：“………”

　　叶玲玲本意想问他喜欢岑昭吗？
　　这话一出，叶玲玲自然而然把它往友情方面想，这就有问题了。
　　叶玲玲一扭头，把胳膊放脸上，装没听见。

　　赵然给方明抛过去一个球，抹把头发，背后热汗淋漓，奚落他们不行，下次跟方明出来不带他们了，妈的说打羽毛球一个个都说好的，花钱买羽毛球了结果没人打，就她和方明……

　　周忱年跟方明岑昭回家，离家一小截。
　　赵然叶玲玲骑车无可厚非，周忱年非要带方明岑昭也骑车。
　　找了一排自行车，赵然眼睛聪明转着，岑昭觉得自己再骑车蹬腿就要猝死了的在橙黄路灯下，看也看不出脸色状态的用手表扫码。

　　赵然叶玲玲要赶紧走了，方明周忱年让她俩到宿舍打电话。
　　周忱年把岑昭胳膊放下了，岑昭要死的低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没反应过来，举了几次。
　　后反应过来抬起头看谁。

　　赵然叶玲玲骑上车的在路边看他们，给他们挥手。
　　周忱年让岑昭坐他后面。

　　……大晚上交警看不见。

　　岑昭坐上了。

　　方明：“……”

　　周忱年带岑昭回去。
　　方明终于他妈，感受到这刻不同，在橘黄暧昧的深夜的路上，方明想问柳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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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昭坐上周忱年车就“清醒”了，她抓着他座位下的杆子时，想象中的晃没来。在橘黄色铺天盖地里，好睡的像返老还童里原始记忆里朦朦的一片，方明在旁边骑着。
　　岑昭忽然问周忱年：“你你怎么看我的？”
　　她这问题很少问，应该第一次，她平时连别人问她过去她都不喜欢给人问。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她声音哑哑的，有气无力的。周忱年听到她这话时仿佛感受到了她头和眼往他这边歪的看他表情。
　　于是一直骑得稳稳当的周忱年车龙头差点歪了一下，他回头睨眼，本来想调侃搞怪的话变成了嗓子同样哑哑低低的，“你很好，不用想别人眼里你什么样。”
　　岑昭第一次听他不毒舌这么评价人，直起来深呼口气。
　　后来不怎记得了，她回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正好周末。

　　四月中某天三中成人礼，万里晴空无云，三个阿姨选了八百年前就准备好的衣服，一身旗袍惊艳亮相岑昭周忱年方明的成人礼。
　　准备的一封信和一些礼物，信件催人泪下，礼物让他们笑出来！

　　岑宁春一大早就在耍宝。

　　她妈她爸给她打电话，“待岑昭好好的！在你身边也就待这么几天了！”

　　……他们大人嘴里说着小宝宝，乖宝宝，一辈子待在妈妈身边。

　　实际严格按照人生路走，人生路是婴儿吃饭睡觉会走路，长大要上学，毕业要放飞，以后要结婚生子。

　　人间十二生肖一轮回，人生一个人走什么路也是半次轮回，一代一代凑无数整个轮回。

　　岑昭穿着洗的干净清香的三中蓝白校服，戴着校牌，跟周忱年方明出发，像进入一个全新世界。

　　走流程，高三毕业实感仿佛忽略了黑板上的日历，就在眼前。
　　c市夏日盛大的蝉鸣在这天都仿佛轰动起来了。
　　学生代表在台上发言。
　　岑昭是其中一个。

　　……他们说岑昭极其代表努力、天赋、不卑不亢这几个词，实际她自卑，喜欢泯然众人，觉得她不卑不亢，可能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她结巴还成绩好。

　　她叠了层buff。

　　教导主任还特意找过她一次，劝她发言。

　　她上台。

　　那刻忘了她其实还有不错的皮囊，这年纪露着光洁的额头，脸上没长什么痘痘。瓜子脸，除了瘦的有些在天光里过于孱弱，大高个板正条顺。

　　她把话筒扳到身边开口。

　　“……廿载载壮志展鸿图，青年勇立潮头行，这这些年我们离不开家长和学校的培育……最终，十十八岁是未成年迈向成年一个重重要的槛，但在在我看来它绝非代表表什么。时光匆匆，它是人，生一个金灿灿的节点，值得庆祝，因因为我们每个人本本身在德智体美教教育下，便是金灿灿的。我我很喜欢一句话，马特.海格的，在你心里住着一个个金光灿灿的你，那个人爱你，想要你赢，获胜，快乐。”

　　台下所有人鼓掌笑喷起来。

　　岑昭在台上也忍不住笑，凤眼笑的弯弯的，日光在她右眼照的像消失。

　　下台。
　　赵然叶玲玲激动死了，抱着岑昭就腻歪的他妈要爱死她！！
　　赵然抱着岑昭，抱的岑昭无语，赵然惊奇：“妈的你怎么这么牛逼呢？！”

　　他们旁边一不知哪班的笑喷。

　　——感恩父母。

　　教导主任地中海在台上慷慨陈词发言。
　　引导学生看父亲母亲苍老的双手，支撑起家庭疲惫的面容！

　　抬头，岑宁春在十几年后捡到了这么一个带回来已是完成体的孩子，憋不住笑。

　　……她睫毛翘得能挂水壶。

　　那大美甲贴的像家务活全岑昭包了。

　　岑昭心里嫌她妈幼稚的面无表情。

　　在成人礼五颜六色的烟花炮腾空时。
　　岑昭莫名想哭。

　　全部穿着一样校服的同学往天上看着。
　　人挤人，她慢慢被挤走。
　　不知道到哪了，她在角落仍抬头看天空余温。
　　后来，她在四面八方哪一方，似乎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岑昭！”

　　岑昭扭头四顾看看，最终转头看背后，她在熙熙攘攘像鱼跃龙门的冗杂里一眼看到鹤立鸡群的周忱年，软软顺顺的头发，一张眉眼好看，鼻子嘴和脸型也好看的脸。长脖子下端正的蓝白校服。

　　“岑昭！”

　　她还听见有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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