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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势待发(十)
陆三时却起劲了,“那那……那,萧老师,你们都聊什么了?”急得都要变结巴了。
齐萧愕然地看着好奇的陆三时,感觉有点莫名奇妙,“不是,怎么就八卦起来了?”
陆三时连连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不是八卦,我只是想听听张示图说了些什么,说不定他不小心自爆了,但是你没注意呢?”
可是,齐萧好像不是很愿意回想,“好久了,我怎么记得住?”
有些失落的陆三时,也不好逼着齐萧去想,“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兴奋好奇瞬间低落黯然,这明显的神情变化被齐萧捕捉到。
端详着苦恼的陆三时,齐萧压低声音,“陆律师,你怎么看上去那么关心这件事?都还没有个结果呢。”
这件事,一件尚未定论的事,一件落地无声的事,齐萧不过是出于一种直觉上的怀疑。一般而言,大多数人只会认为齐萧多疑,但陆三时看似并不是这样的,她不仅没有觉得齐萧是无中生有的,还参与进来了。
“这个嘛,可能就像您说的那样,直觉。既然您都花那么多精力了,想必应该是不简单的吧?”
好一个借着齐萧之口回应着这个问题,少用直觉的陆三时,倒是借着“直觉”来搪塞过去。
说这话的同时,陆三时也不免偷偷地搓了搓手指,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转移重点成功的齐萧拉着陆三时到客厅那,“站了那么久,坐一坐吧。”
只牵了一会儿,齐萧便有些疑惑,“三律,怎么你的手那么暖和啊?”
齐萧这屋子,算是冬冷夏凉,除非自己做好保暖,不然整一天的身体都会是僵的。刚还在书房那对着白板指指点点,齐萧的手是有些冰凉的。
陆三时原本还有一点点的汗,不过瞬间就让冷气给赶跑了。
“哦?是吗?可能是因为我比较热血吧。”
触碰到略微冰凉的手,陆三时也不由得震了一下,感叹着齐萧的手,怎么会这样的凉。
离开那个全是谜题的书房,二人回到了本身的柴米油盐。陆三时还不太熟悉齐萧的房子,刚过完年就搬“新家”,她感慨着——“真是新年新气象。”
“那萧老师的手怎么那么凉啊?”陆三时反问道。
齐萧没多想,“按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个冷血动物?”
二人哄堂大笑。
“好了,不开玩笑。我啊,不比以前抗冻了,哪像你们年轻人。”齐萧挖苦着自己。
可陆三时却不这样认为,“怎么会?您也是年轻人啊!”
虽然齐萧总是这样调侃自己,但别人也总是笑笑就过去了,从来都不应声。
齐萧笑着到阳台那,只留一点点的缝隙通风,又回到沙发那坐着。风声渐淡,换之而来的是皮质沙发的摩擦。
还有话说的陆三时,有些坐立不安。双手把着,又出了汗。
经常能在不经意间观察到身旁人的齐萧,注意到了陆三时略为僵硬的坐姿。便询问她是不是有别的事要和自己说。
陆三时不像齐萧,齐萧虽然在简正读书长大,但工作都在隔壁市;而陆三时出来社会以后,一直都留在这里,不至于连房都租不到。
简要地说明原因,既然齐萧开口道,陆三时便也不好意思拒绝。但这会儿,陆三时想要算得清清楚楚。
听陆三时这么一解释,齐萧猜想,或许陆三时私下还会去找房子,不由得打断她。
“等一下,等一下。”齐萧伸手示意,陆三时也很快停下了,等着齐萧说。
“你看啊,你在我这住着,又要到外边去租房子。真的找到了,那岂不是又要搬一次家,你不还得重新习惯一下?多不方便啊。”
齐萧不喜欢这种来去不稳的状态。
陆三时却不会在意这些,“没事!我都搬过那么多次,不多这一次。”她冉冉笑道。
奇怪了,此刻的房东齐萧,似乎偏要陆三时留在这里,给出了一大堆的理由——看望崔梅、免费接送……
福利好得出奇,几乎没有一个租客能得到这样的款待。
陆三时有些试探性地问,她凑前了一点,“萧老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等来的不是答应,而是一句反问。齐萧那还在诉说利弊的嘴顿时定住了——“呃……”。
思考了片刻,得出的答案似乎不是标准的,而是参考性的。
“这不是和你老板一样,提携后辈嘛!”齐萧不自觉地望着天花板,这一句话都说得不太清晰。
提携后辈,怎会揽下这个后辈的起居呢?陆三时显然不是很信,或者说,她希望得到的是另一个答案。
或许是没到时候,陆三时也不再问下去了,只是回到正题上。
“那这样吧,萧老师。虽说我现在算是个二房东,但是那家人住的始终都崔奶奶的房子,让他们直接付给崔奶奶便好。然后,我现在住您这,我也得交租。”
还以为陆三时生疑,不愿意在这住了。齐萧听闻,庆喜道:“只是这样啊!也好,现在算清楚,免得日后出什么麻烦。”
随即,二人口头草拟了一份协议。不必太过正式,等到二人面前的纱布一层层揭下,或许这份协议,便也无用了。
陆三时主动去书房拿出纸笔,那白板上的字迹再一次留住了她。无声地打了个响指,陆三时快走回客厅。
纸笔没有递给齐萧,她放在的茶几上。正襟危坐道:“萧老师,您真的想不起来张示图到底说了什么吗?一两句都行。”
之前那严肃的氛围传至客厅,渐渐渗入这间屋子,齐萧看来,自己是逃不掉的了。
认真起来的陆三时,和那些人想必不会是一样的。齐萧看着,自己也端正了坐姿。
“好吧,让我想想。”
只记得大概场景的齐萧,确实需要仔细回想一番。眉头舒展没几分钟,又开始皱了,她不愿接受那个场景,但却逃离不了。
约莫十分钟的寂静,齐萧终于开口了。她垂下双手,无力中带有一丝的反抗,辩驳道:“张示图说,我是靠我爷爷上位的。”
轻飘飘地一句,花了数年都不能轻易地说出口。这一声,不是想象中的气愤,而是无奈的、退缩的,甚至是可怜的、无措的。
所有隐藏之下的情感,被齐萧轻轻带过。再多一分的显露都没有,除非,齐萧是刻意表露给面前人看的。
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一个面前人,连发小都不是。而现在的这位面前人,能读到几分,齐萧想要知道,却又不敢去想。
沉默片刻,陆三时或许是猜到了几分。不过现在,在她看来,不在于读透某些经历,而在于说出这句话的目的。
没有多问一句的陆三时还是那样的严肃。
“张示图说这句话,或者是想激怒您,又或者,在警告?”不会停留于情感的空洞,陆三时喃喃道。
基本上大多数人都清楚齐安正的家庭背景,一些人羡慕,另一些人便会嫉妒;一些人佩服,另一些人便会蔑视。
羡慕的人,羡慕她的能力;嫉妒的人,却嫉妒她的出身;佩服的人,佩服她的不亢;蔑视的人,又蔑视她的一切,无论优缺。
似乎那些人都认为,假如自己是齐安正的子孙,一定比现在的齐萧更加地大有作为。
光环包裹下的一切,谁又会在乎那些持续为自己发光的人?
激怒,还是警告?这是陆三时的猜测。齐萧深呼吸,将那一口闷着的气全然排出。
“可能都有吧。”那一会儿的无奈,转眼消失。
陆三时不紧不慢道:“他还说了些什么吗?”
眼神遁入空洞,齐萧再一次回想。“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他一直在强调劝我不要插手之类的。”
既然说出了这句话,那必然是有些古怪的。至于这究竟是什么事,二人却毫无头绪。
抛出了一个齐萧永远不会联想的话语,陆三时说:“萧老师,会不会就是他们想要利用你的底线去搞些事情,以此巩固地位,获得更高的权力呢?”
存疑最大的就是,这群人为何要作出这场戏,为何又暗暗地扯上齐萧,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到底是做戏给谁看?
“如果我们的假设成立,真的有这群人想要霸权,那下一步我们不能只停留在人物关系上,而是……”齐萧在此停顿,很快又接上去。
此时的陆三时也懂得了齐萧的意思,二人齐齐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看他们实现的途径!”
“对!没错,要想获得更多的权力,也得遵守规则,不然就算他们拿到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享受不了多久就会下台。”齐萧补充道。
“看来我们总是能对上同一个频道。”齐萧对着陆三时含笑道。
得到了夸奖,陆三时不怎么好意思,嘿嘿地笑着。
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齐萧随口道:“你看,你住我这,帮我打开思路,也算是交给我的精神财富了。”
“所以,您打算抵消房租?”陆三时顺口应着。
“那怎么行!咱们刚刚算得清清楚楚了。这样,吃喝水电可以抵消!”
也只是一句玩笑话,齐萧知道陆三时是不会占这样的便宜的。
抛开了旧日的客套,总算变得轻松,也因此多了借口,依此去慢慢靠近未知的、渴望的那个想法,还有,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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