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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虎穴何足惧
骨利思汗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左手不住地拍着大腿,右手在额头上反复摩挲。
和薛罗汗闹翻后,本来想和奇都汗好好聊聊,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可这顿酒喝着喝着,竟然在奇都汗爱妾身上看到自己本部的饰物。
羽部抢走的东西,怎么跑到奇都部去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汗毛直立。难怪上次他提议去打羽部,薛罗汗那个蠢货反对也就罢了,连奇都汗也不肯,莫非他们早就勾搭在一起?
骨利思汗站起身在屋内不停踱步,这个消息实在让他心惊。
骨利思的位置刚好夹在奇都和薛罗部的中间,若是羽部正面过来,奇都从侧面进攻,到时薛罗汗那疯狗再来咬几口,他马上会陷入三面包夹,进退不得的可怕局面。想到这里,他全身都紧张地冒汗。
“这个混蛋!”骨利思汗气得一脚踢翻椅子。现在他已想明白,苏季璃为什么半夜无故发神经,原来是借花献佛,根本是奇都汗那个王八蛋看上了他的东西。
冷静点,我要冷静点。他敲敲自己的脑袋,重新坐下来。眼下局势较为被动,绝对不能再肆意妄为,骨利思汗决定低调点。
羽部在近期一定会有大动作,他需要重新安排下部署。奇都汗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能再相信了,薛罗汗呢,又实在太蠢。何况两人刚骂过打过,他也抹不开面子再上门去。
“你们听好了,”骨利思汗的脸比平时严肃好几倍,部下们害怕地大气不敢喘。“从现在开始,晚上的巡逻人员要增加一倍,另外要抽部分人马,驻到和奇都交界的地方去。”
啊?奇都部也要开始驻防了?部下们面面相觑。
“还有,如果他们有人要从我们这过,给老子好好查问,不许轻易放走,知道没?”
这是干什么?难道我们还会和奇都部打起来不成?部下们心里纷纷嘀咕。
骨利思汗终究是不放心。以前大家关系好,来往没那么多规矩,今非昔比,不得不防。
他的人手压力迅速吃紧。
“好了,”季璃确实在准备大动作,“现在只剩骨利思一部,大家看看怎么吃比较合适?”
“根据我们的探子回报,骨利思汗最近非常谨慎,晚上也是火把通明,看来上回真的有吓到他。”大家听了郑伯的话,忍不住都笑出声。
元诚点点头,“他还把兵力分到了奇都部的交界处,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好消息。”
“不过他如此小心,恐怕要把他引出来也不容易啊!”于常说的不无道理。
“既然他已是惊弓之鸟,那我们就索性再吓吓他。”季璃不怀好意地眨眨眼睛。
讨论完,大家分头各自准备。
“哎哎你说,”久恭拉拉于常的衣袖,回头观察见四下无人,悄声询问,“小姐长那么漂亮,怎么一肚子坏水呀?”
“你没听过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吗?”于常拍拍他的肩膀,“我去睡觉了,以后晚上都要办大事,得抓紧休息。”
月亮拨开云层,露出皎洁清冷的绝色,季璃站在院中。
比起无面君,她更担心曲卿。
虽然郁景之是个疯子,但无面君已对他非常熟悉。可曲卿去的明州,完全是未知之地。
不知道到了没?季璃皱眉深叹口气。
曲卿也在轻声叹气。以他目前的实力,安然无恙地走出密林不在话下,不过他没想到出来面对的是连绵不绝,足有数人高的城墙。
高大的城墙沿着密林方向弯弯绕绕,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
明州什么时候造了这么长的墙?曲卿抬头,见墙上隐约有些挪动的兵帽,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显然是巡逻的。
当年乌闾部从密林北下,偷袭玄英和白商两座副城得手。看来明州是吸取涅槃城的教训,不惜花了大量人力财力,按照密林的走向,堵了个结结实实,以防有人再从密林杀出。
黑袍贴着墙角飘了一会,很快消失地无影无踪。墙上的人影还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昔日的两座副城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威武雄壮,繁华热闹的城池。“看来是在涅槃主城的基础上扩建而成,”百年之后再回到这里,曲卿边逛边认真打量。
他已进入明州地界,这里的黑袍比他预料的还要多。
有侏儒样的活蹦乱跳,有两三人高弓背缓行的,还有蜷缩成一团滚来滚去。奇形怪状的身姿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显然都是闇派。
路人们都面带惊恐,各个捏住鼻子或者捂着嘴巴,快步跑开。
这么一对比,曲卿正常的有些异类。他虽然身材高大,但还算是正常人类的水平;询问事情举止有礼,声音温柔,又没有异味,惹得旁人纷纷好奇地探头对他指指点点。
“这不是我们的秘术师吧?”“现在除了本州,哪里还会有秘术师?密林吗?”“哎呀你管他是谁,反正过不了多久,也会变成那副鬼样!”
申阳闭眼垂坐。
当年州主许庆遇刺身亡,都说是涅槃城的遗民所为。明州发动全州势力抓捕,可凶手还是逃去了苍漠。加上许庆尚未生子,朝堂曾一度混乱。最后还是三朝元老安师公与申侯联手,推了许庆的堂弟上去。
安师公去世后,有从龙之功的申家一家独大。好在他们世代忠良,又不喜张扬,历代州主倒也不为难。
心腹大患涅槃城已去除,密林的威胁也有城墙抵挡,百年来明州一片安详升平,当权者们逐渐放下警惕,失去了先主们的雄心壮志,开始在温柔乡中寻梦。
尤其现任州主许元,乐得把朝堂大事都交给申家,自己到处游山玩水,对臣下们的劝诫也充耳不闻。
“大人,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屋内出现一圈黑雾,有双干瘪的爪子伸出。“不知大人想先听哪个消息呢?”阴恻恻的笑声让人恶心。
申阳抿口茶,他已习惯这股臭味。州主连日不议政,沉迷酒色,奸佞蠢蠢欲动,坏消息已经太多了。
“先听好消息吧。”
“夫人怀的是个男孩。”
倒确实是个好消息,申阳忍不住笑起来,“这才怀多久,你就知道了?那坏消息呢?”
沙哑的声音略带兴奋,“有一个不是我们的人,进来了。”
“什么意思?”申阳这回听不懂了。
“一个不属于我们的秘术师。”
不是本州的秘术师?“那么。。。是密林过来的吗?”
“从哪里来目前还不清楚,”秘术师哼哼两声,“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不是我们的人。”
申阳不免好奇,“你怎么知道?”
“我们闇派尊鬼主为王,炼暗道,”说到鬼王,秘术师的态度恭敬起来,“这个人的气息和我们不一样,他修的是明术。”
申阳沉默会,听左疆的意思,似乎外面进来的这个人和以往的不一样。
“秘术师的事,我也不太明白,”申阳放下茶杯,“你要是不放心,不如派人去看看。”
“是,我的人已前往西陵。”
“西陵?他在西陵?”申阳站起来,那不是之前的涅槃城所在地吗?难道是涅槃城的秘术师回来了?
“大人放心,这个人跑不了。”爪子又缩回黑雾中,雾气消散,但臭味还是久久游荡在屋内。
申阳赶紧叫人过来摆上鲜花水果,点起熏香。为什么突然会有不是本州的秘术师出现,还偏巧去了西陵?他隐隐有些不安。
西陵城的最高阁凝渊楼是在涅槃城的文渊阁上改造的。当年苏启的母亲文姬抱着凌霄琴从阁上一跃而下,凌霄和美人同时香消玉殒。
曲卿站在阁檐,城下一览无遗。抬头即是明月,似乎探手可得。他想起离开时站在月下的季璃,心中一动,“不知小姐。。。”
风声悄然吹起,夹杂肃杀之气。云层连番涌动,掩盖明亮月色。
曲卿转过身,阁檐上多了几件黑袍。
“非本派之人,来此何事?”黑袍们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家伙竟已知晓他的行踪,火苗从曲卿的袍边窜出。
很多人都说那天晚上凝渊楼在闹鬼。阁檐上的瓦片叮叮锵锵不断作响,好像有人在上面打斗。可下面的人怎么看,都没看出上面有什么异样来。他们不敢爬上去细探,只好拼命叩头,祈祷祖宗保佑,让鬼别来伤害自己。
一盏茶的功夫,瓦片逐渐恢复平静。
曲卿挥了挥手,不再动弹的黑袍被火焰悉数带走。
还有最后一件黑袍,倒在檐上不断喃喃,“你。。。你不是无面君。。。”
“我不是,”曲卿点点头,他故意留下一个活口,“说吧,你们怎么发现我的?”
黑袍闭上了嘴,不过曲卿多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我们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呵呵呵,”左疆听到属下的禀报,爪子凌空甩了几下,“是个高手。”
“但是他的气息消失了,会不会也被我们。。。”
“没有,他还活着。”黑雾中爬出一个奇怪的人,四肢着地。黑袍对他来说太过宽大,几乎都拖在地上。他用仅存的一个鼻孔,在空中四处嗅闻,“他的气息减弱了,想隐藏起来呵呵呵。。。”
爪子与地面摩擦着,发出尖锐刺耳的金属声,“来吧。。。来送死吧,通知本派诸位。。。若见此人,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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