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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生日~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店铺琳琅满目,货品多得让人头昏眼花。
「这已经是第十间店了,你选定了没」红留不耐烦地蹙起眉头。
李屏站在橱窗前,左思右想,上看下看,决定道:「进去看看。」
「我要回去了!」红留跺脚气道:「家里头还有很多事要做!」早上被他拉出门,陪他一起买礼物送给宋静琉,一逛到中午,腿酸先不说,这人三心两思,给意见又不听,还丢脸到跟他到卖内衣的服装店去,真受够了!
「你休想!」李屏没等她回身走人,就握起她的手往珠宝店走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想要哪一类的珠宝呢」店员礼貌问道。
「你说哪种……」李屏侧目问红留,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着玻璃柜中的吊咀。
「这是一条代表永恒的颈饰,日月的交迭象征着无止境的时间交替。」店员从柜中取出, 放到他们面前, 「看来你女朋友很喜欢这吊饰。」
「我不是他女朋友。」红留立即反驳道,令店员尴尬地干笑,解释自己的误解:「你们俩牵着手,我还以为是情侣,不好意思。」
闻言,红留马上抽手,厌恶地瞪着李屏,催促道:「快点挑吧!你不是说约了静琉吃午餐吗」
李屏搓搓手心依稀仅存的温度, 敷衍地应了声。
「我外面等你,十分钟不出来我就回去!」红留见不得他吊儿郎当的模样, 愤然走开。
火药味十足的女生,店员心里感慨却依旧擒住一抹招牌笑容,建议道:「先生可以看看这些手链,年轻女生最适合不过了。」
「就这条。」李屏随便指了指,三番两次瞄向店外寻找红留的身影,瞥见店员正要收回颈饰,不知哪来的心意,豪气道:「这个吊咀我也要,麻烦配上一条银链, 包起来。」
……
这是一间很有情调的法国餐厅, 白炽光下柔和的光线,现场弦乐队的音乐下,就像在情人的怀里, 被温柔体贴地呵护着。宋静琉穿着素色的粉红小裙,洁白的毛茸外套,绣上银片的高跟鞋,精心打扮过后清丽脱俗,她闪烁动人的眼光中透露出期盼的色彩,无数人都几度回首去看这位莞尔微笑的少女,觉得被这位女生喜爱着的人无比幸福。
玻璃门又一次被推开,门后的铃铛叮叮作响,少女脸上越发盛放的笑容就像在告诉所有人,她盼到她等待的人了。但是,霎时落寞的表情暴露出她的失望和寂寥,关注少女的人们都纷纷往门口看去,可见一位俊逸的青年笑盈盈地迎来,单身后却紧随着一名打扮朴素的小女生。
「约你还让你等, 对不起。」李屏抱歉地低了低头。
「也没等多久。」宋静琉微笑道,瞟了红留眼,连道:「红留也一起呢。」
「噢!」李屏向服务生招手, 吩咐道:「为这位小姐准备一桌。」服务生立即安排了边旁的位置,一个可以让李屏随时能瞧见的位置。
有人请客红留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加上她走了一个上午也真够的累的,即使看出静琉目光中的不快就只能暂时视而不见。
抒情的慢歌不知何时变为轻快的生日歌,一束盛装的玫瑰花从服务生的手中转到李屏怀中,然后又从李屏的手中送到静琉的怀里,同时,李屏把包裹好的手链捧到她的面前,蕴酿了数年的那句话,今天终于能当面说出口。
「──生日快乐!」
四周人们纷纷鼓掌,似在一同庆祝着静琉的生日。
「谢谢你,李屏。」静琉甜蜜的笑容展示她深深陷入情海的陶醉,红留看得出来,这枚可怜的棋子爱上了她要爱却不该爱的人。
当棋局结束的时候,除非李屏真心喜欢上静琉,不然她只会受到李屏的痛恨和怪怨而已。沙漏分分秒秒的在倒数,离红留胜利的日子不远,离他们心碎的日子亦不远。
「生日快乐这一句应该跟你说才对,宁小姐。」何时,静琉坐到红留的对席,由衷地祝贺道:「生日快乐。」
「如果你改一改对象的名称,我会比较高兴, 班长。」红留无心地揶揄, 「过着不属于自己的生日,感受如何」
眨眼的剎那,静琉眼中流露的苦涩红留当然十分清楚。她本来并不想这么说的,然而语言经过心以后,沾染了醋的酸味。
「之前你曾问过我,喜欢李屏吗那个时候我不确定,也怕去肯定,但是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喜欢他。」
那是静琉的真心话,红留明确地感受到她言语间的真诚,正因如此,句句都如针轧到自己心头一般痛。红留以笑带过,问:「现在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因为你是事主,你才是主人……你是『小琉』这名字的主人,我希望能正式地得到你的允许去使用这身份,直到他真正接受我为止。而且我隐约地感觉到,你也开始喜欢上李屏了。」静琉的声音平缓得如湖水一般,但是心里早已掀起风浪来。
「喜欢」红留轻笑了声, 反问:「我喜欢李屏开什么玩笑。」
「你喜欢他!」静琉确定地接道, 「喜欢他喜欢到连自己也觉得怕,喜欢到一定要立即离开他的身边,好让自己冷静,不,好让自己自以为心还属于着自己。」
红留咬牙切齿地忍下大吼大叫的冲动,低声道:「随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我的心早已经碎了,没有痊愈,更没有给任何人,只属于着我,永远!」
「你说谎。」静琉也较真了起来, 辩解道:「你喜欢他,不管是现在你,还是以前的小琉。你所执拗的自由因他而起,那就是最好的证明。六年,你从未把小平从心中抹去,你恨他,难道不是因为怕把他忘了吗就如同爱一样,恨一个人才能把对方深深刻在自己的生命中,」
「……住口……」红留呢喃着,但静琉并没有理会,继续道:「现在为什么你急着离开他,迫不及待地要跟他撇清关系,是因为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即使换上了红留这个人身份,你还是不能自拔的喜欢上他了。你怕你有朝一日会因为喜欢到无法自控的地步而放弃所追求的自由,于是你选择了逃避,选择了不去面对!」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红留泛红的眼眸狠狠地瞪着静琉,唬道:「你真的以为你是我吗你凭什么去为我的感受情下定论!」
「是,我了解你, 」静琉不甘懦弱地瞪回去, 「我甚至比你更了解小琉的过去,她和小平的每件事就像印在的血液里一般,抹不去擦不掉,我曾经一度迷失真把自己当作小琉了,但是回过神来,我是以宋静琉的身份喜欢着李屏,喜欢着深爱小琉的李屏。看着你,彷佛看见月前迷失的自己,所以我才要告诉你,怕的不只你一个,在这游戏中不停挣扎的不止你一个。」
「不是的,我之所以想要离开他只是因为……因为……」红留搓紧了白花的桌布,喃喃自语说着连自己也说不清的理由。
「久等了。」接了电话,李屏又回到了坐位,无微不致地问道:「饱吗要点一些甜品来尝尝吗」
「嗯。」静琉嫣然微笑。李屏扬手要唤服务生时,正看到红留所坐的位置上换了人,问:「刚刚坐在哪里的女生呢」
「已经走了片刻。」服务生回道。
「走了」李屏讶异地道, 「她凭什么这样走掉!」
「也许是回去工作了。」静琉解释道。李屏似乎没听见,埋头打起电话来。
「喂, 」电话的另一头,除了她冷无音调的声线,还有吵杂的人声。
「你在哪里谁让你回去的!给我回来。」李屏命令道。
「……不要,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没我这个电灯泡妨碍你们谈情说爱,你不应该感谢我吗......三点特价优惠,先到先得……」电话中的广播对白侵占了李屏的耳朵,特价优惠超市那里! 「你给我站在原地!」他冲着电话的另一边唬道。
看着李屏收拾袋子,掏腰包的模样,静琉几乎能猜想到他的下一步, 「要去找她吗」
「对不起,没能跟你吃上甜点,钱我放这。还有,生日快乐,静琉。」李屏缓下动作,焦虑的神色中仍不忘带笑朝静琉祝福。
静琉一怔,这是他第一次唤自己的名字──静琉,然而看着他将要离去的样子,她却高兴不起来, 「……不要走。」她的微言细得快要里餐厅里的音乐所覆盖,假如他就此听不见,然后走掉,她的心或许会好一些,可偏偏他却听得清楚。李屏顿了顿,挣扎和犹豫都浮现他率真的脸上,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说这一句:「有些话一定要今天面对面跟她说, 对不起。」
他的离开就像一场台风,打乱了她所有计划,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要的不是「对不起」,为什么做戏不做全套呢陪她多一下下就好,为什么不让这一顿饭完美的结束呢今天对她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一天,他怎么能就这样把她丢下!
对席的椅子被拉开,有人未请未问便坐了下来。静琉没有抬头,更不想抬头,唯独他,唯独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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