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C21.你把刀给我
“现在就开始啦!”文俊豪给摄像师们开门,惊诧问,“我内裤还晒在阳台呢。”
二月末,一切手续准备完毕,我们将踏上欧洲之旅。
“哇,WHY,这些话你是可以直接说的吗?”我从阳台走出来。
“没关系,团综嘛,都是给mere看的。”文俊豪毫不羞涩,还开始哼歌:“我们都是一家人~”
“这个宿舍我们住了好几年了。”我带着摄像机往里走,“只有一个主卧,旁边的卧室改成了衣帽杂物间。”
衣帽间的门开着,文俊豪跟过来,大喊:“到底是是衣帽间还是杂物间?”
“简单!”我打了个响指,指向斜对面的厕所,“那个,卫生间。这个,不卫生间。”
摄像大哥憋不住笑,跟着我进入“不卫生间”。
房间里挂着满满当当的衣服。贺百颇旁边那一排衣服是全黑的,恍若批发市场。他冲镜头羞涩地笑笑,低头收拾行李。另一头,席然麻利地抽下衣服,说:“我们去伦敦,可能比较阴冷。我会多带一些针织衫。”
“针织衫才透风吧。”文俊豪走到衣帽间里,“HE的衣服很不错,我能顺一点吗?”
房间最深处,放着许多皮质外套、棒球服,以及各种各样超级酷的牛仔裤,一看就是何啸渊的。
文俊豪走过去,摸了摸何啸渊的牛仔裤,还想说什么,忽然变了脸色。
“咋了——怎么了?”贺百颇问。
文俊豪皱着眉头,扒开何啸渊整齐叠放的牛仔裤,簌地抓起一个东西。衣帽间里的大家都沉默了。
竟然是一只缩头乌龟。
我运起一口气,高喊:“方知否!你的乌龟,找到了!”
方知否前来接驾,不过因为我们要走,所以乌龟被暂时托付给了远在公司的雨姐。
大家吵吵闹闹收拾完,提着行李箱聚到客厅。我最后一个来,一出现,就收到了他们齐刷刷的注目礼。
“干嘛呀。”我挥了挥手,抱着那只巨大的兔子坐到沙发上。
“哥,你要带它——出去?”文俊豪呆滞地望着我,把“它”咬得像刀削面一样长。
“它——怎么了。”我瞪他一眼。
“这有一米吧,能带上飞机?”席然很是疑惑。
“带不上可以托运。”我这么说,“而且它有名字。”
“什么呀?”方知否问。
“兔兔。”我说。
众人没再理我,除了贺百颇。
贺百颇走过来抱起那只兰色兔子,“哥哥,放家里吧。我下次给你买个小的。”
他一开口,我再看看综艺PD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好啦好啦,让他看家。”
PD也笑了,跟我们说:“因为会抵达不同国家,建议行李轻便一些,免得太过劳累。”
在各个镜头环绕下,宿舍锁门,行李箱装进车子。我们先抵达沪城,再直飞伦敦。
到沪城机场的时候,发现有二三十个mere来送机。她们一瞧见我们,纷纷挥舞手幅海报,我们也受这些热切的笑容感染,不断招手回应。
安检、候机,最后坐上了商务舱。我和席然同排,他无意问:“为什么我们的航班信息大家那么清楚?”
我想了想,说:“其实网上一搜就有。现在信息泄露很厉害的吧。”
话毕,我将背包放好,打开随身相机。席然凑到我身边,我们一起对镜头打招呼。
聊了一会儿,飞机起飞,大家也放松下来。
长久的飞行后,空乘的声音传入耳际。大家朦朦胧胧转醒,已经能看见地面模糊的城市轮廓。
终于,飞流男子队,抵达大洋彼岸的伦敦。
宽阔的机场中,四围行人皆是深刻的外国面孔。广播里念着长串英文,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外文提醒。推着行李,大家站在角落,忐忑地望着节目组。
“在伦敦的这一周,节目组订了一间短租房,需要大家自己坐公共交通过去。”
PD说:“按照地铁、特快列车和巴士,分成三组”
“这个分组是怎么来的?”我问。
“现场考察大家的英文单词,答对一个即通关。”
文俊豪松了一口气:“一个啊,那简单!”
他话音刚落,PD举起一本厚厚的单词卡。我们一个头两个大,蜂拥而上盯着卡片,然后又一起喊:“不行不行,排队排队!”
按照年龄,大家排成一队。就说PD没安好心,全是长难单词,我和何啸渊全部over。轮到席然,他淡静说:“impecunious,穷苦潦倒,身无分文。”
PD双眼发亮,双手递给他乘坐列车所需的钱。下一个文俊豪,不用说,直接败北。倒是方知否,他学英语凭借惊人记忆力,竟也得到了坐列车的机会。他和席然朝我们挥挥手,直接离开去买票。
最后,我和贺百颇一起坐地铁,英语最烂的文俊豪和何啸渊一起坐大巴。六人就此分开。
贺百颇非常乖,一路都傻呵呵地跟在我身边。所以,当我们俩坐过站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
“没关系没关系。”看他有些不安的脸色,我自在地抱抱他,“这才是旅行嘛。”
带着乖宝和行李箱,下了地铁,我立刻开始查看巴士路线。我们坐过了两站,得费一些功夫回去。
仿佛为了表示自己的用处,贺百颇将我的行李和背包也揽到身上,我在找巴士站点,他就哼哧哼哧跟着我。要不是天真的脸蛋和漂亮的体型,仿佛他真是我租来的脚夫。
“真是。”我看他一个身板背两个包的样子,“系在行李箱上吧。”
他恍然点头,立刻动作。
好在后面的公交之路都很顺利,我们俩下车的时候,正是傍晚。天空露出那种有些脆弱、转瞬即逝的蓝。路面湿漉,映照出两侧维多利亚风格的建筑。我们俩推着行李,慢慢寻找公寓。
在一个不起眼的转角,一扇墨绿色窄门旁,我们看见了对应的门牌号。我和贺百颇已经饿得咕咕叫,两人转过身,用力抱了对方一下。
进门的时候,我还相当意外,我们竟然是第一个到的。明明列车抵达的时间应该要早很多。
“左手第二间房,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放置行李。待会儿我们得立刻去见Joe和Sam。”
等在公寓里的华裔经理人说,“接下来这几天,大家和JS工作室的工作交接也全权由我负责。”
“今天晚上就去吗?”我问。我们坐了一整天飞机。
经理人啪嗒啪嗒摁着手机,“Joe知道你们来了,迫不及待想让你们试一下那首歌。稍微试个音,不会累的。”
我点点头,先带贺百颇进了房间。我们用最快速度收拾完,出来的时候,那位经理人已经有些不耐烦。
“车子就在楼下。两分钟!”
我们面露堂皇,看看随行摄影师,他一言不发。看上去这确实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
在经理人的催促下,我们飞速跑下楼,坐进一辆布满灰尘的老轿车里。而随行摄影师,却站在公寓外,没有上车。驾驶座是个壮汉,在我们关门的瞬间,一踩油门,飞速向前,比路过的急救车还要匆忙。
不过十分钟,轿车停在了一间都铎式别墅旁。种满鲜花的小路上,我们被赶下车,推搡着从侧门进入屋子。
“先生——”
关门前,我皱眉喊着那位壮汉司机。可他充耳不闻,直接关门,转身离开。我和贺百颇对望两眼,最终,我捏住他的手,露出浅浅的笑容。他用力点头,安静地跟在我身后。
我们慢吞吞穿过厨房,粉色格子桌布、盘子里吃剩的披萨,一切还算正常。直到我们来到客厅,天色已经暗下来,屋内没有点灯,老式电视发出滋滋怪叫。我们僵立半晌,一个男人忽然从沙发上升起,朝我们露出笑容。
“好久不见!”男人我们见过,他是Sam。
我和贺百颇稍微放松了些,慢慢走到他面前。他很爽朗地说了些什么,然后要带我们往楼上去。
“Joe在录音室。”
我听懂了这一句。我点点头,牵着贺百颇,跟上Sam的脚步。看见我们牵着的手,Sam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我看他一眼,他转过身,大步上楼。
二楼的主卧门开着,Sam侧身让我们先进去。
这里被装修成了录音室。我们走入其中,感觉世界一下子静了下来。点着昏黄小灯的录音棚,音乐人Joe戴着耳机,背对我们独自坐在电脑前。房间另一侧,还有一张1.5米宽的床,上面散乱地扔着外套和袜子。
我们和Joe没法打招呼,便拘谨地站在一侧。Sam跟在我们身后走进来。他将录音室的门关上,漫不经心上了锁。
我的神经骤然绷紧。
直到Sam叫了一声,Joe才摘下耳机,站起身打量我和贺百颇。末了,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插兜晃到我们面前。
“嘿,你多少岁了?”他问贺百颇。贺百颇看上去确实太小了。
贺百颇皱了下眉,含糊说:“快要成年。”
“那你已经成年咯?”Joe看向我。
舌头来回摩挲门牙,脑仁也左右摇摆。我睁大眼睛,疑惑地望向Sam,说:“抱歉……我的英语太差劲了。”
Sam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对Joe笑笑,“无所谓的,你跟着我。这位小男孩就随他。”
我和贺百颇的手还牵着。他睁着圆眼,呆望前方。我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转头笑起来,问Sam:“录音吗?”
“唔,算是?”
说着,Sam忽然挥手,切断了我和贺百颇握住的手。
我猛然握拳,眼中透出明显的警戒。Sam亲昵地环过我的脖子,将我踉跄推了几步,我跌坐在床上。
“我想我们在录音之前,得激发一下灵感。”他站在我面前,咬着嘴唇笑了笑,“曲子不能这么轻易就给你们啊。”
我看他脱了外套,就剩一件紧身短袖。而不远处,Joe环住贺百颇的肩膀,试图带他进入录音室。
头皮紧绷,耳朵发出微微的雷鸣响动,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Sam俯下身,那张麦色的脸朝我靠近。肉鼻子,翘嘴唇,唯一称的上漂亮的,是那双蓝眼睛,虽说闪烁着□□的光芒。
我安静地望着他。在我们距离越靠越近,视野内只有对方时,我忽然抬起了手。
Sam嘴巴大张,冻在空中。
一把尖锐的折叠刀如蛇般弹起。我操着手柄,将刀片迅速插入他茂盛的黑色卷发。刀片贴近头皮,我想那感觉是冰凉。Sam惊愕地看着我,我忽然笑起来,笑意不及眼底。
“heyheyhey!”Sam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我却还陷在某种诡异的情绪波动中。这种感觉常常只在我心中来回,很少倾泄而出。
我直起身,环住Sam的脖子。我的嘴唇微微颤抖,手中的尖刀却异常稳定。我的指头有节奏地用力,刀片在Sam的头皮上来回打转,如蛇信子舔舐。
“噢天呐,Joe——”Sam缩着肩膀,蓝色眼珠透着恐慌。
余光里,贺百颇大力挣脱Joe,从录音室跑出来,快步来到我身边。他仓皇抱住我,熟悉的温度传达到我的手腕,我骤然放空了。
我抬起头,盯住不远处讪讪走过来的Joe。
“Damn。”我轻轻说。
“哥哥,杜若琛!”贺百颇挤上床,搭住我的肩,“都是演戏,没事的!你把刀给我。”
贺百颇力气很大,将折叠刀从我手心抠走,仔细收起来。我还愣在那里,他看着我的表情,忽然扑到我怀里,将脑袋埋在我胸前。贺百颇身上那种少年气将我扑了个满怀,他的声音闷闷的,告诉我:“我没事,你也不要怕。”
Joe挠挠脑袋,尴尬地指了一下旁边,用蹩脚的华语解释:“这是胡先生拜托的隐藏摄像。抱歉万分。”
Sam匆忙跳开,跟我保持距离。他和Joe并肩站到一起,激动地举起双手,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对客人动手动脚。这都是演技。”
我扭过头,扔在床上的厚袜子里,竟然藏着一个相机。而不远处的天花板,也固定了一台摄像机。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