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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伯娶亲
晚宴是在沈府大院举行的,其热闹奢华自是不必赘述。
胤禛三人在向晚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终极boss——沈见川沈老爷。
沈见川是一个面带威仪雅人深致的男子,四十开外的年纪,略微瘦削的身躯。给胤禛的第一印象是沉稳干练,温文尔雅。
沈见川在见到胤禛后,似乎微微一愣,“罗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云川还是第一次来榆淮,也许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吧。”胤禛爽朗一笑。
沈见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沈某和罗公子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川’字,有道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也希望罗公子能秉承这份美好的寓意,生意越做越红火!”
“多谢沈老爷吉言,云川初来贵地,还需仰仗沈老爷威仪。云川不是不谙世事之人,以后必定惟沈老爷马首是瞻。”
“好说好说,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后生勇于拼搏的劲头,颇有点沈某当年的风范。”
“云川愚钝,万万不敢和沈老爷相提并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假意客套虚与委蛇。
“义父,罗公子,你们就不要互相谦虚了,再不开席,客人们都该等急了。”向晚嗔怪道。
“好好,罗公子,随意随意。”
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宾主悉数沉浸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中,只有胤禛佯装醉意,冷眼旁观这些富商豪绅的丑态百出。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自以为的镇定自若、不动声色都被沈见川尽收眼底。
当晚,胤禛三人在对街的门缝里,看着向晚全副武装悄悄溜出了府门,又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胤禛有些怀疑的问:“云浅,你的办法可行吗?”
“绝对没问题!”云浅胸有成竹的说。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点跟上去吧!”十四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云浅所谓的办法,就是在向晚的马车底下绑上了一小袋饲料,提前剪开一个口子,用绳子系好打上活结,绳子的另一端绑在门口的树干上。等马车前行,绳子拉开活结,饲料就洒在了地面上。
三人随后而出,地面上果真有着一行浅棕色的痕迹。胤禛冲云浅竖起了大拇指,对她的计策颇为赞誉。
三人坐上马车,马儿一边吃着饲料一边悠然前行。如此一来,既不用担心跟的太紧引人怀疑,也不用担心跟丢目标,真正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马车一直向着郊外驶去,行至一片旷野时,马儿停下了脚步。胤禛下车查看,发现已经没有了饲料的痕迹。
“这匹懒马,没有了吃食,它是一步也不肯多走。”不知什么时候,十四也跟着下了车,说着说着,忽然露出一丝坏笑,意有所指的说;“好像和某人很像哦。”
“说谁呢?谁是某人?”云浅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
“某人就是某人,我又没说你,你干嘛那么激动?”十四继续他的含沙射影。
“你......”
云浅待要反驳,就被胤禛截住了话头,“好了好了,闲说斗嘴也要分场合,都说说吧,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儿?”
云浅和十四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空气一度变得异常沉默。
“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都成哑巴了?”胤禛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不是的,四哥,我只是在想,这个,会不会是被发现了?”十四说道。
“应该不会吧?我做的时候你们不是给我放风来着?我觉得吧,可能是路途太远了,我准备的饲料太少了......”
“你不说万无一失吗?”十四质问云浅。
“怪我了?谁知道她半夜三更会来这种鬼地方?”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随着胤禛在附近查看了一番,均未发现饲料的痕迹,再加上久旱未雨,道路上也没有留下车辙的印记。
第一次跟踪就这样无功而返。
第二天,三人在去店铺的路上,看到河边围了一群人,间或传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甚是奇怪。
问了一位老伯,才知道,原来是当地百姓自发组织的活动——祭河神。
至于祭祀的原因,既不求风调雨顺,也不求大富大贵,而是祈求百姓安康,家庭和乐。
对于这种大型的民间习俗,云浅自是好奇满满。
她看到河中一艘船上摆满了祭祀用品,神婆作法之后,有人先是将猪头之类的荤食扔进了河中,接着又将两名青壮男子沉入河底。
“他们怎么用活人祭祀?”云浅惊呼。
闻言,胤禛和十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名男子身体僵硬,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就像是中了邪失了魂一般。
老伯解说,“这不是活人,是用纸扎的人偶。”
云浅释然,可不是嘛,用纸扎成成年男子的形态,再加上衣饰装扮,远远望去,与真人并无二致。
“可是祭河神不都是用童男童女,或是妙龄少女吗?”云浅想起语文课本里《河伯娶亲》的桥段,“难不成这里的河神是个女人?”
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调侃,老者不由得叹了口气,“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啊。”
云浅心里一惊,“老伯,莫不是有什么隐情?难道真的是河伯娶亲?”
“姑娘,这河神是男是女我们不敢妄加猜测,只是这些年,方圆几十里之内,接二连三的出现成年男子莫名失踪的事。大家心里惶惶,便用纸人祭拜河神,祈求一方平安。”
“哦?”胤禛诧异,“莫名失踪?此话怎讲?”
“就比如前一秒还好好的在路上走着,后一秒一阵烟雾袭来,人就不见了踪影。”
“还真是玄之又玄。”胤禛皱起了眉头。
“ 莫非真的是河妖作祟?”十四一本正经的猜测着。
三人表情凝重,不约而同的沉浸到了怪力乱神的猜想中,只有云浅一脸不屑的说:“什么玄之又玄,什么河妖作祟,那不过就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什么障眼法会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胤禛反问。
“日本忍术知道吗?”
“不知道,说来听听。”
“就是......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不明白。”
“姑娘,不是什么障眼法,有一次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那天,月亮很圆也很亮,老伯在朋友家喝了点酒,回去的时候,路上已经是行人稀少。
走着走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阵烟雾弥漫了他的双眼。稍倾,烟消云散时,走在前面的两个壮年男子就不见了踪影。
“老伯,会不会是你酒后看花了眼?”对于他的观点,云浅不敢苟同。
“不会的,”老伯很笃定的说:“走在前面的那两个人是我的邻居,从那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伯,每次失踪都是发生在晚上吗?”胤禛问道。
“是啊,妖怪哪敢在白天出没。”
晚上?云浅心中一凛,不由得想起向晚的古怪行为。若是以她的聪明才智,大变活人不过尔尔。
可是真的会是她吗?她果真摒弃了自己的原则参与了什么惊天大案,还是充当了沈见川的炮灰?不会的,不会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之后的路途,三人沉默不语。胤禛许是联想到了向晚的举动,但是他又深知云浅和她交好,便字斟句酌的问:“你们说,这件事会不会和沈见川有关?”
他没有说和陈向晚有关,一方面是顾虑云浅的感受,另一方面是直指罪恶源头。他始终觉得,既然皇阿玛委派他前来调查,那就证明这个沈见川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会吧,沈大善人的称号可是民心所向啊。”十四说。
“那也许是他的伪装呢。”他看向云浅,“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也说不清楚,女孩子失踪会有很多种可能,可是成年男子......”她欲言又止。
这个时代贩卖人体器官尚未成熟,牛郎一说也是略显荒谬,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眼前一亮,“苦力!对了,就是苦力!”
“苦力?”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啊,他们被人掠走,受人控制,或许现在正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等待我们的救援。”
云浅说着,一股寒意自脚底袭来。如果她的猜想属实,那么向晚又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不如,我们来个引蛇出洞吧……?”胤禛突然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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