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大人的小娇夫

　　“莫浓，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摇摇头，没有怪他。
　　“是谁抓了你？你身子可有不适？”

　　“我……”她刚吐了一个字，便被一阵骇人的笑声吓得全身战栗。
　　“哈哈哈哈——”

　　伴随着噩梦般的刺耳魔音，一个紫色石头怪赫然出现在上空，一对眼眶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就这么望着他们。

　　“不用猜了，是我，带她进来的。”

　　“你这个丑八怪，到底是谁？”他双眼锐利地瞪着这个奇丑无比的石头怪，却也并没被他的模样吓到。

　　“我是一直在等你们的人。”
　　“等什么？你岂知，我们本无意冒犯，正要离开，就被抓了进来，还不放我们走！”

　　“哼！”石头怪明显不悦。

　　“吾告诉你小子，在我门前出现，就是打扰了我，是放你们离去，或是请进来，皆在于我。”

　　白瞿也不甘示弱：“我管你怎么想，我也说了，我们本无意打扰，也并无恶意，我不知你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兴起捉弄于我们，我现在要带她离开。”

　　白瞿稚嫩的少年音色，但语气中却有着一丝不容置喙。
　　那石头怪，却又再次开口：“等等，小子，你很在乎这个魔界丫头吗？”

　　“什么？”白瞿扶着莫浓的手一顿，想不出他为何如此问，这和他又有什么干系。

　　**

　　自从与幽凝分离后，涧澈便在着魔域迷茫行进，谨慎摸索，寻找着幽凝的身影。

　　他有些乏了，一直苦寻无果，打算席地而坐，歇息片刻，同时用袖子擦拭流淌于额头和脖颈的汗液。

　　忽而，他感知到一抹微弱的光，心下疑惑。
　　“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多爱发光的东西，真是奇怪。”

　　之前石壁上的光亮已经够奇怪的了，连光源都无，现下又发现一处。

　　不过想到自己一直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只怕一无所获，便只得再起身，试图碰碰运气，看看这光到底来自于哪里。

　　他走进光尽头的暗间，看到了一块玉璧被完好放置在石柱上，他大喜。
　　这玉璧光洁无瑕，浑厚透亮，是上好的成色。

　　不过他怎么觉得这块玉璧有点眼熟，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不过可惜，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机灵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个开回。

　　嘿嘿，反正这魔域看着也没主人，他既然看到了，那还是先拿着，这看着可是个宝贝，他才不会客气，若是之后它的主人来索要，那他再还回去就是了。

　　他伸出了那骨节分明的手，过去拿。在玉璧处在他拇指和食指之间的时候，手一收，就这么简单地把玉璧握在手中。

　　在他的手掌触碰到玉璧的那一刻，他很明显感觉到了一股与天界同根的力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他能这么顺利把这块玉璧拿在手里，而且看材质，与他的合欢灵玉还有些像，这么巧，莫非这就是天界的东西，只不过不知为何流落魔域。

　　**

　　幽凝头痛欲裂，她自从与涧澈分离后，就一直觉得不舒服，她艰难地爬起来，手肘撑着地面。

　　“哈哈哈哈——”

　　扰乱心神的笑声不绝于耳，她猜到了可能是魔灵，毕竟魔灵这种东西她还是在魔界的古书上看到过的。

　　果不其然，一只魔灵突然出现在上空，俯视她。
　　她全身战栗，肌肉紧绷，表情凝重地盯着那丑陋的紫色石头。

　　“圣女大人，幸会。”
　　“你有何事？”

　　听她如此平静地回应，魔灵又笑了起来，说：“吾其实也是闲来无事，见到有客人来，所以起身迎接。”

　　“你可知道魔灵珠在哪？”幽凝见他想拿她消遣，心下鄙夷，不愿再与他兜圈子。
　　“你竟然来找魔灵珠……”他突然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即，他答非所问：“让吾猜猜，你拿魔灵珠干什么……该不会是用在那小子身上吧？”

　　幽凝有些不耐烦了：“你只需要告诉我魔灵珠在哪，其他的无可奉告。”

　　“哈哈……无可奉告？圣女，别着急嘛，吾看你很在乎那小子，你如此慌乱，难道是怕他有一天会离你而去？”

　　“你胡说八道！”

　　“怎么？吾说中了你的心事？你们表面上情投意合，可是只有你知道，这段感情岌岌可危，你们并未坦诚相见，你也许有许多秘密他并未知晓，不同种族，犹如天隔，你何苦如此执着，硬要把一个来自天界的人永远困在魔界，来满足你的痴心？”

　　“住口，我与他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你莫要信口雌黄！”

　　幽凝已然乱了阵脚，如果她冷静下来她就会想到，她幼时看到的魔界古书上有记载，魔域里的魔灵素有读心术，与对方交谈几句便可知其生平，命数，甚至，知其心魔，不击则已，一击必中。

　　“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这么激动，吾的话忠言逆耳，让吾来推测一二。”

　　魔灵凝神静气，而后缓缓睁眼：“你与他相识于天界，动心于你们相见的第二次，但那时他并未与你有燕好之意，后来，你整发军队，攻下了他生活了千万年的地方，还杀了他当时最在乎的人……”

　　“他奋而反抗，随即失去记忆，而你，趁机把他带回了天界。可好景不长，你私藏天族的事情被整个魔界知晓，有人以公谋私，妄图置他于死地，这时，好巧不巧，天界的人来了。”

　　魔灵愈发讲述，便愈发眉飞色舞。

　　“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小情郎消失在你眼前，然上天待你不薄，你偶闯天界，竟如此幸运地重新遇到他，你便再也止不住，你那在你心底野蛮生长的欲望。”

　　“先是魅颜花香迷情，后有大闹天界中天神殿，你就这样，借着天魔两界永无战火的筹码使他与你重回魔界。现在，你竟然又出现在这里，寻魔灵珠。”

　　“你要他与你，一同沉溺。”
　　厚重的音量掷地有声，在不算广阔的中央密室里，竟起了回音。

　　幽凝捂着耳朵，识不清魔灵的意图，心志逐渐崩塌全身颤抖，煞气已然显露。
　　“你信口开河……什么都不懂……他对我的感情，我能感受得到。”

　　越说，她就越控制不住，双眸化为赤红色，这一次的煞气发作，已然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来的猛烈。

　　不一会，她就已经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周身源源不断地冒着煞气。

　　魔灵见此情景，心下狂喜：“说到底没错，就是这样，把魔花中的煞气全都释放出来，这才有魔女的样子，这样，才能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魔灵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忽而，他太过得意忘形，没注意到由暗处袭来的一抹剑气，瞬间被击伤，他缓了缓心神，一团火是怎么都压不住，面部表情也已经变成凶神恶煞。

　　“何人造次？速速现身！”
　　涧澈也没在怕的，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魔灵的视线，不卑不亢。

　　魔灵瞥了他一眼，怒气并未消减。
　　“天界的力量，你竟然用此剑气来偷袭吾！”

　　涧澈起先没理魔灵，走到幽凝身边跪了下来，查看她是否安好，见她因为自己的到来，煞气弱了些，无大碍，他这才仰起头，正对着魔灵的目光。

　　涧澈哂笑：“丑八怪，你此言差矣。”

　　“明明是你自己，开心到忘了自我，才会躲闪不及，我一没躲，二没藏，怎么叫偷袭呢！”

　　“呵，好小子，真是伶牙俐齿。”魔灵不怒，反而来了点兴致。
　　“天界元神。”他嗅了嗅：“你来自天界。”

　　“是又怎样。”涧澈不喜欢他卖关子的样子，有话但说无妨。

　　魔灵神情古怪，直接离他又进了些：“既是天界的人，也能心甘情愿留在魔界？哦，原来是质子。”

　　涧澈没立即回答他，眉头一皱，察觉古怪，他如何得知他是因为做质子才留在魔界的？

　　他试探道：“你对我的事，貌似很了解。”
　　“当然，吾知任何人。”

　　“阿澈……”
　　正当他们僵持不下之际，幽凝开口了，她这一开口，煞气又浓了几分。

　　“幽凝，你的煞气，又发作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伸出手颤巍巍地握住他的手。

　　“阿澈，对不起，我其实一直没告诉你，我让你同我一起来魔域寻找魔灵珠，除了帮你增长修为这一个理由外，我还有自己的私心……”

　　涧澈顿了顿，低声凑在她的耳边：“你无需道歉，其实我大概也能猜到，当我听到魔灵珠三个字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这种东西不可能只是用于提升修为的。”

　　幽凝神情变得认真：“傻子，那你为何无异议，愿意陪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幽凝。”他抬起手，轻轻摩擦她的耳根，依旧在她耳边说到：“你才是那个傻子，你忘了，我明明说过，我愿意同你回魔界，就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

　　“成仙成魔，我又何曾在乎？心中有是非，安一方社稷，便是仙；从不省己身，挥刀乱天地，便是魔；于我如此，于你，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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