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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放弃金钱奖励
次日一早,习惯睡懒觉的秦司兰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也睁开了眼,不情不愿得起来。
我烧了热水和脸盆一起端进来,看她正睡眼惺忪得穿衣服,前后都反了。
“是我吵醒你了?”
“我听到你在外面打电话?”
“打给蜜糖,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
“呼延爷爷怎样?”
“不乐观。专家会诊讨论了一下午,还是觉得手术风险太大,保守治疗的话,只要外公情绪稳定,没有其他疾病,两三年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肿瘤在不断长大,一旦压迫神经或者其他重要脑组织……”我叹了口气,懊悔当时不该抽牌,给了蜜糖不切实际的希望。
连专家们都束手无策,我又有何德何能,使得外公转危为安?
秦司兰安慰了我几句,我对她报以微笑。
虽然第一次见面我对这个女孩的第一印象说不上好,但是这几天的相处让我明白,秦司兰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孩,她正直中带点狡黠,不会耍心机藏手段,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更何况她也是被系统寄生的人。
对,说到系统,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海月?
“怎么了?”
一般我做了噩梦之后不都会有本职任务吗?这一次怎么到现在还没有?
“哎呀呀,几天不见都开始主动要求任务啦!不要着急,系统准备好之后会通知你的。”
这次我需要联合行动。我没有犹豫,告诉海月。
海月也早就猜到了我的心意:“明白,明白!赵影来和秦司兰是吧!放心,我也看好你们三个!”
正想着,秦司兰洗干净了脸,对我伸出手。
“什么?”
“面霜啊!保湿面霜!”
“没有那么讲究的东西!你就将就一下吧!”我把后妈留在这里的面霜丢给秦司兰,秦司兰嘟着嘴抱怨:“真是的,要不是为了来来,我才不在这种穷乡僻壤——这还将就?!”
听她的声调陡然起了变化,我诧异:“怎么了?”
“怎么了?!你管海蓝之谜叫将就?!那什么是不将就的?黛珂的AQ?POLA的极光女神?还是CPB的肌肤之钥?”
这都是什么牌子啊,我作势要拿回面霜,被司兰躲开:“不识货!肯定是赵影来买来讨好你,结果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算了,海蓝之谜我也不是没用过。算是我这几天辛苦应得的报酬!”
门外传来敲门声,赵影来问我们有没有起,我俩应了一声,拎着热水瓶下楼。
川拓和杨修一大早就动身去了胜利镇,应该是去核实棺材里男人的身份,临走前叮嘱赵影来,让我们三个好好待在家里,不管亲戚们做了什么,都要冷静。六婶一家也早早就赶过来,现在正端了早饭坐在一楼等着我们。
秦司兰掐了我一把:“你可真有个好邻居!”
我笑笑,帮六婶分发碗筷:“六婶,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说这种话就生分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和我自己孙女一样!快点吃早饭,多吃一点,待会儿有力气与他们斗到底!”
村里安排了地方,说要调停我和亲戚们之间的矛盾。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新账旧账一起,这个矛盾已经解不开了,必然有一方一败涂地这件事才能了结。
而我如今看起来势单力薄,身边只有两个差不多年龄的朋友帮衬,面对来势汹汹的一伙恶贼,几乎没有胜算。
六婶看着我们三个,突然眼泪就下来了,抬手拍打着我的肩膀:“我们海月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这样一帮亲戚?你们之前不知道,海月小时候寄养在她表舅母家里,那女人居然想把海月卖给山里的人家做童养媳!”
秦司兰瞪大了眼睛:“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多的是你想不到的愚昧。这也是我打小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彻底离开这个山村的原因。
我听着六婶的话,一个字也没有说。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既然那帮人坏事做绝,还能恬不知耻敲诈呼延邦,那我也没必要给他们面子。
昨夜我就问过赵影来,有没有什么办法,既不触犯现行法律,又能给这帮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赵影来犹豫了一夜,今天清晨给了我答复。
他原本是不希望我用这个办法的,因为一旦控制不住自己,很可能越陷越深,最后酿成大祸。但是眼下,只有这个办法能帮到我:利用系统。
完成任务之后选择不要金钱,而是其他奖励,这样自己不用出面也能惩罚这些人,同时自己也不会被怀疑。
也因此,我才着急催促海月赶快开始我的本职任务。
而现在。
就在我们起身准备前往谈判地点之时,海月向我发出了信号。
一切准备就绪,任务随时可以启动。
我借口要回去拿东西,和赵影来与秦司兰一起回到楼上,直接进入梦境之城。
见到海月,秦司兰愣住了:“这是你的系统?你怎么不修改设定?你不怕被人盯上?!”
没时间也没必要和她解释我的用意,接过海月递上来的卷轴,任务开始。
这次的任务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并不是来调查或阻止出现在我梦里的那桩凶案,也不是追查棺材里男人的死因,更不是拯救什么人的性命,而是找到一样东西,并将其放在指定位置。
想来也是,我梦到的场景应该发生在十几年前,那时候棺材里的男人还没有死。如果任务是救人,那么一个死去十几年的人突然重返人间,岂不是要闹出大新闻?
可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也不清楚。海月只说卷轴里都有,为了节约时间,我们三个没有打开卷轴直接离开梦境之城,可当展开卷轴之后,三个人都傻眼了。
卷轴上关于这个物件的描述只有两个字。
栗子。
栗子?李记栗子吗?可难道要把栗子摊上的所有栗子都买下来?必然不可能。但,如果是特定的某一个栗子,那指的是哪一个?
可如果指的不是李记栗子,那又是什么?
“回去,找海月问个清楚!”秦司兰说。
我摇头:“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就算你问,她也只会说,她所知道的全都写在卷轴上了,其他的她也不知道。”
“没错!”海月笑嘻嘻的回答,“还是你了解你自己!”
赵影来挠挠头:“不如,我们先去李记栗子看看?”
也只能先这样了。
沿着灰墙之间不到一米宽的小巷子走了几分钟,一个和秦司兰描述的一模一样的木头招牌就映入眼帘。巷子口一个小门外头,挂着李记栗子的木牌牌,小门开了一半,门里坐着一个穿着藏青色夹袄的阿婆,右手捧着一个暖手炉,左手握着一个小锅,锅里是小半锅糖浆,旁边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大理石板,石板周围是各种糖浆画。
唯独没看见栗子。
正觉得奇怪,另一半门打开了,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凶恶男人扛着一口铁锅走出来,将铁锅里的黑砂连同热气腾腾的栗子全都倒进门口一面筛子上,将筛干净的栗子用笼屉装着,又把漏下去的黑砂装回铁锅,回到了门后。
刚出锅的栗子冒着热气,带着一股甘甜的香味,直冲着我们的鼻尖袭来,秦司兰直接上前:“阿婆啊,栗子怎么卖?”
“要画大白菜?”阿婆眯着眼睛,“大白菜不好看,小姑娘家家的选凤凰好看呀!”
“不是大白菜,是栗子!糖炒栗子——”
“我姨婆耳朵不好。买栗子是吧?”
从门后又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出来的是个俊俏的姑娘,二十五六的年纪,穿一身月白色碎花长袄裙,手腕粗的麻花辫梳在脑后,发梢一直垂到大腿根儿,眉清目秀,手脚麻利,用油纸把板栗整整齐齐包好,又从口袋里扯出一段红绳,手法极快系出方便拎着的绳结,对秦司兰伸出手:“一共两元六角——给两元五角好啦!”
十七年前的物价这么便宜的吗!秦司兰赶紧掏钱,幸亏此时已经是2003年,若是1999年之前,还没有发行第五套人民币,我们可就露馅了——
怕什么来什么,秦司兰递上的,是19年发行的百元纸币,与1999年发行的百元纸币有不少不同之处。
幸好赵影来眼疾手快,按住了秦司兰:“怎么能让你掏钱呢。我来吧。”说着,他将三枚旧版硬币放在姑娘手心,姑娘抿嘴一笑,将硬币丢进放零钱的小盒子里,并不着急找钱,而是打趣道:“就是呀!哪有让女朋友花钱买零食的道理?还算你这个男朋友称职!”
不等赵影来解释,姑娘又问我:“你哥哥给他女朋友买了栗子,做妹妹的就不想要点别的?我家的麦芽糖也很好呢!”
“那就来五毛钱的麦芽糖!”秦司兰哈哈大笑,一脸得意得看着我,好像取得了胜利一样骄傲。
我其实不爱吃甜食,但那姑娘已经扯下了一条裹满花生碎与芝麻的麦芽糖,用糯米纸包好递给我。
就在我接过麦芽糖的瞬间,那姑娘的手忽然抖了一下,然后将糖往我手里一塞,自己转身跑进了门后。
怎么了?
回过头,只见巷子斜对着的大街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推着一个行李箱正疾步走过来。他与我们的视线相迎,但焦点却在我们身后。
大约,姑娘是看到了这个男人才躲开的。
男人有点失望,注视着李记栗子,转身走进了那条巷子。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秦司兰直接拽住赵影来的胳膊就追了上去。
一面追一面喊。
“于右危!”
男人顿住了,回头看向我们,问:“你们认识我?”
这个男人叫于右危?可他看起来至多不过二十六七岁,怎么也不像是棺材里的男人,秦司兰为什么叫住了他,还知道他的名字?
秦司兰上前,借口张口就来:“我是周培生老师的学生,想趁寒假外出采风!你家的祠堂是古建筑,我们非常想参观一下!不知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是周老师介绍来的啊!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于右危的脸上立刻露出笑意,又看到秦司兰怀抱着栗子,抬手碰了一下:“这家的栗子可好吃了,算你们有口福。你们住哪里?准备什么时候来参观?”
“我们才刚到,还没有找酒店呢。”
“那就别破费了,我家还有几间客房。作为你们的大师兄,招待学弟学妹都是应该的!”
就这样,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被于右危热情地迎进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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